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東南飛 戚之星感覺她被鎖定了……
第4章 東南飛 戚之星感覺她被鎖定了……
還真是被栗晶帶到大雷音寺取真經來了。
上了三樓,邁進門牌上寫着東南飛的包廂大門,一陣清雅甘甜的熏香撲鼻而來,似沉檀之中釀了梨的汁水。
緊跟着是除了穿的精雕細琢,沒個正形靠在門框邊的假和尚她見過但不認識之外,裏面或坐或站的個別面容,戚之星或多或少都隔着報章雜志或網絡網媒識得,但沒見過。
“嗨,這位妹妹瞧着有點兒眼熟啊。”假和尚歪着頭朝戚之星揮手,笑的像他身後展示櫃上那尊開屏的瓷孔雀,“你是不是演那個……”
“演你媽。”栗晶一巴掌拍在光頭上,用聽就能聽得出沒留手。
“嘿,小丫頭片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了你,等會兒你……”
“出家人請不要打诳語。”
梅開二度的栗晶別說正眼,連斜眼都沒給一個,拽着戚之星徑直往裏走。
“好久不見呀哥哥們。”還是标準的栗式開場,一改前一秒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态度,笑得乖巧又沁甜。
川劇變臉都不帶這麽縱享絲滑的,戚之星佩服的想豎大拇指。
随即,栗晶禮儀小姐似的平移手勢往旁邊一擱,“這我姐們兒,戚之星。”
名字本就是拿來社交的,戚之星答應來這兒的目的也大差不差,是不喜歡拍馬溜須,但也耳濡目染出了一張見人見鬼的臉皮。
畢竟用錢堆出來的金融世界,不談清高,只認青雲。
當她禮貌且粗略地掃過一張張笑臉,視線終止在依舊沒挪地兒,只是換了個面向他們方位的顧啓身上。
隔着層珠簾,隐隐綽綽間只見他在低頭看手機,後腰倚着窗臺,西裝褲完美包裹的那雙長腿,一條伸直,另一條松散微曲。那盞擱置在窗臺上的壓手杯此時在他嘴邊,一口茶喝的似乎毫無情緒。
而原本擱置杯子的地方,安靜地躺着一枚小小的金色折紙,有棱有角卻看不實在具體形狀。
戚之星注意到介紹到她名字時,他甚至都沒掀一下眼皮,像一股淡漠的仙風,應該是不記得她了。
“他叫顧啓,帥斃了吧。”栗晶湊到戚之星耳邊與她耳語,“不是我吹哦,我打小閱帥哥無數,這絕對是頂頂頂到沒頂的級別了。你運氣好呀,這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我都第一次見。”
這話确實言之有物,看這一屋子帥哥就能切實體會到何為栗晶嚴選。至于她口中帥到沒頂的顧啓,“帥”這個字其實不足以達到形容他外表的上限。
她還記得當年剛進校時,同桌讓她快看樓下路過的顏王,不看悔終生。
戚之星背脊發涼:“閻王?你該不會是有陰陽眼吧?”
“哎呀不是,是顏值的那個顏。”
同桌耐心同她科普:“前年底,咱們學校建模班參加xx游戲公司主辦的3d人物建模大賽,不負衆望拿了金獎,而其中主角人物原型就是顧啓。我跟你說啊,我活這麽大唯二見過二次元打不過三次元的,一個是大熊貓,一個就是顧啓。你見到就知道了,一個男生精致到了漂亮的地步,也因此落了個顧顏王的稱號。”
戚之星瞧着栗晶。
就是吧,她這話怎麽聽起來有些別扭。
就像是……
走進了那種特殊高級夜店裏選少爺,媽媽桑在金錢的驅使下格外自豪地召喚出了鎮店之寶……的那種感覺。
只不過,這裏面的的确确都是名副其實的真少爺。
往回算算,尋常百姓哪怕是從冰河時代開始攢錢,估計到現在大概率依舊包不起在座的任何一位。
作為有男朋友的自覺性,戚之星不太好評價別的男人,快速回到社交禮儀第一條,颔首微笑大家好。
“你好。”假和尚朝戚之星伸手:“我叫power。”
“裝什麽洋鬼子。”栗晶毫不客氣地拍開他的手,将人打回原形,“這光頭叫李逸亮。”
團結就是力量的力量?所以英文名叫power?
