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大夫人來勢洶洶,直接殺到田……

第89章 第89章 大夫人來勢洶洶,直接殺到田……

大夫人來勢洶洶, 直接殺到田莊門口才命人傳訊。

問真昨日上山至今未歸,留守山下的曲眉與大夫人打得交道不多,又知道問真行事是瞞着家裏的, 不禁慌了神,連忙遣人報信,然後壯着膽子出來迎接。

出來迎接這批人, 從她到魏彩,都是戰戰兢兢, 看着那輛不動如山的馬車,感覺自己腦袋已經是虛虛挂在脖子上。

秦媽媽小心地打起車簾, “娘子。”

大夫人今日随行人員, 從她開始, 各個神情肅穆緊張, 更叫人有風雨欲來之感。

曲眉的頭低得更低, 老成如魏彩也不禁惴惴不安, 她的小女兒跪在身後悄悄地擡頭看, 出乎意料的, 看到的并不是一位沉着臉關公一樣的貴婦人。

從馬車上走下的是一位看起來高華婉致的夫人,頗為年輕, 并不似娘子的母親輩分——她以為娘子的母親, 不該如莊子中的阿婆們一樣歲數了?

但這位夫人肌膚白皙, 烏發如雲, 看起來頗為年輕,且雙目寧靜有神, 氣度雍容,自有威儀,發間的珍珠釵極溫潤, 襯得人也如珍珠一般高華瑩瑩。

她的臉色有些冷肅,但并沒有逼人的怒意,魏二娘悄悄為阿娘松了口氣,她身邊的蒲娘已經留意到她的動靜,用力拽了一下她的衣袖。

曲眉注意到大夫人不是沉着臉,心卻不敢松開,深深拜下,“夫人萬安。”

“你們娘子呢?”大夫人腳步不停地往裏走,裙角在曲眉和魏彩身邊快速拂過,這在一向溫和循禮的她身上簡直是前所未有的。

曲眉的心幾乎要跌落到懸崖底,連忙回話:“娘子昨日到山中道觀靜心安養,尚未歸來,奴婢已經遣人去信。”

大夫人腳步一頓,回頭看她一眼,眉心微蹙,“她身子剛好就上山,你們不知道攔着些?”

曲眉低頭請罪,大夫人嘆了口氣,“罷了,料你們也說不動她。含霜跟着呢?”

曲眉應諾,大夫人甩甩袖,看了眼惴惴不安的問星與有些懵懂不安的明瑞明苓,沉了口氣,眉目略緩和些,對他們伸手,“不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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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瑞明苓連忙撲過來,一疊聲地喚“阿婆!”問星則有些踟蹰,大夫人幹脆叫秦媽媽将她牽來,“到你大姊姊院子裏,給伯母帶路。”

問星連忙為她引路,走到一半才反應過來——壞了!她那個沒名分的小姐夫還在正院裏呢!

季蘅聽到消息,本來也準備避開,但大夫人的動作太快,殺了他們一個猝不及防,前面都看到人影了,他的東西還沒收拾完,幫他整理東西的婆子都急紅了眼,“诶唷,這可怎麽辦。”

季蘅咬咬牙,問她:“我冠發淩亂嗎?”

婆子連忙仔細觀察,搖頭:“很好。”又幫他整理衣領細節,等大夫人到近處,季蘅正好收拾整齊迎接出來,在門口老老實實地向大夫人施禮,口中只道:“見過國夫人。”

大夫人腳步微頓,眼神輕輕落在他身上,見他與見通應該是相仿的年歲,卻比見通沉穩不少,雙目清澈有神,舉止斯文有禮。

她打量只在一瞬間,“有禮了。”

大夫人率衆殺來,正房連忙準備迎客,雖然含霜凝露不在,幸而留下的品栀也已歷練出來,還算鎮定地安好坐席,奉上茶果點心,季蘅左右沒避開,便親自奉茶與大夫人。

到了問真的地方,大夫人心中急意稍平,借着茶與季蘅說了幾句話,并對他稍加了解考量,見季蘅雖然緊張,應對還算大方,心中多少滿意一些。

問真不在,季蘅又如此有禮,她倒不好沉着臉對季蘅,态度平和地說了幾句話,便聽到外頭傳訊:“娘子回來了!”

