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縱情天空 小秘密的小秘密
第38章 縱情天空 小秘密的小秘密
向雨東拿着東西回去, 剛好被主管撞到。
主管問他東西哪兒來的。
向雨東支支吾吾地不說話。
要是只有零食、水果也就罷了，大不了說自己買的, 可是小礦上面有星耀航空的logo，冰淇淋也不像他這樣的人會消費的。
在航空公司工作的人都知道，偷拿公司機供品是公司大忌，只要抓到，輕則通報批評，重一點, 開除都是有可能的。
向雨東越是不說話，主管越是覺得抓到了他的痛腳，非要他說出個所以然。
向雨東可以選擇實話實說，但那樣的話, 偷拿機供品的就變成江鷺時。
他不想也不願把江鷺時牽扯進來，一口咬定是在飛機上撿的。
“撿的？明明就是偷！”
向雨東沒有争辯, 默默認下所有罪名。
那天過後, 江鷺時也和他有過聯系，向雨東卻對這件事只字未提。
一直到通報批評的文件下來，江鷺時才知道向雨東因為他遭到處罰, 不只被扣了2000元績效, 還要被推遲升級。
這事兒鬧得挺大，有人發到網上, 很多人為向雨東鳴不平。
機務的工作十分辛苦, 不管風吹日曬都要在機坪守着, 想喝水只能回休息廳, 一來一回要一個小時，工作卻不會因為你去喝水而減少。
好在同屬一線員工，大家也能相互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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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正好趕上飯點, 上飛機時，乘務組已經把飯烤好，遞一瓶水、給一包紙也是常有的事，連主管本人也不敢拍着胸脯說自己沒喝過飛機上的水，憑什麽揪着向雨東不放。
大家讨論一陣也就散了，最過意不去的還是江鷺時。
他去機務工程部找到向雨東的主管，希望能澄清事實，結果被主管挖苦向雨東“敢做不敢當，找別人頂罪”。
江鷺時不知道該怎麽證明，直到向雨東把他拉走。
他勸江鷺時冷靜：“罰都罰了，別再把你牽扯進來。”
江鷺時提出把錢補上，其實錢不錢的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在檔案裏記了一筆，還被冠上小偷的罪名，哪個人能受得了？
然而向雨東連錢也沒要。
“你不懂。”向雨東撸了一把頭發，“這件事和你沒關系，純粹是我們主管看我不順眼，誰讓我又高又帥，頭發又多呢。”
“噗……”江鷺時不合時宜地笑了一下。
見他笑了，向雨東也一掃陰霾地笑起來。
其實他很清楚，這次的事和江鷺時沒什麽關系。
他不擅交際，不懂得讨好領導，對方早就看他不順眼：“就算沒有這件事，以後也會有其他事。”
江鷺時很難過，明明是他的錯，倒要向雨東反過來安慰他。
再次遇到向雨東，江鷺時特別開心。
能重來一次真是太好了。
時光流轉，他不再是空乘，他們也就不會在剛剛落地的航班上相遇，更不會有之後的無妄之災。
江鷺時越想越慶幸，無數感慨翻湧上來，在眼底渲染上薄薄的紅。
向雨東有些意外：“你怎麽……怎麽好像快哭了？”
江鷺時壓下歉疚，口是心非：“我就是……激動。”
“應該是我激動。”向雨東再一次打量他，有感嘆也有傷感，“你現在是大明星了。”
江鷺時自嘲：“什麽明星，就是混口飯吃。”
幸好向雨東沒有問他演過什麽，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麽說。
為了證明自己對江鷺時的支持，向雨東突然提到：“我關注了你的密語，還給你留過言。”
“是嗎？”江鷺時有些意外，總是牽腸挂肚的ID在眼前飄過，他半開玩笑道，“那個什麽小秘密不會是你吧。”
向雨東目光驟亮，好像猝然綻放的煙花，他驚訝于江鷺時有注意到他，激動地差點跳起來：“對對對，我是叫小秘密什麽什麽的。”
“真的是你？”
原來“唯一的粉絲”就是他的老同學向雨東，難怪他會向節目組推薦自己。
江鷺時想起自己給對方點贊又取消的糗事，心想向雨東人還挺好的，沒拿這件事挖苦他，他也就自欺欺人地沒有提起。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跑腿來了電話，江鷺時不得已告別。
“等一下。”向雨東邁開長腿，三步并作兩步上了臺階，跑進文創店。
再出來時，捧着一個機務手辦。
三頭身的卡通小人，頭戴墨鏡耳機，身穿淺灰色工裝，手上豎着大拇指，要多神氣有多神氣。
向雨東忽然變得腼腆，聲音也低：“這個……送給你。”
江鷺時有過一個手辦，是飛行員的，以前一直想要集齊一套，一直到絕版都沒有真正實行。
“謝謝。”他迅速掃了一眼自己身上，可惜實在沒什麽好回禮的。