可真是接地氣。
也可能是字不一樣,戚之星尋着音譯,禮貌地回:“厲先生,您……”好。
“叫誰光頭呢?”看樣子并不太好的李逸亮打斷了她。
話畢,他還能騰出自己的紳士風度在戚之星這兒續上:“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妹妹。我不姓厲,我信李,木子李,曠世逸才的逸,高風亮節的亮。李、逸、亮。”
聲聲遞進的文雅時間結束,眼睛又回到了栗晶的臉上,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轉彎:“來,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戚之星嘆為觀止。
好,行雲流水。
栗晶雙手一環胸,仰頭直視李逸亮:“再說百遍千遍都行,我可不是那些需要哄着你的莺莺燕燕,光頭李、逸、亮。怎麽玩過了,被你爸剃光頭了吧,該。”
“不服氣啊,羨慕我有人哄你沒有,找你水中摯友……”
“什麽啊?”
“王八呀。”
“你才王八,你還癞蛤蟆,你全家……”
“哎哎哎,打住,罵不及家人啊!”
“……”
比起早就見怪不怪看戲的其他人來說,站在兩顆“原子彈”中間的戚之星明顯尴尬的想要一張隐身符。
這是幹嘛呢。第一次見面統共還沒說上三句話,就這麽不拿她當外人了?就不怕她傳出去?不會殺人滅口吧?
她暗自擡起右手,不動聲色地摁了下怕發出聲響的空胃,她不想當餓死鬼。
中午忙的沒時間吃飯,就囫囵吞了幾塊小餅幹。下班以為回家就能吃飯,沒想到被栗晶截了胡,一晃到了這個點。
哎,真的好餓。
“你倆差不多行了,別太丢人。”
聲音是從珠簾後傳來的。音量其實不大,卻如一捧清冽的冰泉很輕易地便澆熄了兩團火球。
丢?人?
李逸亮詫異的甚至一張嘴都還沒來得及合上,愣在原地,目光迎着反手随意撥開珠簾,閑庭信步朝他們走來的顧啓。
不是,平時你明明愛看熱鬧第一名,就怕吵不到大結局。今兒吃錯藥居然嫌丢人勸上架了?拿獎拿多了,還想拿諾貝爾和/平獎了?
而栗晶的想法就比較字面了。
習慣了見面就掐,一上頭忘了家醜不可外揚。她是真打算跟戚之星交朋友,可這畢竟第一次出來玩,形象還是需要先維持維持。
還得是啓哥,把她拉李逸亮那兒的智商給撿了回來。
顧啓順手将茶杯擱在一旁紫檀月牙桌上,收手插兜,朝偏廳羅漢床前的茶幾擡了擡下巴,示意栗晶:“知道你喜歡這兒的甜點,某人特地給你點的,跟你朋友去嘗嘗。”
戚之星眼睛刷地一亮,雖然目标人物不是她,但是她還是得在心裏特別鳴謝一下顧啓這位活菩薩,實在是雪中送炭啊。
“我才沒特地給她點呢。”李逸亮當即反駁。
“我應該沒指名道姓吧。”顧啓微微一揚眉。
“就是,謝謝啓哥。”偃旗息鼓的栗晶不痛不癢地補了一句,挽着戚之星去吃東西。
“好好好,你們一家親,就我一個外人是吧?”李逸亮作勢要走,“我走,我走還不行。”
人義無反顧行至門口也沒一個人去拉,都在茶室喝茶事不關己。
簡直腹背受敵的他給氣笑了:“是不是兄弟啊你們?”
