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把金魚放進海裏
第30章 30.把金魚放進海裏
寒假一過,梁颀一直在各種各樣的考試中連軸轉,終于在臨近高考的時候結束了最後一場大考。
碰巧趙連海來倫敦出差,聽說梁颀也在,便約着他一起吃了頓飯。
趙連海看着遠處,無不惆悵地和梁颀說:“你的那個劇本最後還是流産了,資金不夠,項目啓動不了。”
聽到這個消息梁颀并不意外,他正埋頭看着蔣濟維給他發的消息,蔣濟維說學校已經開始放假讓他們回家複習,他被餘又衫拉着在一家發廊陪她染頭發,tony老師不慎将染膏打翻,弄得他複習資料到處都是。梁颀誇他鬧中取靜學習認真,蔣濟維回了一個得意的表情。
見梁颀不說話,趙連海開玩笑說:“這個劇本實在沒人拍的話,還是你來拍吧,我給你發工資啊。”
梁颀眼睛從手機上離開,花了幾秒鐘回憶那個劇本的大概劇情,随後搖頭說:“我應該拍不出來這個故事了。”
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怎麽就這麽陌生,趙連海看了他一眼,繼續契而不舍地說:“別這麽沒信心嘛,實在不行劇情也可以大改啊。對了,我聽說你的那部短片參加了四月的那個電影節,結果怎麽樣?”
《漂流》在最終環節落選,沒有得獎。這個結果梁颀也不感到意外,所以他朝趙連海平靜地搖了搖頭,趙連海惋惜地朝他舉了舉杯。
餘又衫冷不丁地說:“《漂流》沒有得獎。”
蔣濟維惘然了片刻:“啊?”緊接着他想起劇組人員對這部短片很有信心的樣子,于是問道,“那談北他們還好嗎?”
餘又衫正對着鏡子擺弄着頭發,聞言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雖然《漂流》落選,可參與一部電影的制作只會讓簡歷變得更漂亮,得不得獎對他們來說都是賺的。”
“當然,我是最賺的。”餘又衫朝蔣濟維眨了眨眼睛,“有經濟公司在電影節看到了《漂流》後想來簽我。”
想起前不久餘又衫還流連在各個劇組争取演出機會,蔣濟維為她高興:“那很好啊,這是不是可以讓你多接幾部戲了。”
“月底我就要進組了,年代劇,我在裏面演女二號,據說這部劇上星很有希望。”餘又衫收起了往常那副随心所欲的樣子,臉上露出一個稱得上是幸福的表情,“其實我總覺得這種機會早晚會被我碰到,當真的來臨時就覺得還好。但是當我的奶奶說她很期待在電視上看到我時,我又覺得這件事好像還蠻不賴的吧。”
之前蔣濟維聽湯星聞提起過,餘又衫的父母很早就離異,她從小和奶奶一起長大,能讓相依為命的親人看到自己的作品的确是非常值得幸福的一件事。而這份幸福傳染給了蔣濟維,在感到幸福時,蔣濟維總是能夠想到梁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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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了餘又衫後,蔣濟維看着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突然就很想見到梁颀。
心願顯靈,梁颀這時給他打來一通視頻電話。蔣濟維看着來電提示,沒有第一時間接起來,生怕這是阿拉丁神燈的限量心願,給他打來電話算用掉一個,接起這通電話又會用掉另一個,而關于梁颀,他還有很多心願沒有實現。
但蔣濟維還是接起來了,梁颀的臉出現在手機那一頭,他正坐在火車上和蔣濟維通話,那邊天氣好像很不錯,車窗在一旁被打開了一半,窗戶外面飛馳而過湛藍的天,風徐徐吹了進來,飄起來的頭發總是會時不時地遮住梁颀的眼睛。
自從除夕那天,蔣濟維就再也沒有機會和梁颀見面,時隔幾個月再見,蔣濟維覺得梁颀好像瘦了一點,這樣一看,頭發也長長了一些。
梁颀沒管在臉上作亂的頭發,而是将窗戶關小了一些,做完這些後他回到原位看着蔣濟維笑:“走啊,我帶你去看海。”
椿城的海也很好看,幹嘛要去這麽遠的地方看。蔣濟維用一種很委婉的方式将這個抱怨說出來:“好像我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你了。”
梁颀看了看窗外,半眯着眼睛語氣随意地說:“那你現在見到啦。”
“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我先在這裏采采風吧,大概會待上一個月。”
一個月?那也太久了。蔣濟維終于說:“想采風,我們這裏也有很漂亮的海啊。”
“有多漂亮啊?”梁颀的臉從屏幕消失了,只有帶着笑意的聲音傳過來。
原來是列車到站了,梁颀起身,鏡頭一陣颠簸。
可以預見梁颀此刻走路速度應該很快,因為手機颠簸之後就變得漆黑一片,不時傳來梁颀的腳步聲,間或有火車站的播報聲還有路人的交談聲,等走過一段距離的時候,又只剩下腳步聲了,漸漸地與蔣濟維的心跳聲保持一致。
在此期間蔣濟維沒有說話,直到梁颀重新出現,他走進了火車站旁邊的郵局,問售貨員要了一張明信片和一支筆。
蔣濟維聽見售貨員向梁颀八卦這張明信片會寄給誰,梁颀沒有明确回答,而是說這是一個秘密。
“好吧。”售貨員小姐說。眼下這個角度蔣濟維只能看見郵局的天花板,看不見梁颀。但是通過售貨員小姐帶了點遺憾的笑聲,蔣濟維可以想象得出梁颀的表情。
給明信片貼上郵票裝進信封,梁颀就離開了郵局重新出現在手機畫面裏,他沒有将手機舉着,而是捏在手裏,所以這個角度只能仰視梁颀的臉。很刁鑽的角度,但梁颀仍舊是一副挑不出毛病的長相,他正在四處打量着周遭的環境,時不時看向手機。
蔣濟維挑刺說:“你老是這樣看着我,我很不自在。”
梁颀收到意見,但是不予采納,他沒有移開視線,很自然地回答:“我身邊又沒有人和我一起,只能看着你啊。”
明明是很尋常的話,落在蔣濟維的耳朵裏就變成了另一個意味。蔣濟維在梁颀看不見的地方拿手揮了揮臉,恢複常态後又問:“你怎麽突然要買明信片。”
“我的準同學告訴我這個城市的明信片非常漂亮。”
“買了要寄給誰?”
