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8.10
2024.8.10
日期：2024.8.10 星期六 天氣:雨
今天是七夕。
下了一整天的雨。
回來的時候看到花店的玫瑰花，正好還剩一朵。撐着傘買了以後，小姑娘才跟我說沒有包裝紙，要不不收錢了，讓我免費拿回去。
我還是把錢給了，而且，我覺得她會更喜歡沒有包裝紙的花。
很小心地拿回去，花瓣還是沾了雨水，仔細看可以從水滴中看到花瓣的紋路。細小的，沒什麽規律，有點像她嘴唇上的細紋。
原來人們喜歡送花，是因為在花朵上看到了喜歡的人的影子。
她果然很喜歡。
我把花枝遞給她，還給她遞了……一瓶新的果子酒，這次是荔枝的，比梅子更甜。
吃完了晚飯，大概是因為天氣，天黑得很早。我把酒擺在陽臺的小桌子上，又搬了兩個椅子，叫她過來一起坐在陽臺上看雨。
雨下得不急，但是雨滴很大。啪嗒啪嗒，讓我想起來高中的時候，有一次晚自習下課，坐公交回家的時候，也是這樣大的雨，打在車窗上，在路燈昏黃的燈光的照耀下，像是文藝電影裏的情景。
我跟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她問我高中喜歡什麽，我說喜歡聽歌。想到有一首歌很适合雨天聽，想分享給她又忘記了名字。
最後拿出了一堆玻璃杯，放成一排灌酒，憑着感覺給她敲了一段。叮叮咚咚，雖然不太成調子，但是還挺好聽的。
有歌詞嗎？她問我。其實是有的，但是因為聽不懂，所以沒記住，只能又憑着感覺給她哼。
看她好像也很感興趣，我就想着把位子讓出來，讓她試一試，結果她突然坐到了我懷裏，拿起我剛才拿着的筷子，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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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懂在敲什麽。
我去書房找到了大學時候的專業書，裏面夾着還幾張譜子。是社團活動排練時順手拿的，正好給她練手。
第一張是《兩只老虎》
第二張是《我是一個粉刷匠》
第三張是《采蘑菇的小姑娘》
應該夠了，我拿着出去，前兩張我帶着她敲，她對照着敲了一會兒，越敲越順。最後一張一點沒出錯。
真厲害。
我知道她肯定想問，所以在帶着她敲的時候就解釋“我們社團出去做志願活動，給醫院裏的老人表演節目，我們幾個沒什麽藝術細胞的人就學了學怎麽彈拇指琴。”
看着她閃閃發亮的眼睛，我又補充道“下次回家時帶你看看，我當時的拇指琴。”
“真厲害。”她感嘆道。
後來的事情是怎麽發生的呢？
我也忘了。
只記得她的耳朵稍微一親就紅得不得了，還有我問她可不可以的時候她直接拉了一把，差點把我從椅子上拽下去。最後的姿勢也很奇怪，明明這次是我主動的，結果還是好像她把我按在椅子上一樣。
我的手輕輕地扣着她的腦袋，想着下次買個搖椅……纏在我腰間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藤蔓，一圈又一圈勒住了我。
……
她還沉浸在怎麽壓制我這件事上，對身體的變化毫無察覺，只是勒得越來越緊，我不得不輕拍一下腦袋
“你的手……”
原本在收緊的藤蔓停頓了一下，飛快地退了下去。縮回到她身旁，纏繞成手臂的模樣，又變出手掌，手指。
我拉着她的手瞧，就連指甲蓋都和之前一樣，真好看。
她被我牽着一只手，另一只手急忙掀我的短袖，腰确實被勒紅了，但我沒打算塗藥，也沒有那麽嚴重。
“我控制不住……”她跟我道歉，“我不知道還會這樣……”聲音越來越小。我不知道怎麽安慰，只能摸摸她的頭，“沒關系，你又不會害我。”
這話更像是打開了她的淚匣子，眼淚開始啪嗒啪嗒地掉，“不是的，我害過你的。”抽抽噎噎地說胡話，我當時都懷疑她是不是又醉了，但這次明明是我喝的更多。
我把人抱起來一點，“哪有啊，那些你給我頭上扔蜘蛛什麽的，我都不介意了，你也不要老想着了呀。”
她搖搖頭說不是，手剛掀完短袖又朝短褲探了過去。我趕忙拉住她的手，這個不能掀，至少不能在這掀。
她躲過我的手，摸了摸我小腿後面的疤，“怎麽弄的？”
我老實回答“被狗咬的。”
外婆去世回去奔喪，看到流浪狗在追一個很可憐的小孩。眼看就要咬上去了，沒什麽辦法只能自己先擋一下，其實是順手拿了棍子的，結果那狗實在太兇了，本來就很細的棍子直接撞斷了。
被咬了一口，大人們拿着成群結隊地趕過來時，那小孩已經不見了。被送到診所，縫了七八針，又打了狂犬疫苗。
那狗本來就是流浪狗，是因為村裏有席面才過來翻垃圾，看到人來了一溜煙就跑沒了，根本抓不住。
“那那個小孩呢？”
“我不知道，問了問村裏，也沒有小孩出去被狗吓了。現在想想，會不會也是別的村的？”
“笨蛋！”她罵我，“你就沒有想過這個人是我嗎？”
真沒想過。身高不一樣，穿着打扮也不同。直到現在，我也沒辦法把這兩個人放在一起。
她說自己當時剛剛剝靈，走路都沒怎麽學會，看到那麽大，口水還滴滴答答的黑狗被吓傻了。不會哭，不會叫，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我被連累，直到那群人浩浩蕩蕩地過來把我抱走，她才敢從藏身的牆角出來。怕被人發現，一直貼着牆角跑出了村子。走到了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地方，才敢在雪地裏歇歇腳。
我用自己的臉頰貼了貼她的，“不冷嗎？當時是不是穿的一條白裙子。”
她又拍我的臉，“大笨蛋！妖怪怎麽會冷！”
妖怪不怕冷，但是會怕狗。
又在說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