“讓上菜吧。”顧啓見栗晶在瘋狂投喂戚之星,笑意淡淡地對李逸亮說,“餓了,兄弟。”
李逸亮吩咐上菜後回來,就着顧啓旁邊的圈椅坐下:“真不下去見見人啊?”
顧啓悠哉地靠着椅背,右手曲肘随意搭在扶手上,左手百無聊賴地轉着順手從博古架上摘下來的折扇,輕描淡寫地“嗯”了聲。
“你不是不知道今兒有多少人沖你來的吧。”
另一旁的向博豐說完,林橋接下話茬:“可不,不過只是聽說你今晚可能會來,就跟狗見了骨頭似的。”
顧啓正展開折扇欣賞哪位大師名作,一聽這話往後一靠慢悠悠扇起了風:“挺會罵啊。”
林橋笑着糾正:“那就是纣王見着了妲己。”
可惜眼前這位看上去身經百戰的男妲己,皮囊下偏偏住了個四大皆空的和尚。
顧啓:“你這詞彙量還挺崇洋媚外的。”
林橋:“那到底是誰一出國就十年啊?”
顧啓:“身在哪兒不重要,心在哪兒才重要。”
李逸亮撲哧一笑,一副你忘了沒人說的過他的表情。
林橋深有所感,笑着點了點頭。
李逸亮随即收起不太正經裝一本正經:“所以你看你回來這麽久都在家裏蹲也不現身,這不好不容易給你約出來了,別那麽無情啊啓少。”
顧啓“哦”了聲,打趣:“怎麽,查我崗?那你得找我家老太爺老佛爺說理去,順便提醒他們法治社會軟禁人犯法。”
李逸亮噎了一下,就說說不過說不過,非得惹他。
“得。”他擺擺手,“老虎的屁股我可不敢摸。”
還是一對姜那麽老辣的老虎。
衆人皆笑,看向顧啓。
渝江顧氏歷史悠久,家世顯赫,底蘊更是深不可測,較之圈中世家豪門卻是極其低調的存在。
低調歸低調,它存在的本身卻是一座讓人仰望的高山,人人都看得見它,卻無人能征服它。
而顧啓作為顧氏未來的掌舵人卻出人意表的在國外一呆就是十年。雖說也會回國,也都是來去匆匆,不做采訪不上報,聲名在外卻不顯山露水。以至于人人都聽說過顧家二公子,真識得他廬山真面目的人實則及少。
如今剛回國也沒多久,圈子裏的傳播速度便能趕上光速,誰都想攀一下這根往下深不見底,往上參天可見的高枝。
顧啓回來至今一直在老宅住着,至于他父親那邊以及公司的門檻都快被踏平這件事兒沒見過倒也有所耳聞,畢竟他這邊也推掉了不少所謂的接風宴請。
今晚談不上什麽正式場合,來這兒的目的也說的很明确。
他是來敘舊的,不是來應酬的。
“我的意思是……”李逸亮雙眉擡了擡,一臉壞笑,“說不定緣定今晚,偏偏就能遇見那個讓你破戒的王。但前提條件是你得去遇才行,是吧。”
“是嗎?”
顧啓收回四處亂逛的目光,慢條斯理地合上折扇丢進李逸亮懷裏,坐直身子,在茶臺上翻開兩只茶杯擱置在一側倆空位前,頗為閑情逸致地擺弄起茶道,調侃的像從壺嘴蹦進蓋碗的茶湯那樣妙趣:“那不應該是沖着咱們亮師父重回紅塵來的。”
有人笑:“咱亮師父有那麽大魅力嗎?”
