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縱情天空 滴血認主

第39章 縱情天空 滴血認主

齊鳴鷗拿出手機, 嚷嚷着要點外賣:“江江,你想吃什麽?燒烤?炸雞?撈汁海鮮?”

江鷺時讓他打住。

怎麽全是一些重油的食物, 別說吃,聽一耳朵都會發胖。

“不是學唱歌嗎?怎麽吃上了。”江鷺時故意扮兇,“小心讓你經紀人知道。”

齊鳴鷗确實很怕經紀人唠叨,經紀人一直強調身為藝人要保持身材,晚飯不能吃,更別說夜宵了。

但經紀人沒說不能吃流食。

齊鳴鷗換了一個小程序, 說:“要不來杯奶茶吧?”

“你怎麽這樣!”江鷺時忍無可忍,都說了身為藝人要自覺,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引他“犯罪”。

江鷺時決定給齊鳴鷗一點顏色瞧瞧:“多肉芒芒,少少甜。”

“哈哈哈……”

齊鳴鷗笑得得意, 江鷺時也寵溺地彎起唇角。

他們沒去有退役飛機的啓航廣場,江鷺時憑借着自己對公司園區的熟悉, 帶齊鳴鷗去了更好的地方。

那是一個仿照江南園林興建的中式花園, 木質結構的棧橋架在荷花池上,每一步都是風景。

江鷺時坐在秋千上,聽齊鳴鷗講聲樂唱法分類。

早在剛進公司時, 他就聽聲樂老師講過, 不過江鷺時并不介意再聽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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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齊鳴鷗很快沒了耐心:“算了,直接唱吧。”

他打開琴盒, 抱出一把閃耀着漆光的紅色吉他, 原本只是維持着一點禮貌聽課的江鷺時立刻被吸引過去。

齊鳴鷗撥動琴弦, 飽滿而富有層次的聲音像和風卷着流水, 頃刻間撲面而來。

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娛樂公司,會樂器的同學、同事仿佛自有一種獨特氣質, 特別是當他們演奏樂器時,哪怕在無人的角落,也能閃閃發光。

江鷺時再難自已,無知無覺地離開秋千,慢慢靠了過去。

他聽到自己顫抖着乞求:“我、我能摸一下嗎?”

江鷺時并不抱太大希望,以前飛航班時,經常能見到帶着樂器飛行的樂手。

他們的共同點是視樂器如生命。

有人不放心托運,特意給自己的大提琴買一張機票。

有人把琴放在行李架上,寶貝到移位置也要親自動手,絕不能假手于人。

娛樂公司的幾位同事也是一樣,有人願意和陌生人分享,有人絕不允許別人碰自己的樂器。

江鷺時不确定齊鳴鷗是哪一種。

事實是連一秒的停頓都沒有,齊鳴鷗異常爽快道:“當然可以。”

江鷺時激動地道謝。

在他猶豫着不知道該摸哪裏時,齊鳴鷗已經抓上了他的手。

他帶着江鷺時,像觸碰初生的嬰兒一般,輕輕撩撥了一下琴弦。

裹挾着餘音的琴聲傳了出來,像極了嬰兒的第一聲啼哭,讓江鷺時驚駭到頭皮發麻。

他不敢相信,那竟然是他彈奏出來的聲音!

遺憾的是,江鷺時既不會發力,也不會彈奏技巧,與齊鳴鷗相比,他彈出來的聲音幹癟單薄得像咳嗽。

即便這樣,江鷺時也很滿意。

他戀戀不舍地移開手指,聲音很低:“可以了,謝謝。”

齊鳴鷗抓着他的手不放:“你不想彈一首歌嗎?”

“很難吧。”江鷺時不認為自己有這樣的悟性。

“有什麽難的。”齊鳴鷗忽閃着亮晶晶的眼睛,信心滿滿地露出俏皮的小虎牙,“我幫你。”

他教給江鷺時基本的指法,又讓他把手指停在一個地方:“你按照這個節奏彈就可以,我配合你。”

江鷺時聽得迷迷糊糊:“真的可以嗎?”

齊鳴鷗笑容恣意:“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他示意江鷺時可以開始:“三二一……”

之前學聲樂,老師總說江鷺時愛搶拍,這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快是慢,反正算是在齊鳴鷗的指點下把琴彈出了聲音。

江鷺時不想拖後腿,哪怕只是一個手指一個琴弦,他也盡量認真地完成,結果沒兩下就彈得全身是汗。

反觀齊鳴鷗,游刃有餘得像在閑庭散步。

江鷺時逐漸聽出,齊鳴鷗彈的是他的成名曲《起飛吧,少年》。

彈過幾個小節,江鷺時心念一動,有意識地加快速度,齊鳴鷗會意,配合着他把一首澎湃的歌曲變得更為激昂。

江鷺時很喜歡這種感覺,像跳一支雙人舞,有競争有配合。

齊鳴鷗琴技高超,在他的帶動下,兩人的琴音融在一起不分你我,恍惚間賦予江鷺時真的會彈琴的錯覺。

他陶醉其中,更用力地撥動琴弦,也就在這個時候,意外發生,随着“嘣”地一聲悶響,琴弦斷了。

飛起的琴弦抽在指尖,突如其來的刺痛比不過心痛,江鷺時慘叫一聲,完了,他把齊鳴鷗的吉他弄壞了!

