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別哄他 全是我的功勞!

第43章 別哄他 全是我的功勞!

蕭無咎的到來, 迅速平息了局面。

鷹衛是他的親兵,自然聽他的,他帶走的兵, 也未落後多遠,他的馬在這裏驕傲踱步時, 人就跟上來了,至于那些不是他的人……也得聽他的。

他本人在中州, 就是一面旗幟,所過之處,人心歸攏。

他将祝卿安攏在懷裏,看向蕭季綸:“夜半三更……叔叔這是在幹什麽?”

“自然是替你管教你的人!”蕭季綸指着祝卿安, “目無長輩, 不敬尊長, 濫用鷹衛,打我們中州自己人, 如此惡行, 你還要縱容麽!”

祝卿安被蕭無咎抱在馬上,非常不舒服, 馬鞍硌得慌,地方又窄小, 根本坐不下兩個人, 可這麽多人面前, 他又不好不給蕭無咎面子,只能用小動作,輕輕掐了掐蕭無咎手臂內側,意思很明顯:放我下去。

蕭無咎卻根本沒理,還大手拍了一下他的背, 示意他乖一點。

祝卿安:……

不只是坐的不舒服,硌的慌,這男人身上味道也很沖啊!一天之內奔波這麽遠,明顯還跟人打了架,雖然穿的是輕甲,出了汗也會悶,會有味道,當然自己也爬了山出了汗,誰也別嫌棄誰,可蕭無咎身上有血腥味啊!很沖的那種血腥味,加上塵土再混汗味……

祝卿安覺得沒幹嘔,都已經是出于對這個主公的尊敬。

更重要的是……

“嗷嗚——”

小老虎都快哭了好麽!

就好像新認的,唯一的天下第一好的朋友被搶走了,它現在爪子扒拉着樹往下蹿,像是要咬死蕭無咎!

……雖然一定咬不到,它那個頭那嫩爪子也傷不了蕭無咎,但蕭無咎能傷它啊!反的一巴掌拍過去怎麽辦!他還沒介紹他們認識呢!

可蕭無咎不放手,他只能眼色示意站在樹下的巒松,讓他截住小小老虎,他稍後再親自安撫。

“你怎麽說?”

“嗯?”一個愣神,他錯過了蕭無咎的話。

蕭無咎低眸看他:“蕭大人指責你,你怎麽說?”

“哦,這個,倒打一耙麽,惡人最擅長了,”祝卿安一臉‘我懂’,手指指向另一個方向,“侯爺要不要看看周圍?”

挖出來的大坑,你堂兄的棺材,被救下卻還未清醒的姑娘……可都在呢。

蕭無咎立刻領會:“這是在結陰親?”

“何止哦,蕭大人準備活埋人小姑娘呢,跟你堂兄的棺材一起放進土裏,” 祝卿安慢條斯理,“他還說這姑娘面相好,大富大貴,利夫家,吃到了自己祖上風水,剛好可以借來一用,利他蕭氏此脈,将來好對侯爺你取而代之——”

蕭季綸大怒:“你放肆!”

“蕭大人說他放肆,這些就不放肆了?”

謝槃寬看出蕭無咎面上倦色,不想大半夜的耗在這種事上,幹脆利落走出,将手中整理好的單子展開,長長一卷,紙頭都耷拉到地上了,單子還沒露完——

“藏了這麽多東西,蕭大人準備何時交割?”

“你怎麽……”蕭季綸面色大駭,這些東西,謝槃寬怎麽找出來的!

翟以朝也慢條斯裏走過來:“不止這些,蕭大人好像還蓄養私兵了呢。”

蕭季綸發現,今夜是真的無法善了,他不明白只是給兒子做一樁陰婚,怎麽就這麽不順:“我養了又如何,沒有我勞心勞力操持,哪有定城的今日!你們所看到的所有定城繁華,全是我的功勞!”

現場一靜。

也是奇了,見過臉大的,沒見過臉這麽大的。

翟以朝都氣笑了:“你的功勞?你把主公放到了哪裏?”