李逸亮“嘿”地一聲,手指點了點桌面要茶,顧啓沒搭理他,他也沒什麽所謂地自吹自擂:“怎麽就沒有了呢?各位,光頭是檢驗帥哥的唯一标準。而我,抗住了這個嚴厲的檢驗标準。”
“你真自戀是真的。”身後栗晶字字珠玑的戲谑如铿锵有力的鼓槌,敲進大家耳中。
李逸亮咬牙切齒地擡頭看向身後的姑娘:“不是,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哪兒都有你是吧?”
“是。”栗晶拉着戚之星往剩下的倆空位上一坐,沒時間喝顧啓倒來的茶,忙着嘴仗,“有你的地方就一定有我的嘲笑。”
填了五髒廟的戚之星也入鄉随俗般開始習慣這倆針尖對麥芒的相處模式。
顧啓手裏的公道杯也從栗晶桌前的杯口順移了過來,明黃茶湯熱氣缭繞,清香淙淙入杯。
剛才被栗晶塞了不少糕點正好口渴,她食指中指并攏略顯鬼祟地敲了三下桌面。鷹嘴斷水離開杯面,她擡眼,顧啓似笑非笑地換手,在給李逸亮添茶了。
李逸亮和栗晶還在吵,大家笑的好不熱鬧。
戚之星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目光來回在吵鬧的兩人臉上轉悠,想起了剛才吃東西的時候栗晶跟她聊起的李逸亮,也證實了她一進門就基本斷定他并不是出家人還俗的想法。
她說李逸亮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談過的女朋友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九。
戚之星認為這應該是誇張比喻。
說是這一次李叔叔是真氣的夠嗆,親自給他剃了光頭丢菩鏡寺裏去的。也是他運氣好正巧啓哥回來,又正好得知此事幫忙勸了個架,李叔叔才漸漸松口,同意讓他下山的。
說到這兒,戚之星回想起來,難怪那天會在菩鏡寺看見顧啓,原來他是去找李逸亮的。
至于剃光頭的原因,栗晶認為可能确實是丢臉吧。她說李逸亮不愧是在廟裏進修過了,那張破嘴突然嚴到可以進保密局的地步。
随即又告訴她他名字的來源。
是因為李逸亮爸爸年輕時的理想是當兵,可惜天不從人願,他爸爸天生扁平足,含淚下海吞金,結果風生水起。為了紀念自己曾經的理想,才給孩子起了這名兒。
栗晶說:“其實他該慶幸自己是弟弟,不是哥哥。”
戚之星當時其實有些呼之欲出,還是下意識地問:“為什麽?”
“因為,他哥哥叫李團捷。”
這名兒戚之星就有些耳熟能詳了,天韻集團的總經理,果然是一家人。只不過這背後的故事……只能說,他們的父親到底還是愛他們的。
一想到這兒,戚之星一個沒忍住無聲地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隐約察覺到有一道目光好似停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稍一側目,不偏不倚地對上了顧啓的眼睛。
這一雙桃花眼,眼角尖銳,雙眼皮弧度延伸至眼尾,深邃卻難掩幹淨清澈,像倒映在清泉中剛露頭角的小樹,終能長成平衡一方水土的茂密林木。
而他的眼瞳卻不是純正的黑,是棕咖色,情緒不外露的時候矜貴清冷的距離感就格外明顯,又像月上三更的孤狼,無聲無息鎖定獵物,時機一到一招斃命。
正如此刻。
戚之星感覺她被鎖定了。
她默默地,佯裝鎮定地斂下眼皮繼續喝茶,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李逸亮一扭頭就瞧見牽起唇角喝茶的顧啓,更是無語。
好好好,我就是個笑話呗。
眼瞧着畢恭畢敬的經理領着魚貫而入上菜的服務員們,他還得招呼大家入席。
真為自己以德報怨的優良品質而感動。
