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沙發 床上
第39章 沙發 床上
大腦一片混沌的時候神經格外敏感, 緊張到屏住呼吸時,嗅覺也跟着失了靈。
戚之星直到這個時候才聞到顧啓身上其實是有淡淡的酒香氣,那輕輕淺淺的氣息又似乎因為他霸占她的唇舌,渡到了她的身上。
“我去洗澡。”
顧啓将她放回到沙發上, 輕溫而沉磁的聲線如一陣過堂風刮過, 卻再次在她的心裏狂風乍起, 剛跌跌撞撞站起來的小鹿, 再次被吹的東倒西歪。
這話背後的隐喻真的大到,很難不讓人胡思亂想。
通常不就是男女之間接吻後要進行更深入交流的統一話術嗎?
戚之星偷偷瞄向已經起身向衛生間走去,消失在視野裏的颀長背影, 暗自搖頭打消這個念頭。
不會的,你又不行。
哈哈,哈哈, 哈……
在心裏格外幹巴地笑了幾聲,她面無表情地伸手将身後的靠枕揪到懷裏。
随即彎腰,将整張臉都埋進了靠枕裏。
浴室裏, 花灑灑下的冰涼水花噼裏啪啦地打在瓷磚上,一圈一圈在男人骨骼漂亮的雙腳內外散開。
顧啓整個人站在花灑下,冷水沾濕了他的頭發, 順着鼻梁嘴唇下巴,到修長脖頸上下滑動的喉結, 再從凹凸有致的鎖骨淌到胸肌和塊塊腹肌。
浴室裏還萦繞着姑娘呆在此處的氣息,與他身上的味道融合。
他單手撐在挂滿水珠的牆上,耳根子通紅地閉眼垂眸,滿腦子都是剛才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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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認是因為游戲懲罰戚之星那個主動的吻,也知道她吻她或許是因為彼此的家人都在。
亦或許,不是。
剛才離她那麽近的時候, 情不自禁的想要親自找答案。
她沒躲,是不是說明不是他的一廂情願,她對他也不是全無感覺。
而且,他早就發現,她之前那麽容易害羞可能是沒經驗,加上他問她時,她的反應。
果然,生澀成那樣,還真是第一次。
那她之前那段戀愛,真的是因為她說的什麽親密恐懼症。
現在是,已經好了?
嗯,你倒是好了。
顧啓低頭看着自己下不去的火,我被你弄的一時半會兒怕是好不了。
*
戚之星抱着靠枕心跳逐漸恢複平緩,理智也開始回到大腦裏,有了思考的空間。
當初和古嘉陽交往的時候,他有過想要吻她的動機。
然而人還沒靠近,她就渾身難受的甚至想吐,不舒服到了極點。
她也誠實的将自己有親密關系恐懼症的問題告訴古嘉陽,如果他無法接受,那他們可以分手。
那時古嘉陽并沒有和她分手,甚至還為她找了心理醫生。
她以前也看過心理醫生,能突破異性之間的普通社交,不影響日常工作和生活,她已經覺得很好了。
當然,她也沒有拒絕古嘉陽為她請的心理醫生,畢竟他也是好意,但看了幾回并沒有什麽效果,也就在工作繁忙中漸漸作罷。
直到她遇到顧啓,從牽手到擁抱,再到接吻,什麽不适的反應都沒有。
她不但不排斥,反而會因為他的靠近而倍感安全。
甚至是,和他在一起,她能從他那裏獲得難得的輕松和愉悅,給予她很多能量。
也許真的是因為他不行,所以她的潛意識代替身體接受了他。
他說,他也是初吻。
戚之星感覺自己的臉頰又開始升溫,耳朵發燙,剛才就在這裏的那些畫面又不打招呼地跑了出來。
她抿了抿唇,嘴唇上似乎還殘留着他的溫度。
她又想到剛才他從摸索到熟練的過程其實很快,他的舌頭怎麽能靈巧成那樣。
沒吻過,能無師自通到這種地步?
還是,像他這種學神級別的天才,學什麽都快到離譜。
戚之星摸了摸頭發,之前在浴室吹了個半幹,現在都已經幹透了。
再看一眼狗狗,還好它回來後就呼呼大睡去了。
她又看了眼浴室方向,顧啓是不是進去的有點兒久了。
收回視線,心亂的又陷入了另一個疑團裏。
所以,顧啓是單純因為游戲懲罰,她親了他,所以導致他荷爾蒙作祟?
畢竟他們年紀也不小了,成年男女共處一室別說親了,做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兒,何況他們還是合法夫妻。
只不過這個人是顧啓。
先不論他行不行這件事兒,就單說他這個人,品行太端正了。
她當他秘書也有段時間了,每天跟上跟下跟進跟出的,她對他還是有一定的了解。
再加上一直以來他在方方面面都很尊重她,照理說,他那可怕的自制力應該是不會讓他做出剛才那種事兒的。
還是因為……
或許,他真的像栗晶所說,他可能喜歡她。
但是,順序也不對吧。
喜歡不是應該先表白,再親的嗎?又或者是,親完了再表白,也說得通。
他都沒有啊!
而且,顧啓和她結婚,不是出于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且孝當先的傳統美德。
他怎麽會,喜歡她?
救命啊!蒼天!
剪不斷!理還亂!
感情的事兒怎麽能複雜成這樣!!
