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小別勝新婚
小別勝新婚
北山的五月底已是吹面不寒楊柳風,陳幸予領了兩天的調休,和周末一連,又是一個小長假。
從公司出來,慢悠悠地往住處走,陳幸予試着讓自己放松下來,但腦子不聽話。
她反複琢磨着剛才公司老大安智明握着她手說的一番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安智明說體恤她辛苦,近期不會再安排她出差,也算是凸顯公司領導的人性化,可他接下來說:“回來之後就把心思放在公司的營銷推廣上,以後該給你的,一樣不會少……”
“所以這是在暗示我站隊嗎?”陳幸予心裏的不解變成了自言自語,“也就是說,現在這公司肯定是有情……況啊呀……”
陳幸予剛走到公寓樓下,就被一個撲過來的擁抱吓了一跳,熟悉的氣息瞬間将她包裹,那些和工作有關的亂七八糟頓時煙消雲散了。
是程故舟,她“新”交的男朋友。
“吓我一跳……”陳幸予輕柔責備,卻也張開雙手緊緊抱住了他。
程故舟把頭埋進陳幸予的肩膀,賭氣抱怨:“你總算回來了,這公司再讓你出這麽久的差,你就把這公司開了!”
“你才是!下班時間,勿談工作!”陳幸予說着,把手放在程故舟的腰間,下狠手掐了掐他。
“嘶!疼!”程故舟朝一側縮了身子,雙手捧住陳幸予的臉,沖她皺眉笑着,“你怎麽下手總這麽狠呢!”
陳幸予又向前一步撲到程故舟懷裏,隔着他單薄的風衣,聽他一下一下結實有力的心跳,直到感覺心裏有什麽東西落地了,她才說:“疼嗎?疼就對了,說明不是做夢哦!”
程故舟輕吻陳幸予的頭發,溫柔開口:“冷了吧,走,我們上去。”
陳幸予頭頂酥酥麻麻,不自覺縮了肩膀,她搖頭笑道:“我穿的多,不冷。”
“不,你冷,走了。”陳幸予被程故舟拉着,快步走進了公寓樓。
進門之後,陳幸予想開燈,卻被程故舟推攬着直接躺進了沙發。
不由分說的吻,落在陳幸予的唇上,舌尖相觸,陳幸予的嘴裏,一開始是有些生澀的涼,很快就變成了難分難解的潤和溫。
程故舟從吻裏面擡頭,借窗外銀白的月光,細細看着陳幸予,看她眉心舒展,眼底流波,看她膚脂如瓷,發絲纏漫。他忍不住上手,用指尖在她臉上細細描畫。
陳幸予感覺到程故舟的指尖輕輕點過她的耳垂,滑過她的頸線,又沿着她的鎖骨,摸索到了她襯衣之下的肩膀。
扣子擋住了去路,陳幸予也得以從屏住的呼吸中恢複,她閉起雙眼,胸前起伏,呵出的長氣,不足以消解心神的微蕩。
她擡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程故舟卻又吻上了她的手背。
他摘了她的手,一雙染着月色的灼灼眸子看着她。
“小星,誰在看着你呢?”他問。
月光從兩人的眉目間流轉,陳幸予也眼如掬水,答:“我的心上人看着我呢!”
程故舟笑,“你的心上人?誰啊?”
陳幸予也笑:“不知道就算了,不告訴你。”
程故舟一吻落在陳幸予的臉頰,溫柔警告:“這回答可不太好。”
陳幸予來了逆反心,微擡下巴挑釁:“沒什麽不好。”
程故舟再吻,和陳幸予唇齒間的交纏深長。
“現在呢?能不能告訴我了?”程故舟擡頭再問。
陳幸予還是嘴硬:“哼,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是那種屈打成招的人嗎?”
程故舟笑出聲,“屈打成招?剛才誰的舌頭那麽不老實啊!手還四處亂摸~”
“啊啊啊~~~”陳幸予捂了程故舟的嘴,不讓他再說。
程故舟抓了陳幸予的手,又吻,語氣也更加輕柔:“說吧,小星,我想聽。”
陳幸予慢慢眨着眼睛,眼裏忽然星星點點,濕氣濛濛,“當然是你啊,程故舟,你是我的心上人,是我的一見鐘情、再見難忘,曉得了吧?”
程故舟深吸一口氣,笑得太滿,也捂了臉。
窗外忽至大雨,不及床上一場熱烈淋漓……
天光蒙亮,雲散雨停。
程故舟的呼吸已經恢複平穩,他摟着躺在他臂彎的陳幸予,問:“小星,一見鐘情,怎麽說?”
陳幸予眼睛沒睜,彎着嘴角笑道:“嗯?騙你的。”
程故舟把陳幸予往懷裏緊了緊,壓低嗓子警告:“不說實話,今兒你可下不了床啊!”
陳幸予絲毫不懼,依舊懶洋洋:“我不下就不下,程總,別怪我沒提醒你,今天禮拜五,你得上班。”
程故舟一臉輕松,“我也請假了,今天不去。”
陳幸予這才睜眼問:“董事長跟誰請假?董事會嗎?”
