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紙條
紙條
想找誰？
裴夏摸摸鼻子：“我就是想都試試。”
他不知怎的有點心虛，沖着謝和瑜讨好一笑：“戀綜的約會不就像吃飯嘛，我總要每個菜都嘗一下，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口味的。”
謝和瑜緩緩點頭。
待裴夏悄悄松了口氣，才輕描淡寫道：“懂了，原來我只是道開胃小菜。”
好吃的要留到後面，對吧？
“咳咳咳！”
裴夏差點被一口口水嗆死，他瘋狂搖頭：“我我我、我只是……”
他平時靈光的腦子忽然卡殼，轉悠了半天也想不出個能安慰人的借口出來。
嗫嚅半天，他幹脆地往床上一躺，閉上眼睛選擇裝死。
謝和瑜見他一副絕望擺爛的模樣，忍俊不禁：“行了，逗你玩的。”
裴夏倏地活了過來，從床上坐起。
“你提前跟我說，是怕我明天選了你尴尬吧。”謝和瑜沖他眨眨眼，“謝了。”
“你現在有想選的人嗎？”
裴夏搖了搖頭，他對七位嘉賓都沒什麽了解，排去謝和瑜和簡繁陸潛，其他四人的優先級在他這是同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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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得了陳pd的保證，謝和瑜還是有顧慮，他思忖片刻道：“那我推薦個人吧，心思比起其他幾個稍微單純些。”
大家才相處沒幾天，各自的小心思還不夠清晰明了，一定要選個約會的人，自然是目的明确利益不沖突的更好。
“程星煜。”他直截了當，“那家夥雖然不着調，但跟陳導有點舊情，節目組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會過于為難你們。”
常年混在娛樂圈的前輩的意見裴夏自然遵從：“好，正好我覺得和他相處也挺愉快的。”
愉快？
謝和瑜面色古怪：“你盡量別和他走得太近。”
涉及他人的隐私，他也沒解釋得太清楚，丢下茫然的裴夏，謝和瑜轉身進了浴室。
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裴夏發了會呆，突然拍了下腦袋：不對啊，這綜藝的流程不就是大家排列組合約會來尋找心儀的人嗎？
怎麽他換個約會對象，搞得自己像個渣男？
裴夏匪夷所思地晃晃腦袋。
“裴夏，你在嗎？”
打開門，門外站着讓裴夏意料之外的人。
他詫異道：“施越？”
施越不自在地捏了捏手裏的紙條，猶豫再三才遞給了裴夏：“你以後不要在鏡頭前說敏感的話題。”
紙條上寫着一個地址和一個電話號碼，左上角還有個“李醫生”。
“這是？”裴夏愣了一秒，立刻反應過來這是什麽。
他昨天在直播裏問了那麽多人相同的問題，卻沒有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本以為已經排除了那些人，但現在施越給他的這張紙條告訴他：也許他們只是不想在鏡頭前說而已。
想起熱搜上的詞條，想必嘉賓們也如觀衆一般，聽到這個問題只覺得他莫名其妙，出于謹慎撇清關系自然合理。
所以我昨晚等于白問了？
裴夏懊惱地揉揉頭發，複又深吸一口氣揚起笑臉：“謝謝你，施越。”
他由衷感激對方沒有裝作什麽都沒發生，而是私下裏偷偷送來了紙條，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正确答案，裴夏還是想好好感謝一下對方。
當然，身體方面的除外。
他眼中漾起燦爛的笑意：“你有沒有想要的，盡管和我說，我一定盡全力幫你實現。”
聽到這話，本來沉默的美人突然絞着手指，漆黑的眸子炯炯有神地盯住裴夏。
還真有？
裴夏心下愈發歡喜，恨不得對方立刻提出類似“給我兩千萬”這種又具象又昂貴的條件，讓他可以最快速度地償還清這份人情。
“我想……”薄唇張了又閉，似是猶豫至極。
“你想？”裴夏目露鼓勵。
“我想……”
“嗯嗯。”
“我想請你，”施越鼓起勇氣，“教我怎麽聊天。”
“沒問題！”裴夏幹脆答應，又迅速宕機，“你說什麽？”
被他這麽一問，對方立刻退縮了：“沒、沒什麽，我先回去了。”
說罷，施越還沒等裴夏反應過來，便火速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留下後者一人獨自發呆，半天才琢磨出來點什麽：這個被粉絲稱為高嶺之花的舞蹈家，不會是個社恐吧？
他正要關上門回房間，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叫住了他：“裴夏老師，這裏有兩份內容需要您填一下。”
“還有這兩個是謝老師的，麻煩您交給他。”
一張淺粉色的信紙，需要嘉賓們寫上今天的戀愛日記，這也是這檔節目的特點之一。日記不會公開，但會放在彩蛋版中和其他花絮一起播出。
另外一張是印着節目組logo的小問卷，上面只有兩個問題：
你想對今天的約會對象說什麽？
明天最想約會的對象是？
