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縱情天空 心跳好快

第41章 縱情天空 心跳好快

也不知道是不信任矮胖男人的辦事能力, 還是有別的什麽原因。

任務交出後,燕鴻翔沒有去溫暖舒适的員工服務中心喝一杯咖啡, 而是筆直地立在原處,表面上雲淡風輕,實際上把人看得很緊,自始至終,眼光就沒從那人身上離開過。

矮胖男人滿臉堆笑地攔下江鷺時,江鷺時沒什麽情緒地瞥他一眼, 繞着走了。

燕鴻翔端着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心卻提到嗓子眼,差點要親自過去。

沒用的東西。

好在矮胖男人沒有放棄,他憑着一身死纏爛打的本事說動了江鷺時, 期間似乎出了一些龃龉,但結果總是好的。

加上江鷺時後, 燕鴻翔沒有太快表明身份。

他從沒追過人, 但常識告訴他,優秀的捕手需要有一些耐心,目的性太強只會把人吓跑。

他願意為了江鷺時放慢腳步。

燕鴻翔從對方最關心的事情入手, 問他複試準備得怎麽樣。

江鷺時果然放下戒備, 如他所願的那樣和他聊起來。

一切都在好的方向發展。

聽江鷺時說英語不好,燕鴻翔自告奮勇要幫他補課。

他慶幸自己的英語足夠拿得出手, 因此更加認同一句話, 所有的努力都不會白費。

以前的他一定不會想到, 學好英語居然還有這樣的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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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無雜念地為這次見面做着準備, 像悉心籌劃一個航班的起落,只是目的地并不在地圖可查的範圍。

他聯系客艙部的同事要了資料,又深入淺出地做了分析, 只等着為江鷺時通過面試出一份力。

結果事與願違,到了約好的咖啡館,燕鴻翔沒能等來江鷺時,倒等來了警察。

“有人報警說你詐騙。”

就這樣,燕鴻翔長這麽大,第一次因為涉嫌違法犯罪去了公安局。

他當然知道是誰報的警。

也在陽光穿透雲層時突然厘清文字背後的深意。

從一開始,江鷺時就沒打算和他深入交往,他真正在意的只有怎麽把他送進公安局。

對面試的擔憂是釣魚的魚餌,動聽的誇贊與感謝不過是穩住他的手段。

期待落了空,委屈與憤怒升至頂點。

好你個江鷺時,敬酒不吃吃罰酒。

自始至終,江鷺時都不知道燕鴻翔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一個舉動把人得罪了。

燕鴻翔更沒有機會向江鷺時提起。

聯系方式被删,入職邀約被拒,在漫長的三年裏,他再沒見過那個人。

仔細想想,江鷺時也不算有錯。

他實在不該讓一個騙子去要聯系方式,那個人又沒說清楚,難怪江鷺時會誤會。

一直以來,他都對江鷺時心存怨怼,有時候明知道江鷺時沒錯,仍舊克制不住內心的沖動,仿佛要不顧一切抓住他,狠狠欺負一頓才好。

他不只一次想象着江鷺時乖順求饒的樣子,事實卻是,除了陰陽怪氣幾句,他并不能真的把江鷺時怎麽樣。

沒想到江鷺時忽然開竅了。

是不是終于意識到娛樂圈也不是那麽好混的。

又在幾天的相處中感受到他的好?

可惜江鷺時在三年前放走了機會,不然他們早就……

其實只要江鷺時肯低頭示好,燕鴻翔也不是不能接納他。

只是送什麽不好,偏偏要送他兔子。

誰稀罕。

齊鳴鷗聽出燕鴻翔不太想要,主動說:“你不要的話給我吧。”

從花園回來,江鷺時送了齊鳴鷗一大包東西,據說是在星耀航空文創店買的。

至于為什麽沒有燕鴻翔的,原因也很簡單:“反正是他們家的東西,就不給他買了。”

然而太過明顯的厚此薄彼也不合适,因此另外托人買了一個碩大的毛絨玩具。

江鷺時剛把玩具掏出來,齊鳴鷗便兩眼放光:“要瘋了要瘋了,好可愛,我也想要。”

江鷺時大方道:“你喜歡的話也給你買一個。”

“開玩笑啦。”

他已經收了江鷺時一堆禮物,怎麽還好意思讓他破費。

但是!

