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籃球班賽 兩人距離
第26章 籃球班賽 兩人距離
腦海裏突然響起的3D環繞警報聲, 将江霁明從睡夢中驚醒。
【你又發什麽瘋？】
他沒睜眼，在心裏惱道。
睡到一半被吵醒，讓江霁明的聲音裏透着濃濃的不悅。
這已經不是系統第一次吵醒他了，綁定的那天也是這樣。
看來以後要給002立一些規矩。
【大人！您快醒醒啊！有歹人要對您圖謀不軌！】
002頂着宿主巨大的起床氣, 內部電子零件都急得冒煙了。
但就在這時, 江霁明感覺自己平放在桌面上的指尖, 傳來了一陣柔軟濡濕的觸感。
蜻蜓點水, 卻又滾燙炙熱。
【啊啊啊！該死的紅毛人類！你怎麽敢的啊啊啊！】
002憤怒得齒輪咔咔作響。
而江霁明的心中波瀾不驚，聽到002口中的紅毛, 便明了面前人的身份——
和他僅僅只接觸過兩次的校霸男主。
劇情裏，這時候他應該還處于主動找女主麻煩的階段，然後在一次次吃癟中, 對女主的關注度越來越高，最後輸了自己的心。
Advertisement
然而現在，男主也開始不按劇本走了。
這給江霁明的扮演任務增添了許多隐患。
因此，他已經可以确認, 系統從一開始給他的劇本就是錯誤的。
除了主要角色的性格和整個背景的設置, 大部分劇情都發生了偏移。
盡管如此，他之前的幾個劇情點卻都被系統判定成功，這讓他同時開始懷疑系統綁定他的真正目的。
真的只是因為背景板人物的逃逸, 才找他來扮演角色嗎？
而且, 為什麽是他？他有什麽特殊之處嗎？
江霁明的心中充斥着種種疑惑, 而他此刻并未表現出來, 只是敷衍地安慰了下002：
【沒事，不是第一次。】他以前就經歷過很多了。
雖是這樣說，但江霁明垂眸望着手指，眉心微微蹙起。
他并不喜歡別人未經允許的觸碰。
而他的安慰, 反而讓002更加震驚和憤怒。
【大人！您以前到底經歷過什麽啊？在002不在的日子裏，您受苦了啊！】
你的作用只是在我腦子裏冒煙嗎？
江霁明懶得理耍寶的002，睜開眼，發現楚翎川不知何時離開了。
他靠在椅背上，左手從桌肚裏掏出面包，右手随意地伸着，任由002在他的指尖瘋狂擦拭。
用力捏了捏塑料包裝，發出“呲啦呲啦”的摩擦聲。
【狡猾的人類，居然還懂得讨好之術。】
002之前進行了一次小的升級，已經可以将人類烹饪的食物收進空間，轉化為電流，但味道仍然可以保留。
因此，它開始樂此不疲地嘗試着各種美食。
而芝士牛肉卷已經被002觊觎很久了，可它又不舍得讓自己的宿主大人去排那看不見頭的隊伍。
聽到002不情不願的誇贊，江霁明将手中的面包丢過去。
【給你了。】
随後，他又打開手機，找到那個黑白男頭。
A：「5300」
江霁明決定和那個紅毛平攤迪亞的費用。
他是個善良的人，但也很記仇。
——教室門外，作完案就逃離現場的楚翎川，正坐在臺階上，暗自後悔。
他不應該這麽沖動的。
萬一姜明在途中醒來呢？
如果被他發現，別說是美化自己的初印象了，想必連好不容易融化的态度都要重新結冰了。
就在楚翎川将自己的頭發抓成鳥窩時，他聽到手機響起了一聲提示音。
誰啊？不知道老子現在正心煩嗎？
看來是送上門找罵的。
可他一看見那個頭像，手機就吓掉了。
不幸的是，這一次，他沒接住。
等楚翎川手忙腳亂地拿回手機，一條巨大的裂痕就出現在他的屏幕中央。
這條裂痕——
正好将姜明的頭像和他的頭像分割開來。
似乎預示着他們未來的關系，也将分崩離析。
楚翎川清晰地感覺自己左側胸腔深處，出現一陣慌亂到刺痛的聲音，讓他忍不住用手緊緊按住胸口，試圖平複自己不安的情緒。
