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低燒 她現在都不是求愛了,是求婚……

第24章 低燒 她現在都不是求愛了,是求婚……

左邊被狗狗舔着側臉, 右邊被軟糯馨香貼着耳垂,還有胸口的那只柔軟的手,以及壓在身上足以能讓人病中驚坐起的身體。

左擁右抱似乎在這一刻有了另一種意義上的飛躍。

顧啓未退的低燒宛若燒成了高燒,喉間幹澀艱難的吞咽, 那股咽下去的氣仿佛在要命地向下沖去。

他擡起那只沒被壓住的腿曲起, 伸手夠着睡袍的衣擺往中間拉了拉, 擡起支在後腦勺上。認命似的望着頭頂的燈, 眨了下眼睛,喉結上下滾動,沒什麽勁兒地開了口。

“旁邊抽屜裏有口罩, 便宜占夠了,起來的時候找出來戴上。”

戚之星一聽忙擡起頭,顧啓另一只手順利解脫出來, 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只于露在外面的笑眼猶如今夜彎彎的月亮,裏面又藏着若隐若現的狡黠。

“怎麽。”

他眼睛向下瞥一眼還撐在自己胸口上的手:“這種程度應該達到警方受理的範圍了吧。”

戚之星一聽這話格外耳熟。

這不,這不她當初說的, 人擱這兒跟她秋後算起了賬,記性真好。

“對對對……”她磕磕巴巴地從顧啓身上起來,“對不起。”

站起來後趁機瞪了一眼坐在一旁看着他們搖着尾巴, 一副事不關己的罪魁禍首。

顧啓撐着地毯慢悠悠地坐起來,戚之星本想伸手去拉他起來, 卻被他的手給輕輕拍開。

“戴口罩。”他再次提醒。

“哦,好。”

戚之星從抽屜裏找出口罩戴上,顧啓已經站了起來,懶懶地倚在一旁的牆上,兩只手正在整理自己袒胸露腹的睡袍。

重新系好腰帶,又是一副禁欲矜貴的模樣, 仿佛剛才那個淩亂性感的男人并不是他。

戚之星掩在口罩裏的嘴唇卻依然在隐隐發燙,還有她的手心,熱量經久不散。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接,她感覺自己的臉也跟着燙了起來,還好帶了口罩。

“不是讓你別來嗎?”一陣風從門口灌了進來,顧啓伸手抵着牆将自己撐起來,準備去關門。

戚之星見狀,快他一步将門往裏關上。

“我以為你出什麽事兒了。”她轉身見顧啓又重新靠在牆上,蹲下将狗狗的牽引繩取了下來,話沒停,“電話又突然關機了,怎麽打都打不通。”

顧啓沉啞地笑了笑:“喝水沒拿穩把杯子摔了,手機?”

他其實也迷迷糊糊的,杯子裏的水灑了自己一身,見手機息屏以為戚之星開車挂了電話,也沒再去管。

正好出了點兒汗加上身上有水,把摔碎的玻璃杯撿起來丢垃圾桶,就去浴室泡了個澡。

洗完澡隐隐聽見門鈴聲下來開門,就被撲倒了。

“我還沒看手機,咳咳咳……”顧啓喉嚨發癢忍不住又咳了起來。

戚之星見顧啓一直靠着牆沒什麽力氣的樣子,上前去扶他:“我先扶你回床上躺着。”

顧啓像個木偶似的任由戚之星将他的胳膊搭她那瘦削在肩上,小臂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胸前,後背被她纖細的胳膊攬着,随着腳步一并往前。

耳邊是她的詢問:“你家裏怎麽都沒有管家或是阿姨啊。”

顧啓其實也沒什麽多餘的力氣,但還是沒有完全壓着戚之星,怕她承受不住。

“不太習慣家裏有人。”

“可你生病了。”

“我又不是殘廢了。”

“哦,那你港城那邊又是管家又是傭人的。”

“家裏人有時候也會過去度假,總要有人看房子。”

你一句我一句的上了樓,狗狗跟了一會兒又下了樓。

戚之星扶着顧啓坐在床上,卧室很大,只亮了一盞壁燈,氤氲着灰色的真絲被,襯得他臉色更加白。

他順手撈起一旁的手機一看,随即在她面前晃了晃,略顯無辜:“沒電了。”

