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縱情天空 舔狗竟是我自己

第9章 縱情天空 舔狗竟是我自己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沒有誰會喜歡合租吧?

作息不一,習慣不同。

想睡覺了,隔壁在辦趴體。

該起床了,別人罵你能不能小點聲。

公共區域沒人打掃,垃圾滿了沒人倒,用過的碗筷堆在廚房水槽,冰箱裏的雞蛋水果會莫名其妙減少。

如果你想和好朋友分道揚镳,那就去合租吧。

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瘋狂內耗、繼而冷戰争吵、反目成仇。

連一人一間房的合租都這樣,更別說毫無隐私地住在同一空間,還是整整60天。

想選誰、不想選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傾向偏好。

然而初次見面,大家都想給別人留一個好印象,以至于不好太過明目張膽,繼而失了和氣。

其實在來之前,江鷺時就有了室友人選。

如果可以的話,他最想和林謙鶴住一間宿舍。

人人都說林謙鶴性子冷淡,宛如山巅的一捧白雪,清冽淡漠,遙不可及。

這次見面,江鷺時也感受到了那份刻在骨子裏的疏離。

但過去的經歷告訴他,林謙鶴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那都是外貌氣質帶來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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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林謙鶴不只不高冷,還非常體貼熱心。

要是不能和林謙鶴做室友,辜白鴿也可以,齊鳴鷗也不錯,反正不要是那個人就行。

根據墨菲定律,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

江鷺時有一種預感,自己一定會和那個人分到一起!

想要規避這個結果,最好的辦法就是掌握主動權。

然而江鷺時根本張不開嘴,幾個嘉賓各個比他咖位大,人家都沒說話,他一個小蝦米憑什麽說三道四。

江鷺時很有自知之明。

像他這樣的小配角,就像堆在地上的白菜,只有被別人挑選的份兒。

僵持中,辜白鴿清了清嗓子。

一衆人裏,就數他臉皮最厚,也最沒有偶像包袱。

辜白鴿大大咧咧地打破僵局:“那個,我睡覺打呼嚕,你們有不介意的嗎?”

江鷺時說:“我不介意。”

他做空少時,經常飛過夜航班,不誇張地說,一個月三十天,有十五天早上一睜眼,看到的都是不同的男人。

男同事裏,打呼嚕是标配,他早就習慣了。

況且他也不想讓辜白鴿難堪。

除了江鷺時,齊鳴鷗和林謙鶴也是這麽想的。

兩個人異口同聲:“我也不介意。”

燕鴻翔也想說不介意,但他對睡眠環境要求很高,有光不行,枕頭不好不行,太幹太濕不行,打呼嚕更不行。

哪怕會被別人定義為矯情,燕鴻翔仍舊固守己見,堅決不和打呼嚕的人住一個宿舍,也就抱着雙臂沒有做聲。

辜白鴿環視一周,大概有了數。

排除燕鴻翔,還有三個人。

他繼續道:“我睡得比較晚,有誰睡得晚嗎?”

“我!”齊鳴鷗舉手。

他豈止是睡得晚,簡直就是熱愛熬夜。

沒辦法,齊鳴鷗和所有創作者一樣,患上了一種只有在晚上才會靈感爆棚的病。

一到晚上,他就精神頭十足。

什麽調式、旋律、和聲、配器,什麽重複、引申、倒置、頂針,根本不用考慮技巧,音符好像可樂裏的氣泡,自己往外冒,Sibelus一開,咣咣就是幹。

那些被粉絲瘋狂傳唱的歌都是這麽來的。

對于齊鳴鷗來說,晚睡成了習慣,一時半會兒改不了,找個合得來的室友,不至于影響別人休息。

除了齊鳴鷗,燕鴻翔也在第一時間舉手:“我也睡得晚。”

作為飛行部副總,燕鴻翔為了參加節目,暫時放下飛行任務,但行政工作還要做。

分析數據、撰寫周報、提示風險、晉級考核……飛行部大大小小的事務都需要他操心。

他把白天的時間給了空乘培訓,只能在晚上抽時間處理工作,一不小心就要熬夜。

睡得晚大概是當代年輕人的通病,燕鴻翔說完,向江鷺時那邊一瞧。

江鷺時卻像鹌鹑似的縮了頭。

他也很想晚睡,但是身體不允許,一熬夜就頭疼。

當空少時,江鷺時最怕遇上雷雨季,一不小心就要在飛機上過夜,後來公司進了寬體機,江鷺時開始飛洲際航線,一晚上不能睡覺,全靠止疼藥頂着。

那是工作,沒辦法避免,現在當然是能逃就逃。

另一邊,林謙鶴也沒有說話,看來他也屬于要早睡的。

無形的鴻溝将五人分開,辜白鴿、齊鳴鷗、燕鴻翔一組,林謙鶴和江鷺時一隊。

辜白鴿早早看清形勢,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問了齊鳴鷗一個問題。

“你打呼嚕嗎?”

齊鳴鷗撓了撓頭:“應該沒有吧。”

反正也沒人和他說過他打呼嚕。

辜白鴿雙手一拍,如釋重負:“本來還不知道要怎麽分,這下正好,你和燕總都要晚睡,你們可以睡一間。”

燕總,對不起了!