程故舟笑,“對,董事會批準了。”
陳幸予斜瞪程故舟,“你好像在騙我。”
程故舟挑眉,“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陳幸予轉了身子,扭臉給了程故舟一聲“切”,程故舟沒再接話,她知道,他在等自己開口。
“初一那年暑假,我跟我爸到學校上班,那時你們高中還沒放假,操場上有一群踢球的同學,球滾到路邊的時候,我正好路過。”
陳幸予說到這,陷入了迷之笑容,程故舟壓過來,扳着她的肩膀問:“踢球的人裏面有我?”
陳幸予搖頭,“那時候我都把球擺好了,也找好了踢球的角度,結果我剛一助跑,就看見有個男生,閃電似的跑過來,飛起一腳,就把球射進了球門,當時操場上的人都沸騰了,當然,也包括我。不過那小子也怪狂的,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哈哈,”程故舟躺回床上,得意笑着,但過了一會兒,他眼裏又多了幾分遺憾,“如果當時那小子,知道身後站的是自己未來的老婆,說什麽他都得回頭把那丫頭抱住不撒手。”
陳幸予笑笑,催程故舟去洗澡,她自己則是下床舒展身體。
感覺拉伸得不到位,她又跑去客廳,把瑜伽墊攤開,回憶瑜伽老師教她的放松體式。
下犬式的動作,剛好把她修長白皙的雙腿完全展現,閉眼、放松、調整呼吸,恢複坐姿時,她見程故舟圍着她的白色浴巾斜倚在門邊,一臉欣賞地沖她笑着。
浴巾不太大,圍在程故舟腰間,有些勉強。
陳幸予懷疑,他系之前肯定是提了一口氣,不然這肩寬腰細的緊致身形,線條也未免太過流暢。
她控制着自己的眼神,盡量不再游移向下。一擡眼,卻看見水滴順着他的發梢垂落,自棱角分明的下颌線,滑入鎖骨,健碩的胸膛填滿了她的餘光。
“咳咳,不冷嗎,怎麽不披件衣服。”陳幸予忽而起身,輕撓着眉骨進了卧室。
程故舟順勢追進了屋,忍着笑叉腰問她:“你這轉圈找什麽呢?”
陳幸予還在抖落床上的被子,用後腦勺回答:“廢話,你襯衣呢,怎麽只有外套啊!一會兒再着涼了!”
程故舟笑得低了頭,他兩步上前,從背後環抱住陳幸予,自上而下,開始解她身上襯衣的扣子。
“啧!嗯???”
陳幸予先皺眉又驚訝地一嘆,終于把程故舟逗得爽朗大笑,“寶貝啊,現在能不能把我的襯衣還給我了?”
陳幸予慌張捂住胸前,扭着身子拒絕程故舟向她讨要衣服,不料一個退步,她感覺腳下一片濕沉,低頭一看,原來是把程故舟身上的浴巾蹭了下來。
可憐巴巴一件襯衣,遮不了兩個人。
陳幸予漲紅了臉,石化幾秒後,悄悄把手伸向了被子。
程故舟的動作饒是比陳幸予快一點,他前邁一步,貼着陳幸予的後背,夠到了被子邊。
已經渾身僵硬的陳幸予被程故舟順手抻上了床,被掀開的被子像支了帳篷,把兩人都遮在了裏面。
等陳幸予再從被窩裏出來,她發現剛才的瑜伽,算是白做了。酸軟的四肢,讓她覺得她需要卧床一整天。
中午,程故舟除了給陳幸予點了她愛吃的飯菜,還給她點了鮮炖燕窩和花膠讓她好好補補。
酒足飯飽之後,陳幸予又躺回了床上。
她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程故舟坐靠在床頭,手指飛快地在手機上回複着什麽,便開口勸道:
“我說程總,半天假夠了,你下午趕緊回公司主持工作吧。”
程故舟立刻停了手上的動作,放下手機,輕捏陳幸予的臉頰,皺眉問道:“你怎麽總想着趕我走?”
陳幸予也伸直了手捏程故舟胳膊,“再不走,你手機要被你點到短路着火了!”
程故舟鼻間哼氣,“你也太小看我了……”
話沒說完,程故舟的電話就響了,陳幸予餘光瞟見來電人是蘇蘇,她剛想問,程故舟就起身走向了客廳,還反手把房門輕輕帶上了。
十分鐘之後,程故舟回到床上,一手撐頭側躺,另一只手把陳幸予的頭發,細細捋到了她的耳後。
“寶貝,我回去一趟,晚上再來,好不好?”程故舟眼睛不眨地望着陳幸予,生怕她表情裏有一絲一毫的不歡喜。
陳幸予倒是溫柔又坦蕩,她摸着程故舟的臉,問他:“寶貝……被打臉疼不疼啊?”
程故舟有些哭笑不得,好不容易聽陳幸予說了句甜話,後面卻還是揶揄諷刺,他只好繼續軟了态度哄她,“疼了疼了,答應我,讓我晚上來找你。”
陳幸予答非所問,她皺了眉眼問程故舟:“這個蘇蘇經理,有男朋友了嗎?”
程故舟雖沒得到允許,但眼裏的笑意卻藏不住了:“她孩子都快上小學了。”
“噢!”陳幸予恢複了笑模樣,“你安心工作吧,今晚別來了,我還是習慣一個人睡。”
這下換程故舟擰眉,“親愛的,你這習慣不好,得改。”
陳幸予推程故舟起身收拾,嘴上答應得痛快,“行行行,以後慢慢改,我先準備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