一直繃着弦侍立在側的曲眉只覺眼前天光大亮,緊張得幾乎不敢喘氣的季蘅也悄悄松一口氣,他們動作還算克制,大夫人卻猛地站了起來。

她急忙往門口奔兩步,問真已在衆人的擁簇下快步入內,在門前向大夫人施以大禮,“女兒不孝,叫母親為女兒着急了。”

“你知道,還如此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大夫人眼中頓時濕熱一片,用力抓住問真,“你、你、你叫母親說什麽好啊!從小到大,母親都說你是最穩妥,叫人放心的,如今才知道,就是穩妥的,膽子才大得吓人!”

她徹底繃不住對外的高華儀态,握着問真的手臂落淚不已,“你怎可如此不在意自己的安慰?你若有個三長兩短,你叫阿娘怎麽辦?叫阿父怎麽辦?叫你祖父祖母怎麽辦!這消息,我根本不敢告訴你祖母知道,你祖母若知道了,只怕當時便要昏過去!”

問真見她落淚,心中也不好受,挽着她柔聲安撫,所有指責通通忍下,“是女兒魯莽了,女兒日後再不會如此。”一邊溫聲哄着大夫人往裏安坐。

她認錯的态度良好,大夫人卻不肯輕易放過她,哭了半晌,總算不哭訴了,問真正當這劫過了,大夫人卻忽然厲喝一聲:“明瑞明苓過來!”

二人被枕雪漱雪帶着上前,大夫人擦着淚道:“給你們姑母跪下!”

明瑞明苓從沒見過大夫人與問真如此,懵懵懂懂地看着她們,眼中滿是不安,下意識順着大夫人的話跪下。

問真一急:“阿娘!”

她知道大夫人的意思,目露懇切之色。

大夫人別過頭,不許自己看女兒那雙眼,生怕自己心軟,只指着孫兒孫女,道:“你看看這一雙孩子,他們自幼失恃,父親遠在外任,所能依靠者唯你而已。你可有想過,你若有萬一,我們這些長輩尚無需顧及,他們兩個又要怎麽辦?”

兩個孩子懵懵懂懂地,也能聽懂一些話,聞言都哭起來,明苓一邊哭,一邊一聲聲地叫:“姑母!姑母!”

同胞兄妹連心,明瑞也愈發悲傷,泣不成聲地叫着。

問真眼睛一酸,站起身鄭重向大夫人跪下,“是女兒行事不知輕重,請母親放心,再沒有下次了。”

問星哪裏見過這陣仗,心裏難受極了,撲通一聲也跪下,“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阿姊!”

季蘅手足無措,跟着也認錯,“是我沒能勸阻娘子。”

問真一跪下,大夫人便已有不忍,他們兩個又來添亂,大夫人哪還硬得下心腸,一邊示意秦媽媽去把季蘅扶起來,一邊擦擦眼淚,親自扶起問真與問星。

她先摸摸問星的頭發,柔聲勸慰,“你所鑽研之事,利國利民,何錯之有,又談何害了你阿姊?她如今不是好端端在這?伯母只是恨你姊姊行事輕率不慎重,并非怨怪你。你研究這牛痘之事若成了,伯母不知要怎樣獎賞你呢!”

再看向問真時,母女倆四目相對,她眼中又有些酸澀之一,但不願再落淚,好似有逼迫問真之意。

大夫人只握緊了問真的手,聲音微有些顫,“你一向是最穩妥有打算的人,阿娘從不為你發愁,如今阿娘只求你一點,往後做任何決定時,你都想想家裏的長輩們,想想你祖母,她是有了年紀的人,經不起再有風波了!”

