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縱情天空 我要開始了,可能會有一點疼……
第47章 縱情天空 我要開始了,可能會有一點疼……
燕鴻翔想不通, 護膚品掉了就掉了,反正還有一大瓶在, 再倒出來一些不就好了?為什麽非要撿回來?
江鷺時沒有潔癖嗎?
明明都掉在林謙鶴的手背上,他竟然一點都不嫌棄。
至于林謙鶴,那就更奇怪了。
那麽大一坨護膚品從天而降,不只掉在手背上,還沾在西裝上、發梢上。
飛機上的旅客被冰塊水濺到都要大發雷霆,總是被衆星捧月的林謙鶴居然沒有一點發火的跡象?
當江鷺時讓他還回來時, 林謙鶴好像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十分遷就地把護膚品還給江鷺時,還以一種讓燕鴻翔很看不慣的方式。
要不要這樣啊?
林謙鶴本就坐在距離江鷺時半臂遠的地方,燕鴻翔眼睜睜地看着林謙鶴伸出手, 心無旁骛地幫江鷺時塗上護膚品。
後面的事情,燕鴻翔更加看不下去。
那麽一點護膚品, 足足抹了七、八、九、十秒。
抹完了也沒收手, 而是順勢用兩指捏着江鷺時的下巴,像是在和他讨論哪一種眉形更适合他。
上課時,老師講了不同臉型适配的眉形。
江鷺時也想換一種, 兩個人一拍即合, 馬上開始準備。
林謙鶴是演員,演戲、配音、聲樂、舞蹈、文學、美學都有涉獵, 連化妝造型也略懂一些。
Advertisement
拍電影時有化妝師, 演話劇時全靠自己, 有時候還要根據人物形象設計妝容, 修眉畫眉自然不在話下。
林謙鶴站起身,原本屈就在化妝臺下的長腿瞬間顯露出來,一腳在前, 一腳在後,兩條腿形成一個夾角,比化妝臺高出一大截。
找出需要用的工具,林謙鶴變化重心,換到江鷺時面前。
他微微彎腰,一手捏着江鷺時的下巴,一手用修眉刀比劃一下。
在兩人身後,化妝臺上密密匝匝的燈泡猶如沉落的夕陽,将兩人裹挾在一片金燦燦的餘晖中。
從燕鴻翔的角度看去,兩人一左一右、一高一低,一動一靜,燈光絢爛奪目,刺眼到讓人看不清他們的表情,只能看見連在一起的剪影。
江鷺時也不是第一次把這張臉交給別人。
就在參加節目的前幾天,他還特意去做過皮膚護理。
然而當林謙鶴向這邊傾身,曾經只能透過銀幕觀賞的臉孔頃刻間放大,哪怕早有準備,他還是從對方的黑瞳裏撞上無所遁形的驚惶失神。
好在林謙鶴全神貫注在他的眉眼上,并不過分關心他有着怎樣不可告人的情緒。
江鷺時将目光下移,滑過鼻尖、薄唇,以及無聲滾動的喉結,最後定格在墨色的領帶上。
随着林謙鶴向前俯身,領帶向下彎起一個弧度,要不是有領帶夾擋着,大概要拂在江鷺時的臉上。
想到這個畫面,江鷺時不自覺地笑了。
都說笑會傳染,見他笑了,林謙鶴也彎起唇角。
他用兩指夾着修眉刀,又用空餘的兩指扶正江鷺時的臉頰,然後以溫和的聲音做着毫無威脅的警告:“別笑了,小心我一個手滑傷到你。”
“哦……”
江鷺時收了笑,重新向上看去。
結果沒過兩秒,也許是受不了這樣近距離的對視,與林謙鶴目光相碰的剎那,江鷺時再一次笑出聲。
他由此想到一個游戲,兩個人對視十秒保持不笑。
顯然,他贏不了。
林謙鶴也輸了個徹底。
很奇怪,他在拍電影時并不會這樣,很多人以為他不會笑場。
原來不是不會笑場,而是沒有遇到對的人。
林謙鶴借着掩唇的動作重整旗鼓,當他一臉嚴肅地将修眉刀停在江鷺時臉上時,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幾乎是習慣使然,兩個人再一次不約而同地笑了。
怎麽辦?