蕭季綸磨牙:“他只知在邊關打仗,哪裏懂後方的辛勞!你們打勝仗時,城中百姓也變得驕橫,仿佛天大地大他們最大,到處惹事,還在外面招惹其它封地之人,若不是我安撫治理,別人趁機來攻,城早就沒了!你們打敗仗時,人心惶惶,說你們死了的流言不知凡幾,一時間流民無數,逃向它處,暗中危機四伏,試圖攻城的哪哪都有,若不是我組兵鎮守,中州早就亡了!”

“你們前線緊張,要糧,要銀,要人,要後方安穩,可這些事是一句話就能解決的麽!城裏百姓要過活,家長裏短,官司不斷,還有戰死的撫恤,人丁的攤派,處處繁瑣,日日繁瑣,誰又來幫過忙!”

翟以朝差點氣笑:“我記得主公沒伸手要過幾次銀糧,若是要過——你能藏這麽多?”

中州軍是天下所有軍隊裏,最自給自足的兵了,守城将裏,誰能有他蕭季綸輕松!

蕭季綸:“我那也是為了中州!”

“為了中州,把這些藏在你家莊子上?”翟以朝指着那長長單子,目光逼視,“為了中州,重用你那小舅子,什麽處處繁瑣,日日繁瑣,他趁機拿了多少民脂民膏,你心裏可有數?”

“定城無危,你竟敢說是你的功勞?若非主公鎮着,若非主公兵法如神,該顧到的都顧到,數次解定城之圍,哪有你在這裏大放厥詞的機會?”

“還說百姓惶惶,我中州百姓,是最有主心骨的!”

“那也是我的主心骨!他們認的都是我,是事事親力親為,年年月月日日都能見到的主城官,是我蕭季綸!”蕭季綸瞪着他,“中州百姓認的是我,若有一天知道我沒了,他們必反!”

翟以朝不說話,蕭季綸還以吓到了他,轉向蕭無咎:“定城百姓只知我蕭季綸,不知你蕭無咎,他們都愛戴我,沒了我,必反!你安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翟以朝終于笑出了聲:“噗——哈哈哈哈寬寬,你快聽聽,這是什麽天大的笑話,他竟說中州百姓愛戴的是他,他沒了,百姓們要反了主公!”

謝槃寬也很難忍住:“愛戴你哪裏?年紀大,還是懶散沒能力?還是你那不學無術,怨聲載道,死了大快人心的小舅子?”

蕭季綸一噎:“我知道他幹了不少壞事,可他已經死了,死者為大,何故羞辱!”

他還迅速給自己找到了例子:“人無完人!天下之大,誰能說自己半點缺點沒有?就如昌海侯,标榜仁義禮智信,不也做錯過事,下過罪己書?可那又如何,他仍然是昌海侯,昌海百姓仍然離不了他!”

在場幾乎所有人聽到蕭季綸論調,都繃不住表情,恨不得自己上去罵一頓,唯有蕭無咎,神色始終平靜,沒有半點波瀾。

待四周寂靜,他看向蕭季綸:“你覺得定城繁華安平,是你的功勞。”

蕭季綸哼了一聲:“你也不算沒用,至少幫忙打了些勝仗。”

蕭無咎:“定城百姓皆愛戴你,唯你獨尊。”

蕭季綸:“至少在他們心中,我比你重要!定城可以沒你蕭無咎,卻不能沒我蕭季綸!”