他前腳剛走，姜明後腳就給他發了個消息。
他是被發現了嗎？
所以姜明來找他要精神損失費。
他只是要賠償，沒有給自己一拳，已經是他溫柔了。
可是，這也就意味着，他和姜明之間的距離，更加遙遠了。
他何時，才能站在對方身邊呢？
想到這，楚翎川無助地将腦袋，靠在邊上的樓梯欄杆上。
“嗡嗡”——
A：「圖片（一張寵物店開的收據）」
看到這張圖，楚翎川又突然支楞起來了。
這是他和姜明的貓。
對方發這張圖意味着，他還願意和自己一起養貓。
那麽就說明，姜明沒有發現，或者可以說是他白日做夢，姜明發現了，但是并沒有生氣！
想到這，楚翎川猛地站起來，順着樓梯扶手直接滑了下去。
靠，他突然好想見姜明。
特別想。
唇上似乎還殘留着對方指尖的觸感。
帶着微微的涼意。
他沿着走廊奔跑，敞開的校服外套下擺被高高揚起，耳邊呼嘯的風聲蓋過了他雷鳴似的心跳聲。
但當楚翎川擡眸，望見高一（1）班的班牌時，他的腳步突然變緩。
1和10之間，看起來僅隔了8個數字。
然而，對楚翎川來說，這不僅僅只是8個數字，而是他和姜明之間的差距。
猶如天塹。
所以，他還沒有資格站在對方的身邊。
教室的正門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合上了。
楚翎川彎下腰，悄悄地坐在姜明旁邊的窗臺下面。
此刻，他和他現在，只有一牆之隔。
教室內——
剛發完圖片，江霁明就受到了對方的轉賬通知。
這麽爽快？難道他之前猜錯了？
這紅毛其實是個隐形富二代？
不是所有高中生都能立刻掏出5000多塊的。
尤其還是在廣城。
不過，這對他也不重要。
江霁明懶得過分探究別人的心理活動，除非他能夠一眼就看穿。
吃完002谄媚獻上的食物，江霁明擡頭瞄了眼下午的課表。
（只要是系統吃過的食物，它都可以用源力再次兌換出來。）
下午第二節是體育課。
他們排在操場中間的草地上，在體育委員的帶領下進行熱身。
熱身完畢，老師便簡要地說明本節課的要求：
“五圈變速跑，彎道競走，直道快跑。
全程首尾接力，每次隊伍最後一名同學要追上第一名，接力方式為擊掌。男女生分開。”
作為高一年級的尖子班，1班總共有60名學生，其中只有20名男生，分成了兩隊。
按照身高，江霁明自然而然又是最後一個，從一開始就得往隊伍最前面追。
他從隊伍的右邊繞出來，不緊不慢地跑着，步伐輕盈，姿态優雅。
又因為腿長的緣故，一步頂別人兩步，江霁明很快就成了隊伍的領頭人。
除了和剛才的男生擊掌時，江霁明發現對方的表情非常扭曲。
而後一個追上來的男生和他擊完掌，也露出了同款詭異表情。
江霁明邊跑邊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掌心寬大，手指細長，紋理清晰。
難道是他太用力了？一個個都是紙糊的嗎？
他撇撇嘴，不再關注。
一圈，又一圈。
直到最後一圈，急促的喘息聲回蕩在绛紅的塑膠跑道上。
對缺乏鍛煉的學生來說，每一次追逐，都幾乎耗盡了他們肺中的氧氣。
等到五圈全部跑完，幾乎大部分學生都直接坐在了地上。
就算是經常鍛煉的江霁明，在烈日下跑完兩公裏，也難免疲累。
他沒立刻坐下，走到主席臺後方的背陰處，斜斜地靠在牆壁上休息。
江霁明拿出002給的礦泉水，喝了一大口，水珠從他的唇角溢出來，順着他的下巴和喉結，流進衣領裏。
【所以一會兒要和10班打籃球賽？】
他随手拂去嘴角的水漬，對002再次确認道。
【沒錯！大人，這次也是增加人設扮演度的好機會。只需要您按照劇本，幫助男二贏得比賽，讓男二成為男主的眼中釘。
我們就能一舉兩得，在完成劇情點的同時，取得10%的人設扮演進度。】
