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入圍
入圍
33
“我開玩笑的,他們工作都很忙,最近估計抽不出時間來這。”
夏予心裏松了一口氣,她很少聽賀霂提起父母,自然而然會覺得他父母可能比較難以相處。
但在她做足準備前,夏予還是想更多地了解賀霂的多個方面,包括她的家庭。
“叔叔阿姨是做什麽工作的啊?”夏予試探性地問道,如果賀霂不願多說,那她就不再繼續追問。
賀霂坐回自己的辦公椅上,說道:“他們開了個公司,就是很常見的那種商人。”
只不過公司規模龐大,随處可見他們家的産業罷了。當然,這些賀霂并沒有說。
“原來你對我家感興趣,确實情侶間要更多地互相了解,我們都沒好好聊過這個。”賀霂伸手握住夏予的手,放到自己膝蓋上,“我們婚禮的時候,你父母新家庭的弟弟妹妹要怎麽安排呢?”
賀霂沒有在開玩笑,他是真的認為這是一個棘手的問題。雖然他的家庭算是美滿和諧,但上流社會圈子裏的狗血秘辛遠比電視劇裏演的要誇張許多。
婚禮上不顧新郎新娘面子,大打出手的長輩不計其數,成為其他人茶餘飯後的笑料實在是不好看。
夏予被他後半句話驚訝到了,一時間忘了剛才想要問的問題,無奈地說道:“沒讓你考慮那麽遠。”
“遠嗎?我覺得這個可以提上日程了。”賀霂自言自語般說道。
夏予看賀霂的樣子不像是作僞,戀愛還好,但當提起婚姻,她總是恐懼的,本來好端端的一對戀人,也會被生活磨去棱角,逐漸變得面目全非、愛意盡失。
她父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我覺得你想得太早了。”夏予認為一段健康的感情,都該是循序漸進的,賀霂就像是打算乘上火箭一般不切實際。
賀霂看着有點委屈,看得夏予想拍拍他的頭,就像拍大餅的頭一樣。
“好啦,我們想想近的事吧。”夏予真是怕了他直勾勾的眼神,“中午吃什麽?”
祝與安和何悅早就溜走去吃飯了,夏予坐在工位上等賀霂,看着外賣軟件裏各種店陷入選擇恐懼症。
“去找寶娟嬸蹭飯吧。”賀霂情緒轉換得很快,轉頭就忘了前面的話題,他拉起夏予的手就往外走。
正午的陽光很刺眼,曬得夏予的臉頰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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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傳片放出的幾天後,靈澤村再度迎來了旅游小高峰,街上都是密密麻麻的人。賀霂上下班時如果不拉緊夏予的手,很容易就會被人群沖散。
“大餅你怎麽悶悶不樂的?”祝與安坐在院子裏,大餅趴在她腿上,她時不時舉起它的肉墊,問候看起快要睡過去的大餅。
大餅最近被投喂得太多,本來就不大的眼睛,更是被肉乎乎的臉頰肉擠得更小。
賀霂手裏拿着水管,接到廚房的水龍頭裏,圍着圍裙站在院子裏的花草澆水,他瞥了眼大餅,說道:“這幾天毛都快被摸禿了,當然不高興。”
游客多了起來,築雲客棧作為之茵住過的客棧,自然而然也引來很多“打卡”的旅客,出鏡過的大餅俨然成為了一只網紅貓。
來的旅客都要摸一摸毛茸茸的大餅,而大餅又是只有強迫症的貓咪,貓被摸歪了,就得用舌頭把它們順回去,一整天啥也不幹,光用來舔毛,換任何一只小貓咪都會不高興的。
不過因禍得福的是,很多游客會買來各種貓罐頭、貓零食投喂大餅。夏予平時白天在上班,更是管不過來,想把它關在房間裏,大餅自己先不樂意,把房間裏的小物件打亂一地,氣的夏予想教訓這只調皮的小貓,被賀霂攔着才沒動手。
這種情況之下,只能在大餅脖子上挂上“被迫營業,請勿投喂”的小牌子。
不讓投喂,游客只能狂撸它的毛,大餅就更不高興了。
“它現在過得可滋潤了,看看都圓了多少。”夏予端着水杯坐在賀霂身後的藤椅上。
初春來臨,寒意逐漸散去,陽光随着微風打在人身上也是暖洋洋的,澤陽的周末正适合在院子裏放松。
游客此時都還沒醒,客棧中并不讓人覺得喧嚣,只有偶爾幾聲鳥鳴和花草的香氣。
“這裏游客變多了,到底算好事還是壞事呢?”祝與安問道。
游客多意味着旅游業蓬勃發展,能夠促進當地經濟,而對于那些覺得這裏與喧嚣隔離的長居游客,游客變多則成為了一個缺點。
“游客多只是一時的,過了這陣,大家該幹嘛就幹嘛了。”夏予說道。
