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懲罰 “幫你欺負回來

第54章 懲罰 “幫你欺負回來。”

段夕暥對趙非凡的小動作并不知情, 這會心髒像是被懸在了喉嚨口,緊張地等待着梅花K的出現,像在等待判刑。

他的腦子裏劃過無數念頭,甚至想幹脆放棄, 自罰三杯, 可他又酒精過敏。

心驚膽戰之餘, 段夕暥看了于禛一眼, 對方的神色看起來不太明朗,牌扣在桌面上,沒有要翻開的意思。

看來梅花K不是于禛。

那要不他還是去醫院躺幾天吧。

包廂裏沉默了整整兩分鐘, 所有人都在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包括文娛委員。

趙非凡察覺到不對勁,抱着僥幸心理問了句:“沒有人是梅花K嗎?”

衆人都紛紛搖頭。

趙非凡看文娛委員那抓着牌茫然的樣子不似作僞,心下大松了一口氣, 估計是他太緊張,把牌看錯了。

在場三十七個人,撲克牌不止三十八張,他叫到空號了。

“那就換個人吧, ”趙非凡輕松起來,随便喊了個數, “紅桃O是誰?”

段夕暥察覺到從旁邊彌漫過來的低氣壓頓了下, 頃刻消散了,他也跟着一愣。

于禛翻開自己的牌,不用他舉手,旁邊的同學已經幫他叫了出來:“在這兒,于禛!”

“哦~”

包廂裏頓時起哄聲一片, 段夕暥明明置身其中,聲音傳到他耳朵裏卻顯得模糊又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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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精神已經跟着腦子裏炸開的煙花一起上天了。

段夕暥呆愣地轉過頭,目光停留在于禛微微抿起的薄唇上,整個人非常恍惚。

要不、要不他還是去醫院躺幾天吧。

“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我們交杯酒都喝了,輪到你們了,親一個!”

同學們起哄的聲音越來越大,有好事者甚至悄悄拿出了手機打開攝像頭,一看就是忠實的學校論壇用戶,搞不好裏面還有隐藏的珍惜黨。

在熱烈的起哄聲下,段夕暥臉燙得可以給西紅柿去皮,他看着于禛,對方好看的薄唇微微動了動,原本寡淡的唇色紅潤了兩分。

看上去,應該挺軟的。

可于禛只是嘴動了動,沒說話,也沒有任何表示。

段夕暥一時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親還是不想親,如果于禛不想,那他貿然親上去豈不是……

于禛定定地看着段夕暥,看着少年臉上的緋色從耳尖一直蔓延到脖頸,緊抿着唇,有點躍躍欲試,但更多的是猶豫。

……算了,料他也沒有這個膽量。

于禛忽然拿起一旁的啤酒瓶,往自己杯子裏倒了滿滿一杯,在衆人的驚呼聲中一飲而盡。

接着是第二杯,第三杯。

段夕暥都看愣了。

因為喝得太急,有一滴澄亮的液體沿着于禛唇角流下,流過優越的下颌線,在白皙脖頸上留下一道水痕。

段夕暥忽然發現,于禛的耳朵也不知什麽時候變紅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于禛害羞。

沒錯,肯定是因為于禛太害羞了,所以才直接選擇了喝酒。

所以現在這個情況,自己是不是沒有選擇,也應該喝了?

段夕暥的手剛伸到酒瓶上,就被一只骨節微微泛紅的手給按了下來,掌心的溫度有種令浮亂心緒安定下來的力量。

“我自罰三杯,懲罰延遲吧。”于禛說。

什麽?還能這樣玩?

要麽接受懲罰,要麽各喝三杯酒,沒見過還能折中的。

大家本來正等着看熱鬧,一聽于禛的處理辦法,不禁有點掃興,趙非凡看熱鬧不嫌事大,喊道:“不親就算了,段夕暥也喝三杯呗。”

旁邊同學提醒了句:“段夕暥酒精過敏。”

“這樣啊,那這對我們也太不公平了,說是延遲,我們怎麽知道親沒親?”

