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乖
第15章 第 15 章 乖。
随時親他?
這算什麽賠償?
許樂程瞪眼,傅斯言卻笑說:“表情柔和一點,笑一笑,我們感情很好,記者在側拍。”
“傅斯言!你又惡意逗我!”許樂程瞄一眼記者,沒笑,反而瞪着傅斯言,“有什麽好笑的,結了婚的人就不吵架了?我現在就是不想笑,不行?”
許樂程沒笑,傅斯言倒是又笑了。他輕輕捏了捏許樂程的肩:“當然可以,畢竟和我結婚的就是把情緒都寫在臉上的清純大學生。笑不笑都由你。”
他把許樂程摟緊了些:“我們進去吧。”
說是晚餐,但因為傅爺爺回國,傅家來的人頗多,因此在主廳安排成了酒會的形式。
進了主廳,許樂程随手端起了一杯香槟,傅斯言擡手從他手裏拿走:“先吃點東西,空腹容易醉。”
這麽體貼!話尾還有點溫柔的意思!
這還是傅總嗎!
許樂程擡眼看傅斯言,真心誇了句“演技真好”。
傅斯言淺淺笑笑,想要說什麽,身後卻有人開口說了句“傅總,好久不見”。
傅斯言的淺笑瞬間無影無蹤,甚至眸子裏還閃過了幾分凜冽。
嗯,這才是收起了溫柔老公演技的真實傅總。
許樂程側身看向那讓傅斯言的表情變回冷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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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标準精致的三件套,端着杯紅酒,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之外還在燈光下泛着光,眉眼間與傅斯言有幾分神似,應該是傅斯言的堂哥堂弟之類的了。
那麽稱呼傅斯言為“傅總”,不是過于殷勤,就是意有所指了。
傅斯言卻是看也沒看那人,而是解鎖了手機看了看。
“可不是好久不見麽。要不是爺爺回來了,我們兩個要見一見傅總,傅總都不給預約的時間呢。”許樂程上次見過的傅浩洋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走近過來,又攬着之前那位被傅斯言視若無睹的男人的肩膀,笑得很是刻意,“我們好歹是哥哥,就算是現在得了爺爺的勢,是不是也有些過分了。”
許樂程明白了,剛才那說話的人應該就是原本說要接手傅氏、卻不知道怎麽出了局的傅氏大少爺傅明朋。
傅斯言冷然淡聲:“這個月的生活費沒打到你們賬戶?”
兩人的神色變了變,是被抓住痛腳的尴尬又憤恨的模樣。
傅斯言再次看了看手機,攬住許樂程離開了那兩人向傅爺爺在的方向走了幾步,又松開了許樂程,說:“你去爺爺那邊,不會有人煩你。”
許樂程下意識問:“你呢?”
“我媽快到了。我去接她。”傅斯言答。
雖然知道和展現給自己的惡趣味、對旁人的不太假以辭色不同,傅斯言在傅媽媽面前很暖,還挺乖,但……
許樂程由衷地說:“你很在意傅阿姨。”
“我爸去世後我媽很不容易。傅家……”傅斯言有些嗤笑之意,“沒幾個合理的人。我媽做了太久我的後盾。”
“明白。”許樂程側轉身,“走吧,一起去接傅阿姨。”
傅斯言沒有馬上邁步,只看着許樂程,眼裏的意思似乎是在探究許樂程為什麽想和他一起去。
“傅阿姨對我可好了。”許樂程說得鄭重,“何況我們現在是一體的,你是傅阿姨的後盾,我也該是。”
傅斯言慢慢笑了,張了張嘴。
許樂程以為他會聽到一句客套的“謝謝”。
沒想到。落在他耳中的是傅斯言啞着聲說出的一個輕輕的字:
“乖。”
許樂程頓覺自己的耳朵被傅斯言弄得瞬間熱了起來。
廢話啊,一個二十一二歲的男人聽到人說自己“乖”,還是用那種酥癢的氣聲,絕對會覺得別扭吧!
傅斯言他就是趁着這個自己不想出錯的環境在搞事。
剛才下車時的親親時,現在的狀況也是。
許樂程瞪向傅斯言,剛要開口,傅斯言卻一把攬住他的肩膀,帶着他向門廳外走去了。
他們出了門廳,傅媽媽的車正好停下。許樂程打開車門,傅斯言向傅媽媽伸出手,讓媽媽扶着他下車。
傅媽媽欣慰地看着并肩而立的許樂程和傅斯言,溫柔地笑:“我現在有兩個孩子了,還都這麽帥。”
“得意什麽?又不能生孩子。”
斜刺裏冒出一個陰陽怪氣的話語聲,傅斯言變了臉色,許樂程回了頭。
是個大概六十左右的男人,還在叨叨地繼續陰陽怪氣道:“我家明朗已經有兒子了。就算傅氏國際現在是傅斯言說了算,往後看誰的面子,還不一定呢。我勸你們別把事情做絕,等以後你們等着明朗發話按月領家族生活費的時候……”
傅斯言霍地轉身,傅媽媽卻依然溫婉笑着,握住傅斯言的手,自己溫溫柔柔的開了口:“大哥,清瑞來找過我。”
那男人瞬間有些慌了。
“這個月催債的人去了三次,還砸了東西是吧。清瑞才十二歲,他不該經受這些。”傅媽媽繼續溫婉勸說,“有個賭了一輩子的爺爺,還有個挪用公款也敢去賭的爸爸,媽媽也不管他,這對一個孩子的未來是災難性的。我和爸聊過了,爸也同意把清瑞交給姑婆教養。”
“你!”那男人氣勢洶洶,“你又在老爺子那裏搬弄是非!清瑞是我親孫子!是傅家嫡長孫!你想把他弄出我家,歹毒!”
