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窺天道

第57章 窺天道

眼看着事情越來越複雜,顧長亭的眼睛直放光,真的是迫不及待想要再把事情攪亂一點的好。

平平淡淡的才不好玩呀。

在衆人沒注意到的地方,角落裏蹲蘑菇的“青衣樓樓主”卻是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了。

————

風驅急雨灑高城,雲壓輕雷殷地聲。①

綴着珠寶的馬車在宮門前停下了車輪,鈴铛還在輕輕的晃着,許是天氣的原因,連這上好多汗血寶馬都不禁打了個噴嚏。

早就候在宮門處的王安連忙笑盈盈的走上前,“金統領。”

“王公公。”金九齡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他面上帶笑,和王安一同往宮內走去。

他不開口,你王安自然也沒有上趕着的道理。財神爺歸財神爺,但如今財神爺也要給他幾分面子。

金九齡捋了捋袖子,叫住了他,“王公公,且等一等。”

來了。

王安心中得意一笑。

他頓住腳步,細長的眼睛向後看去,嘴邊的笑意咧的極大。

金九齡走上去,從袖中拿出一個繡金的荷包塞到了他的手裏,“一點心意,公公笑納。”

王安假意推脫了一下才将那銀子收到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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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九齡心中暗罵了一句,面上卻是帶笑,“這大晚上的,聖上如此勤勉朝政,公公還是多多勸言,龍體要緊。”

王安笑着,“勞煩金統領憂心了,咱家自然是勸過聖上的,可近日的事情着實是多。聖上他老人家憂心百姓自然是不肯懈怠。”

事情着實是多?

這多的又是什麽事情?

金九齡心思百轉,他緊了緊手中的繡春刀,神色不顯,“不知聖上近日心情如何?也好讓我為他老人家分憂解難。”

王安笑着擺了擺手,“這咱家如何剛揣度?不過……陛下今兒剛見過三皇子殿下,殿下的課業寫的倒是不錯。”

那就是還行的意思喽?

金九齡心下了然,“多謝王公公。”

說着,就又塞了一個荷包給他。

……

燈火葳蕤,照映的書房內的東西也是忽明忽暗的。

金九齡跪在地上,額頭緊扣着地面,心中忐忑。

他想着今日自己倒是安分的很,總歸不應該被皇帝抓出什麽馬腳。

“起來吧。”一道沉穩又略顯年輕的聲音如是傳來。

“多謝聖上。”金九齡起身,卻依舊是低着頭,他緊緊的盯着眼光可以看到那一抹金黃。

手指敲打扶手的聲音想起,緩慢而富有節拍。

像是打鼓一樣,一下一下的敲在了金九齡的心髒上。

那個人終于又開口了,“知道朕喚你來是做什麽的嗎?”

金九齡躬身一禮,“臣愚鈍,還請陛下明示。”

那九五至尊的皇帝輕笑了一聲,“愛卿過謙了,朕以為,你自然是聰明的。”

金九齡吓得大氣不敢出一口,他遏制住想要狂跳的心髒,“臣愧不敢當。”

金色的步履在他眼前移動。

皇帝走到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金九齡微不可查的一抖。

皇帝的手頓了頓,大笑一聲,“看給愛卿吓的。”

“罷了罷了。”

他轉身走到一旁,撥弄着蠟燭,發出輕微的“滋滋”聲。

“最近京中好像不是那麽太平啊。”他忽道。

“咚”的一聲悶響。

金九齡跪在了地上,“屬下失職,還請聖上責罰!”

“唉?”皇帝似疑惑的瞥了他一眼,“愛情何錯之有?不必緊張,朕又不是老虎,不過是問一問罷了。”

金九齡垂着頭,不敢說話。

書房中一度陷入了沉默。

良久,皇帝才開口,“行了,退下吧。”

金九齡如蒙大赦,躬身退下。

出了禦書房,夜風的冷意刮在他的臉上,混沌的腦子猛然清醒。

他也顧不得用帕子了,直接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就匆匆離去。

等他出宮門的時候,早就宵禁了,街道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

金九齡咬了咬牙,小皇帝這一番莫名其妙的敲打,莫不是京城裏又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兒?

夜風無言,答案還是需要金九齡自己去找。

————

李重玄到底是什麽人?

當年的“飲血毒刀”偷走了回春訣從不曉門中叛逃而出。也是因此,不曉門才逐漸沒落。

畢竟一派核心都被他人盜走了,又拿什麽來支撐門派的運行?

而這李重玄又帶着回春訣去了哪裏?

或許他被人追殺成了一個廢人,又或許他修煉功法走火入魔成了一個廢人。

不管怎麽說他就是成為了一個廢人,這個廢人偶有一日撿到了一個小姑娘。

他為什麽會撿這個小姑娘?

