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癡情男配,在線造反1 公子盛顏,姝色……

第1章 癡情男配,在線造反1 公子盛顏,姝色……

晉元十年,秋,邕州城。

位于西街的一處宅院內,此時燈火通明,隐隐有樂聲傳來。

主位上坐着一位着錦衣月袍男子,手撚着杯盞,燈光照在那張明豔而略顯張揚的臉上,恍若墨畫中走出的谪仙。

“這酒……”男子聲音如暖玉敲擊,悅耳如是。

座下肥頭大耳的中旬男人,聞言提起心,“這酒當如何?”

“這酒倒不如家中來得香醇。”男子将白玉杯盞落下。

明明在挑剔,可态度極為真誠,讓人沒有絲毫的反感。

中旬男人身旁的美婦不滿地掐了下丈夫,男人被掐得龇牙咧嘴,卻依舊腆着臉,笑得極為谄媚。

“公子所言極是,邕州城這個小地方,如何能同貴地并論?”

這話若是叫人知曉,恐怕會笑掉大牙。要知曉邕州盛産鹽,此物可是收益頗豐,如若連邕州都算是小地方,那別的地方算什麽?偏遠窮苦地區嗎?

美婦怔了怔,她并不是傻子,很快明白這位公子的來歷不凡。

待酒會散去後,美婦連忙問道:“那位是何人?”

中旬男人眯了眯眼,望向天邊懸挂的銀月,“自然是貴不可言。”

能将邕州這塊大肥肉都不看在眼裏,這身份得有多尊貴?就連宴會上那位年輕男子都坐在主位,這……

美婦不敢繼續往下想,詢問道:“可要派人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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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富貴人家都會養些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容貌上佳的女子作為陪客,這都是慣例。

中旬男人眼皮抽了抽,反問道:“夫人覺得那位容貌如何?”

美婦不用細想,之前不經意的一瞥,已然深深烙印在腦海裏——

男子目光微垂,鴉羽般的長睫在燈火照射下,投射出幾許斑駁暗影,同精致五官融為一體。

朱唇玉面,眸若星河,當為公子盛顏,姝色無雙。

美婦的面容不知覺爬上幾許緋紅之色,低聲道:“當世絕佳。”

中旬男人吃了酒,并未察覺有甚不妥,回道:“既是當世絕佳,如何還用人服侍?”

內在潛意是——這般好顏色,到底是誰服侍誰?

……

天邊的雲層将月色掩蓋,知府府院內安靜非常。

白日裏一副謙謙貴君子模樣的蕭宴,此時正在書房裏翻尋。

他乃大晉王朝唯一一位異姓王,父母衛國雙雙戰死于沙場,自幼被太後接進宮中撫養,享皇子一經待遇。

興許是運氣使然,老皇帝已至老邁又不肯放權,本就不多的皇子相争而逝。

兄弟阋牆事件中,連老皇帝的身子都被毀壞無法孕育子嗣,他這位擁有一絲淺薄皇室血脈的異性王,可不就有了機會?

皇位于他并未有甚執念,不過是能夠活得更好的載具罷了。

此番他之所以借着出宮休養的名頭,正是因為宮中老人辭世前所言,他父母身亡恐怕有異。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他跟随着線索來到了邕州城。

想到那個肥頭大耳,滿肚民脂民膏的邕州知府,蕭宴眼中一絲厭惡飛逝而過。

美食美酒再好,也是臭不可聞!

心中念想也只是一瞬,手中動作未停。倏地,蕭宴在一處擺件發現了異常。

這個擺件用功粗糙,同書房內奢侈裝潢格格不入,這便是最大的反常之處。

果不其然,順着擺件的水魚戲珠方向一擰,書櫃上出現了一處暗格,裏邊放着一本藍色書皮的冊子——

晉元五年夏,東宮支白銀百萬,命吾攔截水貨。

晉元五年冬,貴人尋龛盒秘術,吾心忐忑。

晉元六年夏,南疆戰役險勝,晉安将軍夫婦身亡,貴人薨逝!吾命之慘!

晉元六年秋……

蕭宴眸色變換,胸口怒氣翻騰上湧,狠狠盯着晉元六年的記載,仿佛一只蟄伏駭人的兇獸。

晉安将軍夫婦……便是他的爹娘。

依冊本來看,東宮貴人指的是先太子,邕州知府便是先太子隐藏在暗處的人。

當年先太子意圖弑君,最後以病故處之,流言雖被掩蓋,可他的舊部被連根拔起便能表明一切。

邕州知府能夠存活到如今,說明沒有人知道他是先太子的人。

看來他爹娘的身亡,同先太子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邕州知府将其記載一起,也加深了他的猜測!