“如此,”蕭無咎眉眼淡淡,“叔叔便先卸下一切,親眼看着吧。”

他下巴微擡,立刻有親兵出來,扒了蕭季綸衣裳,給他換上一身粗布衣,取了他腰間印信,同時給他貼上一張假面……連喉結都沒忘記處理。

“你要幹什麽!”蕭季綸發現說話聲音都變了,不僅自己陌生,走出去定也沒人能認出他來。

蕭無咎:“此面具經特殊手法糅制,期限內不溶于水,不解于油,任何方法都洗不去,露不出破綻。”

蕭季綸驚恐:“你……你狼子野心,竟然想用這種方法……”

“不會太久,五日,”蕭無咎看着他,“五日之後,面具遇水,自然脫落,這五日,叔叔便在城內好好走一走,看一看吧,沒有身份,沒人認的出你,你哪裏都去不得,說什麽都沒用,你且用心感受感受——百姓們的愛戴。”

“至于堂兄……”

蕭無咎看向那口棺材:“我會親自重新為他安葬,叔叔不必擔心。”

蕭季綸恨恨盯着謝槃寬手裏那枚印信,那可是管理定城的大印!掌印者,可調配定城一切,他還猜好侄兒什麽時候跟他攤牌,沒想到這樣直接交接了!

還有這卷文書……他們到底怎麽查清的這麽多,蕭無咎跟誰學了這麽多心眼,如此卑鄙!

可眼下好像也幹不了別的……

“行,就讓你看看沒我的定城什麽樣子,百姓們沒了我,一定會瘋狂尋找,悲痛大哭!你等着被聲讨吧!”

蕭季綸非常自信,畢竟他生在定城,長在定城,這麽多年始終未曾離開,每一寸土地都親自用腳丈量,往常和百姓的關系都不錯,必然會有人替他鳴不平,會有人理解他,願意保護他,會有人站在他這一邊!

然而并沒有,什麽都沒有。

他在定城城衙,每天都會去處理公務的,最大的議事廳前,從半夜就開始蹲守,一直等到晨光天亮,日正中天……竟然沒有人問過他為什麽不在,是告假了還是身體不舒服,一個都沒有。

輪值的守衛沒有認出他,哪怕他昨日還拍着這個年輕人肩膀,鼓勵他好好做事,未來可期;上茶水的小管事不但沒問他,沒多久還非常開心的走了出來,好像非常高興,今天終于能放個假;連正經請章,處理公務的從屬也沒問他一句,反正只要章蓋到了,不管誰蓋的都沒關系,只要接下來的事務能順利開展,不被追責就行……

沒有一個人驚訝,為什麽今日廳內拿着印章,處理事情的變成了謝槃寬,而不是他蕭季綸。

連家裏也沒打發個人過來問一下,好像他這樣杳無音信也沒關系,反正他平時就三天兩頭忙,不一定回家。

沒了他,定城照樣繁華安平,每天那麽多瑣事,仍然能有條不紊處理,不一定非得他親自來。

這怎麽可能呢……

蕭季綸咬着指甲,根本想不通,這麽多年,他在定城勞心勞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麽就沒一個人記得他呢!憑什麽!

是他……錯了麽?

他甚至想自己提起他的名字,問一問路邊人,你們到底有沒有心,可還不等他做好心理準備,侯府突然發出最新指令——清查陰婚鏈條。

說是此事損陰德,關民生,中州不允此事,查出絕不姑息!

百姓們再次熱鬧起來,各種議論,有态度堅決的,也有慌張不安的。

蕭季綸心想,蕭無咎終于做了個爛決定,這種事怎麽好拿到明面上查?尤其不應該引動百姓情緒,就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過多發散。

百姓愚昧,這種事怎麽可能避的了?

結果發現,他又想錯了。

狗沒咬到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慷別人之慨的時候總是大方的,覺得什麽都是可以原諒的,一旦發生在自己身上,那就是忍不了,立刻有苦主舉報,迅速牽出一條鏈條,揪出幾個二道販子,專門從事介紹這種活兒的。

苦主咒罵,路人幫腔,尤其自家或親戚裏有姑娘遭了罪的,直接丢臭雞蛋過去,把人罵的狗血淋頭。

“……別人地下的兒子可憐,我家閨女就不可憐?憑什麽活着的時候受苦,死了還要遭罪,沒有任何人來同我商量,直接偷偷挖了墳偷了屍骨去啊……我可憐的閨女……”

“偷了這麽久都沒發現,可見你們也不是真心疼愛閨女的!我替你閨女找了人家,讓她地下有伴,不再孤苦,你該感謝我!”被丢臭雞蛋的人竟然也氣了,還敢反駁。

“我謝你姥姥個腿!老子殺了你——”

“她家女兒沒了,可我家女兒是活的啊!憑什麽大好年華,要被死人糟蹋!我就說明明好好的,怎麽突然病了那麽大一大場,說親也不順利,原來是你們這些狗東西造的孽!”