問真見她如此,心中酸澀難言,忽然擁緊了她,“女兒知道,女兒還要侍奉阿娘終老,豈敢不終日小心,盡求周全?此番确實是女兒輕率了。”

大夫人被她抱着,兩日來慌亂的心好像終于有了實處,她一把抱住問真,眼淚又含不住地往下掉,“你是娘的心肝啊!”

明瑞明苓跪在地上,看着她們抱着哭,又隐約感覺好像好一些了,不知自己是該哭該笑,枕雪漱雪連忙上前扶起他們,抱在懷裏輕哄兩句。

大夫人這次是帶了東西來,要在問真這邊住段時日的,問真忙要将正房讓出來,大夫人卻自行選好了不遠處一所幽靜院落,“我帶的人也不多,在這住清淨,也省了許多麻煩。”

她如此說,問真只得命曲眉安排,但房子收拾出來,大夫人并未立刻去住。

大夫人來的第一夜裏,母女倆難得地同塌而眠。

這在問真的記憶中,是很稀有的,上t一次,也還是她記憶中唯一的一次,還是周元承出事後,大夫人日夜不離地守着她的時候。

這次的事真吓壞了大夫人,她昨日得了消息,本來立刻便要過來,因問真是叫人掐着城門封鎖的時間回的,她才沒能趕來,今早城門一開,她立刻便帶人趕來。

昏黃燈光下,她一遍遍摩挲問真的長發,心有餘悸,一次次詢問問真種痘之後的細節,身上可有哪裏疼、發熱發了多久、痘疹都怎樣了。

問真也耐心地重複回答,直到大夫人終于安心——其實哪裏能徹底安心,只是看到問真好生生的,她揪着的心終于松開一點。

大夫人倚着問真的肩,這其實是一個稍顯依靠的動作,如一棵藤蔓,緊緊纏繞着樹,或者一株花,緊緊抓着土地。

總歸,她很牢地與問真貼在一起,握緊問真的手,才感到安心。

“叫阿娘留在這,陪你一段日子好不好?”

牛痘的事很重要,問真暫時不能離開,但她現在接受不了與問真分開。

她帶着東西來,問真早明白了,這會大夫人再次提起,她知道母親心中不安,溫聲道:“阿娘能多住一段時日,我才高興呢。這幾日氣候不好,等哪天涼爽些,我帶阿娘去泛舟采蓮子如何?”

大夫人閉着眼點點頭,疲憊與後怕包裹着她,讓她鮮見地流露出一點中年人的憔悴,但她又不肯叫女兒看到,只在夜晚中,才肯流露出來。

她喃喃道:“阿真,你千萬要把自己看得最重,什麽朝廷功績,什麽家業富貴,娘都不在意,沒有你,什麽好日子娘都不願過。”

問真溫聲答應着,握緊她的手,無聲安撫她。

“你爹今日告不下假,後日休沐才能來,咱們一家人一起采蓮去。”大夫人整理好情緒,牽着嘴角露出一點笑,“你可是故意躲着娘?昨日晚晚地叫人回去報信,我一來,你又上山了。”

黑夜中,問真的聲音有些低沉,“其實是早就打算好的,只是拖到如今,身體恢複之後,立刻便去了。總是拖着,也是我自己軟弱無能。”

大夫人不願意聽她這樣說,又知道必定是有事,見她興致不高,便也不再深問,只是母女倆靜靜地,依偎着躺在一起。

前幾日問真養病時,季蘅一直睡在她房裏,她已漸漸習慣房中有旁人的呼吸聲,後來夜晚睡不着時,甚至以聽季蘅的呼吸聲為趣,又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親密、安慰。

但今夜與母親躺在一起,是一種別樣的感覺,心如同泡在溫泉水中一般,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倦意湧上,問真眼簾微垂,大夫人察覺到,不再言語,只轉過身,半摟着問真,輕輕拍着她的身側,如哄嬰兒入睡。