蕭宴将冊本規整好,徐徐吐了口氣,月光下的精致容顏,顯得愈發孤冷難近。

彼時,一位穿着褴褛的少年從狗洞裏鑽出來,張望了下四周,鬼鬼祟祟朝遠處偷摸尋而去。

這處宅院可真大,明明白日裏已經摸好路線,可因為躲避侍衛的巡視,愣是叫他摸暈了頭。

肚子傳來因為饑餓發出的微鳴t,少年連忙捂住肚子,倉皇間推開了一扇院門。

院內,蕭宴剛處理好夜行的衣裳,正要往回走,卻見院門突兀打開,一位黑瘦的少年突兀地闖了進來。

——他目光冷凝。

此人是何人?對方是恰好進來,還是将他的動作看在眼裏,想要趁機要挾?

短短幾息功夫,蕭宴心思已過百轉千回。

少年似乎也被他吓了一跳,蕭宴頓時打消了之前的念頭。

看來此人應當只是恰好進來,只是這個時辰出現在這裏,非奸即盜,也必定不是什麽好人。

蕭宴本就不是什麽好人,加上查出了當年父母身亡有異,心情正低落,沒有耐心聽那些苦衷曲折。

“來人……”沒等他說完,手裏多了一塊微涼的物什。

借着月光打量,那是一枚色澤碧綠通透,品質上佳的玉佩,上刻着一道歪歪扭扭的福字。

蕭宴眼睛通紅似血,這塊玉佩在外人看來只是一枚糟蹋了上品玉石的玉佩,可卻是當年爹娘出征前,他送給他們的平安玉佩!

這人,為何會有這塊玉佩!?

蕭宴上前攥住對方的衣領口,聲音冷冽,還有一絲艱澀之意。

“這塊玉佩你從何處得來!?”

蕭宴看似病弱,可自幼卻是跟随爹娘練武,進宮之後也一刻不曾落下,豈是對方一個瘦弱之人能夠抵擋?

少年呼吸都要喘不上來,掙紮拍打着,蕭宴察覺自己的失态,微微松了手。

“這塊玉佩品質上佳,豈會是你這般人所有?這個時辰鬼鬼祟祟,必定非奸即盜!你若不答出一二,我便喚人前來将你拿下!”蕭宴恐吓道。

少年只覺得滿肚子的委屈。

這塊玉佩是他在戰場上,發死人財獲得之物。通俗易懂的說法是打戰後,趁敵我雙方沒有打理戰場,從戰死的将士們身上‘撿’到的財物。

這種事令人诟病也不吉利,如若不是窮得狠了,沒人會冒着生命危險去做這種缺德事兒。

當年他便是餓得實在不行,體質比同齡人還要瘦小,生怕搶不過別人提前去蹲守,看着那些将士打着打着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自己人殺了自己人。

他的這塊玉佩,便是其中一位被自己人殺的将士身上獲取。

本來他撿到這塊玉佩還想着能夠換取很多銀子,可是這塊玉佩品質好是好,卻又工藝粗糙,加上當時自己人殺自己人,一看就是有天大陰謀!

他生怕引來殺身之禍,便沒敢将玉佩拿去換銀子。這塊玉佩如同燙手的山芋,換不了銀子,丢棄又未免太過可惜。

抓住他的這位年輕男子他白日于知府大門,看見那頭肥豬畢恭畢敬地對待,不用想也知道對方應當是某個出身大家的少爺。

他害怕這位少爺将人引來,要是叫知府的人知曉他偷東西偷到知府裏來,恐怕不死也殘。

均衡利弊後才将這塊玉佩拿出,想要讓這位少爺看在這塊玉佩的份上放過他一馬,誰知此人居然這般污蔑他!

少年選擇性忘卻玉佩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反正又害不到他身上,同他有什麽關系?

戰場陰謀的事,少年是一點風聲都不敢透露,若說是自己的東西,這人也說了像他這種乞兒根本不可能擁有。

少年只能半真半假說道:“這玉佩是我偶然拾來之物,您那什麽大官的肚子裏能劃船?小的願将此物獻給您,放過小的一馬,行不?”

蕭宴一看便能知曉此人話中有假!畢竟這枚玉佩又是他娘的貼身之物,又是他親手所制,可謂是寓意非凡。若想獲取這枚玉佩,恐怕得在南疆!

邕州城離南疆将近有半月的馬乘,此人身無財物,衣着褴褛,想也能知曉應當是流民乞兒之類逃荒過來。

也就是說,此人應當曾在南疆居住過,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從他爹娘那裏獲得這枚玉佩,甚至還有可能知曉當年他爹娘戰死之事!

此前出宮,事關他爹娘身亡,便沒有假手于人,身邊雖然有幾位宮人,可誰能知曉裏邊有沒有其他人的眼線?

或許往常他不會這般做想,畢竟世人皆知太後和老皇帝待他親厚非常,可如今想想卻是表面親厚,實則疏遠,處以放任自流的态度。

以往各位皇子和宮人更是對他高高在上的蔑視,應當是上行下效,如若當真親厚,宮人又如何敢這般對待?更別說如今他已知曉爹娘身死有異,可不能掉以輕心。

此人得想個辦法留下,還不能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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