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迷茫 就是……我喜歡于禛嗎?……
第42章 迷茫 就是……我喜歡于禛嗎?……
練了會琴, 下午三四點的樣子段夕暥就回了家,推開家門驚訝地發現段朝霖居然在家裏。
“哥哥,你回來了。”段夕暥打了個招呼。
段朝霖坐在沙發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明明是我先回來, 怎麽變成你問我了?”
段夕暥從他這似笑非笑的神情中覺察到一點不對勁。
“你的禮服送到了, 在你房間。”段朝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示意段夕暥坐下。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情, 可也有點奇怪,按理說只是兩件禮服,不會引起段朝霖的關注。
段夕暥跟哥哥交代了去選禮服的原因。
“你喜歡他對嗎?”段朝霖冷不丁問。
段夕暥愣了下:“什麽?禮服嗎, 喜歡, 很好看。”
聽他這麽回答, 段朝霖笑了,又問:“那于禛覺得呢?”
段夕暥想了想:“應該也挺喜歡的吧。”
“禮服當然好看,這套禮服的名字表面上是春末到初夏的過渡時期, 實際暗喻情侶之間暧昧拉扯過程中的逐漸升溫,兩套衣服的顏色彼此交融,也意味着兩人的關系愈發深入……”
段夕暥瞪大了眼睛。
馬經理可沒這樣說啊!
“停停停,哥哥, 你是怎麽知道得這麽詳細的?”段夕暥腦袋有點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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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朝霖咳了下,跳過了這個問題:“所以我剛才問的不是禮服, 是于禛。”
你喜歡于禛對嗎?
“沒、沒有的事。”段夕暥莫名緊張起來, “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
段朝霖一臉過來人看破不說破的表情,欣慰道:“我們小寶也長大了。”
怎麽就長大了,他明明說的是不喜歡啊?
“哥哥,你誤會了……”
段朝霖拍拍他的肩,嘆了口氣:“沒關系, 跟哥哥不用藏着掖着,爸媽那裏不會知道的。于禛家裏情況是有點複雜,不過咱們家也托得起。”
“不是的,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上次幫他只是因為他是我的朋友,今天這個禮服,我事先并不知道是這個寓意。”
“可我聽說你們現在每天都黏在一起,還找老師換成了同桌?”段朝霖問。
黏在一起是為了練琴,換成同桌也不是他們主動要求的,而是陳老師先提出來的……
在自家哥哥八卦的目光中,段夕暥發現自己的解釋越來越無力,雖然着些事情背後都有不得已的理由,但每一件他都确确實實做了。
不管因為什麽,他的确在至關重要的時候幫了于禛,現在也的确和于禛成了同桌,每天都待在一起,為此還冷落了吳鹄。
至于今天的禮服,既然段朝霖都知道禮服的寓意,那麽在設計理念介紹中一定有所體現,馬經理講解的時候他并沒有認真聽……那于禛呢?他有沒有聽見?
可他在段夕暥說就定下這兩套禮服時,沒有任何阻攔,也沒有提醒他,那有沒有一種可能,于禛默認了自己對他有意思?
段夕暥越想越亂,幾乎要陷入內耗了。
他落荒而逃般回到房間,背靠着門板,心跳怦怦起伏。
不行,他得冷靜一下。
段夕暥此刻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拿出手機,卻下意識地點進了于禛的聊天界面。
等看清備注,他連忙退了出去,隔着網線拍了拍吳鹄。
“你拍了拍性感白天鵝說屁股真翹”
【吳鹄:怎麽了暥哥,我剛開始吃飯】
【D:你和誰一起?】
【吳鹄:班上一個同學,怎麽了,和于禛分手了?】
段夕暥:……
明明都是相同顏色相同字體,“分手”兩個字卻分外紮眼。
這個用詞,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于禛真的有什麽呢。
【D:我問你個事情。】
【吳鹄:請講】
【D:就是……我喜歡于禛嗎?】
不是,老大,你喜不喜歡他,問我?
屏幕對面,吳鹄剛把一口飯送入嘴裏,猛地睜大眼睛嗆咳起來,對面的同學連忙給他遞紙。
“沒事吧吳鹄?”
“沒事沒事。”吳鹄擺擺手,強裝淡定,目光一秒都沒從手機屏幕上移開。
有事!大事!怪事!
【吳鹄:怎麽了暥哥,怎麽突然這樣問?】
【D:剛才我哥問我是不是喜歡于禛。】
然後你就跑來問我?
腹诽歸腹诽,吳鹄得知段朝霖直接去問段夕暥了,一時有些心虛,因為就在一兩個小時前,段朝霖剛給他打過一通電話。
回想起剛才那通長達十分鐘的電話,段朝霖攏共只說了兩句話。
一句是剛接通,段朝霖問他:“我弟弟和你在一起嗎?”
另一句是在結尾,段朝霖說:“好,我知道了,多謝,改天到家裏來吃飯。”
那麽在中間那漫長的十分鐘裏,他都說了些什麽呢?
