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無名邪術 他戴了一個面具,完全看不到……
第7章 無名邪術 他戴了一個面具,完全看不到……
譚源聞言一激靈,頭也不暈了,眼也不閉了,猛地一下坐正盯着對方。而那人立在他們面前,微彎着腰,平視着他的眼睛,目光如同X射線一般瞬間将他掃了個幹淨,一切龌龊無處遁形。
譚家其他人也有參與者,聞言也跟着一吓,生怕自家家主沒睡醒和盤托出,連忙上前打馬虎眼道:“家主身子有恙,我替他……”
駱沉漁頭也沒回,手一揮:“排隊,一個一個來。”
他腰間別着的長劍随着他的動作輕微晃動了一下,锃亮的劍鞘反着光,晃到了來人的眼睛,像一句無聲的警告。譚家人立即想起了方才他收容女鬼的場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賠着笑縮了回去。
裝逼初見成效。駱沉漁忍住笑,繼續繃着嚴肅的表情,沒直接開始審問,而是默不作聲地盯着兩人的眼睛。
柴祯用衣袖飛快地抹了把臉,倉惶的表情被她盡力壓下。她迅速掃了眼駱沉漁拿着的東西,确認對方沒有攜帶任何相關證據,便料定了此人只是在詐她,情緒竟然漸漸穩了下來,眼神也不再躲閃。
駱沉漁看出了她的态度變化,心知指望他們自己交代已成了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嘆了口氣,佯裝成有些惋惜的樣子道:“也不是想對你們怎麽樣……”他像老朋友談心一般拖了個板凳坐在兩人面前,門也被他随手掩上了,“只是想問問,是誰教你們用這個方法的?”
譚源斜着眼睛悄悄瞟了眼柴祯,兩人火速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沒搞懂對方為何突然開始推心置腹。謹慎起見他們沒有回答,屋內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這個方法都淘汰多久了,誰交給你們的啊,這不純粹詐騙嗎?”駱沉漁一臉怒其不争的表情,“你們還替他說話……”
譚源和柴祯腿也不抖了,眼神也不躲了,從一開始的驚慌失措變成了一臉的匪夷所思,像在看一個神經病。
“單純剖腹置換器官,根本達不到改換氣運的目的。”駱沉漁語氣篤定,把自己推斷出的事情當成了已知條件,一句句地向兩人施壓。“特別是令郎這般兇險的生辰八字,置換器官不僅無法将他人的氣運偷走,反而會讓成為厲鬼誕生的能源,永世不得解脫……”
他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他倆的表情。譚源眼中的懷疑漸漸褪去,因警惕而微微皺起的眉峰也舒展了些許,神色變得認真了起來。柴祯仍舊盯着遠處不作聲,面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情緒。
柴祯還穩着沒變,不過譚源已經不由自主地開始聽他說的每一個字——他賭對了。
“這次的厲鬼本不該出現的,是因為那個人的錯誤操作方法給你們帶來了這些麻煩……”駱沉漁在心裏給聞霜序道了個歉,繼續面不改色地道:“‘剖腹’讓未成形的厲鬼擁有了與外界接觸的途徑,你們又将屍體與令郎放在一起,極惡的八字成了厲鬼最後的煉化爐,最終有了這個結果。”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像在講鬼故事一樣,真正領會過聞霜序力量的夫妻倆情不自禁地被他的話帶進了情緒,今晚的可怕場景又一次浮現在他們眼前。外部娓娓道來的鬼故事和內部無法忘懷的可怖經歷兩面夾擊,終于沖垮了柴祯的防線,她冷靜的表情逐漸被慌張取代,不自覺地摸了下指尖。
“我……”譚源早就立場不堅定起來,剛要開口說什麽,柴祯忽然打斷了他,語速飛快地道:“你說這些是想做什麽?我們什麽都沒做。”
推理了半天忽然被全盤否定,但駱沉漁并沒有着急,而是繼續道:“厲鬼出世時意識混沌,會将最初看見的人當做殺死自己的兇手,鎖定後開始尋仇……”他輕聲問,“你們方才看見了什麽,還記得嗎?”
