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癡情男配,在線造反17 入宮

第17章 癡情男配,在線造反17 入宮

蕭宴并不像臨清說得那般嚴重,也沒有薛懷真和溫從蘭想得那麽凄慘,他只是單純的一坐馬車就會覺得惡心頭腦昏眩,隐隐有種欲作嘔之感。

騎馬倒未曾有這般眩疾之狀,倘若能夠叫太後對他減輕防備,也并無不可。

吃了湯藥,他小睡了一會兒,卻一陣嘈雜聲給吵醒。

許是近來路途奔波,待醒來時還有些略微恍惚,不過也只是一瞬。

蕭宴掀開門簾,沒看到臨清的身影。

視線在嘈雜之處停留,只見臨清和薛懷真,以及溫從蘭等人被宮人按壓着跪下,被人拿着一條細細的鞭子正在鞭笞。

一般宮裏人大多都是用細鞭子懲罰做錯事的人,這種鞭子基本沒有多大傷痕,卻又令人十分的疼痛,不像那些粗鞭子響而無力,還不容易将人打傷影響做活計。

也就只有宮裏頭,才會想出這種陰狠的懲罰。

薛懷真和溫從蘭可不像臨清那般老實挨打,不是掙紮着時不時踹宮人一腳,便是扭頭咬一口,即便是痛得哇哇叫,嘴裏也滿是問安話。

金羽衛在一旁看得直着急。

他們作為身份不夠層次的金羽衛,哪能認識太後身邊的人?他們只知道晉元帝派人過來,卻不知道派的是太後的人,而且也從未接觸和認識。

唯恐賀公公嘴不嚴實,亦或者是別家的眼線,他們愣是沒敢主動表明自己的身份,只能着急地看着薛懷真被挨打。

“狗東西,活該你會當閹人!你等着,遲早老子要打回來!”薛懷真龇牙咧嘴地罵着。

閹人這個詞彙,向來是賀公公的禁區。

他咬着後槽牙,陰郁地笑着,“近來宮裏人手不夠,如今恰到好處。”

Advertisement

在金羽衛目眦欲裂的目光中,賀公公施施然開口:“給他淨身,待回宮後送到辛者庫。”

金羽衛:“!!!”

金羽衛:“不可!”

薛懷真:“你敢!”

溫從蘭:“你會後悔的!”

臨清因為蕭宴,賀公公對他不滿,宮人下手得極為嚴重。

此時他倒在地上,氣若游絲道:“莫要為難薛弟,有甚沖着我來~”

薛懷真滿臉感動,愈發憎恨賀公公。

就在他怒瞪着賀公公,即将暴露自己身為皇子的身份時,蕭宴走了過來。

蕭宴蹙着眉頭,“賀公公,好大的氣性啊?”

事情還要從一刻鐘前開始說起。

當時他正在解手,卻被同樣在解手的薛懷真看到,一句‘原來太監長這模樣’便惹火了賀公公。

賀公公本就是個小肚雞腸之人,他越想越氣,待解手完事後,便命人将他拿押。誰知正碰上薛懷真繪聲繪色地跟溫從蘭描述,兩人讨論得是津津有味,宮人只能連同溫從蘭一齊擒拿。

到了他面前,這二人還死不知悔改,說他是惱羞成怒不肯面對現實,于是就被鞭笞。

随後臨清知曉後,連忙跑來替他們求情,賀公公是新仇舊恨加在一起,還沒出多少氣,蕭宴便過來。

他也實在沒有想到,不過是懲罰兩個口出狂言的狗奴才,居然這麽曲折!居然接二連三出現一堆人阻擾!如若不是怕懲罰蕭宴的人多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連帶那幾個身強體健的狗奴才也想一起鞭笞!

心裏頭的火沒熄滅,反而越來越旺。

就很氣!!!

賀公公皮笑肉不笑回道:“奴才跟在太後娘娘身邊多年,看不得行事乖張的下人,這才出手教了些規矩,還望王爺莫要怪奴才多事。”

薛懷真罵罵咧咧:“放你娘的狗皮!你就是惱羞成怒,活該你斷子絕孫!”

蕭宴:“……”

賀公公臉色由青轉黑。

他在宮裏這麽多年,即便再深的仇恨,也都是暗中互相使壞,面上都是一派相處和睦之态,何曾見過薛懷真這種蠢笨如豬,明晃晃把別人面皮扯下的人?

雖然手段淺顯粗鄙,但确實能叫人氣得心火直冒。

賀公公沒說話,看向蕭璟。

蕭宴沒來之前,還能夠借着太後的名義替蕭宴出手管教他的下人,卻不能夠當着蕭宴的面處罰,不然就會是他狗仗人勢,奴大欺主,亦或是太後欲插手蕭宴的事。

兩者都是管教,差別可是大得很。

本以為依着蕭宴往常的性子,應當會就此了罷,可沒想到蕭宴面色一變,踹了他一腳。

“你個狗奴才,休要糊言!太後娘娘再仁慈不過,豈能由得你借着名頭作威作福!?”

