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甜甜 剝了個精光
第43章 甜甜 剝了個精光
“顧啓。”
柔柔的一聲再次響起, 顧啓堪堪回神,将放在捏在自己袖子上那纖白手指的目光,緩慢地挪到了戚之星的臉上。
精致的五官白皙,不像想象裏潮紅豔麗。一雙柔亮無措的眼睛, 不像想象裏濕漉潋滟。
修長光滑的脖頸和鎖骨淨白如瓷, 不像想像裏紅痕遍布。
還有, 她衣着整齊地穿在身上, 不像想象裏,他早已經将她剝了個精光。
戚之星見顧啓還是如剛才那樣,一言不發像是在想什麽似的, 就這麽定定地看着她,心慌意亂也從未有一刻停歇。
她從來沒哄過人,之前最多也就是獻過殷勤, 很巧對方也是眼前這個男人。
所以哄他,到底應該怎麽哄才對呢。
她再次搖了搖指尖的襯衫布料,仰臉眼巴巴地對上男人漩渦後逐漸平靜的眼睛, 詞彙貧乏地重複着:“別生氣了。”
誰也沒辦法撲滅的三昧真火,被玉淨瓶裏的甘露就那麽輕輕一滴,就滅了。
顧啓的手從門把手上放了下來, 輕輕地嘆了口氣,拉着袖子上的那只微涼的手, 将它的主人捋進了懷裏。
先愛上的人注定認輸,他又有什麽資格生氣。
他就是沒有辦法不一次次對她心軟,妥協。她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足夠徹底擊碎他所有的不甘和氣焰。
他人生這條路面對的人和事從未敗過,卻唯獨在她這兒敗的一敗塗地,卻又心甘情願。
“算了。”替身就替身吧, 他不在乎了。
Advertisement
他放在戚之星後腦勺的手輕輕地撫了撫,怕真把她吓着了,反而還得他來安撫她,他也是對自己很服氣。
腰上被姑娘的雙手環住,他的手僵了一下,心裏卻霎時開了花。
或許他确實不應該那樣揣度她,明明他可以篤定的站在古嘉陽面前輕易撕破他的妄想,确定懷裏的姑娘不會再為他回頭。
而他卻因為肖瑤那句長得像而失了所有的分寸,竟然開始懷疑她對他的那些回應不過都是他的錯覺。
看吧,他就跟條狗似的,她只要稍微朝他勾勾手指頭,他就搖頭擺尾好了傷疤忘了疼,什麽都不計較了。
戚之星,我遲早會被你弄瘋的。
戚之星松了口大氣,稍稍緊了緊雙臂,埋在他鎖骨處的臉不自覺地蹭了蹭,冷冽的奇楠香鑽入鼻腔。
她不确定地問:“真的算了?”
鎖骨處像是被最輕薄柔軟的羽毛拂過,裹挾着清甜的馨香,一并劃過心髒,将有些洩氣的地方逐漸填滿。
顧啓也收攏了胳膊,有些享受被哄的感覺,勾起嘴角不懷好意地回:“一般一般吧。”
什麽叫一般一般?
這人好喜歡在“是”與“否”之間選一個“是否”讓人猜。
哎,好不容易哄到他心軟,就繼續哄到他開心吧。
戚之星仰臉看向顧啓:“那你想要我做什麽,你才不一般一般了呢?”
顧啓舔了下唇,微微一挑眉,還沒說話就被姑娘揚聲打斷了:“不準想少兒不宜的。”
“我也沒說什麽啊。”顧啓好笑道。
“你……”戚之星眼神在他嘴唇上點了一下,“你剛才暗示了。”
顧啓心領神會地當着她的面大方地舔了下嘴角,瞧着姑娘瞪大了的眼睛,語調散漫且無辜:“我口渴了想喝水也不行?”