辜白鴿在心裏給燕鴻翔磕了個響頭。

這也不能怪他太雞賊,誰不知道齊鳴鷗的粉絲戰鬥力極強,他們全方位無死角地守護着他們的偶像。

經紀公司把工作排得太滿,撕!

參加綜藝被節目組怠慢,撕!

走紅毯被主持人說錯專輯名,撕!

可想而知,和齊鳴鷗一個宿舍有着多麽大的壓力。

兩個人生活在一起,難免會有摩擦。

什麽占用廁所時間長了,把東西放在對方的桌子上了。

節目又是直播,哪怕小心到不能再小心,也會被“海鷗”拿着放大鏡挑刺。

辜白鴿都能想象到那個場面。

“你睡覺時沒憋住對着哥哥放了個P?撕!”

到時候退出節目都是輕的,最怕的是這輩子都翻不了身,幹脆退圈吧。

辜白鴿不敢以身涉險,又不能把林謙鶴和江鷺時拉過來,只能把燕鴻翔推了出去。

顯然,像燕鴻翔這樣從不關注娛樂圈的行業精英,完全沒意識到這樣的分組意味着什麽。

辜白鴿在心裏壞笑,他迫不及待想知道,“海鷗”和“燕子”打起來,究竟誰能更勝一籌。

你也別說他心腸歹毒,他倒是願意和燕鴻翔一間,可是燕鴻翔又嫌他打呼嚕。

所以只能這樣了。

辜白鴿一錘定音:“林老師和小江一間。”

他故意沒有提自己,也就把自己獨占一間的事情略過了,免得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

彈幕上的人們還沒搞清楚狀況。

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新來的,連嘉賓都沒認全。

網友們像無頭蒼蠅似的等着課代表總結。

江鷺時也懵懵的,但有一點,他非常非常非常确定。

那就是他要和林謙鶴住一間!

啊啊啊啊啊!

幸福來得太突然!

他明明什麽都沒做,怎麽就如願以償了?

江鷺時不敢太張揚,生生把一腔喜悅克制在心裏,但還是被燕鴻翔一眼看穿。

他那是什麽表情,好像中彩票,嘴角翹上天,眼睛裏都是光。

燕鴻翔又想起自己被冷落的事情。

他剛到節目時,江鷺時怎麽不是這個表情?一聽要和林謙鶴做室友,他倒……

呵,也不知道有什麽好高興的?你看看人家理你嗎?

果然。

定好宿舍後,導演宣布今天的拍攝告一段落:“現在可以回宿舍了,祝大家有個好夢!”

別人和工作人員告別,和鏡頭後的網友說再見,大家其樂融融,只有林謙鶴冷着一張臉,一句話沒說,轉身出了鏡頭。

“哥……”意外成了室友,江鷺時還在考量,要不要再一次正式向林謙鶴介紹自己,沒想到對方看都沒看他,直接走了。

“哥,等等我……”江鷺時拉上箱子,一路小跑跟在後面。

齊鳴鷗拿出手機,想趁上樓前點個外賣。

“燕總,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燕鴻翔沒有回答。

林謙鶴走了,江鷺時也很快消失不見。

輪子滾過地面的聲音殘留在腦海,和江鷺時令人不齒的醜态一樣刻骨銘心。

X狗兩個字就在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

算了。

燕鴻翔收回目光,沖齊鳴鷗搖了搖頭:“我不吃了。”

憤怒被悲涼按下,燕鴻翔突然意識到一件事,真正的X狗不是江鷺時,而是……

江鷺時還不知道,自己成了別人眼裏的X狗。

他只想快點跟上林謙鶴,然而不管他怎麽喊,林謙鶴都像沒聽見似的,頭也不回,越走越快,沒一會兒就把氣喘籲籲的江鷺時甩在後面。

怎麽回事?

林謙鶴不想和他做室友嗎?

可是他真的很想林謙鶴做室友!

江鷺時不放棄,扛起箱子往前沖,進公寓,上樓。

像無心,又像有意,宿舍門敞開着。

林謙鶴給他留了門。

“哥……”

江鷺時抱着箱子,小心翼翼向裏一看。

又是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場景。

他以為自己忘得幹幹淨淨,其實一直好端端地放在那裏,等着一個契機重新擦亮。

當年參加空乘培訓,他就是住在這樣的房間,熬過了痛苦又快樂的兩個月。

那應該是整個空少生涯最幸福的日子,不用擔心投訴,不用害怕漏飛,有的只是對飛上藍天的美好想象。

宿舍和酒店标間差不多,門後有一條過道,一邊是衣櫃,一邊是洗手間。

裏面有兩張一翻身就能掉下去的窄床,床對面有兩張桌子,外面有一個可以遠觀飛機起降的陽臺。

宿舍面積有限,一眼就可以望到頭。

江鷺時來回看了幾圈,沒看到林謙鶴的身影。

他沒回來嗎?

江鷺時正覺得奇怪,洗手間裏傳來聲音。

在嘩啦啦的水流中,江鷺時依稀分辨出林謙鶴不太對,他好像……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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