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韓國滅張良家亡,流浪流浪再流浪

韓國滅張良家亡,流浪流浪再流浪

張良一本正經的說:“生病期間不能随便吃東西,不是不許你吃,等你身體好了,就可以吃了。”

小趙好揪着自己胖乎乎的腮幫子:“那等我哪天好了,我們能出府吃嗎?”

說到出府,小趙好又記起了闫樂對自己的承諾“把藥喝了,等你身體好了,我帶你出城玩”,立刻精神抖擻的對張良說:“良哥哥,等我好了,我帶你去鹹陽城外玩吧......長這麽大,我還沒有出過鹹陽城呢......對了,良哥哥,你去過嗎?”

張良神色一頓,才緩緩的說道:“我并非是鹹陽人,自然是從外入城而來。”

小趙好好奇的問道:“那良哥哥是哪的人?”

“趙小姐,可曾聽過韓國?”

“韓國?”小趙好眉頭微皺,思考着說道:“韓國不是已經沒有了嗎?”說完,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臉驚慌的看着張良。

相較而言,張良顯得淡定的多:“是啊,就是那個已經不複存在的韓國。”

小趙好一時有些木讷,她不知道要怎樣繼續接下去,只能笨拙的安慰道:“良哥哥,你不要難過......”

有多長時間沒有提到自己的故國了,記憶中那場滅國的大火仿佛一直永遠沒有澆滅的一天,滿城的喊殺聲成為永遠萦繞在自己耳畔的噩夢。

七年了,整整七年了,他已經無家可歸七年了。

張良想像之前露出柔和的笑安撫這位趙小姐,但是仿佛自己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其實,已經沒有那麽難受了,那種蝕骨之痛,啄心之疼......已經沒有那麽痛了......”

可張良的那種絕望的表情,表達着明明不是。

有一種恨不會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消失不見,它會像從天撲撲而下的雪花,一片一片,直到鋪滿整個大地,變的滿目全非。

更何況是滅國只恨。

小趙好伸出手,想扯住張良的衣袖,想把他從那漫天的悲痛中脫離出來,可就在碰到張良衣袖的時候,猛地收住了手指。

但她似乎沒有這個資格!

小趙好清楚的知道,她是秦國人,正是他們秦國的軍隊滅了他的故國,她沒有經歷過他的滅國之恨,她又怎麽能以拯救者的姿态出現?!

小趙好收回了手,微微側開頭,避開張良的目光,聲音也帶着絲哽咽說道:“如果你想回那裏,我會讓我阿爹給你一大筆錢......”

她又覺得方才的話有歧義,忙解釋道:“良哥哥,你也不要誤會,這錢.......就算我不開口,你治好了我的病,我阿爹也一定會重重謝你的......”

張良卻搖搖頭:“醫者救人,本就是天義。”

“那以後,”小趙好猶豫的開口問道:“良哥哥,你去哪兒?”若是已經沒有故國可回,那浩渺的天地之間他又會去哪?

張良嘴角的那抹笑意,帶着淡淡的憂愁:“這些年,我去過很多地方。”

“良哥哥,你都去過哪?”

張良卻結束了這沉重的話題:“我來了秦國,遇見了淋雨後的趙小姐。”

回到住所,張良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今日突然提起陳年往日,他以為自己已經有了足夠的忍耐去對待那份滔天的恨意,然而今日他還是失态了。

看到張良回來,張舍趕緊迎上來,看到張良的神色,他先是一愣,他已經多長時間沒有在張良的臉上看到這種無奈了:“公子,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張良搖搖頭,找到最近的一處坐下來:“今日,與這位趙姑娘說起了一些往事,”他自嘲的笑了一聲:“竟然還是如同當年一樣......”

張舍扶住張良的手一頓,不解的問道:“怎麽會同她說起陳年舊事?”

張良嘆了一聲:“并非是有意的提起,不過這位趙姑娘的反應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張舍對秦人恨之入骨,對趙高亦是深惡痛絕,尤其是這個整日纏着公子的小趙好,嫌惡的挑着眉峰:“怎麽?”

張良揉着太陽穴:“這位趙姑娘雖然是趙高之女,但是同趙高的脾性完全不同。”張良看了張舍一眼:“似乎......對我們這些亡國之人還有些憐憫之情......”

“憐憫之情?”張舍嗤之以鼻:“哪裏來的憐憫之情,我看分明是好色之情!”

說起這位趙姑娘,張舍的心裏的不忿直接直接爆發了:“這些日子來,哪次我去送湯藥,那位高高在上的趙小姐肯乖乖喝藥了?”