蕭宴肅色道:“太後他老人家向來知曉,本王仁善卻從未亂過規矩,身邊的人皆是如此!本王這幾位下人,性格和善,從未與人發生過龃龉!如若你覺得有被冒犯,那定然是你的不對!”

“待回宮後,本王倒要問問太後她老人家,這到底是她的意思,還是你這個狗奴才欺上瞞下,自作主張!?”

賀公公心裏頭咯噔一聲,知曉他的借口沒能拿捏住蕭宴,反倒叫他起了追究之心。

如若真讓蕭宴去尋太後,不論事情真假,為了表現太後的仁慈和藹表象,他的皮肉之苦是逃不過!

賀公公這才恍然察覺,便是太後和晉元帝如何對蕭宴不喜,也只能暗中做手腳,何況他只是一個奴才?

‘撲通’一聲,賀公公跪倒在地狠狠磕頭,被地上的砂石烙印,很快血液便沿着臉頰蜿蜒而下,染紅了衣襟。

好似沒有痛覺一般,賀公公邊磕邊道:“王爺饒命,是奴才擅作主張,奴才甘願受罰!”

等他磕了一會兒,蕭宴這才說道:“本王向來明事理,便是你擅作主張,懲罰了本王的人,既然如此,便由他們來處置。”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太後娘娘聲譽,也不能平白因你一個奴才而蒙羞。這樣罷,你先去領鞭五十,再由他們處置,你可有怨?”

賀公公重重磕在地上,血水模糊了視線,卻掩蓋不住陰狠的眼神。

“王爺仁善,奴才願罰。”

再擡頭又是一番低服做小模樣,完全沒有剛到邕州城時的那番頤指氣使,卑微低落塵埃,看得薛懷真直嘆怪哉。

他砸吧着嘴,咋舌道:“他是不是腦子有疾?這都能甘願受罰?心裏沒點氣兒?”

溫從蘭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蠢?在掉腦袋之間和受處罰之間,你會選擇哪個?”

她在薛懷真耳邊小聲道:“這要是落到老虔婆手裏,你覺得他還能活着嗎?恐怕不死也得扒層皮!”

“他倒也聰明,知道蕭宴性子好,如今只是受了點罪,也總比沒了性命要好。”

薛懷真贊同地點點頭,對老虔婆的惡毒狠厲了解得愈加深入。不過他也沒忘記,如若不是蕭宴,如若他只是白身,恐怕真的會變成太監!

這個險些成太監之仇,他是一定要報複回去!

“該怎麽處置他呢?”

溫從蘭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置,若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他已經是太監,即便等回宮送到辛者庫,總感覺差了點。

“不然叫他去辛者庫,永世為罪籍,不可赦免?”

即便是大赦天下,他依舊也是罪奴,永無出頭之日!

薛懷真眼睛一亮,“妙哉!還要叫他去刷恭桶、倒泔水、雪日浣衣!”

……

帳內,臨清低着頭跪在一旁,氛圍安靜得可怕。

莫約過了一盞茶時辰,蕭宴放下手中的冊本,擡眼看向臨清,神情不辨喜怒,卻有種風雨欲來之感。

“臨清,本王以為你會是聰明人。”

臨清叩首,“奴才知錯。”

蕭宴眉眼半睥睨,流光微轉,語氣略微上挑。

他道:“哦?何錯之有?”

“奴才不該使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上臺面的手段,還叫主子為奴才費心,想得不夠周全。”

臨清再度叩首,“故,奴才有錯。”

蕭宴起身來到臨清身旁,腰間青色的流蘇随着動作搖晃。

他嘴角噙着笑意,聲音卻疏冷無比,“臨清,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莫要再叫本王看到你自作聰明。”

帳簾掀起,送來一陣風,帶着微微暖意,“傷口包紮一下,這月銀錢減半。”

“謝主子教誨,臨清必當銘記于心!”

因着賀公公的事兒耽擱了一日,第二日天未亮堂,馬車便開始啓程。

走的是官道,臨有驿站換乘,t倒也算是方便。

待到京城,已過了将近十日有餘。

城門巍峨,守門的門衛也比其他城鎮,看起來更加嚴肅規整。

這入城門,需要查路引,特別是天子腳下查得特別嚴格,更別說如今形勢嚴峻。

蕭宴剛入城,宮裏便接到了消息。

“忠仁靖王回京了?”

太後看着銅鏡中,容顏不再,爬滿了細密皺紋的臉頰,擡手撫了撫。

她這一生蹉跎在這深宮之中,送走了太太上皇,送走了她的夫君,如今又輪到她的皇兒。

這真是,想活的不長命,不想活的倒是活到至今,可見這天也是反着來。

宮人低垂着頭,不敢直視,“回太後娘娘,忠仁靖王爺确是已然入京,正在往宮內來。”

太後看了看頭上的發飾,眉間的皺紋豎起,身邊的桂嬷嬷便一巴掌扇倒伺候梳頭的宮人。

“你個賤蹄子!這天兒還未變,便穿白戴素,你是想咒誰!?”