梁颀透過屏幕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蔣濟維說:“應該是寄給我的吧,寫了什麽啊?”
梁颀又笑了,随後沿用了對付售貨小姐的那一套:“暫時是秘密。”
蔣濟維不滿地問:“你怎麽有那麽多秘密啊?”
梁颀說:“那下一個問題就不是秘密了。”
蔣濟維認真想了想,問:“《漂流》沒有得獎,難過嗎?”
很出乎意料的問題,梁颀遵守承諾認真作答:“難過說不上,剛聽到時可能有些遺憾。”
蔣濟維猜也是這樣,哪怕沒有得獎這件事聽上去就梁颀一個人沒有受益,但梁颀麽,是不會因為一次失敗就受挫的。這也是蔣濟維為什麽第一反應是問談北他們,而不是他,只不過有些話還是要當事人親口說出來蔣濟維才可以放心。
走到了一片沒有路标的區域,然而開着視頻又沒辦法打開地圖,梁颀正好借此機會轉移話題說:“你幫我導航一下吧。”
聽着蔣濟維報路線,梁颀又在說莫名其妙的話:“這樣很像在玩《模拟人生》吧,你操控着我走來走去。”
蔣濟維精神一振:“那現在我操控你幹什麽事情都可以嗎?”
梁颀故意拖長語調,一字一句地問:“你想操控我幹什麽事情啊?”
聞言蔣濟維誇張地翻了個白眼表達不滿,但是這并沒有磨滅他的興致,他指揮着說:“你現在先去吃點東西吧。”看了一眼他那邊的時間,梁颀肯定睡醒到現在都沒有吃飯。
“現在嗎?”梁颀确認了一下,他沒有吃早飯的習慣,剛剛和趙連海一起就随便喝了杯檸檬水,忙完事情就來坐火車了,本來還不怎麽餓,但是被蔣濟維提出來後才意識到自己确實該吃點東西。
“對,随便吃點什麽都可以。”
“怎麽從《模拟人生》變成《小鎮大廚》了。”梁颀笑着說,還是聽蔣濟維的話,檢索附近的餐廳。
結果梁颀真的只是随便吃了點,他去快餐店買了一份炸魚薯條,拿到的時候特意拉了一個特寫給蔣濟維看,賣相不好,薯條看上去已經已經面掉了,炸魚塊也覆蓋了一層水蒸汽。果然,從梁颀吃下去的表情來看,這份食物的的口感應該也欠佳。
中午太陽最強烈的時候已經快過去了,都說這個海濱城市陽光最盛的時候最美,怕趕不上海邊最美麗的時刻。梁颀打算拿着它邊走邊吃,即使這樣梁颀也沒有将手機挂斷,他把手機墊在餐盒底下,蔣濟維的屏幕再次變得漆黑一片。
蔣濟維剛剛點了一份外賣,常遠喊他吃晚飯的時候蔣濟維借口已經吃過了,現在外賣到了,蔣濟維不願意讓常遠發現,蹑手蹑腳地将外賣拿回來後,才意識到即使時差不同,但他還是在和梁颀做同一件事情。
這時梁颀說:“到了。”
緊接着梁颀将鏡頭翻轉過來。蔣濟維看着屏幕,外面夜色正濃,而手機畫面中陽光下的海又美得很有沖擊力。這時梁颀的鏡頭向下偏移了些,蔣濟維可以看到海浪拍打過來,帶來了珍珠色澤的浪花,親吻了一下梁颀的腳背後又迅速離開。坦白說,手機那頭的海和椿城的海并沒有什麽不一樣,非要說有什麽不同,就是此時此刻海邊站着的人罷了。
蔣濟維放下筷子,他輕輕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吐出來,某種情緒順着它緩慢地有機延伸。蔣濟維想,真的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梁颀了,最近也很忙,哪怕升學壓力比平常人要小,但是沉重的氛圍依然可以壓得人喘不過氣,在這種環境下情緒往往會被放大數倍,蔣濟維喊他:“梁颀。”
“嗯?”梁颀看過來。
蔣濟維輕輕嘆了口氣:“唉,我真的好想你啊。”
【作者有話說】
遲來的一聲冬至快樂!小蔣和小梁邀請大家看海^ ^
然後下次就是周二更新,屆時會入V,一直日更到現在時,希望大家能夠踴躍支持!
特別說明一下,寫這個故事的初衷就是想寫一個很會愛的聰明蛋教一個不太會愛的笨蛋學會去愛的故事,劇情對任何控來說都非常非常地獄,請謹慎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