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逃走了
逃走了
孟媽媽的電話挂斷後，她就開始在宋家廚房裏找東西，又是擔心菜刀會誤傷兒子和另一位小帥哥，又是擔心沒有合适的武器自己兒子會被欺負。
最終，她選擇了一根擀面杖。
那擀面杖被季微岚放在櫃子裏，她翻了好久才翻出來。
對了，季微岚。
孟媽媽連忙從通訊錄裏找出季微岚的電話號碼。
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沒等季微岚說話，孟媽媽就着急忙慌地說道：“喂，微岚你人呢？你家進賊了你知不知道？快點回來吧，小年現在都不知道怎麽樣呢。”
聽了她的話，季微岚吓了一跳，連忙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
孟媽媽只聽見一陣亂七八糟的響聲，然後季微岚着急的聲音看從手機揚聲器裏傳了出來。
“劉姐，你看見年年了嗎？你現在在我家嗎？”
孟媽媽沒有和她多說，只是囑咐她趕快回來，然後就握着手裏的擀面杖沖了出去。
客廳裏，沈願把孟賀趕到一邊，避免他二次受傷，然後就和那個黑衣男人互毆起來。
他打架的招式很犀利，幾乎是拳拳到肉，拳頭揮動的時候，黑衣男人甚至聽見了破空聲。
敏銳地躲開沈願的一拳後，他的眼睛不安分地轉動起來，試圖找到合适的時機和地點逃跑。
今天實在太倒黴了，他幹了這樣的活計不知道多少次，這還是第一次在陰溝裏翻船。
男人咬着牙，對那個把自己騙到這家的人起了怨恨。
說什麽這家只有一個病秧子在，他只要把那個病秧子吓住，家裏的錢就如他囊中之物一樣随取随用。
可惡的女人，要是再遇見，他才不管那人是不是孕婦，非要出了這口惡氣不可。
他一邊尋找合适的機會，一邊挪動腳步朝大開着的窗邊走去。
雖然是四樓，但跳下去也不會死人，總不能真的等警察來把自己抓到看守所去。
他想跑，沈願卻偏偏不如他意。
幾個大跨步走到男人身邊，伸手抓住他的衣領，右手握拳砸在他的臉上。
男人之前就被他用滅火器砸了兩下，腦袋都被砸出血來，直到現在頭都還一陣陣地疼，沈願的拳頭都到眼前了才反應過來，把頭朝另一邊偏。
但即使這樣，還是逃不過被沈願的拳頭毆打的結果。
“孟賀！”沈願一邊把他拽離窗邊，一邊大聲叫孟賀的名字，“開門把宋斯南帶出來。”
孟賀捂着自己被捅傷的地方，聽了話想站起身來，卻被孟媽媽以不容抗拒之勢按住了肩膀。
“小賀，你拿着這個，”孟媽媽把手裏的擀面杖遞給他，“我去看看小年。”
路過沈願的時候，她小心翼翼地快步跑了起來，生怕被不小心波及到。
沈願餘光瞥見她的動作，可以引着那男人又遠離了房門幾分。
長時間的纏鬥下來，他的身上也不可避免地挨了幾下，嘴角隐隐發痛。
那男人見自己跑不掉，明顯發了狠，眼神都十分狠厲，和他過招的時候力道也比之前還要打。
沈願終究還是年輕，即使以前做不良少年的時候沒少打架，但那時大家都是靠着一身蠻力在鬥，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和窮兇極惡之徒打過那麽長時間。
一不小心，他就被男人絆倒在地，拳頭落雨一般落下，他勉強躲了幾個，卻還是被砸了幾下。
“警察怎麽還沒來？”
“負責管轄這片區域的派出所離景泰嘉園比較遠，開車也起碼得五分鐘，馬上了。”
孟賀一邊回答他，一邊握着手裏的擀面杖又沖了上來。
短短一根擀面杖被他用得像長槍一樣，所到之處風聲獵獵。
黑衣男人一聽見他這話，攻擊的手頓住，連忙爬起身來就要跑向窗邊。
“攔住他！”
孟賀把手裏的擀面杖甩出去，正好落在男人前面的地上，接着又滾動了幾番，踩到它的男人腳下打滑，摔在了地上。
不好！
看見那男人摔倒的地方，沈願踉跄爬起來的動作快了幾分，沒等站穩就朝那男人撲了過去。
但終究還是沒趕上。
冒着藍色焰火的打火機被男人用力一甩，掉進了宋斯南房裏。
“沈願！”
孟賀尖叫一聲，茫然得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麽。
理性告訴他滅火要緊，但如果這個男人趁着他和沈願滅火的時候逃走了怎麽辦？
他全副武裝一看就做足了準備，手套口罩一樣不落，之後又該怎麽抓住他？
要是今天放他走了，他之後再來找宋斯南怎麽辦？
孟賀腦子裏裝滿了漿糊，什麽想法都一股腦地冒出來。
沈願咬牙切齒地看了那男人一眼，堅決道：“快滅火，我去拿那個滅火器，你去廚房和洗手間把水龍頭都打開。”
那男人眯了眯眼睛，看了沈願兩眼，仿佛要把他的臉刻進腦子裏。