宮人面頰紅腫,可見力度之大,低着頭不住磕頭,竟是半聲不敢求饒。

桂嬷嬷朝其他人吩咐道:“将這衰人拖下去好好管教管教,別甚爛的壞的都挑來,沒得污了主子的眼!”

說完,她選了金絲點翠插入發間,不偏不倚恰是正正最好,也讓太後眉間的皺紋撫平了去。

“主子消消氣兒,這般下賤胚子向來上不得臺面。”

太後未語,對鏡看了看,滿意地拍了拍桂嬷嬷的手,“你這手,也巧了數十載,倒是最和哀家心意。”

桂嬷嬷展顏道:“主子這是習慣奴婢伺候,才會覺得奴婢手巧。只要能讓主子開顏,奴婢便也覺得值當。”

太後嗔怪道:“你慣會哄着哀家。”

“成了,這天兒正好,忠仁靖王也快到了,你陪哀家走走。”

路過跪地的宮人,腳步頓了頓,“這般不懂規矩,也省得多費心思,換了罷。”

宮人不喜反悲,面色慘白,神情絕望。似被抽了骨頭一般跪倒在地,在其他宮人拖拉下,眼中潸然淚下,也依舊不敢吭聲求饒。

——

富麗堂皇的宮殿內,每一處擺件都極具彰顯奢侈之華。

蕭宴坐在下首,低垂着眼睫,光線打照在金線九蟒上,宛如皓月之光。

龍章鳳姿,渾然天成。

太後端着茶盞微微抿了一口,将其擱下。

“忠仁靖王,近來看是消瘦了些。哀家還道宮外的水土養人,不曾想竟也如此。”

自晉元帝加封號後,每每提到‘忠仁靖王’這個封號,太後總會覺得心頭一梗。

雖然知曉晉元帝這是存着惡心、打壓,加恩的複雜念頭,可是忠仁靖王這個封號到底不甚順口。

惡心倒是沒見着,念得累倒是為真。

正心梗着,卻聽蕭宴說道:“宮裏有雕梁畫棟、高樓美閣,宮外有北雁南飛,碩果金秋,均有美景。然,臣無福矣。”

他神色有些悵然,笑容微微苦澀,帶着一絲自嘲:“是臣無福消受,讓太後娘娘見笑。”

太後見他神色憔悴不似作假,撚着錦帕掩唇,唇邊笑意漸深。

“你身子羸弱,是應當好好休養休養。”

她朝桂嬷嬷吩咐:“待會兒領着哀家的牌子去尋李太醫,他的醫術向來極佳。叫他把把脈,哀家也能放心。”

蕭宴站起身謝禮,“多謝太後娘娘為臣費心。”

“你自幼在哀家長大,同哀家的皇孫兒沒甚兩樣,不必如此拘束。”

蕭宴回道:“太後娘娘一番好意,臣心懷感念,可禮數不能廢。太後娘娘是君,蕭宴為臣;太後娘娘為長,而蕭宴為幼。不論是君臣之禮,還是晚輩之禮,臣皆應當以身作則遵守禮數。”

“倘若這世間沒有君臣之道,沒有長幼之分,豈不是無規矩不成方圓?何從聖人教誨?故,臣心念之,理應感念。”

太會看着蕭宴左一句規矩,右一句禮數,心裏雖然滿意,可饒是她也怕了這般迂腐執拗之人。

世人皆說她明文慧,誠德慧太皇太後極重禮數,好教人規矩。若是叫外人知曉當今第一才子蕭宴,竟是這般迂腐古板之人,心裏也不知該作何念想。

太後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當即也沒了閑聊作陪的心思。

“哀家年紀大,是越來越不經熬。如今看到你安然無恙,哀家這心才算是真正落到肚裏頭。”

太後擺擺手,“你也回去休養罷,哀家也該好好歇息歇息。”

蕭宴沒動,躊躇道:“太後娘娘,臣接到陛下口谕,言:陛下龍體有恙。這……臣能否同陛下觐見?”

“臣也知曉此話不應當同太後娘娘所言,可微臣擔心驚擾陛下,故此問上一問。”

太後笑容一滞。

以龍體有恙,宣召蕭宴回宮,目的是為了拘禁他,防止他反叛。

如今人已宣召回宮,晉元帝卧病在榻已至病危,這麽險情之時根本不敢叫蕭宴觐見,唯恐他看到晉元帝要駕鶴西歸,産生了別的念頭。

所以,晉元帝決不能叫他見到!至少在那位皇子回宮之前能瞞便瞞,包括晉元帝的病情!

太後扯了扯嘴角,“皇帝這人就是喜歡往大了說,他就是生怕你在外頭過得不舒坦,這才說身體有恙,實則都是些老毛病了,無甚大礙。”

蕭宴點點頭,在太後心裏剛要落下之時,又道:“陛下乃天子,亦是臣的父君。身為臣子和晚輩,不論病情輕重,于臣于子,微臣理應前去探訪。”

“太後娘娘您好生歇息,微臣告退。”

太後:“???”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