“世道艱難,我們也是找不到飯吃,實在沒法子,命師說了,只是讓你女兒倒點黴而已,又死不了,有什麽關系!”

“呸你個天殺的狗東西,一輩子吃不上兩個菜的玩意兒!敢起這種心思,就不是好東西!我看侯爺此舉甚好,這種事就該杜絕,誰敢生事攔着,我老頭第一個跟他過不去! ”

“還有那些倒了黴的姑娘……是不是找小先生幫忙看看,解一下這個災?”

“對對應該的,世道多艱,人們活着都那樣難,那麽委屈,少有尊嚴,死了……總得入土為安,得個安寧吧?”

“你們這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覺得不是自己的事,不用摻和,蔫知下一個被看熱鬧的,不是你們?你現在不幫別人,下次你們遇到事,誰來幫你?”

很快,市井輿論朝同一個方向發展,大家意見竟出奇相似,連流民都跟百姓們抱成一團,沒一個人鬧事。

而最近因修房修路,大家親近了許多,很多兒女親事定下,大家并沒有因為這個事散了,或更為憂心,反而更加重了對中州,對中州侯的信心。

他們覺得就該如此,中州侯有魄力,有信心,這種事都願意花心思治理,一心一意為百姓着想,中州何愁不繁盛?

話頭完全一邊倒,潮水巨浪一般,根本無法抵擋。

蕭季綸很不理解。

百姓們……是這麽好說話的麽?以前好像并不是這樣,他們各家有各家的煩惱,各家有各家憂心的事,針頭線腦都要争一争是誰的,更容易煽動,更容易找到矛盾激化點,讓他們互相攻擊,利于自己……

怎麽突然這麽凝聚,沒別的心思,別的話了?

是因為流民?

不,以前也有流民。

是因為房子和路?

不,房子和路,總是在不斷變化,摧毀和重建。

那是因為什麽……蕭無咎少有回定城,不是沒回來過,但每次,都沒有如此聲勢。

是……祝卿安麽?

他一來,整個中州變得熱熱鬧鬧,變的花樣繁多,變得他都不認識了。

他真的錯了麽?

祝卿安,才是真正的天命命師,他根本沒什麽大氣運,還被人誘導,瞎了眼,迷了心,錯聽了別人的話……

突然間,他想起祝卿安昨夜說過的話,福薄寡恩,無子送終……心神劇烈震顫,連指尖都顫抖了。

為什麽這麽說……難道幼子要出事?

他吓的趕緊往家的方向跑。

……

祝卿安并沒有騙蕭季綸,早在那個小舅子孫承祖到特遣團搞事時,他就知道蕭季綸戴了綠帽子,在替別人養兒子,但他現在沒空去吃瓜,因為……蕭無咎好像生氣了。

這人生氣也很有意思,不顯山不露水,沒有吵架發洩,也沒冷暴力不理人表達不滿,還是一如既往,該做的事都做,該完成的計劃按部就班,該回來當陪睡工具人就準時回來,一切都好像沒什麽變化,但祝卿安就是知道,他生氣了。

比如他更不笑了,做陪睡工具人的時間……也少了一點。

原因,祝卿安很清楚。

那夜回府後,蕭無咎認真同他說,以後務必珍重自身,莫要輕入險局,他當時以為是提醒,現在想,應該是不滿,不滿他明明能算出有危險,卻仍然在那裏出現,差點被箭射到,蕭無咎……當時應該是真擔心了。

盡管表現的游刃有餘,催馬跑的飛快,撈他的大手那麽有力,蕭無咎還是擔心了,擔心萬一沒來得及,擔心萬一他出事。

可他算的準準的,不可能出錯!即便應他掐算出的不是蕭無咎,他也不會出事!若真的發覺有一丁點危險,他才不會在那裏,他又不是傻!

