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笑。

我看了一下時間,午休時間要結束了。

我起身:“時間到了,我們回去吧。”

許塵向我舉了一下他手中的咖啡杯:“你先回去,我喝完再走。”

“哦。”我拿起自己那杯咖啡往出走。走到一半我突然想起自己将零錢包落在了座位上。幸好許塵還在,我想着返身獲回去拿。

許塵背對着我正在看着什麽。他見我回來,立将手藏在桌腹之下,慌忙之中,他不慎碰翻了咖啡杯,幸好是個空杯子。

我歉然,撿起落在座椅邊上的零錢包,再次與他說“再見”,然後迅速退出去。

我一口氣沖到街上。

今日,日光熾烈,似乎發出哔剝聲,那聲音又似從我身體裏鑽出來的。

我伸手勾住我脖上的鏈子,順勢掏出墜子。

圓潤的五角星。

它還在。

許塵藏得太晚。

我看到他手上托着的東西。

那是條和我手上這條一模一樣的星形相片盒,就連裏頭的照片,都一模一樣。他那條和我這條,是一對兒嗎?

之前蘇惟寧曾對我說過:“過去不好,我們不要過去。”而今,我隐約聞到不祥的氣息。

Advertisement

我捧着一顆名為過去的洋蔥,即便知道自己會流淚,也不得不一瓣一瓣剝開它……

我心煩意亂回到工作地,一進門就看到林暄妍坐在客區的沙發上。她見到我就嘟起小嘴,熱情的迎上來:“雪州!好久不見!我可想你了,你想不想我?”

我呆若木雞。我想不到,在我們徹底決裂之後,她依然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來找我,而且,如此眉眼輕松,氣定神閑。或許,她才是那個得了失憶症的患者。

我将她纏在我脖子上的手臂摘下來:“有什麽事情直接說。”

“恭喜你啊。”她意味深長地看着我。

我不解。“恭喜什麽?”

“哎呀,”她唇邊慢慢的綻開一縷微笑,她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道:“路真羽昨天回杭去了,許塵和路真羽算是正式分開了,下一步,你只要将許塵緊緊抓住就好了!你真棒!”

我難以置信地看她,此刻,她臉上交織着莫名的興奮與得意。

“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們能別這麽生疏嗎,我們是好朋友啊,我只是想幫你啊?”

“幫我?是利用我接近律照川在幫我?還是騙我闖入許塵和路真羽的婚禮現場是幫我?林暄妍,你的關心,我承受不起。”我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走向店門,我推開花店的門,将她推了出去,“還有,我們不是朋友,從今往後,請你離我遠遠的。”

她踉跄下了階梯,站定後,盯住我:“你裝什麽裝!”

一朵笑靥在她臉上浮起,透着森然的殘忍之光。

“你忘了,我可沒忘。我可是親眼看見了,你跳下了河。路參商,你不是失蹤,你是自殺。”

【033】月夜

“我為什麽?”我喃喃。

林暄妍斂了輕松快活的神情,近乎咬牙切齒道:“那我怎麽知道,我只知道,你是個陰險的小人,你費盡心機,讓我、讓律照川,讓大家因為你的‘死’背負罪名!”

明明是日光充足的天氣。

我卻提前領略了冬的寒意,從腳底直逼頭面。

“知道為什麽路真羽沒辦法面對你嗎?着着急急就逃走了……”

“林暄妍!”

耳邊傳來許塵厲聲喝止聲。我看見他朝我們飛奔而來。

他抓着我的手腕,想将我藏在他身後,似要以身為盾,為我擋去所有攻擊。

“你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或許是疾跑的緣故,許塵氣息倉惶。

林暄妍:“不讓我說不等于事實不存在。你當時也在場,你來告訴她啊,我說的是不是事實!”

我側身看許塵。

他面色血色盡褪,入目一片慘白。

林暄妍越來越興奮:“還有路真羽,路真羽也在場,怎麽,她沒有和你說過嗎?你可以去問問她啊……”

“你說夠了嗎!”我掰開許塵的手,走到林暄妍面前,笑着問她,“林暄妍,你在得意什麽,期待什麽?想看我奔潰大哭、還是捂着臉嘤嘤逃跑?你以為你說的話,我還會信嗎?”

林暄妍一怔,驚異看我。

我捏緊拳,照着她鼻頭揮去,她則高聲尖叫着抱頭蹲地……

拳頭在她鼻上兩公分處停住。

“以後見到我就逃跑吧,千萬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你敢出現一次我就敢揍你一次。”我松開拳頭,摸了摸她筆直高挺近乎完美的鼻梁,好言提醒,“你道鼻子費了不少錢吧,歪了可不好修。”

她驚恐萬狀,又不甘:“你不要耍橫,如今的我再也不會怕你了!”