衛生間方向傳來響動,戚之星宛若驚弓之鳥,心漏跳了一拍後,趕緊丢開靠枕,拉開沙發上的毛毯一個猛紮,躺倒在沙發上。
翻個身,背對着外面。
閉上眼睛告誡自己:別想了,睡吧,睡着了就不尴尬了。
眼睛是閉着的,耳朵卻格外靈敏。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她的心上,踩得她心慌亂跳。
然後,腳步聲突然停了,房間裏安靜的落針可聞。
戚之星拿毛毯掩住口鼻,支着耳朵想聽,卻什麽聲音都聽不到,反而聽見自己鑼鼓喧天的心跳。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房間裏就像是沒了人似的。
還是顧啓已經上床睡覺了?
又過了一會兒,被好奇心驅使,戚之星拉着毛毯小心翼翼地轉身。
稍稍将一只眼睛慢慢地半睜開,對上了這張近在咫尺的俊臉。
心跳驀地一滞,她猛地閉上了眼睛,鑼鼓喧天的心跳還吹響了唢吶。
“戚之星。”
“……”
“戚閃閃。”
“……”
耳朵倏然暈開一層涼涼的水霧,水霧下又是溫熱缭繞的低笑:“老婆,要我抱你去床上嗎?”
“不用。”
戚之星一個死人活了坐起身來,佯裝鎮定地看向顧啓。
男人蹲在沙發邊,雙手交疊搭在沙發邊緣,見她坐起來,擡起一只手慢條斯理地支着太陽穴,偏頭銜上她的視線,得逞似的嘴角牽起一抹弧度。
他也不說話,就這麽漫不經心地瞧着她。
戚之星瞥見顧啓真絲睡衣最上面的扣子沒扣上,三角的領口一路向下開去,修長冷白的脖頸下兩條鎖骨弧度完美的仿佛畫上去一般。
再往下,輕凹的肌理正好在光暈下現出了若隐若現的薄肌,和猶抱琵琶半遮面的一點。
他真的像是很不刻意又刻意地在勾引。
戚之星就怕自己一閉眼,在這夜深人靜之時再一睜眼,人已經坐在了蘭若寺裏。
“我說了我睡……”
她向上挪開視線,卻又莫名其妙落到了他的嘴唇上,聲音堪堪頓住。
要死了,眼睛還不如不要亂動。
他不會以為她還在回味吧。
戚之星心裏想着,眼皮向上一撩,筆直地撞進了顧啓飽含深意的眼裏。
完了,他好像真的這麽以為了。
“……沙,發。”最後兩個字底氣不足的虛弱了起來。
“這樣,我給你兩個選擇。”
顧啓起身坐上了沙發,悠然自得地一手搭在戚之星身後地沙發背上,一手撐在自己的腿上,卻是将她半圈在自己的懷裏。
“第一,你自己去床上。”
“第二,我抱你去床上。”
戚之星比了個三:“我選第三,我就睡……”
“第三。”
顧啓打斷她往前一湊,笑眼眯了下,目光自她的唇瓣緩緩移到她的眼裏:“我親完你,再抱你去床上。”
戚之星掀開被子,快速穿上拖鞋,趿拉着拖鞋疾步走到床邊,拉開被子,坐上去,躺下,合上被子。
一氣呵成的像個機器。
她閉着眼睛給自己加油打氣。
一起睡就一起睡,反正你不行,你還能吃了我。
顧啓窩在沙發上瞧着仿佛要與世長眠的姑娘,笑的盡量控制自己不要發出聲響,影響到她長眠。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身旁有動靜,戚之星緊繃的那根弦也漸漸因為這一天過山車一般的身心疲憊,逐漸放松了下來。
眼皮上下打着架,最終撐不住和好,在主人的睡夢裏和平共處。
顧啓起身走到床邊,在戚之星的面前蹲下,聽着她清淺的呼吸,将她搭在外面的手小心翼翼地放進被子裏。
伸出手來,他深深地凝了她好一會兒,擡手将她耳邊垂下來的發絲捋到耳後,手指輕輕捏了捏她的耳垂。
壓着氣音笑道:“你還真敢睡得這麽安心啊!”
顧啓收回手,站起身來,俯身格外珍惜地在姑娘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好夢,沒良星。”
*
戚之星到底是沒有好夢,做了一晚上的夢全是關于顧啓,還都是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早上醒來以後發現顧啓不在房間,反倒是讓她不由得松了口氣。
身旁的位置好像沒有睡過的痕跡,那他昨晚睡哪兒了?
這個問題最終成為了問題,她沒問。
同時,睡了一覺也讓她徹底清醒過來,要當做沒事發生,毫無感覺平靜的面對他,也成為了問題。
他們現在算什麽。
純友誼還是唇友誼?
她尴尬的有點兒不知道應該怎麽面對他。
于是這一整天都緊跟大部隊一起,陪陪爺爺奶奶聊天。
一直到準備回程,她借口好奇褚一諾談判專家的工作,在飛機上和她坐在了一起。
同時被老婆抛棄的顧堯和顧啓只能湊合在一起。
顧堯看了眼褚一諾和戚之星聊的熱火朝天,扭頭問雲淡風輕的顧啓:“媳婦兒和你鬧別扭了?”
顧啓一臉無辜:“沒有啊。”
顧堯一看顧啓這模樣,一語中的:“那就是你欺負人姑娘了。”
顧啓回想起昨晚,抿了下唇,算是默認。
“有點兒節制吧你。”顧堯說,“把人欺負跑了我看你怎麽辦。”
顧啓摩挲着尾戒,探頭看向戚之星,笑眼裏盛滿了柔情。
“好不容易找到了,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