*
戚之星也沒想到今晚的飯局真就是純粹晚餐。
在她參加過的社交排行榜中,這場如果排第二,那就沒有能排的上第一的。
偏偏在座的各位分明都是這渝江城裏非富即貴的人,卻全然沒有纨绔子弟高人一等之姿。哪怕是玩世不恭的李逸亮,對什麽都不是的她也很友好。
她就像是誤闖入獅群的弱肉,卻意外沒有被驅逐或虐殺。
這感覺就如随處可見的尋常人家朋友聚會,只談風花雪月,聊你我之間。沒人炫富,沒人拿圈內八卦下飯,沒人當優越的上位者,以調笑像她這樣的普通人為樂。
她真的很久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
久到,她早已默認這個世界從來就是高位者對低位者的蔑視。
情況是這麽一個情況。相反要是一如她以為的商業飯局,反而能豁出去好歹先混個臉熟。
現在,這不按想象出牌的場面,她提什麽都是掃興,只剩下無可奈何的拘謹。
她也沒辦法主動摻和別人的話題,除了身旁的栗晶時不時照顧她與她聊上幾句,大部分是在吃與沉默中度過。
戚之星在心裏嘆了口長氣,今晚大概率算是廢了。出了這扇門與他們再相遇,有造化能是甲與乙,沒運氣便是天與地。
來都來了,那就老老實實讓五髒六腑見見好久不見的老朋友們吧,卻也難掩局促。
秉承禮貌不打擾只專注于服務員一對一為他們上的單人菜,以及停在眼前的大菜,不太好伸手去推轉盤。
不過運氣好像還不錯,随機轉到自己面前的都是她比較愛吃的菜。
就好比剛一上桌的法式焗藍龍坐落于黃花梨轉盤上,在山水景觀的霧霭中栩栩如生,吸引她多看了兩眼。
也就低頭喝了口湯的時間,熱氣騰騰裹着淡奶香的藍龍就順着轉盤停在了她的面前。
執着公筷與藍龍失之交臂的李逸亮瞧了眼隔壁繡花似的挑東星斑并不多魚刺的顧啓,見對面倆姑娘在夾藍龍,又瞅了眼面前的開水白菜,嫌棄地去搶挑出來的嫩魚肉。
另外一邊的林橋順嘴問顧啓:“對了,你去醫院複查的怎麽樣啊?”
“是哦,怎麽樣?”李逸亮的公筷還在跟顧啓的打架,“我還沒來得及問我小舅。”
顧啓不疾不徐地擱下公筷:“就那樣。”
一個闌尾炎,弄得他像是得了絕症似的。
栗晶吃飽了純屬逮着話題沒事找事:“啓哥,你就該帶李逸亮一起去,讓他小舅給他結紮了,一勞永逸。”
吃飽了閑的又來了是吧,李逸亮接招:“我說你一小姑娘一天天對男科倒是挺感興趣,回頭我拉個線,你敬杯酒拜我小舅為師,男科女大夫,你有眼福。”
“呸呸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彼此彼此,狗才聽得懂狗語。”
“……”
戚之星的耳朵忽然開始嗡鳴起來,不太聽得見他們在說什麽,卻比誰都聽得明白。
男科。
顧啓。
是她當年那一球造成的嗎?
要是沒聽錯的話……
大概率,是的吧。
本來以為當年無論如何還欠他一句面對面的正式道歉,如今看來他确實已經不記得她了,想必也沒這個必要。
無心之失一晃十年過去了,現在她要突然提起來,總是摻着一種遲來的歉意比草賤的意味,加上如此不對等的身份地位,很難不讓人誤會她的別有用心。
可是事情已經發展到,十年了還在看男科的地步。
還,就那樣。
到底是有多無望,才讓顧啓他看上去貌似已經坦然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戚之星此時此刻難以抑制的心虛感生出無數藤蔓般将她纏繞,愈發沉重的仿佛後背被順勢捆上了荊條,壓得她只能默默地與面前這大蝦頭大眼瞪小眼。
如果真與她有關,那這貌似不是一件小事兒,也不是一聲對不起的事兒。
這是,一生對不起的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