“我幫你沖上。”

戚之星從他手裏接過手機,放到一旁床頭櫃的無線充電座上,手機屏幕緩慢地亮了起來,又暗了下去。

她回身掀開薄被,娴熟的一系列照顧病人的流暢動作,扶着顧啓:“你先躺着,我去給你接杯水。”

顧啓躺下後望着姑娘離去的清瘦背影,眸底流露出點點心疼,忍不住嘆了口氣。

戚之星下了樓廢了點兒時間找廚房,狗狗一開始來接了下她,在她腿邊繞了幾圈。

她讓它去別鬧了去睡覺,它蹭了蹭她的小腿就回屋去了。

房子太大,她也是第一次進來,沒有主人的指引,什麽都需要自己去摸索。

在島臺看到杯子,拿起來去身後接熱水。

一側落地窗外泳池的水波紋隐隐投射在上面,偶有風起,在晦澀光影下起伏波動,撥動了人寂靜的心。

戚之星堪堪回過神來,摁下熱水鍵,端起水杯朝樓上走去。

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卧室裏的聲音:“我說了我不會和她相親。”

手機擴着音,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年頭,光聽聲音都知道有多嚴肅刻板。

“什麽都說不,繼續當你那個破乙方。”

戚之星微微一撇嘴,鼎鼎大名的LY在對方口中就是個破乙方?

您得有多大實力啊!

等等,相親?

“爸,我這兒可不分甲乙方,公司資産也不比你差。”

戚之星瞠目。

啊,原來是顧啓的爸爸,那确實有這個實力。

“之前放任你了十年,這次回來本以為你會開始接手公司,結果呢?”

“你确定你那是放任。”顧啓輕笑了一聲,“而不是想逼死我。”

那頭明顯被噎了一下。

顧啓沒等顧生民說話,繼續說:“還好輕舟已過萬重山,我目前挺好,就不勞您費心了。”

“我不聽你那些廢話,你既然答應了做顧氏的繼承人,你就得肩負起你的責任。你可以不考慮我,但你是不是得顧顧你爺爺的身體,你大哥已經結婚了,你爺爺現在的全部心願都在你身上,好好想想。”

“哦。”顧啓伸手去摁充電座上的手機,散漫地格外沒心沒肺,“晚安。”

挂了電話,顧啓躺回到枕頭上,閉上眼睛安詳地開口:“再不進來,我就要渴死了。”

戚之星本來還疑惑怎麽就知道她在外面,腳下一動看見溢在門口的影子。

哎,怎麽沒注意自己的影子。

她走了進去,徑直走到床邊,将手裏的溫水遞給顧啓。

男人微微坐起來,接過水杯,低頭慢慢喝着水,時不時撩起眼皮看她一眼。

戚之星總覺得他這幾眼,一眼比一眼更意味深長。

被看的不自在,她開口解釋:“我剛才在門口不是偷聽,是禮貌性回避。”

“哦。”

顧啓抽空來了這麽一聲,和剛才敷衍他爸爸那聲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喝完了嗎?”她拉了拉鼻上的口罩,“還要吃藥嗎?”

“吃過了。”

“要量體溫嗎?”

顧啓将手裏的杯子擱到床頭櫃上,點了點頭:“嗯。”

戚之星瞧着他,果然生病使人脆弱啊,她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狗狗的影子。

“體溫計在哪兒?”

“樓下茶幾上。”

測了體溫,還是低燒,戚之星讓顧啓趕緊休息。

淩晨的鐘聲早已敲過。

兩人一個躺着,一個站着,視線交織,一時相視無言,又倏然異口同聲。

“要不,我還是留下來吧。”

“太晚了,你去客房睡吧。”

在港城也是這樣的。

戚之星似乎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合适,顧啓這個情況總歸有個人照看着比較好。

她是秘書,四舍五入也算是分內之事。

戚之星點點頭:“那你有什麽事兒就叫我。”

“浴室裏有新的洗漱用品,鞋櫃有沒拆的拖鞋,只有男式的你湊合穿。”

“好,我知道了。”

顧啓擡了下下巴:“嗯,去吧。”