最後一句話輕飄飄地将柴祯的反駁按回了原地,她剛張了張口要說什麽,駱沉漁的下一句話又砸了過來:“一塊內髒離開身體,厲鬼的怨魂就會有一塊被分離出去。置換的髒器越多,鬼的分身就越多,其力量也會随之增長,而所有分身的最終目标都是一開始鎖定的那些人……”
柴祯心裏悚然一驚,下一秒駱沉漁移開目光向兩人身後看去,語氣平靜道:“她又來了。”
“咣啷”一聲,譚源的身體從木凳上溜了下來。他根本不敢往駱沉漁看着的方向轉頭,昔日的大官人此時被恐懼支配地像個四肢着地的嗎喽,極為不協調地朝前蠕動了兩步,終于繃不住喊道:“我承認!求你……”
柴祯要冷靜一些,還以為駱沉漁在唬她,保持着端莊的姿勢回過頭去。
駱沉漁手指一勾,被線控制着的女鬼随之飄然而來,穿牆而過瞬間出現在了柴祯眼前。
……
“那個人,我根本不知道他什麽來頭……他戴了一個面具,完全看不到臉。”
在駱沉漁的忽悠與恐吓的雙重脅迫下,譚源和柴祯終于放棄了抵賴,開始一五一十地交代起邪術來源。聽聞“面具”二字,他心頭一動,打斷譚源的聲音追問道:“面具?什麽樣的面具?”
“我形容不上來……”譚源愣了愣,拼命回憶起那日的情景,卻怎麽都想不起來其中的細節,“只記得是白色的,整張面具完全沒有镂空,不知道他是怎麽看路的。”
“那個人大概多高?”
“可能……有這麽高?”他擡手比劃了一下,正對駱沉漁眉毛的高度。他見對方一時沒有回答,不由得問道:“你知道是誰騙了我們?”
駱沉漁方才為了騙取他們的信任,給自己套了個惡人的身份,此時在對方眼裏俨然面具人的同行,自然不好直接回答“不知道不認識”。他含混了幾句将此問題糊弄了過去,繼續問道:“那個人還做了什麽?他有接觸棺材裏的屍體嗎?”
“棺材?”譚源不明白他在問什麽,“犬子剛病逝那個人就出現在了我們宅邸門外,那個時候我們根本沒來及置辦喪事,棺材也沒有制作完成……”
這次愣住的人換成了駱沉漁:難道那個時候,聞霜序還沒有死?“他後來有來過嗎?”
“沒有,”譚源搖頭道,“他給我們說完冥婚的具體過程之後就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冥婚晚于面具人來訪,聞霜序絕不可能在那時與其達成交易。駱沉漁心裏冒出個猜想,求證地問道:“你們昨天請來驅邪的人是什麽身份,你們認識嗎?”
“驅邪?”譚源扭頭瞅柴祯,而柴祯的目光則落在了負責辦事的下人身上。幾位閑雜人等面面相觑了半晌,竟沒一個人能準确說出驅邪人的來歷。
“他好像是自薦來的……”最後,一個人不确定地道,“那時無盡道還沒給我們答複,這個人又說為積善行德不收費用,就讓他來試一試……”
“他戴面具了沒有?身高多高?”駱沉漁緊盯着他們,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真相。“你們看見他長什麽樣子了嗎?”
“沒有戴面具,左眼下方有一個淡紅色的小疤。至于身高……”那個人擡手比劃了一下。
駱沉漁靠近了一步,那人比劃高度的手就正好停留在了他眉心的位置!
是同一個人嗎!
譚家人顯然也注意到了身高的問題,頓時鬧哄哄一團。駱沉漁沒空聽他們串聯兩個人的關系,也沒空聽他們的猜想,甚至沒來及給他們澄清自己的身份,趕忙又問了幾個問題。當确認無法從譚家人口中得到更多關于那人的線索後,他立即站了起來,大步走向門的方向。
譚源在他身後巴巴地問道:“仙長,您可以幫我們解決厲鬼分身的事情嗎?可以加錢!”
“分身”一事完全來自于駱沉漁的杜撰,他也根本不可能替這些人解決死人“改換氣運”的問題,等待譚家人的只會是聞霜序的報官,後續事宜也不消他多操心。因此駱沉漁沒有回答,徑直走出了譚府的大門。
……
“檢測到宿主成功使用心肺複蘇救助兩人,獎勵5000技能點。已解鎖技能欄,是否查看?”系統方才一聲不吭,沒敢打斷駱沉漁的思路,直到現在才得空出聲。
駱沉漁繞着譚府走了一圈,沒找見方才面具人的身影,暫且放棄了這個笨方法,聞言打開了系統面板,按照指示找到了技能欄的位置。
技能欄是一排空白的小格子,此時有兩個格子已經填充了東西,變成了圖标的形狀。駱沉漁點開第一個書本樣的圖标,一行字閃了出來:
“技能一:金剛不壞之身。你使用《局部解剖學》教材成功抵擋一次攻擊,成功解鎖該防禦技能。”
“技能限制:冷卻時長為十二個時辰,剩餘使用次數5次。”
好歹算有了個保命符,駱沉漁舒了一口氣,滿懷希望地點開了旁邊的心髒圖标,還沒剛揚起來的嘴角又垮了回去。
“技能二:胸口碎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