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8.11
2024.8.11
日期：2024.8.11 星期日 天氣:晴
早上起來照鏡子，眼睛看着沒什麽，但還是疼疼的。本來沒想哭的，眼淚不自覺地就掉下來了。
蜘蛛又給我發微信，磨磨唧唧半天終于說其實是綜合辦想給我安排一份新工作。因為他倆對靈力一知半解，很難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所以想邀請我加入綜合辦。幼兒園那邊因為通過率很高，留園長一個就夠了，接下來兩三年預計都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最後一句話是，我們很需要你。
需要我……
我不太知道該怎麽說我當時的感覺，熱乎乎的東西在身體裏亂竄，被需要是這種感覺。覺得自己很厲害，變得很強大。
我又想起了昨天問他的話，
“那麽兇的狗，你不怕嗎？”
“還是怕的呀，但是得保護你，不能讓你被咬到。”
為了保護不認識的人，去選擇更危險的事情。他确實會這麽做。
但是我呢？
牙齒有點酸酸的。
我好像不會。
我上樓去找了武奶奶。她家裏還是擺着那幾個大水缸，水缸裏飄着幾朵小小的蓮花，和我手掌一般大。
我問她不去保護別人，只想保護自己對不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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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眯眯地說對。
“那為什麽，要安排蜘蛛和我一起排查陣法，要讓我們仨去解決金袖子呢？”
她又搖了搖頭，“其實也是我讓蜘蛛把你排到萌芽的。”
“你剛才說，不願意為了不認識的人挺身而出，但這些不都是你認識的人嗎？”
“……”我幽怨地看着她，“有個詞，叫道德綁架。”
道德存在的意義就是綁架。因為個體的存在不需要道德，但兩個人生活就需要道德。它把兩個人綁架到了一艘船上，如果道德破裂，船就會翻。
人生活在一起，也大多受到道德綁架。關愛別人是道德，不打擾別人也是道德；為別人着想是道德，不以己度人也是道德，道德是為了報團取暖，你覺得有必要就可以遵守，你覺得沒有必要也當然可以拒絕。
人是為了自己認定的價值而存在，不只是人，有的人對貓貓狗狗也講道德，沒有人約束他們這麽做，而是因為他們覺得有必要。這個時候，就不能說他們是在被綁架，而要說他們走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
“你願意嗎？小樹，找到自己的道路，選擇你自己的道路。”
不是因為別人需要，也不是想要獲得認可，找到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
真難呀。誰知道自己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到底是因為什麽呢？
回家我想了又想，開始一條一條發微信，第一條發給在外面買菜的l，
“為什麽要選現在這條路？”
他回了一個問號
“因為這條路近”
是有點抽象了。
“我是說為什麽要當警察？”
“因為……喜歡？”
“是喜歡做警察？還是喜歡做警察的感覺？”
“有什麽區別嗎？”
難以溝通的糊塗蛋。
我又問蜘蛛
“當時為什麽要來這裏當綜合辦的職員？”
“因為學校是這麽安排的。”
忘了妖大是包分配的。
我又問兔子，
“你也是因為學校安排到這裏當綜合辦的職員？”
他回了一串省略號。
“我念的是人類的大學。”
更感興趣了，那為什麽要來這？
他也變得跟蜘蛛一樣磨叽，輸入了半天才發出來一句話
“因為想追人”
好了知道了。
翻了一遍通訊錄，根本沒幾個人能答得上來。大家好像都是稀裏糊塗地過着日子。
這對嗎？
好像也沒錯。
錯了好像也沒事……
“那要試試嗎？”
l問我
他現在超級粘人，原本只是喜歡抱着，現在得寸進尺，喜歡趁人不注意偷襲。時不時“吧唧”一下，打擾我思考。
“在綜合辦的話，我每天要做什麽？”
我給蜘蛛發微信。
“綜合辦妖怪（一類）工作守則及管理辦法.txt”
一百二十一頁，我有點後悔了。
怎麽比我之前教書用的教材還多！
手機叮咚一響
“你畢竟是一類，還是要多很多約束的。但是最重要的工作只有一項，維護陣法。”
“之前一直是武阿姨負責，現在終于多了一個。”
“會有一些力量衰退的表現，你維護陣法後的一段時間，感覺會更接近普通人，不用害怕。”
“還有你的活動範圍，由我們擔保，也可以逐漸擴大。”
什麽叫更接近正常人，“我之前的反應很不像是普通人嗎？”
“你覺得三天不睡覺也可以算作普通人嗎？”
不好意思，忘了。
“還有，你之前剁壞了菜板，我幫你扔掉了哦。”
l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偷窺。我把文檔轉給他看，讓他不要打擾我和蜘蛛的妖怪之間的友好交流。
蜘蛛還在輸出。
“綜合辦的福利制度還可以，而且你是一類的話，可以更好，我們會向上面打報告，為你争取更好的條件。”
我摩挲着手機殼上的花紋，有點摸不着頭腦。
“七夕節值班，也能叫福利還可以嗎？”
手機又開始咚咚咚地響，兔子一個勁兒地敲我“實在對不起，本來周六周日是我跟蜘蛛單獨值班”
“但我家裏有點急事，請他幫了個忙代一下班”
“實在抱歉！”
表情包是一只兔子跪在地上邦邦磕頭，其實也不用磕得這麽響。
經過我們和諧友好的讨論，最終決定在這周五進行一次陣法檢修，武阿姨會過來一起看，防止出現意外。
聊完了把我拉到書房開始激動地比劃，
按他的條例說，活動範圍擴大了好多，只要打個報告，就可以去很多地方走走玩玩。
他拿出地圖，問我想去哪。
我看着地圖，一時間居然愣住了。很熟悉的圖形，在我們幼兒園教室的黑板上就挂着一塊，我也經常看到。
可要問我想去哪，好像又沒什麽頭緒。他點了點，要不去這裏？
是他上大學地方。他說那兒有一片海。
真好，我還沒見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