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每天都想我
每天都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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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在出發臨近的日子才聯系賀霂,這就導致了他行程變得匆忙起來。
除了電影本身的獎之外,賀霂自己也入圍了最佳男演員的名單,跟在一串國內外大牌演員名字的後面。
賀霂雖然說自己是個新人不可能獲獎,但評獎的事誰能說得清呢?沒有人能夠信誓旦旦說自己不期待當影帝。
無論是題材還是口碑,這部電影的每一項提名都當之無愧。
不過好在這個獎的評判标準只看評委打分和表演,不看入圍演員的名氣。
“那你什麽時候去呢?”夏予問道。
賀霂邊用手機訂票邊回答:“算了下時間,後天要先到北京辦簽證,半個月後就要出發了。”
入圍劇組的機票、酒店都是由組委會報銷的,以組的形式入住更方便統一管理。賀霂還沒大牌到可以單獨出行。
夏予沒有想到,她們才在一起沒多久,就要開啓異國戀了。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可以順便旅個游。”賀霂手頓了下,擡頭看着夏予提議道。
“我可沒有辦過去那裏的旅游簽,肯定趕不上了,你自己去吧。”夏予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一瞬間對這個提議心動了一下。
去A國的旅游簽證沒那麽容易辦下來,大部分人都會毫無道理地被拒簽,半個月的時間肯定是來不及的。
賀霂只得作罷,最多不超過一個月的時間,他就能回來,每天晚上打視頻電話也不是不行,只不過不能每天面對面在一起他想想還是不舍得。
如果說,之前是被賀霂被雪藏是他家裏有意無意下授意的,那現在,他似乎能夠越出之前的那個小圈子,走到更大的舞臺之上。
如果能有拿得出手的榮譽傍身,那之前那些問題就不構成威脅了。
對于賀霂的事業來說,是件好事。
但對于一段剛開始沒多久的戀愛來說,算不上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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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夏予坐在賀霂的床邊看他收拾行李。
賀霂在這裏待了很長時間,房間的擺設已經有了家的樣子,不是千篇一律的民宿擺設,他還為自己增添了諸多家裏才會用的生活用品,就連挂燙機、吸塵器這種大件都有。
“你電話又響了。”夏予拎起他的手機。
一晚上他手機來電提示就沒停下來過,娛樂圈最是會攀炎附勢,那些人本以為賀霂會就此退圈,可沒想到能有個國際獎項入圍撈他一把。
或許過了頒獎典禮,他就會重新回到電影圈,此時便一個個都來關心寒暄了。賀霂最讨厭的,就是這種目的性極強的關心,如果不順應這種規則,便會被當作異類、被孤立。
“不用管,放着吧。”賀霂不以為意,接不接這些電話都不會改變獎項得主,更不會對他事業有什麽幫助,無非是助長那種所謂的人情世故。
“我明天陪你去買些雲城特産吧。”可以用來送家人朋友,夏予每個朋友來這旅游,走的時候都是拎着大包小包的特産。
“我又不是旅客,買什麽特産。”賀霂在這待久了,早就不認為自己是個旅客了,“我一個月後就回來了,趁走之前買一堆東西帶走好像我不回來似的。”
聽賀霂這麽說,夏予也覺得這不是什麽好的寓意,不再提這個事。她目前為止都不認為,這短暫的異地戀會讓他們的感情産生裂縫。
夏予坐在床上晃腿,床頭櫃上的加濕器噴出袅袅煙氣,帶着屋子裏的香薰精油味,是賀霂平常身上的味道,她聞得有些暈乎乎的。
“不是後天走嗎,怎麽今天就收拾。”夏予打了個哈欠,忙了好幾天沒好好睡覺,現在天一黑就犯困,尤其房間的香薰裏還有助眠的效果。
賀霂蹲在床腳把衣服疊進行李箱,擡頭看向夏予:“明天想把時間空出來和你多待一會。”
“天天在一起還沒有膩嗎?”夏予嘴上這麽說,但嘴角卻微微上揚,“那明天請假再去周邊逛逛?”
“別啊,多耽誤咱們公司的事啊,正常上班就行。”賀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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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賀霂和往常一樣是只黏人的大狗,只不過比平常更黏人一點,就差廁所都陪夏予一起上了。
夏予站在書櫃前擡手拿文件。
賀霂搶先一步:“我幫你拿。”
夏予在飲水機前盛水。
賀霂搶過她手中的杯子:“我幫你倒。”
夏予吃完外賣把包裝盒打包放院子垃圾桶裏。
賀霂跟在夏予背後:“我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
夏予終于忍無可忍,在賀霂打算跟着她起身上廁所時,把他摁回座位上:“你正常一點,我去上廁所。”
只留賀霂坐在工位上看着她背影,不解地說:“我很正常啊。”
“賀老師,你真的覺得自己正常嗎?”祝與安圍觀了這倆人膩膩歪歪一整天,給她無語住了,“這就是離別綜合症嗎?”
賀霂重重地嘆了口氣,看向祝與安搖頭:“是你不懂。”
祝與安嗤笑一聲,懶得再和他說話,怕被賀霂傳染戀愛腦。
何悅甩着手上的水珠從門外走進來,不解地問:“什麽症?”