問真徹底合上眼,在安逸中陷入夢鄉。

夏夜炎熱,問真榻上鋪着芙蓉簟,但一個人睡慣了,多一個人總會覺得格外熱,睡夢中如同置身沙漠一般,問真翻了兩次身,眉剛皺起一點,便有涼風徐徐吹來,清涼舒适。

問真眉心舒展,又墜入夢鄉。

她習慣早起鍛煉,次日早早醒來,大夫人正在沉睡中,含霜帶人進來服侍她洗漱更衣,問真也下意識放輕動作。

起身時,她目光四處打量,最終落在榻邊矮幾上一把竹骨雲州絹面水墨團扇上。

大夫人手壓着薄薄的绫被,是很端正的睡姿。

問真凝神注視着那把扇子,半晌才起身,将大夫人的绫被稍微往下扯了扯,走到外間去更衣洗漱。

“天氣太熱,那床芙蓉簟睡着不夠涼爽,我記得園中庫房裏有一床玉席,是用涼玉劈成小片拼成的,夏日觸手生涼,取來換上吧。”

那床玉席是舊年宮中所賜,因問真睡不慣,覺得過于寒涼,才一直收在庫房中。

含霜聞言,并不提出疑議,立刻答應下來,下午問真回到房中,她果然已經安排妥當,玉席寒涼,便在玉席上再鋪設柔軟的繭綢薄單,四角壓在玉席下,貼身涼爽絲滑。

大夫人晚間躺下,不知是問真的吩咐,還與問真嘀咕要賞含霜,“這麽多年,多虧她在你身邊,這麽細致入微,我才能放下心來。”

問真倚着玉枕,笑着點頭。

燈火昏黃下,她的眉眼是別樣的溫柔。

姑母痊愈了,也着家了,祖母也來了,明瑞明苓頓覺好日子到來,不再不安迷茫,每日纏着姑母與祖母撒嬌淘氣。

比問真晚兩日種痘的一批人也都徹底痊愈,他們身上都沒出現問真這樣厲害的症狀,大夫人聽了,柳眉蹙起,“不成,我回頭還是弄些好參來給你吃。平日鍛煉也不缺,練得那樣厲害,還有問題,就是身子虛!”

問真辯駁不過,只有聽訓的份,但眼下的大事是種痘既然安全,問星就也要種痘了。

大夫人心有餘悸,卻知道問真問星這樣安排的原因——事情既然是問星牽頭做的,就要從頭到尾地參加,如此不論後續論功還是服衆,都令人無話可說。

徐缜到來正是問星種痘閉院之時,他沒能見到小侄女的面,只能撫髯感慨,“這些孩子,一代比一代能耐,才叫我覺着老了。”

他也見了季蘅——去年其實便見過,所以他比起大夫人,對季蘅的了解還要更早些,當時只覺得是個還算聰慧靈通的老實孩子,今日一見,卻是眼前一亮,覺得季蘅有脫胎換骨之感。

他一見年輕英俊的子弟,好為人師的毛病就出來了,拉着要考校功課,問真豈不知季蘅的經史水平?忙道:“家人閑聚,阿父只能留一日,耽誤在考校功課上,不覺可惜?還是吃茶吧,阿蘅煮茶的手藝最好,我新得一道茶,名曰‘蓮露’,要用荷上露水沏的,清幽動人,阿父阿娘嘗嘗?”

徐缜從善如流地坐下,笑道:“縣主如此吩咐,臣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在女兒面前,并無太多宰輔架子,更多時候都很幽默風趣。

或許是因為教導女兒的重任并不是由他來承擔,他開始與女兒相處時,女兒便斯文守禮,沒有可挑剔之處了,自然無需擺出嚴父的威嚴讓女兒懼怕敬畏。

大夫人對季蘅印象不錯,也曾在探問季芷後知道季蘅對經史子集并不擅長,她并不認為這是什麽瑕疵,從小到大,凡是她知道的男人,大多都精通文史,還有一大部分文武雙全——也沒影響他們其中一部分辜負發妻、風流薄幸甚至背信棄義,于國不忠。

她看得清楚,問真此生富貴已極,縣主位居正二品,是天下絕大多數郎君在朝堂搏殺一世,也未必能坐到的位置。

問真又守室在家,徐家榮光自然會披戴在問真的身上,既然如此,問真找的郎君,只要人品端正,能令問真開心不就好了?

