第42章 沈滄輕輕包裹住宋連雲的……
第42章 第 42 章 沈滄輕輕包裹住宋連雲的……
宋連雲不清楚沈滄是怎麽說服洪安暫時不用管戲曲班子那碼子事的, 總之回到客棧,沈滄就把所有人都給叫了來安排任務。
“戲曲班子聯合起來搞了百花會,還包了魁縣最好的酒樓, 只有讀書人才能進, 所以,本王從大門走進去, 白蔭你帶着人潛進去。”
宋連雲眨眨眼:“王爺, 我呢?”
沈滄微微一笑,只是笑得不可捉摸, 宋連雲瞬間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自然是扮成本王身邊柔弱不能自理的人兒。”沈滄說。
白蔭等暗衛紛紛低下腦袋,強行憋住笑意。
宋連雲也大為震驚:“王爺,我哪裏柔弱不能自理?”
沈滄:“所以是,扮成。”
宋連雲據理力争:“我這長相也跟柔軟不沾邊吧?”
沈滄思索了起來:“這倒是。”
“王爺你也覺得有道理是吧?”宋連雲為自己努力争取,“我看我還是暗地潛入, 另外找人跟在王爺身邊。”
暗衛們整齊劃一地往後挪了一步, 以實際行動表示拒絕。
開玩笑,除了宋連雲誰敢在王爺跟前嬉皮笑臉的?
宋連雲:“???”他震驚, 這群人好不講義氣。
“白蔭,給他備好帷帽。”沈滄很快就想好了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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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連雲還試圖掙紮:“王爺, 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了嗎?”
沈滄拍板:“就這麽定了,你們各自下去準備。”
“是!”一群人齊刷刷地溜了。
“哎!”宋連雲眼睜睜看着白蔭他們跑掉,又無能為力。
一個個的,跑得比兔子還快。
沈滄優哉游哉地往椅背上一靠,拎着茶杯喝水,欣賞着宋連雲無可奈何的模樣。
真有趣。
……
到了那日,宋連雲一大早就被沈滄按在銅鏡前裝扮,有擅長化妝的暗衛拿着各式各樣的工具對宋連雲的臉塗塗畫畫。
“王爺, 我不是戴帷帽嗎?為什麽還要化妝?”宋連雲生無可戀。
沈滄:“天氣炎熱,戴着帷帽不透風,你會不舒服。”
宋連雲轉過頭:“王爺既然如此體貼,不如就別讓我演柔弱了?”
沈滄輕輕把宋連雲的腦袋正回去,方便暗衛上妝:“不要多想,不可能的。”
宋連雲閉眼,沈滄這個人一定是有惡趣味吧?
在暗衛精巧的手藝下,宋連雲的臉部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沒有了那麽強的鋒銳之意,而改不了的眼神配上柔和下來的臉,很是有冰山美人的味道。
沈滄見着這般的宋連雲,呼吸亂了幾分,急忙偏過頭。
見慣了宋連雲天生的冰塊臉,現在的這張臉還真是有沖擊力。
宋連雲穿上輕柔的衣裳,好讓自己看起來仙氣飄飄,要不是衣袍之下綁在腿上的武器,誰都想不到一個大美人武力值強到可怕。
一行人各自按照分工出發,宋連雲和沈滄坐進了馬車,只有一個暗衛扮作車夫駕車,其他人由白蔭帶着直奔百花會。
知道自己幹的不是什麽好勾當,辦百花會的地方選在了遠離縣衙的飛鴻居酒樓,還得坐好一會馬車才能到。
宋連雲身旁放在帷帽,還是打算在飛鴻居時戴上,倒不是他不好意思頂着現在這樣的一張臉見人,單純是陪沈滄演戲,沈滄既然想演,那就陪沈滄演。
犧牲自己滿足一下沈滄的惡趣味,宋連雲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相當體貼的打工人。
“為了篩選讀書人,想要進飛鴻居參加百花會,還得先考試。”沈滄手指捏着暗衛傳回來的紙條,譏笑,“向來是朝廷考核天下讀書人,什麽時候輪到這些不三不四的東西來考核了?”
宋連雲感受到了沈滄的怒氣,用力給沈滄搖扇子,試圖把沈滄的怒氣給扇走。
不過也确實是在找死,迫害無辜之人,還挑釁朝廷,沈滄不會輕易放過。
“王爺,你會怎麽處置今天去參加百花會的人?”宋連雲問。
沈滄将紙條捏進手心,皺成一個小紙團:“讀書讀了也沒有用到正途上,以後自是也不必再考科舉。”
大啓朝廷也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要的。
宋連雲“呱呱”鼓掌:“王爺說得好。”
馬車在飛鴻居酒樓前緩緩停下,沈滄和宋連雲先後下車。
宋連雲要扮柔軟,還是沈滄伸手扶宋連雲下的馬車,宋連雲感覺自己真是做作。
飛鴻居的門口有人守着,還擺足了書案和紙墨筆硯,一個中年胖男人在門口解釋規則。
要進飛鴻居參加百花會的人,得寫一篇文章,交上去看過之後,确定是有真才實學的讀書人才能進去,不學無術的公子哥想混進去還得想點法子才行。
宋連雲心中暗笑,這百花會的組織者倒是想得周到,只可惜,文攔不住沈滄,武攔不住沈滄的暗衛,這百花會注定了今天會被他們攪亂成一團。
“挽住我。”沈滄低聲對宋連雲道。
宋連雲心裏別扭了一下,極為不情願地挽住沈滄的一條胳膊,試圖讓自己看起來真的很柔軟。
“公子也想參加百花會?”門口的胖男人笑嘻嘻地把沈滄攔下,“那公子可敢試文?”