第一個問題很好回答，裴夏向謝和瑜今天的幫助表示了感謝，誇了一下對方的細心和認真，便将目光放在了第二個問題上。
他擡筆正欲寫下程星煜的名字，突然又頓住了。
另一個想法在他腦海裏翻騰：不如寫施越的名字，要是配隊成功了，明天就教會他與人溝通。
筆尖在紙上點了又點，在某一個時刻停下，在紙上暈出一團墨漬。
裴夏不再猶豫，唰唰幾筆寫下了某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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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吃完了早飯的八人在客廳或站或坐，對于自己的第一次問卷調查結果滿是期待與忐忑。期待于今天的約會對象究竟是誰，又忐忑于如果沒有人選擇自己該有多尴尬。
“想知道你們今天的約會對象是誰嗎？”陳pd神秘一笑：“不急，我們要先玩一個小游戲。”
“導演，不如宣布完結果再玩？”安明垣笑着舉手，“大家都挺想知道結果的。”
“不急不急。”陳pd笑眯眯地說，“這個小游戲和你們今天的約會也有關系的。”
“小游戲類型每期都不相同，按照積分排序，排在前列者可以在沒有匹配到約會對象的情況下，選擇一名排在後列的嘉賓，後者不可反抗不可拒絕。”
“哇哦。”程星煜吹了聲口哨，“強制愛。”
陳pd沒理他：“舉個例子，比如陸潛和簡繁互選了對方，那麽即便陸潛是游戲第一名，也無法使用這項權利。”
被提到的兩位當事人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笑意。
“換言之，如果簡繁沒有選擇陸潛，而陸潛選了簡繁，那麽如果陸潛的名次排在簡繁前面，陸潛就可以選擇簡繁作為約會對象。”
“提問。”蘇揚冷靜分析，“如果有比陸潛排名靠前的先選了簡繁呢？”
“那很遺憾，我們的一路繁星cp只能暫時拆開咯。”
“cp粉們聽好了哦，是導演說的，你們寄刀片可別記錯了地方昂。”程星煜沖着鏡頭揮揮手，看熱鬧不嫌事大。
“那這樣我的第一名不是很虧。”陸潛開了個玩笑，“辛辛苦苦努力那麽久，結果什麽用都沒有。”
“不不不。”陳pd伸出一根食指搖了搖，“前四名放棄選擇的話，當天的活動經費+50。”
說罷，他沖工作人員使了個眼色，很快一個簽筒被拿上來，裴夏瞅了瞅自己抽到的簽，3號。
不好也不壞。
說完這些，陳pd直接公布了今天的游戲：聽歌識曲。嘉賓們需要将耳機裏聽到的音樂的名稱和歌手寫在紙上，一共十首，按照寫對的數量排名，數量一樣則先答對的排名靠前。
“導演這不公平。”簡繁蹙眉，“大家職業不同，對音樂的了解也不一樣。”他沒有明說，但大家都知道他說的是靠音樂出道的蘇揚。
蘇揚嘴角微抽：“我抽到的是8號。”
“除非你不上場，不然我肯定贏不了你。”程星煜拍拍蘇揚的肩膀。
其他人沒有說話，但看表情，似乎也是這樣認為的。如果這是團隊戰也就算了，可作為個人戰，蘇揚的獲勝幾率顯然比其他人大太多。
陳pd早就猜到會有人說這事，他不以為意地擺擺手：“這件事節目組有考慮到，你放心吧。”
節目組都這麽說了，簡繁也不好再深究。他抿了抿唇，自己的排名靠後，而且本來音樂也聽得不多，今天的游戲怕是難以獲勝了。好在他和陸潛互選了對方，即便是後四名，也沒有任何損失。
第一個進行游戲的是安明垣，他來到吧臺前坐下，戴上了耳機。
沒過一會兒，他就皺着眉頭緩步走了出來。
衆人一看他這表情，心裏一涼。
看樣子，題目确實很難。
安明垣瞥見衆人目光，忙收拾好情緒笑道：“沒你們想的那麽誇張，大家的正确率應該都差不多。”
裴夏好奇于安老師的話，等他自己戴上耳機，才明白對方是什麽意思。
節目組為了講究公平公正，居然喪心病狂地把國外的音樂甚至是鋼琴曲給放了進來。十首曲子，有兒歌，有流行歌曲，有古典音樂，有搖滾、布魯斯甚至民謠，雖然選取的都是最出名的片段，但裴夏有預感，即便是蘇揚也沒辦法全部答對。
裴夏還有些困倦的腦子在第一首重金屬音樂的轟擊下很快清醒過來，他微微閉上眼，手指跟着節奏輕輕在紙上敲擊，沒過多久便答完了題目。
盡管已經很久沒有上臺表演，裴夏對于音樂的聆聽卻從未停止。這兩年裏，為了讓弟弟不要沉湎過往，裴晔總會抽出時間要求裴夏陪他參加各種音樂會，市面上海內外最新發售的唱片也會讓秘書為弟弟準備一份。
雖然那些唱片大多被直接丢進了抽屜裏。
書到用時方恨少，裴夏聽着耳機裏最後一首歌熟悉的旋律卻怎麽也記不起來歌名，“啧”了一聲蓋上了筆蓋。
他與第四個進去的陸潛擦肩而過，便溜去客廳在沙發上尋了個合适的位置癱下了。
“小裴，題目怎麽樣？”簡繁好奇地問道。
裴夏猶豫片刻：“還好，大家應該都能答對，但都答不全對。”
“那就好。”簡繁松了口氣，“只要不是零分我都能接受。”
閑聊間，輪到簡繁進去答題了。裴夏打了個哈欠閉上眼，偷偷摸摸地補會覺。正當他快要進入夢鄉時，就聽到陳pd的吆喝聲再次響起：
“大家的答題結果已經統計好了，我宣布，獲得第一名的是——”
“裴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