“我還沒罵他那夜的馬那麽颠,差點把我颠散架呢,他還敢生氣!”

“嗷嗚——”

祝卿安按住小老虎,給它洗澡:“不許嗷嗚,你說,是不是他的錯!”

“嗷嗚——”

“就是!他還敢用睡眠時間拿捏我,是,我一天睡五個多小時能夠,不影響身體健康,也能一天保持活力,可睡滿七個小時我更舒服,八九個小時更爽!他怎麽敢比平時早起那麽多,一秒都不讓我多睡!”

“嗷嗚——”

“你竟然敢甩我一身水——你也不是乖乖崽了!”

祝卿安和小老虎鬥智鬥勇,終于給它洗完澡,按住擦毛毛,小老虎蹭了蹭他膝蓋,叫聲嗲嗲的:“嗷嗚——”

可愛死了。

祝卿安揉了把它的圓腦袋:“你是老虎還是狼啊,天天嗷嗚嗷嗚——”

“嗚——”

“好了好了不嫌棄你,你是大寶貝,小可愛,行了麽?”

“喲,沐浴更衣呢。”謝槃寬拎着一小籃粽子過來,分明很喜歡小白虎,卻似乎很嫌棄它身上的水,纡尊降貴蹲下,曲指朝它腦門彈了一下。

小老虎瞬間炸毛,一爪子拍過去:“吼!”

謝槃寬準确捏住它的爪,避開彈出來的指甲,只捏着肉肉爪墊:“真軟,這麽嫩一定彈牙,是紅燒還是清炖呢。”

祝卿安當然知道他在開玩笑,這兩天他天天來看小老虎,懶覺都不愛睡了,還就愛逗人家,讓小虎崽生氣撒潑,他好玩,可今天時間不對,它才洗完澡——

“小乖別——”

他立刻阻止,仍然沒來得及,小老虎掙開他手上軟布,支楞起來,渾身一甩——

饒是出身世家,中州軍裏最優雅的存在,謝槃寬也沒忍住,抹去臉上水漬,罵了句髒話。

“吼!”小白虎爪子扒地,跟他對罵。

謝槃寬也不嫌髒了,反正身上也髒了,幹脆按住小白虎,給它來了頓爐火純青的撸貓大法,治的服服貼貼,喉嚨直打小呼嚕,再釣魚執法,逼小崽子乖乖跟他玩捏爪爪游戲。

“——呵,不過如此。”驚才絕豔的中州謝郎,倨傲極了。

祝卿安:……

你幼不幼稚。

“你可乖一點,別學姓蕭的臭脾氣,上回我重傷,分明沒他的事,他竟然敢不理我,呵,誰稀罕,你就冷着他,看他能忍到幾時……”

看似是對小老虎說話,實則是對着自己?

祝卿安了悟,微微一笑:“他表現的這麽明顯?”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

謝槃寬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捏着小老虎的圓耳朵:“我們這樣的人呢,最習慣面對失去,也最害怕面對失去,外人難懂,自己人一眼就能看穿。”

祝卿安一怔。

“不過我不是來替他賣慘的,我是來提醒你——別哄他。”

謝槃寬手下撫着光滑柔軟的小老虎,緩緩阖眸,那叫一個惬意:“男人這種東西,不值得心疼。”

“我怎麽可能會哄他。”

祝卿安這邊和謝槃寬說的信誓旦旦,轉頭看到蕭無咎,以及對方背後即将消逝的天光,可以預想的睡眠不足,立刻将‘骨氣’兩個字抛到了天邊。

“我,我的糖沒了!”

理由一出來,往下接無比順利,他看着蕭無咎,大聲譴責:“當初說好的一個月兩罐,你現在就要反悔了麽!”

“我現在去買。”蕭無咎轉身。

“等等,我也一起——”

祝卿安追上:“總得試試別的糖好不好吃,不能叫你随便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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