越說張舍的氣性越大,煩躁的說道:“還不得煩你去一趟,才肯乖乖喝藥......”

發完牢騷,看到張良嘴角那抹疑似的笑意,頓時跳起來:“張公子,我可是為了這滿院子為你治病的藥材,才肯留在這裏的......”

“我知道,我知道,”張良連忙點頭道:“申公子,我知道是我這不争氣的身子,連累了申公子改名換姓的陪在我身邊......這些年來,辛苦你了,申舍。”

聽到這個名字,張舍有點不好意思:“好端端的,提我的名字幹嘛?也不怕被人聽到?”

張良的思緒卻似乎被拉到了很遠的地方:“當年,祖父同申不害大人的關系匪淺,你留在我身邊,也算是情分......如今,韓國都不在了,如果你要是想離開......”

張舍聽到這裏,頭立刻扭到一旁,雙手抱在一起:“我願意留在你身邊,可不是因為我祖父......”

他一頓,別過頭扒拉着自己的頭發:“當年要不是你,也許我已經被我祖父打死在家裏了,是啊,家裏最被寄予希望繼承衣缽的人,偏偏想成為一名醫者......”

說到這裏,張舍又轉過臉來,上下打量着張良:“要說真為了點啥,那就為了你這張臉吧,雲誰之思,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低濕之地長苦苓,朝采采卷耳,不盈頃筐,嗟我懷人,寘彼周行......”

張良貌美,那這個說事的張良早已習慣了,不過這還是張舍第一次提到他的貌美,不禁怔住了。

忽然張舍兩手一拍,叫道:“我知道了,我終于知道為什麽這位趙小姐這麽不待見我去送藥了!!”

張良直接後面是與他有關,而且還不是什麽好話,他張了張口,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張舍誇張的大聲喊道:“都是公子你這張臉啊,張家五代為相,代代都是俊俏,我們申家......唉......”

張良聽到他的這一聲“唉”,瞬間渾身一顫,直接否決道:“不可能的事。”

“你怎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張舍不服氣的說道:“再說了,你又不是這位趙小姐......”

張良一噎,竟真的不知道說什麽。

兩個人相互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會,張良直接跳過了剛才的問題:“這位趙姑娘的身體......大概還需要幾天?”

張舍摸了摸下巴:“好好養着,現在就可以停藥了。”

張良垂眸思索片刻,道:“你換個藥方,然後謊稱出府找藥,再拖兩天,兩天後,我們離開這裏。”

張舍有些糊塗:“離開這裏?”

張良道:“對,當時這位趙姑娘淋雨後若是得到少許醫治,她都不至于拖成如此嚴重的病症,這說明什麽?”

張舍不可置信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趙高會殺掉我們?”

張良肯定道:“是,你想想這些日子,我們都不曾見過趙高,可我們都知道這位趙姑娘可是趙高的心頭肉......”

張舍随着張良的推理繼續說道:“趙高不可能躲避趙姑娘,他躲得只有我們!難道等到趙姑娘康複之時,就是我們被殺之時!”

說完,他渾身一顫:“可是這裏不止我們一個醫者,他趙高真的有此魄力嗎?”

“趙高,”張良看着張舍,一字一句的說道:“從、來、不、是、等、閑、之、輩!”

張良向來聰慧,算無遺策,張舍也不再堅持,道:“這些日子雖然雖然一直再找他們,但一直沒有行蹤,不如那我們多給趙姑娘多開幾服藥,給我們再争取一些時間?”

張良卻搖搖頭,不贊同道:“趙姑娘此時的狀态已經完全不像病态,他們都長了眼睛,而且比我們看的更要清楚。”

張舍想了想,糾結的說道:“要不我給趙姑娘下點毒?”

張良瞪了張舍一眼,張舍忙将視線轉向其他地方,他嘆了一聲,忙擺擺手:“不行。”

張舍心中不快,低聲嘀咕道:“為何?她再怎麽也是趙高之女,也是秦國人,這有何不可?!”

“我說過,她和趙高不同......”張良重複的說道:“兩日後,我們離開這裏。”

張舍欲言又止的看着張良,最後的那個問題他吞進了肚子裏。

最後,張舍妥協了,遂攤開了雙手:“即使我們要離開,那我們就多拿些珍貴的藥材吧,說不定哪天我們能用的到呢......再說了,這不是我們來此的初衷嗎?”

的确,當初他們之所以來這裏,不過是為了尋找一處藏身之處,争取時間來尋找他們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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