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馬爾代夫之旅（一）
馬爾代夫之旅（一）
進入11月，Echoes在D市六場的演唱會都宣告一個段落了，網上對于李東城初戀的讨論熱潮還是沒有結束。
有人說，《那個女孩》好好聽，李東城一定很愛他初戀吧。
也有人說，李東城在采訪過程中，承自己沒有初戀，更是詛咒性質地說出“初戀已死”這種話。說明一定被女人傷得很深。
可能是被戴綠帽了……
同情的群衆增多了。
只有李東城的粉絲死守陣營，堅信就算《那個女孩》真的是李東城唱的，那他所描述的也有可能是一個抽象的概括的女孩啊，不一定是現實生活中真正存在的人。
好好好，就算退一萬步說，他真的在高中時期談過戀愛，現在都什麽年代了，早沒聯絡了，公衆何必刨根究底呢？
但很可惜，公衆刨根究底的熱情很高。
每天網絡上都會跳出一兩名，被指認為可能是李東城初戀的女生：有蘇北高中音樂社的學妹，學校外面的奶茶店公主，還有他高中時期家附近的鄰居……
每一個都附上有理有據的文字說明，內容嚴謹得堪比學術論文，從扒時間線到分析與歌詞對應，不一而足。
娛樂達人們，紛紛均化身偵探柯南，拿着福爾摩斯的放大鏡，極盡詳細地考察李東城的過往。
就這麽說吧，但凡你高中時期曾經跟李東城坐過同一輛公交車，也會被列入女友嫌疑人對象。
本來是飯後八卦的明星轶事，不僅帶動了《那個女孩》歌曲的大火，還引發全民考古熱潮，下水的人絡繹不絕。
這其中就包括Echoes的助理寶儀，開始的時候，信誓旦旦說要維護李東城的名譽，後面随着事件的發酵，直接偷摸着加入吃瓜大隊，天天追更，看熱鬧看得比誰都歡。
“舒妤，舒妤，你快看！破案紀錄片都來了，這些網友也太強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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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下班時間，她立刻打開手機，拿着瓜子就在桌上磕，邊磕邊看最新進展。
有時候沒等到人，她就自己先看一遍，再拉周舒妤再看一遍。
今天β站更新的是，名為“探究李東城的高中時期，尋找《那個女孩》是誰”的采訪紀錄片。
Up主先是拿着攝像機，帶着大家逛了一遍周末放假的蘇北高中，随後來到了李東城就讀的0513班，對着一張靠窗的桌子，解說道：“這就是李東城曾經坐過的位置，對嗎，老師？”
寶儀頓時有一種撥開迷霧、抽絲剝繭的感覺。
畫外那邊經過變聲處理的老師回答道：“對的，他在這裏坐了差不多三年，因為他的身高比較高，所以不方便移到別的位置去，他自己也喜歡這個靠窗的位置。不過後面他複讀那一年，不是在這個班上。”
“他一個人坐嗎？”
“……呃……”老師思考了一下，給出了一個否定的答案。“不是，他當時好像是和一個成績很好的女孩子坐，是我們學校當時經常考年級第一的一個女孩子。因為他們兩個成績相差很大嘛，現在都還記得。”
Up主只在乎李東城的同桌是女生這個事實，還将鏡頭調轉自己拍攝了自己驚恐萬分但又欣喜非常的畫面。
寶儀看着拍腿大笑，他可能以為自己挖到了什麽猛料。但這個料網上早就有人爆過了。
果然下一個對話就是。
“那李東城和他的女同桌關系好嗎？”
“一般吧，那個女孩是一個很聰明很刻苦的女孩，很沉得住氣，一心只有學習，不怎麽跟其他人打交道。李東城就相反，性格比較浮躁，總是靜不下心來……”說到這裏，老師嘗試為自己的學生找補，“這也沒辦法，那個時候他的關注點不在學習上，他在搞音樂對吧？現在也成了很出名的音樂家，蠻好嘛，我們學校也是很贊成學生全面發展，個性發展的，這是新時代的教育觀嘛……”
又把寶儀逗樂了。
老師果然是老師，說着說着就開始上價值觀教育了，還銜接的那麽自然，佩服佩服。
Up主企圖将話題引回到女同桌身上來，“他們兩個坐了那麽長時間，難道真的一點都不熟？會不會他們私底下談戀愛，你們不知道呢？”
老師堅決擺手，“這個我們能看得出來的，那個女孩子就不是談戀愛跟別人耍的人。她成績好的呢，應該也看不上李東城。雖然後面李東城複讀一年，考上了不錯的學校，證明想學的話他還是很聰明的。”
Up主直接插了一段字幕，現在的天王巨星李東城，高中時候默默無聞，只是一個不被老師重視的孩子。
一看就是一個博取眼球的人。
“那當時還有其他女生跟李東城玩得好嗎？有早戀的傾向嗎？”