齊鳴鷗卻在第一時間扔下吉他,抓着江鷺時的手仔細察看:“有沒有受傷?”

以前調弦時也弄斷過琴弦,手背上好大一個口子,被迫去醫院縫針,現在還留着淺淺的疤。

“要瘋了要瘋了,真的受傷了。”

江鷺時的食指上有一個米粒大的傷口,血珠像紅寶石似的冒了出來。

齊鳴鷗難過道:“對不起啊。”

江鷺時覺得好笑。

就這麽個傷口,還不如蚊子咬的嚴重。

他更心疼齊鳴鷗的吉他:“應該是我說對不起,你的吉他……”

齊鳴鷗糾正道:“現在是你的吉他。”

“什麽意思?”

“滴血認主啊。”齊鳴鷗說,“電影裏不都是這麽演的,主角新得了一把寶劍,刺破手指将自己的血液滴在上面,當血液完全滲入寶劍,就代表着寶劍認可了這個主人,從此以後,寶劍會變得異常鋒利,也會誓死效忠主人。”

齊鳴鷗說,吉他沾上了江鷺時的血,所以只認江鷺時一個主人:“以後只有你才能彈出好聽的聲音。”

江鷺時失笑:“給我就廢了,我哪兒能彈出什麽好聲音。”

他堅持要做出賠償,被齊鳴鷗一口回絕。

“沒什麽,換一根弦就好,很簡單,等換好了送給你。”

齊鳴鷗怕他推脫,搶在江鷺時前面說:“我家裏還有好幾把。”

這一把既不是最貴的,也不是最有紀念意義的。

“最有紀念意義的應該是我的第一把吉他,那時候上高中,每天都會路過一家琴行,我暗暗發誓要買下最中間的那一把吉他。我差不多攢了一年的錢,放學後,我要在店裏端盤子刷碗,雇的留學生有800歐,我是沒有錢的,我只能把店裏的飲料瓶攢起來,另外再去垃圾桶裏翻……”

江鷺時對這種劇情再熟悉不過,他以前也在江春芝的小攤上幫忙,想要零花錢必須另外想辦法去賺。

然而這樣的劇情實在不應該出現在齊鳴鷗身上。

“你不是歐洲神秘財閥家的貴公子嗎?”

齊鳴鷗笑容輕慢,直白到根本沒把江鷺時當外人:“那都是人設。”

他雖然很不願意,覺得有欺騙性質,但公司非說這樣有利于形象塑造,還說什麽反正是公司授意的營銷號說的,穿幫了也不用負責任。

齊鳴鷗第一次把自己的身世告訴公司以外的人:“我家是開中餐館的,勉強算個餐飲企業貴公子吧。”

他又告訴江鷺時一個秘密:“齊鳴鷗只是我的藝名。”

“本名叫什麽?”

“你猜猜。”

“齊……”江鷺時想不出來,總不會是“齊天大聖”或者“齊個隆咚锵”吧。

沒想到,他從源頭上就猜錯了。

齊鳴鷗說:“你幹嘛往‘齊’上面猜,我根本不姓齊,我姓餘,叫餘強強。”

江鷺時驚訝道:“你連姓都換了?”

“對啊,經紀人找大師算過,他說‘齊鳴鷗’這個名字更旺我。”

齊鳴鷗又講了很多早年間的經歷,有森林裏的野鹿,有遇到過的種族歧視,有把歌上傳到音樂平臺後被制作人私信。

“我還以為是騙子,哈哈哈……”

他又讓江鷺時別看不起他:“我也演過戲,中學時的戲劇課,我還是主演呢。”

齊鳴鷗不想背詞,特意挑了一個聽障角色。

“我當時的想法是,你不可能讓一個不會說話的人說話吧,結果失算了,他們倒是沒有要求我說話,但是要求我打手語,嗚嗚嗚,手語可比臺詞難記多了。”

齊鳴鷗說,他到現在還記得幾個手語。

他煞有介事地沖着江鷺時比劃了一個圈。

江鷺時問:“什麽意思。”

“我愛你啊。”

齊鳴鷗仰着頭,滿天繁星落在他的眼睛裏,連吵人的蟲鳴都變得動聽。

江鷺時呆了呆,有什麽東西在心上劃過,幸好齊鳴鷗促狹一笑,說:“騙你的,我亂編的,我早就不記得什麽手語。”

說好了要學唱歌,不知不覺,兩人抱着一把斷了弦的吉他聊了兩個小時,要不是花園的燈都關了,齊鳴鷗大概還能聊下去。

從花園出來,兩人轉向無人的小路,亮白的路燈拉出交疊在一起的影子。

齊鳴鷗自責道:“都怪我,今天就算了,明天再好好練歌。”

“……”

明天?練歌?

江鷺時心裏泛苦,又不想掃興,只得笑着答應了。

回到宿舍,江鷺時驚訝地發現林謙鶴睡着了。

他和昨天一樣,手邊放着看了一半的劇本,連燈都沒關就沉入夢境。

江鷺時啞然失笑,衣服也沒換便靠了過去。

有過一次經驗,江鷺時輕松了不少,他彎下腰,想要幫林謙鶴把眼鏡取下。

然而手才碰到冰涼的金色鏡架,林謙鶴好像被解除魔法的睡美人,毫無征兆地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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