他不敢耽誤，轉身翻過窗戶往樓下的綠化帶跳去。
宋斯南的屋子裏已經冒起了濃煙，孟媽媽的咳嗽聲驚雷一般砸在兩人心頭。
“媽！你在他房間裏找一下，季阿姨應該給他在房裏裝了一個飲水機，你把水倒在被子上然後躲進去知道了嗎？”
沒有聽見孟媽媽的聲音，孟賀卻也不敢停留，一邊說話一邊拖着自己還在流血的身體往距離宋斯南房間最近的廚房走。
“小賀！”
是他爸的聲音。
孟賀動手把宋家廚房裏的水龍頭的擰開，從廚房裏出來的時候，屋子的上方已經聚集了一層濃濃的黑煙，熏得人呼吸困難。
孟爸爸或許就是被煙熏醒的。
他看了站在房門前握着滅火器專心致志噴的沈願一眼，轉身對孟爸爸囑咐道：“爸，你先出去，打119。”
沈願噴完一整瓶泡沫，詢問道：“叔叔，你知道哪裏還有滅火器嗎？”
說完，他用力咳嗽了幾聲，顯然被濃煙嗆得不請。
孟爸爸一邊捂着嘴往外走，一邊擔憂地看他和孟賀：“外面應該還備有一個，我家裏也有。”
他突然福至心靈：“不不不，我直接從外面的消火栓拉水管進來，你們等我。”
沒等兩人反應，他就徑直沖了出去。
孟賀還要朝洗手間走，但那邊距離宋斯南的房間已經很近，濃煙不斷地湧出。孟賀越是靠近就越是咳嗽。
“孟賀，你和你爸一起去開水。”
沈願拉住他的手，不讓他再往裏進。
孟賀不聽他的，一直搖頭：“我媽還在裏面，我不能……”
沈願打斷了他：“你身上都是傷，讓你進去才是我瘋了，給我滾出去。”
孟賀被他突然惡劣的态度吓了一跳，卻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
“小十，咳咳咳，小十，你在裏面嗎？”
牧子堯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沈願連忙把他叫進來：“木頭，進來把孟賀帶出去！”
門口的牧子堯和一群警察站在一起，此時那群警察都跟着孟爸爸拉水管去了。
雖然那兩個民警走之前囑咐他不要進屋子裏去，但此時聽着沈願的話，他也管不得那麽多。抓起下半截衣擺捂住自己的鼻子後，牧子堯低着頭猛沖了進去。
他沒說些什麽關心沈願的廢話，只是在滾滾黑煙中找到那個一看就不是沈願的人，不顧他的反對強硬地把人拉出宋家。
牧子堯一出屋子就扶着牆咳嗽，這時候他才有空閑時間打量孟賀。
這一看可把他吓得不輕。
孟賀身上大大小小幾道傷口橫戈着，有的甚至還在冒血，他在裏面待得太久，臉上都是黑煙。
“兄弟，你沒事吧？”
眼看着孟賀又要往裏沖，他連忙把人抓住，瞪着他：“你別進去了，不然一會兒沈願還得管你個拖累。”
孟賀被熏得紅彤彤的眼睛泛起水花，哽咽道：“我媽，我媽和宋斯南都在裏面。”
緊趕慢趕終于趕到的季微岚一上樓就聽見他這句話，只覺得腦袋像被人打了一悶棍。
“小賀，你說誰在裏面？”
她抓着孟賀的手都是顫抖的，淚水幾乎是立刻就從眼眶裏滾落下來。
孟賀的傷口被她抓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睛的畫面變得模糊，眼睛一翻暈了。
“牧子堯。”
是沈願的聲音。
“牧子堯。”
他又叫了一遍。
牧子堯忙不疊應聲：“我在。”
“進來，把孟賀他媽扶出去。”
聽了這話，季微岚下意識抓住牧子堯的手臂，哀求地看他。
牧子堯只能對她點頭，把倒在懷裏的孟賀遞給她，越過兩人朝門口走。
屋內，沈願渾身濕噠噠地抱着宋斯南從卧室裏走出來，孟媽媽身上披着濕被子步履蹒跚地挽着他的手臂走着。
牧子堯一進門就直沖孟媽媽而來，他放下捂着口鼻的手，憋着氣把孟媽媽身上的被子蓋在沈願身上，然後抓住孟媽媽的手。
“不好意思了阿姨，這也是權宜之計。”
帶着孟媽媽跑出屋子之前，他提前預警了兩句。
孟媽媽的腦子渾渾噩噩的，都來不及細想他話裏的意思就點頭答應下來。
接着，牧子堯彎腰一把把她抱起來，悶頭朝門口跑。
火勢越來越大，已經快要蔓延到了大門口。如果不是之前沈願讓孟賀把廚房裏的水龍頭都打開來，客廳的有些東西被水打濕，現在這火勢只會更大。
沈願的頭也有些暈，但他還是用力把宋斯南抱在懷裏，一步一步地朝外走。
一到門口，看見密密麻麻的人群，和被水沖得鼓起來的水管，他的精神陡然放松，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失去意識之前，為了避免宋斯南被自己砸到，他硬是把自己的身體轉了個方向，把自己當成了宋斯南的肉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