雖然夏天來了,但雲城晝夜溫差依舊很大,不少人因此感冒,她尋思着辦公室裏別有人真的生病了吧。
祝與安扭頭對何悅說:“戀愛腦綜合症。”
何悅立馬就知道說的是誰了,抿着嘴笑。
倒是賀霂捕捉住了關鍵詞,以此為榮地說:“是你們這些單身的不懂。”
“對,您最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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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霂房間的沙發一個人坐剛好,兩人坐有些擁擠,賀霂索性就倒在夏予懷裏。
夏予被壓得腿麻,艱難擡起被賀霂攥得緊緊的手,用掌心推了推賀霂:“你坐好。”
賀霂倒在她腿上閉眼裝死,推都推不開:“我們馬上要分開了,你就不願意多陪陪我嗎?”
他聲線裏帶點委屈,大有耍賴皮不讓走的意思在。
夏予內心感到無語,最初認識時的穩重、成熟的賀霂不複存在,現在死死摟着她腰不撒手的,分明是只趕都趕不走的大狗,目測心理年齡只有十歲的樣子。
“你不會還要我陪你睡覺吧?”
夏予突然伸手捏住賀霂的臉頰肉,手感還不錯。
賀霂的五官很立體,看起來很瘦削,但上手摸,也還是能感覺到膠原蛋白并沒有在他臉上流失。
“真的可以嗎?”賀霂被她捏得口吃不清地說。
他面對夏予時,向來是個給根杆子就順杆兒爬的不值錢模樣。
夏予擡手在他手臂上一拍,用兇巴巴的語氣說:“想得美。”
換個人這麽說,她早就賞對方一個巴掌了。但面對賀霂這張俊臉和讓人心生憐愛的神情,她實在是下不去那個手,只能挑另一塊打起來手不會痛的地方下手。
不料這次,賀霂沒有同往常一樣,一挨打就讨饒。
待夏予被賀霂壓在沙發上的時候,才愣愣地開口問:“你幹嘛?”
夏予上方這個和自己鼻尖貼鼻尖的人,眼裏帶着勾人的笑意直擊她心底。
賀霂一手墊在她後腦勺下方,一手勾着她的腰,卸下全身力氣壓在夏予身上,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不幹嘛,就想貼着你。”
一個成年男人的重量實在算不上輕,尤其像賀霂這樣經常鍛煉的人,身上處處藏着肌肉,夏予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
“你快起來,重死了。”夏予雙手被夾在自己和賀霂胸前,在他的壓制下動彈不得。
賀霂這騰出一只手撐在沙發上,但眼神還是直勾勾地看着夏予。
夏予在賀霂的動作之間,依稀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頂着自己。突然她意識到了是什麽,原本她還只是耳根發紅,現在紅暈逐漸蔓延到雙頰上。
“明天還要趕飛機,你早點休息吧,我先走了。”夏予是真的害怕發生點什麽,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而賀霂實際上沒想做什麽,單純只是一只大狗,想要和自己老婆貼貼抱抱親親罷了。
夏予這才剛從賀霂身子下方挪出來,還沒坐直身子,又被賀霂給摁了回去。
這次他直接将自己帶着洶湧熱意的唇貼到和夏予唇上。
只是一個淺嘗辄止的吻,夏予還沒反應過來,賀霂就松開了她。
“明天見。”賀霂攥着對方的手不放,嘴上卻這麽說。
這哪裏是要說再見的樣子。
夏予心下了然,擡起另一只手,環在賀霂頸上,主動擡頭吻在賀霂唇角。
想離開時,又被賀霂摁住後腦勺,加深了親吻的力度,舌尖毫無阻礙地鑽進了夏予口中。
靜谧的房間裏,一時間只有啧啧作響的水聲,讓人臉紅心跳。
終于等他親夠了,才不舍地松開夏予,望着對方紅潤的唇珠,他忍住了再次舔上去的沖動,不舍地說:“你也早點休息。”
夏予紅着臉點了點頭,踩着拖鞋就往外跑,仿佛身後是什麽豺狼虎豹。
夏予能不能早點休息,賀霂不知道,但他肯定是睡不好了。
從內而發的燥熱,打開窗讓冷風灌進來也不能涼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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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予送他到機場時才有離別的實感,雲城的機場并不大,但人卻很多,大多是剛落地或者即将返程的旅客。
行李箱在瓷磚地上滾動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夏予說:“這次一定會順利的。”
賀霂擡手擁住夏予,任她發絲滾入他懷中,他大言不慚道:“我高低得把獎拿回來。”
托運時間就快要截止了,夏予只得從賀霂懷中離開:“你進去吧。”
賀霂卻說:“要不然現在買張機票我們一起去吧?”
“不要想這些不可能的事了。”夏予推着賀霂的肩膀往服務臺走,“落地給我打電話。”
“那你一定要每天都想我。”賀霂推着行李箱兩步三回頭,就差被機場工作人員催促了。
夏予忍不住笑出聲,安撫小朋友似的點點頭,而後揮手朝他道別,等看不到他背影後,又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這半年,賀霂無時不刻都充斥在她的生活之中,一時間的分離,竟讓她有些不适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