戚之星:“……”
你、絕、對、不、是。
顧啓拖腔拿調地“哦”了聲,擱在戚之星後腦勺的手往前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擡了擡,低頭似要親下來:“是你在想那些少兒不宜的事兒吧,老婆。”
戚之星眼瞧着男人故意吻了下來,攪着發緊發燙的心跳松開抱住他窄腰的手,在關鍵時刻捂住他的嘴。
溫熱的唇瓣在她的手心上落下一吻。
随即,她難以置信到瞠目結舌,感受到他竟然伸出舌尖在她手心上挑逗地舔了一下。
戚之星的臉噌的一下就燙了起來。
她開始後悔了,她哄什麽都不應該哄流氓的。
戚之星推開顧啓,正好看見狗狗從樓下跑了上來,她放下手朝顧啓說了句:“我去給你倒水。”
随即便轉身面向迎面而來的狗狗,在它向她搖着尾巴撒嬌的時候彎腰摸了摸它的腦袋:“去找你爸爸玩。”
身後男人雙手環胸倚在門框邊,懶洋洋地來了一句:“快過來,別耽誤媽媽給爸爸倒水喝。”
然後他眼瞧着姑娘擡起雙手捂住耳朵,大步朝樓梯口走去,笑着蹲下身撸着在腳下躺倒露出肚皮的狗狗。
“你媽媽又害羞了。”
“汪汪!!”
*
戚之星在接蘇打水,八星和狗狗在樓梯口上蹿下跳,她隐隐瞥到了顧啓經過的身影,一閃而過。
不消片刻,客廳傳來了電視的聲音。
還有心情看電視,看來應該是沒有生氣了。
戚之星也給自己接了一杯蘇打水,嘴上喝着一杯,手裏端着一杯,朝客廳走去。
顧啓窩在沙發上,眼睛朝他去了一瞬,又不慌不忙地收回來,老神在在地落到電視屏幕裏去了。
電視裏正播到孫悟空被壓在五指山下。
他搭在沙發背上的手擡起來抵住唇,有一種想要鑽進電視裏讓猴哥在旁邊給他讓個位,也叫如來佛壓他個五百年冷靜一下,跟猴哥學學怎麽不戀愛腦。
戚之星走過來看了眼電視。
嗯,西游記。
妖精看西游記,也符合行情。
她走過去伸手,将沒喝的那杯蘇打水遞給顧啓,他沒接。
“你不是要我喂你吧?”
“你這個提議不錯。”
“我不要。”
顧啓也不強求,腦袋朝一旁點了點,示意她坐下。
戚之星将兩杯蘇打水都放在茶幾上,就着顧啓身旁的位置坐下。
她剛一坐下,男人便俯身去端茶幾上的水杯。
端的是她那杯。
而且,她眼睜睜地看着他對準了微微沾上口紅的那個位置,擱到了自己的唇上。
喝了一口,才一副剛發現的天真無邪樣兒:“不好意思啊,喝了你這杯,我們這算間接接吻了吧。”
去演戲吧,奧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從第一次接吻後,這人便愈發的明目張膽,沒臉沒皮,導致戚之星已經開始學習如何免疫了。
她端起茶幾上那杯沒喝過的喝了口,彎了彎眼:“沒關系,看電視。”
顧啓瞧着戚之星目不轉睛地看着電視,感慨她的進步。
而後,他擱下杯子,将手伸過去勾着指腹在她側臉上上下刮了刮。
被一路撩撥到沒脾氣的戚之星也擱下杯子,扭頭直視他,也不說話,就以無聲勝有聲的死盯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果然,顧啓被這死亡凝視地有些涼意,滾了下喉嚨,倏然溫柔的認真起來:“吓到了嗎?”