看起來很容易，但其中有一個巨大的矛盾點。
在劇情裏，原主因為從未參加過這種團隊合作性比賽，每次接到球，都像是拿到了一個燙手山芋，立刻就會将球傳出去。
在這過程中，球非常容易被對面搶走。所以後來，1班的男生就不再将球傳給原主了，直接變成4對5。
而且，楚翎川這個男主，作為籃球社的一員，在劇情裏是主要角色中籃球水平最高的。
或許是冥冥中有只手在操控，為了讓男主和男二快速對上，男二在有原主拖後腿的情況下，居然贏得了比賽。
而江霁明所需要做到的，就是在扮演原主性格的同時，讓自己班贏得籃球賽，使男主和男二結上梁子。
很快，籃球賽就要開始了。
高中的男生，不管之前有多累，只要是打籃球，一下子就全部恢複了精力。
除了三個熱愛籃球的男生，體育老師又點了兩個個子高的充數。
充數人員便是江霁明和謝知韞。
前者剛剛還在陰影裏乘涼，後者還在為沒有和姜明在同一個隊伍裏跑步而懊惱。
除了江霁明，其他人都是剛剛才知道，對手班級是10班。
這不是老熟人了嘛！
而10班的男生都很自來熟，見到之前的軍訓夥伴都紛紛湧上來打招呼。
江霁明沒有去湊熱鬧，他獨自坐在場邊的長椅上，将區分隊伍的淺藍色號碼背心套在白T外面。
一旁的謝知韞也避開了人群，湊到江霁明身邊坐下。
“姜明同學，如果你現在對籃球這個領域還不太熟悉，可以把球傳給我。我還算是擅長投籃。”
很簡單，就是在奔跑的過程中，計算不同抛物線的角度和距離，同時估算自己所需要的力氣。
謝知韞已經幾天沒跟姜明有過長時間的單獨交流了，而且昨天的社團事件，使他的征服計劃陷入了瓶頸。
他現在除了班級事務，能跟姜明相處的機會太少了。
所以這次的班級籃球賽，是一次重要的時機。
他必須抓住。
“你覺得我不行？”
江霁明沒轉身，擡腿繼續系着鞋帶，随意地反問了一句。
語調端得散漫，但聽在謝知韞耳裏，卻充斥着危險。
這是一個致命的問題。
不論是回答“你真行”或者“你不行”，都無法使對方滿意，結果适得其反。
謝知韞的大腦高速運轉，反應很快，立刻溫和地找補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姜明同學熟悉了這個領域，一定很快就能上手。
只是希望在這之前，我可以成為你的夥伴。”
“啊，是嗎？”
讓你逃過一劫。
江霁明不置可否，站起身就往場上走去。
籃球場的正對面，楚翎川坐在長椅上，被一群人圍在中間。
“楚哥，這次你可得讓1班看看我們10班的厲害！”
“是啊是啊，楚哥，這回我們終于能贏一回那幫尖子生們了！”
雖說10班的人大部分都已經放下了和1班之間的芥蒂，但他們其實還是很想贏一回的。
而楚翎川的籃球水平，他們都有所耳聞。
聽說籃球社那幾個參加過市賽的學長，都不是楚翎川的對手。
這次，正是他們10班揚眉吐氣的好機會！
兩個小弟都被擠到了最外圈，只能看見自家老大後腦勺上，那顯眼的紅色小揪揪。
小弟2號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這幫人，平常把他們三個當病毒似的，恨不得見到就離他們十萬八千裏遠。
因為楚翎川坐在教室後門旁邊，經常翹着凳子打游戲。
其他人生怕惹惱了他，就會挨他拳頭，所以從來只走正門。
這會兒一個個比他倆還殷勤，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有多麽仰慕自家老大呢！
小弟1號也想給老大加油，可他個子小，死活擠不進去，已經被踩了十幾腳了。
被小弟2號看見了，不耐地提着他的後衣領，就擠了進去。
