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他喚道:“沈滄

第74章 第 74 章 他喚道:“沈滄。”……

沈滄忙碌了一天回到王府, 一進玉衡堂就見宋連雲又在磨刀。

先前在原州痛斬劉崇劉麒父子的刀早不知扔哪裏了,宋連雲便挑了一把,讓人找了磨刀石, 坐在廊檐底下嚯嚯地磨着。

沈滄無奈地笑了笑, 上前兩步,站在宋連雲身側, 低頭瞧着那寒光漸起的刀刃, 打趣道:“怎麽,打算去把鄭鈞也給割了?這刀都快被你磨出火星子來了”

宋連雲舉起雪亮雪亮的刀, 屈指一彈,發出铮鳴:“沒,我等着落井下石用。”

沈滄:“……”

“不要亂用成語,季太傅聽見了能氣死。”

沈滄彎腰把人拉起來往屋裏帶:“不嫌外邊冷?在外邊呆着做什麽?”說着就把宋連雲給拽進了屋裏。

進了屋,暖意撲面而來, 驅散了些許廊檐下的寒氣, 自打京城入了冬,一日比一日冷, 也就是宋連雲,仗着自己身體好, 也不穿厚實點就在外邊吹風。

沈滄将宋連雲按在軟榻上,順手拿過一旁的毯子,裹在宋連雲身上,給宋連雲裹成了一個蠶繭。

“說說吧,鄭鈞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宋連雲在毯子裏掙了掙,騰出兩只手自己扯住毯子:“王爺,青樓案漏了一個鄭鈞,也許也不止一個鄭鈞被漏掉了。”

沈滄眉頭一皺, 神色變得凝重起來:“那個救回來的人同你說的?”

宋連雲點頭:“對,那人叫裴延,他的長姐和小妹就是鄭鈞轉手賣到青樓的。”

裹着毯子,宋連雲把裴延告訴他的信息,盡數轉述給沈滄聽。

沈滄越聽臉色越沉,待到宋連雲講完,他冷哼一聲,眸中寒意似能結冰:“好一個鄭鈞,竟然沒有被人供出來,藏得還真是夠深的。”

宋連雲:“害人的一方都站在一個陣營,被害的人是生是死、是福是禍,他們并不在乎,即便是東窗事發被陛下下令處置,他們也只會後悔被發現了,而不會真心實意悔過。”

沈滄伸手捏了捏宋連雲的臉頰肉:“何時你變得如此感慨了?還講起了大道理。”

宋連雲不滿地拍開沈滄的手:“王爺,說正事呢。”都打斷他的情緒了,沈滄真是的。

沈滄笑了笑,掀開毯子的一角把自己也給裹進去,手臂自然地攬過宋連雲的腰:“說正事兒,鄭鈞既然做了惡,我們也有了證據,那就順藤摸瓜往下查,事情自會有人去辦,你何必愁眉苦臉的?”

宋連雲想了想,也是這麽一個道理。

“等鄭鈞下了大牢,我非要帶着裴延去他面前不可。”宋連雲恨恨道。

沈滄笑笑,算是同意了宋連雲的做法。

“今日我在宮裏和陛下還有皇嫂一同商議了一件大事,你會感興趣。”沈滄說。

宋連雲偏頭:“什麽大事?”

沈滄故意頓了頓,看着宋連雲那心急火燎的模樣,才緩緩開口:“是關于整頓吏治的事兒。”

宋連雲并沒有驚喜,反而露出了擔憂:“王爺不會是想新年新氣象,今年把該收拾的全都給收拾了吧?”

沈滄挑眉,有些詫異于宋連雲的反應,不過轉瞬便明白了他的顧慮,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安撫道:“我知曉你會擔心,只是想要大啓能夠國祚綿延,不下狠工夫斷然不行,當年皇兄去得意外,陛下年幼,我也是顧全不了所有,才會讓有心之人在朝廷裏紮了些壞根,也是時候拔除了。”

千裏之堤毀于蟻穴的道理沈滄不會不明白,他深受皇兄教養,也會對得起皇兄的一番教養。

“那豈不是會有很多官位空缺?影響會不會很大?”宋連雲不太懂朝中事務,只能向沈滄詢問。

沈滄輕輕拍了拍宋連雲的手背,耐心解釋道:“這倒是不難解決,我已同皇嫂商量好,讓宮中女官作為第一批大啓朝官進入朝堂,進六部做事。”

宋連雲眼睛一點點睜大,驚愕不止:“王爺,你來真的?”

沈滄先前就向宋連雲表露過,他是支持女子做官的,不僅是做官,男子可以做的,女子都可以做。

包括暗衛,也只有沈滄手下有女暗衛。

沈滄看着宋連雲那副震驚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自然是來真的,我何時說過玩笑話?”

撤銷青樓,不再讓女子迫于無奈或是被脅迫而堕入風塵苦苦求生,只是沈滄走的第一步棋。

任命洪英為魁縣縣尉,也是沈滄布局的一步。

下一步是女官出宮做事,再往後,女子也會參加科舉。

宋連雲深受震撼,一時之間說不出話。

沈滄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代人,思想竟然這麽先進?

見宋連雲呆愣着,沈滄輕輕晃了晃他:“怎麽,傻了?”