戚之星愣怔了一下,他是在說被潑硫酸的事兒。
“當時那一下其實沒什麽感覺了。”她說,“就是潑完了反而開始後怕了。”
顧啓瞧着戚之星,這姑娘當時确實沒說清楚,加上信號時有時無,他就聽到她說她被人潑硫酸,又聽到古嘉陽受傷了,他們這會兒去醫院。
之後,他打她電話又不通,終于打通了,她說她剛才在電梯可能沒信號,現在去病房了,他讓他把病房號發給她。
他就以為她也受傷了,急的恨不得闖紅燈。
在病房門口看到古嘉陽拉着她的手,而他第一反應不是吃醋,而是萬幸她看上去平安無事。
不然他會恨死自己,是他親手把她送出去,讓她受傷的。
“警察怎麽說?”他問。
“錄了筆錄,人也抓了,等消息吧。”戚之星說着側過身面向顧啓,“不過古嘉陽不是說他要離婚嘛,他又湊巧出現在火鍋店,所以我懷疑是她老婆找人……”
戚之星說着說着發現顧啓看她的眼神裏醞着莫名其妙的笑,總覺得他憋着壞,謹慎地往後挪了下。
這一打岔,她眨了下眼:“我說哪兒了?”
“說古嘉陽要離婚。”
顧啓雙腿交疊,微微朝戚之星那邊靠。
因為她在說到古嘉陽時的坦蕩而跟着坦蕩:“我記得你當時沒回答他。”
戚之星被這麽一提醒突然也察覺到問題。
所以,這個男人那時候不高興是因為這個?
唔,怎麽辦,她怎麽還有點兒高興呢。
“那還不是被你打斷了。”她往前挪回去,微微俯身湊到顧啓面前,一字一頓地将遲到的答案告訴他,“不會。”
果然就如他對古嘉陽說的一般無二,這姑娘骨子裏的東西是生活磨不去的。
顧啓眼底的笑意揮之不盡,配合着牽上去的嘴角靠回沙發靠背,幽幽地“哦”了一聲。
戚之星抿了下唇,也彎起了嘴角,靠到沙發上認真看起了電視。
身邊突然沒了反應,顧啓扭頭見姑娘頗為專心地在看電視,給氣笑了。
我這麽一個大活人,你就不哄了?
一潑猴,你看的那麽專注。
他将視線也移回電視,餘光見她一看到孫悟空就樂,也不知道樂什麽,随便問了一嘴:“你喜歡孫悟空?”
戚之星點點頭,眼睛還在孫悟空身上,嘴上倒是回答的顧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孫悟空是我的理想型。”
顧啓正端起蘇打水喝,差點沒一口噴出來。
我不是不信,我是不敢相信,你的理想型居然不是人。
我本來還說跟孫悟空學學不戀愛腦,你轉頭把他當理想型。
那我算什麽?
看了一會兒,戚之星見顧啓也看的挺認真的,估摸他應該不生氣了,又将視線投回電視裏。
但還是長嘴問了一下:“那你現在的生氣指數應該清零了吧。”
顧啓将手搭在戚之星後面的沙發上,勾着她散開的一縷烏發上在指尖打着圈。
漫不經心地拿着腔調:“那倒沒有。”
戚之星扭過頭,微蹙了下眉頭:“不是,你怎麽那麽難哄啊?”
顧啓側目:“哪有多難,我也沒見你怎麽哄我。”
倒是我自己把自己給哄好了,我比你的理想型可功德無量多了。
“顧啓。”戚之星一副像是教育小朋友似的表情,“有一個成語呢叫見好就收,不然就收不了場了。”
顧啓虛心受教地點了下頭,攬着姑娘的肩膀往懷裏一帶,低頭在她洇開紅的耳廓邊缱绻低語:“叫聲老公聽聽。”
戚之星擡起頭,撞進男人洗耳恭聽的笑眼裏,心跳不受控制地在加速奔跑。
她壓住自己被他勾亂的心跳,佯裝冷靜地莞爾一笑,仰起頭湊到他的耳邊去。
顧啓主動探下耳朵,送到姑娘的嘴邊,吐納的熱氣裏是她輕柔的一聲:“甜甜。”
“……”
戚之星見顧啓明顯僵了一下,學着他散漫又玩味的腔調,再喊了一聲:“顧甜甜。”
顧啓:“……”
我請問,這到底是誰告訴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