“沒有，這一點他還是守規矩的，他父母也是音樂家，見過幾次面，都是很有文化的人。李東城他雖然有點跳，也跟班上的同學打打鬧鬧，但那都是普通的同學感情。”
字幕上又打出“出身于音樂世家”等字樣。
眼見從嚴慈相濟的老師問不出什麽，Up主又問老師有沒有0513班的畢業照。
寶儀一瞬間就看出他的歹毒用心，李東城的同學都是素人，再怎麽挖邊角料，也不應該曝光素人。
還好尚存一點良心的Up主，最後還是給照片做了處理，只有穿着高中校服的李東城，那張青澀的臉清晰可見。
“那個成績很好的女孩子是哪一個？”賊心不改的Up主企圖“曲線救國”。
“她呀……她不在這張照片上，在高三的時候她突然轉走了。”
“為什麽啊？”
“她想去另外一個地方參加高考……”
故事戛然而止。
寶儀看完後，多少還是覺得有些無聊，沒想到這個視頻裏最有意思的，竟然是那個李東城的高中老師，說話一個腔調一個腔調的。
她轉過頭，對着燈下的周舒妤喊：“好學生，還沒忙完啊！”
在D市的巡演後，他們本來有半個多月的休息時間。但是楊哥臨時交給周舒妤一項任務，要她作為助理陪着Echoes其他三個人，參加徐浩然和姜銀星在馬爾代夫舉行的婚禮。
她的假期就正式告銷，只剩下了無窮無盡的忙碌。
寶儀昨天還在看她複習英語，搜集出行相關資料，今天就看她的筆記本滿滿寫了10多頁。簡直是太拼了！這女人完全是為工作而生啊。
“別太累了，注意一下吧！反正到時候楊哥也會去，還會雇傭當地的翻譯。你沒有那麽多工作的，不要太有壓力了。”
周舒妤放下耳機，點點頭，接過寶儀遞過來的一個小蛋糕當夜宵。眼神則不離筆記本，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
她也會想起前段時間，她也算不得平靜的思緒。
楊哥就是在那時候找上門來，無厘頭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是：“小周，你知道我們樂隊還有一個成員叫徐浩然吧？”
當然知道，這誰不知道啊。
“他和當紅小花姜銀星，即将在馬爾代夫結婚，Echoes的成員都會去，我們還需要帶一個攝影師和一個助理。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覺得你挺合适的，怎麽樣？想不想出國玩玩？”
楊哥以極大的熱情，笑着邀請她。
而周舒妤要考慮的就很多了。“我嗎？”
“對啊，你做事認真負責又細心，而且我聽寶儀說，你以前英語成績也很好，到國外溝通完全不成問題，完全可以勝任這一項工作，還有什麽不自信的嗎？”
這不是自信不自信的問題。
周舒妤問得有些逾越，“選我這件事，Echoes的成員知道嗎，也許他們會有不同的意見呢。”
聽上去，好像是個拒絕。但楊哥沒聽懂裏面的邏輯，“他們會有什麽不同的意見，他們都是去玩的……”
說到這裏，楊哥似乎明白了周舒妤的顧慮。以為她是在意之前李東城對她發脾氣那件事，“你不會在想李東城吧？他不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那天晚上純屬是他排練不順，心情不好而已，不是真的對你有什麽意見。”
不把話說清楚，似乎很難将話題進行下去了。周舒妤其實知道大明星他們高高在上，很少顧及是哪個助理在幹活。
然而還是疑慮：“……徐浩然，徐先生呢？這是他的婚禮，選我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助理，他能接受嗎？”
畢竟是一樁喜事，沒必要鬧得大家都不開心。
楊哥一愣，出乎意料地回答她，“浩然知道你的，當時招你的時候就跟他說了你的情況，這次婚禮，也是他說想見見你這個新助理怎麽樣？”
“！！！”原來不是她考慮多了，而是她考慮少了嗎？
徐浩然見她，是為了李東城嗎？他知道自己多少事？又想對自己說什麽？
周舒妤心裏湧現些許不安，将和李東城關系掰扯幹淨，已經耗費她大量的精力了，現在還要面對徐浩然嗎？
見周舒妤還是舉棋不定，楊哥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想這麽多，這是一次機會，一次鍛煉，就問清楚自己想不想做好，怎麽樣才能做就可以了。關鍵是你怎麽想。”
“……嗯。”她的确需要一點時間考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