如果燕鴻翔不要的話,他也不介意收入囊中:“我還挺喜歡的。”

齊鳴鷗來到床邊,手還沒碰到玩偶,就被燕鴻翔厲聲喝止:“誰說我不要。”

剛剛還一臉嫌棄的燕鴻翔從洗手間奪門而出,生怕有人搶走他的“寶貝”。

雖然是個破兔子,但怎麽說也是那個人送給他的第一個禮物,就算再不喜歡,也……

房間不大,那東西又被齊鳴鷗規規矩矩地靠在枕頭上。

幾乎只是一眼,燕鴻翔就看見了那東西的全貌,接着像是撞見此生最盛大的一場煙花,驚訝得忘記時間存續,震驚得忘記身處何地。

他仿佛漂浮于空,被激蕩的情緒推來搡去,又被什麽東西穩穩托住。

齊鳴鷗被燕鴻翔堪稱過激的反應吓了一跳。

他不明白,一個毛絨玩具而已,怎麽會讓燕鴻翔沒了一個飛行員應有的沉穩。

除非……這東西對燕鴻翔有着非常重要的意義。

齊鳴鷗不由得對江鷺時心生敬佩。

一開始,他還以為江鷺時在開玩笑。

買什麽不好,非要買毛絨玩具,燕總怎麽會喜歡這個?

可是事實證明,只有江鷺時能精準狙擊燕鴻翔的喜好。

齊鳴鷗不由得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幸好沒有死皮賴臉地要過來,不然燕鴻翔還不撕了他。

齊鳴鷗笑燕鴻翔口是心非,故意道:“怎麽樣,可愛吧?”

燕鴻翔徐徐轉身,無奈中夾雜着不可思議:“你管這叫兔子?”

齊鳴鷗反問:“不是兔子嗎?”

燕鴻翔糾正:“這是狗。”

都怪齊鳴鷗誤導他,非說江鷺時送了他一只兔子。

齊鳴鷗說:“哪兒有耳朵這麽大的狗?明明就是兔子。”

“是狗。”

“兔子。”

算了。

燕鴻翔并不在乎齊鳴鷗怎麽想,他真正迫切想要知道的是,江鷺時怎麽會買這樣一個玩偶?

江鷺時又知不知道,在他獨自居住的公寓裏,有一個一模一樣的玩偶,被他蓋着被子放在床上。

江鷺時當然知道燕鴻翔有一個一模一樣的玩偶,不然也不會托人買了送來。

他會知道這件事,完全是個意外。

做空少時,經常要在外地過夜,短則三天,長則半個月,為了打發時間,同事們都會帶點消遣的東西。

江鷺時見過帶Switch的,也見過拉着箱子、過夜袋,還要再背上網球拍、薩克斯的。

但燕鴻翔帶的東西真的讓他驚訝到恨不得告訴全世界。

他本來是沒機會知道的,身為機長,燕鴻翔總是獨享一間客房。

直到有一次駐外,正好遇上春節,燕鴻翔在當地超市買了禮品,又把江鷺時叫到房間,讓他把東西分給乘務組的同事。

當時的江鷺時也沒多想,進門後才發現一些不同尋常。

雙人床的被子下面鼓鼓囊囊的,好像藏了一個人,可是燕鴻翔正拿了手機去陽臺接電話,所以躲在被子裏的是誰?

江鷺時倒吸一口氣。

以前總聽說有同事耐不住寂寞,難道……

真想不到燕鴻翔是這種人。

江鷺時偷偷打量一眼,又有了更讓人震驚的發現。

居然還是個有着金發的洋妞!