畢竟他是一個連親生女兒都能丢棄的人。

那就又回到回春訣身上了。

回春訣的一個特異點在于,它不僅能生死人肉白骨,它更能——

“……窺天道。”

容冷荷的手驀地一緊,指甲深陷入皮肉之中。

窺天道?

顧長亭驚訝似的瞪了瞪眼,倒不是因為他有多驚訝,而是他真的很驚訝。

他就說這個天道怎麽還是個“敏感肌”!

追着他又是突然襲擊又是搞雷劈的。

感情還真有人一天天的正事不幹,天天瞅着天看,這倒也是難怪了。

他下意識的擡頭。

透過被砸出來的那個大窟窿往天上瞅了瞅,烏漆麻黑的一大片什麽也看不見。

嗯,祂還不至于敏感到這種程度。

“怎麽,你也會窺天之法?”玉羅剎擡了擡眸子。

“沒沒沒,我還沒那癖好。”顧長亭連連擺手。

他長這麽大,雖然偷窺的事兒沒少幹,但他屬實沒有這種癖好。

玉羅剎也就是随口一問,沒真想從他口中知道什麽。

但什麽東西只要沾上了顧長亭口中的“癖好”那兩個字,好像就連“窺天道”這件事都變得不那麽純潔了起來。

玉羅剎默了默,努力把腦子裏古怪的想法甩開,他不能被顧長亭的離譜思維給影響了。

……

“香帥這話是什麽意思?”容冷荷扯了扯嘴角,“難不成香帥以為我這裏會有回春訣?”

“在下自然是不能肯定的,不過是一個推測罷了。”楚留香搖了搖頭。

雖然他十有八.九敢肯定回春訣在容冷荷手裏,但他又不能忽視那十之一二。

“香帥也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容冷荷動了動腳步,想往顧長亭那裏走去,剛擡起腳就被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壓了回去。

她動作一僵,頓了下來,“有些話,香帥還是慎言的好。”

三言兩語就能招惹來的殺身之禍可不是開玩笑的。

所以說……話都說到這種份上了,無量大典的上半卷到底在哪兒?

還有鷹眼老七為什麽會死?

他說的話又是什麽意思?

一團亂麻,毫無頭緒。

“香帥看起來知道的不少啊?”顧長亭好奇道,“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白嫖……不是,分享一下如何?”

楚留香嘴角抽了抽,“白嫖”那兩個字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雲公子看起來知道的也不少,倒不如也分享一下?”

“我可什麽都不知道,我一個小地方來的人,我比較孤陋寡聞,還是香帥知道的多。”顧長亭自認為還是挺謙虛的一個人,這種功勞就留給楚留香吧。

這還真的沒辦法反駁不是?

楚留香嘆了一口氣,“在下知道的也不多,着實沒什麽好說的。”

他話音一轉,“不如還是問一問青衣樓樓主吧。”

畢竟,青衣樓可是這一場風波的起源地。

衆人向那角落看去,入眼的卻是一片空空如也。

見此,玉羅剎難得舒心了點兒,“喲,你的舊情人怎麽不要你了?”

這個時候的玉教主已經學會了陰陽怪氣人了,不得不說,顧長亭可真是一個大染缸,傳染的染。

顧長亭:“……”這個梗到底還能不能過了?

青雲樓樓主消失了!

這下好了,未解之謎又多了一個。

而原本跟青衣樓有牽扯的鷹眼老七也是早已躺屍在了這大殿之中。

衆人一默。

顧長亭轉向當了好久背景板的石觀音,“你們占領海南劍派多少天了?”

石觀音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這上邊兒,她下意識的回了一句,“三日……”

剛出口她就立刻閉上了嘴,這不就是變相的在承認她不是海南劍派的人了嗎!

三天還搜不出一個鷹眼老七來?

“你們也忒馬虎了吧。”顧長亭理所當然的指責她。

石觀音:“……”這該死的無名小卒!

石觀音捏了捏拳頭,然後下一刻,“啵”的一聲輕音。

原本躺在地上的鷹眼老七皮膚頃刻間破裂化為了一攤血水,連骨頭都一起融了個幹幹淨淨,一股濃烈的惡臭向衆人撲面而來。

“這……”

一時之間不免讓人失聲驚駭。

方才還好端端的一具屍體,怎麽突然就化了?!

這般手段,倒是和顧長亭以前用過的“化骨水”效果極為相似。

但那個比這個更好用點兒,至少不會他的沒這麽沖。

顧長亭捏了捏鼻子,把腦袋埋進了玉羅剎的頸窩出。

玉羅剎眉頭抽動了一下,“你不會點穴?”

明明點個穴就能把嗅覺屏蔽了的事兒,非要搞得這麽花裏胡哨的。

“阿玉,你好香啊。”顧長亭不要臉的道,“我的鼻子聞不得臭味,這個時候只有阿玉能拯救我了。”

香香香!我香你大爺!

玉羅剎深吸一口氣,又吐了出來,最終還是沒有把人給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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