江鷺時怕跑腿等久了，留下一句“下次一起吃飯”便倉促離開。
拿到東西後，江鷺時步行回到宿舍，零零總總五個大包，雖然有一點累，但一想到大家收到禮物時的樣子，又覺得格外幸福。
林謙鶴比江鷺時想的要回來得早。
江鷺時以為林謙鶴這一去，怎麽也要快睡覺才能回來，沒想到剛過七點就回來了。
林謙鶴确實有意加快了進度，結束後，劇組的工作人員邀請他一起吃飯，也被他回絕了。
“什麽事這麽着急，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林謙鶴仿佛想到什麽，清冷的眸光染上幾許暖色，連聲音都變得溫和：“回去看劇本。”
大家都知道林謙鶴勤奮敬業，有了影帝的頭銜也不以此自居，這下更是對他刮目相看，難怪大導、資方一個個非他不可。
林謙鶴回到宿舍，正好看到江鷺時蜷在椅子上吃三明治。
他脫掉外套，又扯掉領帶，随口問道：“沒在食堂吃飯？”
“這個好吃。”江鷺時揚了揚手裏吃了一半的三明治，“你要不要嘗一嘗。”
“……”
摘領帶的手忽地一頓，整個房間仿佛被凍住似的沒了聲音。
江鷺時突然有些後悔。
他也太不自量力，他和林謙鶴是什麽關系，充其量也就是個同事、室友，大概連好朋友都算不上。
親兄弟還明算賬，堂堂影帝怎麽會吃他吃過的三明治。
當然，江鷺時也就是随口一說，林謙鶴肯定不會答應的。
可是……
他為什麽帶着松了一半的領帶走過來，又一言不發地俯身，一手撐着桌子，一手按着椅背，剛好把江鷺時圈在中間，還用那種直勾勾的眼神看着他……
“呃……”
林謙鶴不會真的想吃吧？
江鷺時也不是小氣到不願意分享的人，既然說了讓林謙鶴嘗一嘗，他也就沒再猶豫。
江鷺時像極了向尊上進貢的臣子，虔誠地擡起雙手，把塞滿金槍魚的三明治送到林謙鶴嘴邊。
不知道為什麽，林謙鶴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陣，“嗤”地笑了一下。
林謙鶴的右臉上有個梨渦，平常不顯山不露水，只有在微笑時才會顯露出來。
如果像現在這樣笑意加深，梨渦也會更深，如同深潭中倒映的明月，讓人情不自禁地将視線凝在那裏。
奇怪的是，林謙鶴也将目光移到了江鷺時的梨渦上。
但江鷺時非常清楚，自己并沒有梨渦。
所以，他在看什麽？
就在江鷺時萬分疑惑的時候，林謙鶴伸出拇指，慢慢向他的唇邊靠近。
“江江，開門啊！江江！”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林謙鶴的動作。
江鷺時匆忙起身：“是齊鳴鷗。”
他扔下三明治跑去開門，在江鷺時看不到的地方，林謙鶴掃了一眼幾乎要碰到江鷺時的拇指，唇邊挑起一個自嘲的弧度，無奈地搖了搖頭。
門外，齊鳴鷗背着吉他，他一把拉上江鷺時，說：“江江，快走。”
“啊？幹什麽？”
“練歌啊。”齊鳴鷗可憐兮兮地扁了扁嘴，“昨天不是說好了嗎？”
“……”他怎麽還記得這件事。
江鷺時一個頭兩個大，好在就在這時，林謙鶴走了過來。
他拿着一張紙，示意江鷺時把嘴擦一擦。
“啊？”江鷺時這才知道自己把千島醬吃了滿嘴。
林謙鶴說：“不好意思啊，今天也要看劇本。”
“劇本？”提到劇本，齊鳴鷗表現出濃厚的興趣，“能不能讓我也看看。”
“……”
“我還沒看過劇本是什麽樣，是不是和劇本殺差不多？”齊鳴鷗壓低聲音，“你們別傳出去啊，其實經紀人也想讓我演電影，但不知道演什麽角色好，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願意……喂……”
齊鳴鷗大步走進房間，試圖加入看劇本的行列，結果被江鷺時一把拽了出來。
齊鳴鷗老大不高興：“你抓我幹什麽，我要看劇本。”
“……”江鷺時無語至極。
不是他看不起齊鳴鷗，就他那個小孩子心性，真不一定有耐心看那麽冗長枯燥的東西。
再說了，哪有三個人蹲在一起看一個劇本的，想想都覺得滑稽。
林謙鶴看劇本是為了工作，他們兩個賴在這裏只會打擾到他。
為了讓齊鳴鷗快點離開，江鷺時決定犧牲自己。
他攬上齊鳴鷗的肩，像哄孩子似的溫柔道：“看什麽劇本，那個沒什麽意思，你不是說要去練歌嗎？去哪兒練？”
齊鳴鷗早就打探好了：“去啓航廣場吧，那裏有燈，也沒什麽人。”
江鷺時點頭：“行，等我換個衣服。”
齊鳴鷗說：“你慢慢換，我先看看劇本。”
“……”江鷺時徹底服了，齊鳴鷗是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他衣服也不換了，随意從衣櫃裏扯下一件外套，一邊對林謙鶴抱歉地笑，一邊拉着齊鳴鷗往外走。
“我們去練歌，晚點回來！”
門關上，江鷺時終于松了一口氣。
至于剛剛還吵着要當演員的齊鳴鷗，出了房門後，再也不提什麽看劇本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