沈滄再怎麽低調,周身的貴氣還是掩不住的,在人群裏也十分出衆,胖男人會一眼注意到沈滄再正常不過。
“這有何難?”沈滄揚手,“筆墨伺候。”
宋連雲習慣性地去幫沈滄磨墨,沈滄見狀順勢而為,心情也好上了兩分,撩開衣袍在書案前落座。
比起有些人坐在書案前抓耳撓腮,沈滄提筆蘸了墨,幾乎是沒有遲疑就落筆。
宋連雲隔着薄薄的一層帷帽紗,側立一旁看沈滄寫文章。
沈滄自小就由最好的老師教導,魁縣再是讀書人聖地也比不上皇子的老師,更何況來參加百花會的讀書人裏,很多人水份很大。
在旁人抓耳撓腮之時,沈滄已然一氣呵成寫下了一篇文章。
“拿去。”沈滄很是嚣張。
胖男人顯然很意外,他不懂文章怎麽才算寫得好,可見沈滄行雲流水,字也寫得好,文章想必也不會差。
立馬叫了人把沈滄的文章送到裏邊去,不多時,便有評判的聲音從裏邊傳來,“文章如行雲流水,字跡更是鐵畫銀鈎,此子才華橫溢,實乃難得一見的才俊。”
一個穿着比胖男人更加體面的男人從飛鴻居走出來:“敢問方才的文章是誰所作?”
沈滄懶洋洋道:“我作的,夠不夠你們百花會的門檻?”
“自然是夠的。”來人客客氣氣地請沈滄進去,“在下是百花會的籌辦者,姓羅,羅藝生,敢問公子貴姓?”
沈滄:“沈。”
對待這些人,還不配沈滄有禮。
羅藝生也沒有生氣,可能是想着像沈滄這般有真才實學的人傲氣也正常,還是把人給請進了飛鴻居。
宋連雲跟随着沈滄步入飛鴻居,他心中暗自感嘆,這百花會的排場還真不小,飛鴻居的室內裝飾應當也是換過的,顯得雅致而考究,若不是知曉百花會舉辦的真正意圖,只會當今天在飛鴻居只是單純的文人墨客相聚。
“沈公子,這邊請。”羅藝生引領着沈滄和宋連雲穿過人群,來到了一個相對僻靜的雅座。
宋連雲聽到了好些人在小聲議論沈滄,一是議論沈滄所作文章究竟有多出彩,二是議論,怎麽來參加百花會還帶了一個伴來。
坐在裏邊的人都不是什麽思想保守的人,眼瞧着宋連雲挽着沈滄的胳膊,又戴着帷帽,便能生出不少的猜測。
“沈公子,百花會還沒有正式開始,請您在此稍作休息。”羅藝生還沖沈滄抛了個眼神,“今天您看見的每一個藝人,都是幹淨的。”
羅藝生說完就告辭,還有一堆人的文章等着他看,沒有多留。
宋連雲在羅藝生離開後,開口:“藝人們當然是幹淨的,不幹淨的人,不是他嗎?”
沈滄目光一凝:“所言甚是。”
人的身體哪有什麽髒不髒的,肮髒的分明是人心。
沈滄和宋連雲在雅座上坐下,周圍是靡靡樂音和濃濃的酒香。
宋連雲點評:“要裝就裝到底,哪有讀書人聚會聚成這樣的。”
沈滄手指撥了撥宋連雲的帷帽:“出了這個門,怕是也沒有人承認他們的讀書人身份。”
宋連雲贊嘆:“你罵得好髒,兄長。”
沈滄不安分的手指猛猛顫了顫,宋連雲突然一聲“兄長”,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宋連雲隔着帷帽,看不清沈滄的神情,也就不知自己給沈滄造成了多大的沖擊,他悠然地倒了一杯水,湊近了聞到是酒的味道,便又放下。
“提供的不會全都是酒,沒有水吧?”宋連雲指指點點,“心思好惡毒。”
人醉了酒,能幹出什麽事情來,那可就不一定了。
沈滄握住宋連雲的手:“別碰這裏任何的吃食,說不定有什麽髒東西在裏邊。”
宋連雲應了下來,左右無聊,幹脆就挑開一角帷帽看藝人們跳舞。
剛開始欣賞,藝人們就随着樂曲停了,紛紛退場,有人許是酒吃多了,見藝人們不跳舞了便拍桌而起:“什麽意思?不給看了?”
“公子說笑了。”人有聲而未現身,“各位來參加百花會,想必尋常歌舞也無法令諸位盡興。”
宋連雲耳朵微動,瞬間就鎖定了說話之人在何處躲着。
“窈娘們練習了新舞,今日正要呈現給諸位!”
窈娘,是對那些從小就斷腳纏足的女藝人的稱呼,因為身姿窈窕誘人,所以稱她們為窈娘。
樂曲又起,歡呼聲沸騰,穿着舞衣的窈娘們出場。
宋連雲揭下了帷帽,注視着窈娘們。
她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挂着麻木的笑,明明容貌響亮,卻透出枯槁的目光。
這樣的女孩子,他以前只在boss那見過。
宋連雲的拳頭慢慢攥緊,指甲都扣進了肉裏。
沈滄輕輕包裹住宋連雲的手:“別對自己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