“就是,除非當着我們的面兌現,或者拍下來發到群裏。”

段夕暥臉燙得快要爆炸了,這還不如他去醫院躺幾天呢,尤其是發到群裏,他毫不懷疑照片一發,整個學校的人都會立馬知道,匿名論壇又會迎來一場珍惜黨的狂歡。

段夕暥看了提議的人一眼,心裏記下了他的名字,括弧:疑似珍惜黨。

他探向酒瓶的手又蠢蠢欲動起來,然而于禛絲毫不給他掙紮的機會,淡淡看了他一眼,說:“好。”

“等下——”段夕暥瞪大了眼睛。

好?于禛說的?

于禛竟然說好?

這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明明于禛剛才那麽害羞,現在竟然答應了如此喪權辱國的條件,到時候不知道得害羞成什麽樣,還好不好得起來。

不過回過頭想,于禛之所以要答應,都是因為他酒精過敏,于禛不想讓他喝酒。

不知怎的,段夕暥鼻子突然有點酸,感動到了。

“你還有什麽別的意見嗎,要加點利息?”趙非凡眉毛一挑,調侃道。

段夕暥默默把沒打好的草稿咽了下去,笑容有點幹:“不必了,謝謝你。”

“那就這樣說定了。”

“行了行了,快走了,一會KTV該超時了。”還是林淼淼站出來結束了這一場鬧劇。

一行人于是擁擁嚷嚷地出了包廂。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段夕暥還坐在座位上,保持着手伸向酒瓶的姿勢。

于禛松了手。

段夕暥揉了揉剛才被于禛握住的手腕,上面赫然已經浮起一片紅印子。

于禛下手是真不輕。

“你不知道自己酒精過敏?”頭頂突然落下一句帶着冷意的質問。

段夕暥愣了下:“知道。”

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于禛用這麽冷而嚴肅的聲音跟他講話了,一時有些無措。

于禛變臉也太快了,他只是伸了伸手,又沒有真的喝。

于禛沒有說話,似乎對他的回應不是很滿意。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要做個胸襟開闊的Alpha,不能因為于禛的關心方式略顯冷硬就不識趣。

段夕暥皺了皺鼻子,小聲道:“我知道了。”

這副模樣落在于禛眼裏,看起來委屈巴巴的。

算了。

“去KTV嗎?”段夕暥問。

這會大部隊已經吵吵鬧鬧地走到了餐廳門口,沒有注意到後面還有兩個掉隊的。

KTV就和餐廳在同一層樓,相隔不遠,兩人走出店門時,大部隊已經拐進昏暗的KTV裏了,還沒有進包房,就已經響起了一陣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不難想象待會該有多麽烏煙瘴氣。

段夕暥被這歌聲鎮住,忽然不是很想去唱K了。

“要不要去電玩城。”身後響起于禛的聲音,好像能偷聽見他內心想法似的。

段夕暥腳步一頓,回過頭,躍躍欲試道:“去哪家電玩城?”

正如他沒有去過KTV,他也沒有去過電玩城。

不對,準确地來說,是沒有到電玩城裏消費過。

“我家。”于禛目光閃爍了下。

好家夥,原來是來拉業績的。

“我外公今天有事出去了,沒營業。”

“就……我們兩個人嗎?那我豈不是包場了。”段夕暥眨眨眼,想到什麽,心跳忽然有些快。

“嗯。”算吧。

“那我跟班長說一聲。”

段夕暥給林淼淼發了消息,跟于禛一起悄悄掉了隊,兩人打了輛車到熟悉的巷子口。

兩人一人撐着一把傘,并肩走在巷道裏,一時間誰都沒有講話。

段夕暥一路觀察着周圍,這不是他第一次走過這條巷道,但前面兩次來情況都很緊急,根本沒有悠哉游哉觀察的餘地。

巷子的一側是漫長的圍牆,隔着圍牆是所小學,有梧桐樹從牆頭探出頭來,簌簌的葉子被雨打落,歸入了巷道邊的土地。

另一側是上居民樓下店鋪的形式,建築普遍不高,最多只有四五層,有的牆漆都脫落了,看起來頗具年代感。

那些店鋪門面上的鐵簾半卷着,有老人搬了把椅子坐在屋檐下,拿着把大蒲扇靜靜賞雨,盡管段夕暥不太懂,這麽涼爽的天氣為什麽要拿把蒲扇,可能起到了一個造型上的作用。

“那你這會回去了,要開始營業嗎?”段夕暥突然開了口。

“不。”于禛答得毫不猶豫。

段夕暥不解:“可是今天周末,學生都放假了,玩的人更多。”