宋連雲咽了咽:“确實傻了。”

定了定神,宋連雲一把抓住沈滄的胳膊:“王爺推行此事,心有不滿的人怕是會對王爺下黑手。”

“嗯,刺殺什麽的在所難免。”沈滄道,“本王的小命可就交給你了,定南伯。”

宋連雲抖落毯子,抱住沈滄:“會的,有我在,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到王爺一根手指頭。”

沈滄感受着宋連雲有力的擁抱,心中暖意融融,他回抱宋連雲:“本王自是信你。”

兩人相擁片刻,沈滄率先松開些許,卻仍将宋連雲圈在懷裏,目光溫柔又缱绻,輕輕摩挲着宋連雲的臉頰,輕聲道:“天氣寒冷,真想抱着你不撒手。”

宋連雲又蹭回沈滄的懷裏去:“抱吧抱吧。”都在一起好久了,還能不好意思抱了?

愛人入懷,沈滄收緊手臂,将宋連雲牢牢鎖在懷裏,呼吸交纏在一起,恨不得能合二為一,暖烘烘的氣息在這寒冷冬日氤氲出一片旖旎。

沈滄手指微移,移到宋連雲的窄腰輕輕一握,惹得宋連雲一陣戰栗。

宋連雲顫了顫身子,氣息亂了一寸,淺淺喘了一口氣,主動貼上沈滄的唇,蜻蜓點水般一吻。

他喚道:“沈滄。”

宋連雲第一次當着沈滄的面喚他的名字,之前總是喊他王爺,這一聲,瞬間就要了沈滄的命。

沈滄捏住宋連雲的下巴,吻了上去,和宋連雲的蜻蜓點水不一樣,沈滄不會淺嘗辄止,只會用舌尖撬開宋連雲的唇齒,兇狠地攻城略地。

宋連雲也不是會扭扭捏捏的人,雙臂環上沈滄的脖頸,熱烈回應,身體也不自覺地貼得更近。

不知過了多久,唇分之時,兩人皆是氣息不穩。

宋連雲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汽,顯得格外動人,沈滄沒忍住,又吻了上去。

這一回,沈滄的吻帶着幾分缱绻的溫柔,不再似方才那般急切又熱烈。

沈滄一下又一下地親吻宋連雲的唇,會用牙齒碾磨,宋連雲微微仰頭迎合,雙手從沈滄脖頸滑落到他的肩頭,将沈滄的衣服毛領邊揉得一塌糊塗。

良久,沈滄終于松開些許,他擡手輕輕拭去宋連雲嘴角殘留的津液,拇指摩挲着那微微紅腫的嘴唇:“以後無人時……都喚我的名字吧。”

宋連雲嘴角噙着笑,氣息還有些急促:“好,喚你名字。”

“陪我在軟榻上躺一會兒?”沈滄已經懶得挪窩了,兩個人抱成一團,縮在小小的軟榻上,蓋上毯子也很不錯。

宋連雲扯過毯子把兩人蓋嚴實:“睡覺。”

昨夜等暗衛去鄭鈞府上救了裴延回來沈滄才睡,今早又一大早去上朝,上過早朝又馬不停蹄地辦事,沈滄不比宋連雲精力充沛,大半天下來确實勞累。

沈滄微微閉着眼,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沒一會兒,呼吸就漸漸均勻平緩下來。

宋連雲學着沈滄拍他後背安撫他時的手法,輕輕拍着沈滄。

不知不覺,宋連雲也泛起困意,眼皮逐漸沉重,在暖烘烘的毯子與愛人的體溫包裹下,沉沉睡去。

冬天總是适合困在床上睡覺的。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天色漸暗,屋內愈發靜谧,只有角落裏的炭火燒得紅通通,偶爾發出輕微的噼啪聲,炸起一兩顆火星子。

沈滄率先醒來,睡了這一覺,精神恢複不少,睜眼便瞧見宋連雲近在咫尺的睡臉,睫毛低垂,臉也睡得泛紅,他沒忍住,一口親了上去。

宋連雲半睜眼:“好啊,偷襲我?”

沈滄一醒,宋連雲就跟着醒了,只是懶得睜眼,沒想到被他抓到了沈滄的小手段,還來趁着他睡覺偷親這一套。

沈滄也不心虛,反而将宋連雲摟得更緊了些:“你是我夫人,我親自己的夫人哪裏能算偷襲?頂多算情不自禁。”

宋連雲被沈滄的一聲“夫人”燙得耳朵也跟着發紅。

古代人喊“夫人”,那豈不是現代人喊“老婆”?

宋連雲輕咳一聲,試圖掩飾自己的羞窘,把“老婆”兩個字從自己的腦海裏揮散,拽着沈滄起床:“我餓了。”

沈滄低笑出聲,也不拆穿他,順着宋連雲的力道起身,還不忘在他泛紅的耳尖捏了一下:“好,我讓高福傳膳。”

不多時,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便布在了膳廳。

宋連雲原本還不算餓,聞到了飯香味倒是真餓了,翕着鼻子就坐下:“今天的飯菜也好香。”

沈滄在他身旁落座,堂堂大啓宸王熟門熟路地給宋連雲布菜。

不過宋連雲的速度比沈滄更快,精準地挑出了糖醋魚裏所剩不多的刺,把魚肉夾到沈滄的碗裏:“王爺辛苦了,王爺多吃點兒。”

沈滄看着碗裏鮮嫩的魚肉,心裏暖烘烘的。

他皇兄皇嫂以前總是跟他說,即便是不娶女子為妃,也可以找一個男子,只要是知心人就好。

沈滄覺得,他皇兄皇嫂說的極是。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