就和之前突然的靈澤村游客小高峰一樣,過了那陣時間勢頭就會漸漸過去。
賀霂依舊不以為意:“對大部分人沒有産生負面影響,就不算壞事。”
靈澤村發展起來後,縣裏不再只有中老年人和小孩在街上游走,年輕的當地人也越來越多,因為他們嗅到了家鄉發展的機遇。
趴在祝與安腿上的大餅尾巴一掃,後腿一蹬,跳到院子裏的石子路上,跑到賀霂腳邊。
是有人來了。
游客陸陸續續起床,發出不小的動靜,大餅這屬于是條件反射,跑到他認為最有安全感的人身邊。
“你爸我在忙,別澆你一身。”賀霂把水管移開,生怕水會濺到大餅身上,大餅本來是只淺色貓,沾濕了毛再到地上滾一滾,就要變成灰貓了,到時候還是得他和夏予幫它洗澡。
夏予見狀拍了拍手,朝大餅做出一個懷抱的姿勢:“大餅,來我這。”
大餅愣了片刻,大概思量片刻,覺得自己媽懷裏也很安全,還不會被迫洗個澡,拔腿就跳進夏予懷中,在空中形成一個漂亮的抛物線。
大餅跳到夏予腿上的重力,就和突然有重物砸到她身上一樣,沉得她一個悶哼:“唔,大餅你要多運動了。”
照這增肥速度發展下去,夏予遲早有一天要抱不動它。
“那每天早上和我一起晨跑吧。”祝與安開玩笑道。
大餅聽懂了,發出一聲“喵嗚”抗議。
“沒事,胖點我也養得起。”賀霂就是無限寵愛小孩的那種老父親。
“太胖就沒有別的小母貓喜歡你啦。”祝與安伸手拍了拍大餅的大腦袋。
大餅甩了甩頭,把頭朝夏予懷中,試圖把腦袋埋起來。
夏予急忙捂住大餅的耳朵:“小貓咪聽不得這些!”
同時用口型對祝與安說:它是公公啦。
不發出聲音,是怕傷害到小公貓的自尊心。
祝與安捂着嘴憋笑,她覺得大餅真的是一只很有靈性的貓,真的就像一個小朋友,聽得懂人類說的話。
不知道它是被哪個有眼無珠的人給遺棄的,還好被真正愛護它的主人收養了。
寶娟嬸正在樓上打掃公共衛生,見二人在院子裏,便直接從二樓走廊上朝它們喊話:“你們在這啊,剛剛原念打電話,讓我喊你們去村委會辦公室。”
不用想也知道,游客突然暴增,這是來拉壯丁了。
夏予靠在藤椅上不想起來,緊緊抱着大餅說道:“我不想幹了。”
工作了一周,周末都不能好好休息,夢回打工人生活。
“別啊,你還要養我呢。”賀霂繞道開放式廚房關掉水龍頭,側過頭對夏予說道。
賀霂曾聲稱存款已經因為投資平臺所剩無幾。夏予便懷着她在外努力工作養家,賀霂在家負責貌美如花的心态,沒真正做到躺平。
夏予直起背,把懷裏的大餅放在地上,艱難地從舒适的藤椅裏站起身,說道:“行!我起來了。”
“你們好肉麻。”祝與安被瑪麗蘇小說般的對話給激得滿胳膊雞皮疙瘩,人家都是霸道總裁和小嬌妻,而到了賀霂和夏予身上,則是霸道女強人和黏人小嬌夫。
“肉麻嗎?我覺得還好吧。”賀霂攤了攤手,并不認同祝與安的說法。
“呵呵,你們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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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放松的周末,在忙碌之中稀裏糊塗度過。
當賀霂坐在工位上放空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似乎是要重新扭轉他職業道路的電話。
“入圍?”夏予不敢置信地問道。
賀霂前年拍的電影,很早便送選了國際金像獎,入圍名單中,這部電影名字赫然在列。
實際上,名單很早就出了,不過賀霂不再關注這個娛樂圈相關的動态,且他作為一個被封殺的娛樂圈邊緣人,自然不會有好心的前輩來告訴他。
這次是導演打算帶着劇組去參加國際金像獎開幕式,打電話詢問主演之一的賀霂是否有行程,一問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這是好事啊。”夏予真心地替他感到高興。
她很早就清楚,賀霂絕不是一個應該被困在小小的靈澤村的人。現在他的演藝事業似乎有了新的發展,絕對是一件值得周邊所有人高興的事。
“會是影帝預備役嗎?”祝與安撐着自己的下巴問道,她已經打算讓賀霂簽個百八十張簽名照了,以便等他出名後高價賣掉。
賀霂則是哈哈一笑:“怎麽可能,我只是個新人。”
這是賀霂所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