等一下。

江鷺時又覺得不對勁,燕鴻翔真要金屋藏嬌,也不可能讓他進來。

江鷺時實在好奇,借着燕鴻翔接電話的機會走近一看,一下子笑出來。

原來根本沒有什麽“洋妞”,就是一個毛絨玩具。

江鷺時大概明白了,這是燕鴻翔的“阿貝貝”。

他抿着笑向毛絨玩具的主人看去,燕鴻翔背對着他,右手拿着手機,左手落入褲子口袋,沉落的夕陽為他鍍上一層淺金的光,像陳列在博物館裏藝術品,優雅又矜貴。

然而此時此刻,江鷺時能想到的,全是燕鴻翔抱着玩偶酣睡的模樣。

虧得他千裏迢迢帶過來。

江鷺時越想越覺得好笑,誰能想到平日裏一臉嚴肅的機長,飛行箱裏不只放了手冊和執照,還塞了一只陪睡的玩偶。

更讓江鷺時沒想到的是,燕鴻翔還挺有偶像包袱。

駐外時要帶着玩偶陪睡,上綜藝時不想被人發現他的癖好,故意裝得若無其事,結果連着兩天沒有睡好。

江鷺時怕這樣下去,燕鴻翔會猝死,所以好心幫他一把。

自己帶的怕被人笑話,別人送的總可以順理成章地擺出來。

江鷺時不知道燕鴻翔有沒有借着他送的玩偶找回好夢,反正他睡得不算踏實。

他始終惦記着要和林謙鶴出晨功,說好了六點起床,剛過五點半,江鷺時就醒了。

他在第一時間轉頭,抓到一只熟睡中的林謙鶴。

時間太早,房內晨光并不明朗,但并不妨礙江鷺時将對面的人看個仔細。

林謙鶴側躺着,小半張臉陷在柔軟的枕頭裏,在露出來的那一半上,纖長睫毛根根分明,扇子似的壓着眼下的肌膚。

微弱的光落在高挺的鼻梁上,描繪出一條被雪浸潤過的精致瑩白。

江鷺時看了又看,不知怎麽就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

原來林謙鶴一直是面對着自己的。

他不太能繼續睡着,索性坐了起來,看一看林謙鶴,再看一看表演理論。

時間像上了發條匆匆而過,半個小時後,江鷺時又撞見林謙鶴剛睡醒的樣子。

因為近視,也因為沒能适應燈光,他在被鬧鐘叫醒後眯着眼睛看過來,聲音有半睡半醒的沙啞,比平常冷靜持重的樣子更為撩人:“醒了?”

“嗯……”江鷺時沒像之前那樣放肆打量,目光一碰便匆匆收回視線。

沒有太久,林謙鶴摸了眼鏡戴上,瞬間恢複不茍言笑的模樣。

兩人換上運動服,到遠離公寓的空地上練功。

先用一組高擡腿熱身,然後壓腿、拉筋。

林謙鶴強調要循序漸進,實際上,江鷺時沒怎麽費力就把前胸貼上小腿。

這幾年,他一直沒忘記健身,這種級別的動作根本不在話下。

林謙鶴有點意外,不禁對江鷺時刮目相看。

接下來是開嗓、練氣息。

訓練方式非常簡單,先做口部操,目的是放松臉部肌肉,然後念繞口令。

繞口令不講究快,更注重吐字發音,用專業一點的話說,就是要有“字頭字腹字尾”,這樣才能讓臺詞變得飽滿,聲音更為好聽。

江鷺時悟性頗高,林謙鶴稍稍示範一下,他就能有樣學樣。

感受到林謙鶴贊許的眼神,江鷺時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深處,喜悅與得意一并泛濫。

好像也沒什麽難的。

他更加賣力地念了兩遍“八百标兵奔北坡……”,一個沒留神,林謙鶴繞到他的後面,掐住了他的腰。

掐住了他的……腰。

準确地說,是正好抵在了他陷在最深處的腰窩。

江鷺時完全沒預料到這種情況,被刻意包裝過的字瞬間沒了筋骨,不只離奇地拐了調,還有一種從沒有過的輕顫,聽上去好像在撒嬌。

所幸林謙鶴并沒有太關注他的反應。

即便掐着江鷺時的腰,林謙鶴也能做到超然于世心無雜念,四平八穩地講述發聲要領。

只是江鷺時很難聽得進去。

他的注意力全在腰間的兩只手上,從輪廓到溫度,再到嵌入的深度,在某一個瞬間,甚至能描摹出掌心的紋路。

他自欺欺人地想要抹掉比陽光還要強烈的觸感,偏偏林謙鶴提醒似的加重一下力道,嗓音也不容忽略:“用這裏發力。”

江鷺時不由自主地向上一提。

陌生的酥癢在體內激蕩,攀上頂峰的剎那,整個人連着天靈蓋,很明顯地抖了一下。

“?”

林謙鶴松開他,遞來一個疑惑的眼神。

江鷺時有點丢臉,又有點無奈:“你碰到我癢癢肉了。”

平常不會這樣的,怎麽林謙鶴一碰,他就變得這麽敏/////感。

然而來不及喘一口氣,林謙鶴又把手放在江鷺時的胸口,檢驗他有沒有用胸腔共鳴。

怎麽說呢,雖然還是有點奇怪,但總比放在腰上好多了。

江鷺時按照林謙鶴的要求發聲,一分鐘過去,林謙鶴也不說話,反而以一種介于驚訝與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江鷺時不免心虛:“我、我是不是又錯了?”

林謙鶴答非所問:“你心跳好快。”

這不是廢話嗎?

誰被林謙鶴摸胸口還能心若止水?

林謙鶴決定親自示範一遍,他抓着江鷺時的手,按在自己胸上。

“八百标兵奔北坡……”

奇怪……

在字正腔圓的繞口令中,江鷺時擡起另一只手摸向自己的胸口,繼而确定一件事,林謙鶴的心跳比他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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