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局部解剖學 患者無意識,判斷呼吸和脈……

第6章 局部解剖學 患者無意識,判斷呼吸和脈……

“面具?”聞霜序的長指甲已經被她收了起來,她想了想,“我沒見到。他們殺我的時候沒有戴面具。”

“不是譚家人。”駱沉漁很确信地道,“那個人大概這麽高,眼角這個地方有一顆紅色小痣……”他擡手在自己眉毛的高度比劃了一下,又指了指自己眼睛下方。

“我知道這個人,”沒等駱沉漁繼續描述別的,聞霜序就打斷了他,一臉懷疑地問:“你們不認識?”

“什麽意思?”駱沉漁又愣了一下。

認識?那個人也這麽問過他。

聞霜序看他表情就猜出了答案,氣得指甲一時沒藏住,又冒了出來,只不過被身上貼着的符紙擋了一下,縮了回去,恨恨道:“騙子!他和我做了交易,怎麽自己跑了!”

“什麽交易?”駱沉漁下意識覺得此事與自己有關,不由得問道。

“他借用我的身份,我在後院待着一天,今晚子時放我出來複仇。”聞霜序三言兩語交代了自己的事情,反問道:“你呢?你又是什麽人,為什麽和他的回答一樣?”

回答一樣?指的是那句“為替枉死之人鳴冤屈而來”嗎?

駱沉漁猛地想了起來,怪不得覺得當時的場景熟悉,沒多想就順出來了合适的臺詞……這句話在原著中出現過,但是出自宿敵時曦年之口!

昨天那個人是時曦年嗎?

聞霜序不想管駱沉漁的糾結,打斷他的思路追問道:“你能替他完成交易嗎?”

“交易……”駱沉漁嘟囔了一句,而後反應過來對方的交易內容,猛地瞪大了眼睛:“你要怎麽報仇?”

直接殺人嗎?!

剛從正常法治社會穿越來的駱沉漁一時半會不敢幹這種事。

“殺了他們有什麽意思……”聞霜序笑了,有血從她的眼角滑落,濺在臉頰上,像暴力扯碎的玫瑰花瓣。“我要譚源和柴祯生不如死地活着,我要把他們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千百倍地還給他們!”

*

駱沉漁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割裂的內髒此時已經全部被縫合進了屍體腹腔中,只不過因為斷口都覆蓋有黃色的符紙,乍一看竟有些詭異。腹壁上的巨大裂口此時已被細致地縫合,衣裳一蓋什麽都看不出來。

他蹲得腳有些麻,腰酸背痛地站起身,剛甩了甩手套上沾染的血污,就聽系統出聲道:

“檢測到宿主利用現代解剖知識成功救助一人,獎勵修煉成就點數共5000點。”

宅院外的吵鬧聲愈加響亮,譚家主仆應該都被聞霜序牽制着,一時間似乎忘記了他的存在,甚至沒人來搬救兵。

駱沉漁惦記着審問的事,五千點獎勵再多也只能往後排。他沒有立即打開系統面板查看具體數值,而是按照和女鬼的約定将屍體搬到了後院的牆邊,又幫她把衣裳理好,擦掉了濺在她身上的血污,站起身邊脫手套邊向前院走去。

這手套是他從無盡道出發時帶上的,摸不出是什麽材質,透氣不悶汗,還沒有異味,比駱沉漁解剖課用的乳膠手套好多了。

對于目前只具有解剖知識的他來說,這個手套是他解決問題的唯一屏障,駱沉漁舍不得直接丢掉,于是找了個東西把它包起來囫囵塞回了包裹裏。

藏着譚家衆人的小屋此時鬧哄哄一團,尖叫聲和哭天喊地的聲音混雜一團。駱沉漁沒敲門,直接一頭撞了進來,把本就精神緊張的幾個下人吓得一哆嗦。

譚源和柴祯不知中了什麽邪,嘴歪眼斜地扭打在一起,口中含混地叫嚷着什麽,聽不清楚。

兩人彼此牢牢鉗制着對方的身體,譚源掐着柴祯的脖子,掐得她面容青紫,根本看不出來先前溫婉的當家主母模樣;而柴祯指甲死命地摳進了譚源的皮肉裏,腿上一個勁地踢打着對方下半身的要害,痛得他鬼哭狼嚎,早沒了叱咤風雲的當官人形象。

兩人的衣裳被對方扯得亂七八糟,仿佛對面站着的不是昔日夫妻,而是死敵。

他們這般模樣早吓壞了周圍的其他人,譚家知道怎麽個事的人已經悄悄地躲去了一旁,而不明就裏的下人們則慌忙圍上前去,幾個人呼天搶地地拉着架,剛抓住某人的衣裳就被大力甩開,靠得近的還被柴祯來了個一視同仁,痛得慘叫連連。

極度混亂之下,駱沉漁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譚家人雖然不清楚他究竟知道了多少事,但也別無選擇,連忙都圍了上來,譚柴兩人身邊一時空出了一片空間。