于禛默了瞬,很想說你看這像有人來的樣子嗎。

正常來講周末人的确會多一些,但這周因為下雨,很多人都懶得出門,這會巷道上只有他倆。

“說好給你包場。”于禛說。

輕飄飄的聲音隔着一層穿過一層雨簾,讓段夕暥臉上浮起一陣熱意,與此同時還有些恍惚。

完了,這麽幾天下來,他不僅沒有建立耐受,症狀反而升級了。

巷子不長,沒一會就看見了熟悉的招牌。

段夕暥站在屋檐下收了傘,看着于禛挽起袖子,十分熟練地蹲下去開鎖,把卷簾門往上一推,勁瘦的小臂上現出一截富有力量感的肌肉線條了。

屋檐上的雨抖落幾滴在于禛眼睫上,他往電玩城門口一站,好像自動地就脫掉了學生稚氣,看上去頗有店長的氣勢。

段夕暥跟着他進了門,莫名有種自己是被大人帶出來玩的小朋友的錯覺。

于禛開了電閘,店裏五花八門的設備頓時亮起光,映得段夕暥睜大的眼睛也五光十色的。

段夕暥對店裏的一切都很新奇,挑選間,身後的于禛不知何時不見了,再回來時,手裏拿着一個裝滿游戲幣的小籃子。

“這是用來做什麽的?”段夕暥接過籃子,拿起一枚游戲幣摩挲了下。

于禛眼底劃過一絲詫異,解釋說:“用來啓動游戲機的。”

“哦。”段夕暥有點暈暈乎乎的。

為了示範,于禛拿起兩枚幣,投進了段夕暥面前的機子裏。

這是一臺投籃機。

屏幕上出現了選擇關卡的動畫,段夕暥随手按了一下操縱面板上的按鍵,顯示選擇成功,加載兩秒,進入了關卡界面。

“3、2、1——READY GO!”

段夕暥毫無準備,心裏咯噔一下,慌慌張張地拿起一只籃球,朝着籃筐投去,毫無懸念地投空了。

他不信邪地又投了幾次,最接近的一次,籃球就挨着籃筐擦肩而過。

游戲進度條結束,顯示投進個數為0。

段夕暥有點挫敗,回頭看向于禛:“它欺負我。”

它壞。

光線昏暗,于禛的嘴角幾不可察地翹了翹。

他從段夕暥手裏接過球,又投了兩枚幣,屏幕再次閃爍起來。

其實段夕暥準頭還行,壞就壞在這臺機子的上一個使用者選的是地獄模式,剛才段夕暥一按确認鍵,直接自動選擇了,籃筐在平面內上下左右不停移動,對于新手來講的确很難。

這會屏幕再次自動停留在地獄模式,于禛仍然直接按下了确認鍵,淡道:“幫你欺負回來。”

話音剛落,屏幕上的“READY GO”消失了,籃筐開始快速移動,于禛擡手輕輕一抛,段夕暥都沒看清他是怎麽發的力,籃球已經沿着一條漂亮的抛物線落進了籃框裏。

與此同時,于禛手上動作不停,一個又一個籃球從他手上輕巧地飛出,明明飛往的是和籃筐不同的方向,最後卻都不知怎麽,和籃筐重合了軌跡,屏幕上的分數飛速上漲。

段夕暥看花了眼,一時不知道該先看球還是先看人。

于禛好厲害,這波炫技炫得他有點頭暈。

屏幕上倒計時一分一秒過去,終于,伴随着“哐當”一聲響,最後一個空心球穩穩落進,好像砸到了什麽不知名按鍵,段夕暥霎時眼前一黑,朝着于禛的方向倒了下去。

意識的最後一刻,一雙手托住了他,清淺的海風氣息從鼻尖掠過,撞入一片濃郁的白木香花海中。

他的信息素紊亂綜合征再次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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