“我是好是壞,不勞大哥評判。”傅媽媽優雅又端莊地笑了笑,“只是你是清瑞的親爺爺,總得以孩子的未來為重。姑婆開着學校,重視教育,又愛孩子,清瑞跟着她,不會比跟着你們糟糕。”
“你別想要挾我。我不賣自己孫子。”那男人惡狠狠地死瞪着傅媽媽。
傅斯言輕輕拍了拍傅媽媽握住他的手,朗然開聲:“財務部昨天接了電話,你欠人賭債,讓人到傅氏要錢?”
“一點小錢而已,傅家付不起嗎?”
傅斯言冷冷一眼:“是你付不起。”
“你……我是你大伯!就是分遺産,我也有份!”
“不吉利的話少說為好。”傅斯言說,“你把清瑞交給姑婆教養,你這一筆我了結。”
大伯目眦欲裂,手指向傅斯言指指點點:“你以為你是什麽玩意!我不稀罕!”
傅斯言輕蔑笑笑,轉向傅媽媽和許樂程,聲音立時溫和:“媽,程程,門口風大,我們進去。”
許樂程和傅斯言一左一右的陪着傅媽媽向廳裏去。走了幾步,身後大伯氣急敗壞:“傅斯言!你給我站住!”
傅斯言和傅媽媽理都沒理。
身後傳來追上來的急促腳步聲,大伯又嘶嚷起來:“你什麽時候打款!”
傅斯言頭也沒回:“清瑞什麽時候到姑婆那,你什麽時候收款。”
“你別跟我耍花樣!否則自尋死路!”
剛剛還說着不拿親孫子交換利益的大伯惡狠狠地放話,許樂程微微蹙了眉。
傅斯言不知怎麽地察覺到了他的細微表情,溫聲低語:“吓到你了?”
“不是。”許樂程搖搖頭,“被惡心到了。”
傅媽媽有些歉意:“今天程程第一次來爺爺這兒,是好日子,阿言你也周全點兒,別讓他們惹了晦氣。”
這種人,讓他們占了便宜才是真晦氣。
許樂程也算是多少知道傅斯言為什麽被傳聞不近人情、平日對人也淡了。
這種人情,一點也不沾染才好呢。
他對應着傅媽媽稱“好”的傅斯言正色:“別,我不怕這個。你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對這種敲骨吸髓的劣質親戚就該強硬,你可千萬別體諒周全。”
傅斯言看了眼傅媽媽,眼底淡淡有着些笑意。
他溫聲向許樂程答:“遵命。”
說話間進了主廳,三人一時間又成了目光彙聚的焦點。
那含義紛呈的視線并沒有讓許樂程畏縮。他挺直脊背,和傅斯言并肩,目光清亮的一一打量回去,直到這暗流湧動的流深喧鬧被他與傅斯言的對應散去。
陪着傅媽媽往爺爺那邊去打招呼,他低聲向傅斯言道:“問題的根在你爺爺那兒,他不該讓家族變成這樣。”
“傅家幾代人盤根錯節,什麽人都有。”傅斯言說,“大部分都已經享受慣了,視一切理所當然。我和爺爺談過。他年輕的時候想過改變,半輩子都在導正,但人性……”
也是。許樂程瞬息理解了。
他家裏就一個許常磊加一個許鵬程,爺爺一生的心血就已經蛀空了,而傅氏這麽多人,傅爺爺加上傅斯言能力再強,也導正不了那些暗色的人性。
“現在爺爺看開了。”傅斯言帶着安慰意思向許樂程說,“時代不一樣了,還躺着混吃等死,就由得他們各安天命。現在家族生活費的分配也就只保證他們餓不死,至于想要更多,不可能。所以他們才越來越瘋狂。”
估計傅斯言接手傅氏之後,被這些事情煩擾已經是常态了。許樂程有些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反正你要記着一點,賭徒的話,一個标點、一個音調都不能信,知道嗎。”
傅斯言點點頭:“我會處理好。”
這偶爾乖順一下的态度還挺讓人覺得舒服的,許樂程滿意點頭:“說話算話啊,傅總。”
傅媽媽走到傅爺爺身邊,叫了聲“爸爸”,又回頭看他們,笑道:“都結婚了,怎麽還叫傅總啊。”
傅斯言摟住許樂程:“媽,這是我們的樂趣。”
傅爺爺也笑:“阿言随他爸爸。雖然沒什麽情趣,但作為丈夫,我相信應該還是不錯的。”
旁邊的人聽着傅爺爺的誇贊,也連聲附和,那些許樂程領略過的扭曲目光都收斂了起來,藏在曲意逢迎的虛僞笑意之下。
都為了利益。
反而直來直往的傅斯言,溫婉對應但不卑不亢的傅媽媽,和什麽都不用顧忌的傅爺爺,才像是這場中真實的人。
傅斯言又牽住了他的手,要和他十指交扣。
許樂程卻輕輕地掙脫了傅斯言,微微仰頭,靠近傅斯言耳邊,低聲:“我們去離婚吧。”
靠得很近,傅斯言身體的遽然僵住感受得很是明顯。
下一瞬,傅斯言眼中閃過一絲凜光,原本要十指交扣卻被許樂程掙脫的手力度恰好又讓人無法掙脫的捏住了許樂程的下颚。
這下,瞬間僵硬的成了許樂程。
傅斯言擡起許樂程的臉,眸色深沉,強硬地俯下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