等他倆走到楚翎川身邊，看到的就是他死死地盯着一個方向，捏爆了手中的礦泉水瓶。
猛得爆開的水順着他的手臂，“滴滴嗒嗒”地流到地上。
“那個四眼男是誰？”
坐在姜明旁邊的眼鏡男，笑得一臉虛假，活像個面具男，礙眼至極。
讓原本因為再次見到姜明而興奮的楚翎川，不爽地咬緊了牙關。
“楚哥，那個男的就是這次的中考第一，叫謝知韞。”
小弟2號藏起眼裏的探究，小聲在楚翎川耳邊說道。
說完，他又假裝四處亂看，再次掃向那個方向。
明明對面的兩個男生都戴着眼鏡，但不知是為什麽，看着左邊垂頭系着鞋帶的男生，他覺得楚哥生氣的對象就是右邊的謝知韞。
而生氣的原因顯而易見——吃醋。
那個戴着黑框眼鏡的男生，就是楚哥的心上人。
看起來很普通，但楚哥喜歡，說明一定有什麽過人之處。
因為楚哥是一個很好的人，那他喜歡的人一定也很好很好。
小弟1號聞言也看向那裏，不解地問：
“老大，那裏有兩個四眼男啊？你說的是哪一個勒？”
小弟2號：……
楚翎川：現在換小弟來得及嗎？
聽到耳邊的話，楚翎川的拳頭捏得更緊了，青筋幾乎都爆了出來。
中考第一。
第一。
而他，是倒數第一。
楚翎川以前根本對學習不感興趣，中考除了寫名字，直接就交了白卷。
要不是他爸媽掏了比別人更多的錢，他可能都不會有機會來這裏讀書。
想到中午的事，楚翎川又再一次深刻地體會到了他和姜明之間的距離。
他突然下了一個決定。
一個以前的他絕對會嗤之以鼻的決定。
他要好好學習。
以最好的自己，站到姜明的身邊。
這事急不來，而且他又想到了一個能夠快速拉近他們之間距離的方法，只待後期實踐。
但此刻，最重要的事是，打敗那個礙眼的四眼假笑男。
江霁明輕易地就察覺到了對面的視線，像是燒過的鐵針，直直地戳在身旁的謝知韞身上。
他挑挑眉，愉悅地想道：
這次他都還沒做什麽，男二就已經成了男主的眼中釘。
不過回想起中午的事兒，江霁明又了然地恢複了平靜。
啊，看來是情敵效應。
不過，這對于江霁明完成任務很有利，所以他對此自然樂見其成。
在比賽開始之前，江霁明随意掃視着對面的隊伍。
令他驚訝的是，這種比賽，葉峻居然沒有來湊熱鬧。
這樣也好，不然任務的變數實在太大了，畢竟那只小狗雖不怎麽聰明，但運動屬性還是挺高的。
在江霁明扮演人設的情況下，葉峻上頭起來可能會讓1班輸掉。
操場上，一個人正在做收腹跳。
汗水打濕了葉峻的頭發，一縷縷栗色卷發，貼在他的額頭上。
麥色的皮膚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教練，為什麽連體育課都要把我拉出來單練啊？”
葉峻做完最後一組項目，氣喘籲籲地在原地放松肌肉。
“還不是你這幾天心不在焉，每次訓練都在看手表。
難道你小子要去約會？想來也不可能。”這麽傻，誰能看上你。
這個教練原本就是職中的老師，但在初中的時候，經常會帶葉峻參加比賽。
他把葉峻的性格也摸得透透的。
葉峻就是個一根筋腦袋的人，但對自己喜歡的東西又會投以百分之一百的專注。
而這樣一個人，居然會在訓練時分心。
說明他有了比運動更加喜愛的事物。
教練看葉峻那副着急忙慌要放學的樣子，就知道是有了喜歡的人。
但肯定只是單相思。
因為之前一分的喜悅，在葉峻的臉上，表現出來的就是十分。
要是成了，他早就把臉笑爛了。
“行了，趕緊滾。”
訓完葉峻，教練立刻翻臉，好像剛才硬把人抓來的不是他。
而葉峻并不知道，等他回到班級的時候，就會知道他錯過了什麽。
高一（1）班和高一（10）班的籃球賽，也在一聲哨響後，正式拉開了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