駱沉漁緊急繞路,撇開妄圖阻攔他的人,一邊拉扯了綁着女鬼的線,一邊提劍指向仿佛中邪一般的兩個人,念了句咒語。

聞霜序裹着一身紅線脫身而出,顯露身形出現在衆人面前。她佯裝成反抗的模樣撲了上來,實則借着駱沉漁捉鬼動作的遮掩,一閃身又隐去了身形,趁機溜了出去。

衆人看不見成功脫身的女鬼,只見一個紅衣披發的女人被震出了譚源和柴祯的身體,張牙舞爪地妄圖抓走誰當墊背。

而那位無盡道弟子立于原地毫不退縮,只是象征性地擡手一抓,口中低念了句什麽,那鬼便消失地無影無蹤。

駱沉漁裝模作樣一通做法,連咒語都是方才臨時從教材上翻了一頁速記的,不過譚家人都是門外漢,也不懂真假。他們只看着這人簡單揮了下手,念了幾個意味不明的句子,就讓困擾他們多時的女鬼乖乖伏法,不禁打心底裏帶上了絲敬畏。

——只有先讓被審問的人感到害怕,立一個高于他們的人設,才有利于後面的套話。

譚源和柴祯失去女鬼力量的支撐,倒在了地上,鼻血和眼淚混在一起抹了一臉,狼狽不堪,口中哼唧着聽不懂的語言。

譚家其他人見危機解除,早就圍了上來,不過仍對兩人方才互毆的“戰鬥力”有所忌憚,不敢靠得太近。

“兩名患者倒地,現場環境安全,可以施救……”駱沉漁在心裏嘟囔着CPR(心肺複蘇)的流程詞,蹲下身來,跪與兩人右側。

周圍人沒見過這招,還以為他要施法,向後退了兩步,就見這人伸手象征性拍了拍譚的雙肩,俯身喊道:“先生先生您怎麽了?能聽見我說話嗎?”

譚源沒動靜,只有鼻血沿着臉流了下來。駱沉漁嘀咕道:“患者無意識,判斷呼吸和脈搏……”他側頭觀察了一下對方胸廓有無起伏,又擡指摸上了譚源的脖子。

“甲狀軟骨旁,胸鎖乳突肌溝內……”駱沉漁一邊回憶着解剖中頸動脈的位置,一邊試探着對方的脈搏,“1001、1002、1003、1004、1005、1006、1007,患者無頸動脈搏動,自主呼吸消失,立即進行心肺複蘇。請這位同學幫我撥打120……”

他咬了下舌頭,把差點順嘴禿嚕出來的“AED除顫儀”憋了回去。

譚家人如同見鬼一般看着他在地上忙碌,嘴裏時不時咕哝出幾句他們完全聽不懂的句子,還以為是什麽咒語,正要放下心來,忽見對方兩手相疊,手指交叉,指尖向上掌跟向下開始了按壓!

這是什麽招術?他們從未見過!

駱沉漁在腦子裏面哼着最炫民族風,按照對應的頻率開始按壓着。

他只在大學急救社團的社團活動中聽過心肺複蘇相關的課,也只用假人練過按壓,而真人身體有胸骨和肋骨阻擋,手感明顯不一樣,想要按到五六厘米的深度明顯更加困難,沒幾下他額頭便出了汗,胳膊也酸了起來。

“……28、29、30。”

正确的心肺複蘇流程為三十次按壓搭配兩次人工呼吸,而到了駱沉漁這裏便犯了難:醫院在人工呼吸這個步驟會使用儀器,而就算是沒有儀器的情況下也會有紗布之類的蓋在患者臉上做阻攔,很少出現小說裏那種真正嘴對嘴的情況;然而此時顯然沒有這些條件。

別說儀器了,連個能蓋嘴的布都找不着。

駱沉漁有些嫌棄地看了看譚源,對方臉上鼻涕眼淚鮮血混雜一起,配料格外豐富,根本下不去嘴,他只得搬動了一下對方下颌,盡可能地使其氣道開放,口中無異物阻擋。

譚家人略帶些驚恐地看着眼前詭異一幕,也沒人上前幫忙,就看着駱沉漁一人忙左忙右,按了譚源按柴祯,忙得像個單刀雙擲開關,折騰半天竟然真的把人按醒了!

他們看不懂這番操作,不過能救活家主夫人的醫生就是好修真,于是一窩蜂地就擠了上來,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譚源和柴祯一睜眼就見自己衣裳頭發淩亂,一摸臉又抓到一手鼻涕唾沫,一擡頭又看見各種親戚和下人馬蜂一般圍了上來,兩個人差點“嘎”一聲又躺了回去,不過卻被人一把薅住了衣領。

那人一手提一個,把丢臉丢回奶奶家的譚氏家主及夫人拎回到凳子上。兩個人暈頭轉向沒坐穩,正要掉下去時對方開了口:

“是誰讓你們置換死人器官的?”

我憑醫學系統強娶宿敵[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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