戚之星幫顧啓關上燈和房門,便去了客房。

客房看得出沒人睡,床單被褥都是新的。

她進浴室洗漱完,又去看了眼顧啓,一切如常,便轉身又回到了客房。

*

顧啓早上醒來第一時間去找戚之星,卻只找到狗狗。

狗狗蹭着他的褲腿帶他去西廚島臺,島臺上擱着一個砂鍋,他剛一揭開熱氣便撲面而來。

是一鍋粥。

狗狗的眼睛望着冰箱,搖着尾巴“汪汪”叫。

顧啓合上蓋子轉身走到冰箱前,看到上面貼着的便利貼,不由得笑彎了眼。

那些娟秀的字體就像是戚之星在他面前一一交代一般。

——我上班去了。熬了點兒粥,如果放涼了就熱熱吃,飯後半小時記得吃藥,早上用額溫槍給你測了下/體溫,正常了。我提醒了狗狗帶你看留言,有什麽事兒給我打電話。

顧啓倚在冰箱門上扯下便利貼,又從頭到尾地細看了一遍。

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種難掩的溫馨,跟那一鍋溫暖的粥的一樣。

仿佛是,這個空曠的家裏,有了女主人。

他垂眸笑瞧着狗狗:“怎麽那麽聽她的話。”

狗狗:“汪汪。”

……

顧啓病好了上班以後,戚之星從IBD回來,戚蝶的手術也排上了日程。

Doctor tong說雖然他有過成功的案例,但是每個人的身體狀況,病情以及心态心情都大不相同。

雖然他有一半的把握,但是誰也無法完全給予成功的保證,哪怕是成功了,身體是否能抗過來,這些都是問題。

當然,他是把最壞的一面告訴戚之星,讓她無論如何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去接受所有的可能。

戚之星也明白,姑姑抗癌這麽多年,她沒有心理準備也必須得有。

Doctor tong說:“所以,病人積極向上,快樂的心态也很重要。有什麽能讓你姑姑開心的事情,食物或是心願,你都可以盡量滿足她,讓她在術前保持一個好的心态。”

戚之星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您Doctor tong。”

“戚秘書。”顧啓的眼睛從電腦屏幕上挪出來,“上班時間在老板面前公然開小差?”

戚之星一瞬不瞬地看着顧啓,放在身側的手松了又緊。

姑姑的心願不就坐在眼前。

其實她已經想了兩天了,如果一定要結婚的話,她的的确确無法接受別的男人。

唯一能接受的,好像就是顧啓。

說服自己比較容易,現在問題也接踵而來,她應該如何向顧啓,他的老板求婚?

雖然那晚她聽到顧啓與他父親的通話,知道他可能也需要結個婚。

那光渝江的名媛千金就多不勝數,還別說其他。

她真是拿到了號碼牌,起碼也得排到埃菲爾鐵塔腳下吧。

而且Lucy還專門提醒過她,一定不能對老板有非分之想。

她現在都不是求愛了,是求婚。

她會不會求婚不成,因此丢掉工作啊。

“戚,之,星。”

顧啓被眼前這姑娘不躲不避的眼神看的,倒是讓他渾身毛毛躁躁的。

不管了。

戚之星将心一橫,她努力工作不也是為了姑姑。

“啊?啊,顧總。”

“想什麽呢?”

“我想,那個,就是,我想向你求個……”

戚之星對上顧啓認真聆聽的眼神,“婚”硬生生地拐了個彎:“飯。”

“求個?”顧啓俊眉微微一挑,拖着腔調朝下一飄,“飯?”

“不是,是,我想,我想……”

“嗯,你想清楚了再想。”

“我想請你吃個飯。”

戚之星拳頭捏的緊緊的,降溫了後背還出汗,那顆瘋狂跳動心從勇氣唱到了勇敢。

她真的,她這輩子都沒這麽緊張過。

“啊對。”她甚至不敢看顧啓,斂下睫毛鼓勵着自己去欺騙他人,“就是想請你吃個飯。”

戚之星甚至連說辭都想好了。

顧啓一旦問為什麽,她就給他唱感恩的心。

總之此時此刻,她真的說不出口。

先騙過去,再多給她一點兒時間做心理建設,然後再殺。

對面安安靜靜沒有反應,戚之星擡眼看過去,準備開始她的致謝詞。

顧啓卻緩緩揚起了唇,笑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的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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