好像……什麽都說了。
從段夕暥因為和于禛練琴不和他一起吃飯上下學,到之前段夕暥對于禛的态度轉變,再到鬼屋裏段夕暥維護于禛……當然,雖然講述時的情緒十分激動,吳鹄還是保留了最基本的理智,沒有把他倆從前欺負于禛的事情抖出來。
吳鹄直覺這通電話的內容不能被段夕暥知道,情急之下,決定反客為主。
【吳鹄:那你是怎麽回答的?】
【D:我當然說沒有。】
【吳鹄:真的嗎?你确定嗎?你真的搞清楚自己是怎麽想的了嗎?】
質問三連把段夕暥問懵了。
剛才面對段朝霖,他的确是下意識地反對,那麽短的反應時間裏,他根本沒去思考過更深層次的可能。
他的确是把于禛當朋友沒錯,可那些事情……有些時候,人為了留在安全區內,是會一定程度上自我欺騙的。
在那些持續的關心和相處背後,他對于禛的感情,真的沒有摻雜一丁點的雜質嗎?
畢竟于禛是那麽漂亮的一個Omega。
段夕暥想不通,怎麽也繞不出這個彎子,當局者迷,旁觀着清,他索性又把問題抛給了旁觀者。
【D:那你覺得我對他有意思嗎?】
吳鹄差點在網線上蹦跶起來:【這還用說?你一個Alpha,他一個Omega,難道你倆要做兄弟?那我呢?】
段夕暥隔着網線都能聞見吳鹄的幽怨。
【D:明晚請你吃飯。】
【吳鹄:行,一頓可不夠。】
放下手機,段夕暥嘆了口氣,為什麽其他人都覺得他喜歡于禛?
那于禛……該不會也這樣覺得吧?
因為這個問題,段夕暥晚上失眠了,偏偏第二天一早還約了于禛練琴。
下周二就是五四校慶,他們得抓緊最後的時間多排練幾遍,保證上臺不會出錯。
一大早睡眼惺忪地從樓上下來時,黃女士正在用早餐,餐桌對面擺着段夕暥的那一份,旁邊還用一次性餐盒打包了一份。
“媽媽,早。”段夕暥揉了揉眼睛,看見多出來的那一份,“這是?”
黃女士微笑着沖段夕暥擠了擠眼睛:“你不是要出去和小于同學練琴嗎,這是他的。”
雖然黃女士的表達并不直白,但她的眼神也讓段夕暥的睡意瞬間消散了。
怎麽連媽媽也覺得他對于禛有意思??就因為他連續給于禛帶了小半個月的早餐嗎?
段夕暥放棄解釋,沉默地吃完了早餐——他發現自己越解釋,越會對自我産生懷疑。
臨走時,不知出于什麽心理,他還是帶走了打包的那份早餐。
要穩住,只要他把這當成一件很平常的事情,那麽這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同學之間早上有約,帶個早飯怎麽了?
“所以你只帶了于禛的?”琴行裏,陸啓飛酸溜溜地看着那份早餐,“你們關系可真好。”
段夕暥:……忘了,這裏還有一個同學。
手裏的三明治和牛奶一時間變得十分紮手,遞也不是,不遞也不是。
如果承認了這是給于禛帶的,那麽陸啓飛的存在,就會讓這個送早餐的行為變得不同尋常起來。
氣氛一時間凝固住了。
于禛正想幫段夕暥解圍說自己吃過了,給陸啓飛吧,卻見段夕暥直接拆開了三明治包裝,臉上帶着莫名的悲憤表情,狠狠咬下一大口。
張開的嘴又默默閉了回去。
段夕暥含混不清地說:“我給自己帶的,起晚了沒來得及在家吃。”
因為吃得太急,又邊吃邊講話,段夕暥噎了一下,差點咳出眼淚來,而就在此時,一瓶插好吸管的牛奶恰如其分地出現在他唇邊,救他于水火之中。
段夕暥手裏被三明治占着,于是叼着吸管,就着那人的手喝了一大口。
“咳咳。”一旁的陸啓飛簡直沒眼看,輕咳兩聲示意這裏還有活人。
段夕暥放開吸管擡起頭,看見于禛神色淡然地收回了手,牛奶盒還在他手裏拎着,好像預備着随時再舉起來一樣。
見段夕暥呆滞的地看着他,于禛皺了下眉,提醒道:“慢點吃。”
完了,這讓他還怎麽吃得下。
練琴一直持續到傍晚,其間段夕暥一直不怎麽在狀态,好在肌肉記憶讓他的大腦無需思考,手指也能準确地找到琴鍵。
一曲終了,于禛拿起手機看了看,已經五點半了。
“今天就練到這裏吧。”他微微側身,看向段夕暥:“一會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吧?我……”
沒等于禛講完,段夕暥就打斷了他:“改天吧,我今晚有點事。”
他不想吃飯,他只想趕緊逃。
于禛難得向別人主動發起邀請,話還沒說完就慘遭拒絕,一時間愣了下,片刻後,他微微斂眸:“好。”
段夕暥跟陸媽媽打了聲招呼,走了。
直到那人的身影出了店門,于禛才擡起眼,目送他上了一輛出租車。
“他不來?”陸啓飛湊過來,一只手搭在于禛肩上,被于禛涼涼地一掃,識趣地放了下去。
他推推眼鏡,對着店門啧了聲:“還說是朋友,過生日都不來。”
于禛沒有說話,轉身給于老頭撥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