她這兩日靜心觀察,與季蘅也說了幾回話,确定這位季三郎品行是沒得說的,對問真之心更為赤誠,只看二人相處便能看出來,圍桌敘話,問真的茶少了,他第一個擡手添,天熱時打扇,他也下意識地靠向問真的方向。

這既是他對問真的心意,也能看出二人私下時的親密,問真一向性情舉止內斂循禮,這幾日偶爾也會在不經意間輕撫季三郎的肩,或者動作随意地給他遞東西。

她了解自己的女兒,這對問真而言,已經是極大限度的親近了。

喜歡問真,且問真喜歡。

這不就夠了,還有什麽可挑剔的。

大夫人心滿意足,晚間與徐缜枕榻間私語,聽徐缜遺憾季蘅于文業上并不精通,也很直接地道:“若是個你們這般的‘斯文人’,聖人子弟,還能這樣沒名沒分地跟着問真?”

徐缜被她堵得頓住,大夫人舒了口氣,很直白地道:“如今呢,萬事我只求真娘歡喜,能讓她歡喜的,無論人還是物,就都是好的。何況,季三郎人品也着實可疼,身世又可憐,他沒名沒分地跟着真娘,已經算受了欺負了,你還要在文業上挑剔,欺負這失怙的孩子嗎?”

徐缜一句話說不出來,隔了半晌才道:“我也明白,只是有時還是想,若真娘能風風光光地成婚,順順利利地生兒育女,該有多好。”

“我覺着如今也挺好。”大夫人枕着手,懶懶道:“至少如今,女兒在家裏,在我身邊生活。往後十年、二十年,都是這樣。哪怕咱們閉眼了,還是能放心,女兒在自己家裏,安安穩穩的,誰都欺負不了她,不用怕咱們走了,女婿t翻臉。多好的日子啊,放到十年前,你枕衾不安、謹慎存微的時候,敢想嗎?”

徐缜笑了,“夫人高見,我總是不如夫人通透。”

大夫人白他一眼,“睡吧。明兒我和你一起回家,我出來這幾日,母親只怕也察覺不對了,真娘一時半刻回不去,我還是得回家中,好生寬母親的心。”

徐缜握住她的手,“得與阿盈結缡,是我此生大幸。”

大夫人閉着眼笑,“你這話,我聽半輩子了。年輕時還覺着甜蜜,如今再聽,怎麽像哄我似的。”

徐缜笑着拉她手摸自己的胸口,“阿盈摸摸我這顆真心,這裏滿裝着阿盈呢。”

大夫人夫婦離去,問星閉門種痘,田莊中一下好像清冷下來。

問真休整一日,又帶着明瑞明苓上了山,這次走之前說好當日便歸,季蘅才放下心,還是送到門口,等看不到上山的車的影子,才慢慢往回走。

山頂道觀,正殿供奉三清,兩側偏殿一側供奉文昌帝君,一側供奉着碧霞元君,問真牽着明瑞明苓,在正殿進香後,一徑入了偏殿,偏殿隔間中,赫然亮着兩盞琉璃燈。

一盞燈前木牌篆刻着“周氏元俪 年十九”,背面刻着生辰八字,明瑞明苓對這裏還算熟悉,進來便熟練地對燈牌行禮。

另一邊的琉璃燈卻是新亮起的,燈前的木牌平滑無字,問真看了一會,喚:“阿瑞,阿苓,你們也過來行一禮。”

兩個孩子乖乖上前行禮,問真道:“這房中供奉的,都是你們的長輩。若哪日姑母不在了,這座道觀只要還在,你們便要來行禮供奉,知道嗎?”

二人都乖巧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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