我高高舉拳,做勢要真打。

林暄妍驚跳後退。

她捂緊鼻子,快速溜走。

氣勢嚣張的她為維護她鼻梁之上珍貴的假體立刻消匿無蹤。

許塵靜立原地,愣神看我。

既知道他當時也在場,我決定問個清楚。

“她說……‘我’失蹤不是意外,而是自殺。”我複述林暄妍的話。

“不……”許塵疾聲阻止我繼續說。

我進逼:“是這樣嗎?”

許塵表情悲切混雜愧疚:“對不起……我不知道,事發當時,我恰好不在你身邊。我知道的時候已晚了。”

“那此前,‘我’有異常嗎?”

許塵欲言又止,沉默良久,他像是下定決心:“你失蹤之前,我們……吵架了。”

入夜。

我獨自坐在中庭的紅楓之下,拿着一聽啤酒小口飲啜。

裸露在外的肌膚明确領略到秋意。

冷啊。

我欣賞不了啤酒的好,此時卻一口接一口,近似機械地往下吞咽,冰爽的苦酒穿過喉嚨後,身體逐漸泛起燥熱。

人家都說,喝酒可以禦寒。

是可以,但應該不會是這個度數,這個量的啤酒。

喝完一聽酒帶來的熱氣,沒一會兒就散得幹幹淨淨了。于是我再喝,再喝……等我回神,我已開啓了第三聽啤酒了。

與林暄妍碰面之後,我本想請假的,但張濟帆一直沒有回來,只能作罷。我有注意到,他叫走小葉後,他和小葉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別的店員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盡管我依然留在崗位上,維持着表面上的平靜,也努力完成了今日工作,但我內心極度不安。在這段時間內,林暄妍所說的每句話,都在我腦皮層深處徘徊回蕩。甚至,我心裏隐約覺得,她說的,是真的。如此,我周圍人努力想隐藏我的過去便有了合理的解釋。他們怕我重蹈覆轍?

可是,将不願意面對的,封蠟深藏是徹底解決問題的辦法嗎?

即便我不能确定,我也相信,這絕對不是好辦法!

我亟需找人交談,一個可以聆聽我的對象。我在腦海裏搜羅對象,然後發現,我無人可說。最後,我只能拎着幾聽啤酒,在大家都入睡之後,獨坐在這方黑漆漆的中庭內喝酒嚼豆,“享受”涼夜。

這時,律照川的房間驀然亮起。

律照川在家啊!

我起身,揉眼。

整面牆的落地窗被光映襯得通透明亮,如同沉沉煙海裏恍然出現的巨大的燈塔。

等我回神之時,我已然站在了他的窗下了。

我透過窗,透過樹的枝杈,我确定了律照川的位置。他正安靜立在書桌前,翻閱着什麽。靜默半響,我像是尋覓食物的啄木鳥,有規律地用食指關節輕輕扣響玻璃。

他循聲回頭,向窗走來。見到窗外的人是我,他還稍微愣了一下。然後他抓着黑色的旋開把手外推:“什麽事?”

“我突然消失,是因為我想自殺,是這樣嗎?”我将郁結在心中的問題直接說出,顧不得這種表述沒頭沒尾,他是不是能聽得懂。

我明明誰都不信,卻偏要來問他。

律照川皺眉:“你喝酒了?喝了多少?”

我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繼續問着:“你們都不願意告訴我實情,是怕我重蹈覆轍?”

律照川神情驀然變得肅穆:“你今天見誰了?”

我帶着醉意,醺然懇求:“你告訴我吧,是還是不是?”

“不是。”律照川語氣冷淡又堅定。

“她說她親眼見到的。”

“她撒謊!”

即便我不提名字,他知道我說的是誰。

“許塵還說,那天……‘我’和他吵過架。”

“吵架有什麽了不起的,那天,你還和我打架。”律照川迅速頂了一句。

啊?

我正疑惑。

律照川已合上窗,從正門出來了。

他走到我面前,伸手向我:“酒給我。”

此時,我手上的提袋裏還裝了好幾聽啤酒,我掏出一聽遞給他。

“全部。”他說。

我癟嘴,猶豫了一番還是給了。畢竟,我今夜喝的酒已遠超我的酒量。

律照川将提袋裏所有的酒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