林謙鶴頗為苦惱地向下瞥了嘴角,江鷺時這個罪魁禍首趕忙舉手投降。
“好了好了,這次肯定不笑了。”
說完,江鷺時在仰起臉的同時閉上眼睛。
這個方法确實好。
只要不和林謙鶴對視,自然就不會笑了。
江鷺時倒是省心了,林謙鶴卻沒那麽好過。
江鷺時簡簡單單一個舉動,瞬間将林謙鶴推入萬劫不複,他徒勞地起伏掙紮,毫無意外地越陷越深。
這張臉明明已經看了很多遍,連閉着眼睛睡着的樣子也見過了,此刻被化妝臺上的燈光一照,明暗對比中,鼻梁一側的陰影綿延,比幽靜的深潭還要惹人深陷。
林謙鶴真的很想問一句,哪有人會在這麽近的地方閉上眼睛的。
江鷺時知不知道,他這個樣子,真的很想讓人……
他一定是不知道的,所以才會那樣純淨澄澈到袒露出幾分天真。
目光掃過江鷺時唇邊若有似無的笑,林謙鶴更覺自己罪孽深重。
他強迫自己從那張旋渦般引人沉淪的臉孔移開,深呼吸兩次,再移回來。
也許是間隔的時間有些長了,見林謙鶴沒有動作,江鷺時誤以為他不方便,貼心地往他這邊湊了湊。
喉結上下滑動,室內溫度也在升高。
林謙鶴下意識握緊手掌,指尖帶來的陣陣刺痛短暫地拉回一些理智。
他緩慢開口,嗓音有刻意的沉:“我要開始了,可能會有一點疼……”
江鷺時仍舊大大咧咧的:“沒關系,來吧。”
“……”
林謙鶴再不敢說話,他怕一開口就會洩露不同尋常的喑啞。
他深吸一口氣,重新俯身,不明就裏的人猛地一看,還真以為他們要……
看完全程的燕鴻翔終于忍無可忍。
他們兩個怎麽回事?
怎麽可以在衆目睽睽之下這樣那樣?
兩個人加在一起也要年過半百,怎麽一點不懂什麽叫“男女授受不親”?
好吧。
江鷺時和林謙鶴都是男的,倒也不用刻意保持距離。
這麽說的話……
燕鴻翔再也按捺不住,擡腳走了過去。
同樣按捺不住的還有黃亦鱗。
這個江鷺時怎麽這麽磨蹭?
好半天過去,仍沒有用到被他加了料的護膚品。
直到燕鴻翔出現,黃亦鱗的心裏“咯噔”一下。
他要幹什麽?不會要借用護膚品吧?
要是被他看出端倪,再查到自己身上,別說彌補空缺上綜藝,以燕鴻翔的性格,進局子都是有可能的。
黃亦鱗緊張得手心冒汗,連呼吸都要停了。
燕鴻翔氣勢洶洶地走過去,往化妝臺上的藍色小包一看,好像□□要債:“哪個是防曬?”
聽到聲音,林謙鶴停下動作,江鷺時睜開眼睛,兩人沒有半分停頓,一起看過來。
在燕鴻翔的視角裏,兩人從動作到神情如出一轍,既般配又默契,惹得燕鴻翔更加不快。
所幸江鷺時并沒有駁了他的面子,他探身在化妝包裏找了找,拿出一個黑色小瓶遞給他,說:“這個。”
雖然他的防曬霜有“億”點貴,但畢竟在上節目,有攝像機在,任何一個舉動都會被網友放大審判。
江鷺時不想被網友定義為“小氣”,所以才同意給燕鴻翔用一點。
“這就是防曬霜?”
燕鴻翔表面上皺着眉,好像很嫌棄。
其實随着屬于江鷺時的防曬霜落在手心,天大的不快也沖散了。
江鷺時就是嘴硬心軟。
怎麽說都是全場唯一一個被他送過禮物的人,自然不是什麽影帝、流量、諧星能比的。
一想到這瓶防曬霜是江鷺時的,操縱上億飛機都面不改色的燕鴻翔居然手抖了,好不容易捏穩蓋子,打開,擠在手心。
深吸一口氣糊在臉上。
林謙鶴笑了一聲,江鷺時順着他的目光擡頭一看,也笑噴了。
燕鴻翔不悅道:“笑什麽笑?”
江鷺時說:“哪有你這樣塗的。”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深一塊淺一塊,好像金錢豹。
江鷺時抓了一片化妝棉,舉起手,不用多說一個字,燕鴻翔自覺矮了半身,任憑江鷺時在他臉上蹭來蹭去地把防曬霜塗勻。
這是燕鴻翔第一次抹防曬霜,也是記事以來,第一次被一個不相幹的人摸臉。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燕鴻翔突然理解,江鷺時為什麽會露出那樣享受的表情,原來讓別人幫忙塗護膚品是這種感覺。
那麽一點防曬霜,兩下就擦完了。
燕鴻翔急不可待地看向化妝包,随便指了一個,問:“這個是幹什麽的?”
江鷺時掃了一眼,沒什麽表情地說:“保濕的。”
“哦。”燕鴻翔又要打開蓋子。
“喂!”江鷺時慢了一秒,沒能阻止燕鴻翔對自己的寶貝下手,“你要幹什麽?”
他不會又要用吧?
燕鴻翔不是一直标榜自己天生麗質,又說什麽真男人絕不需要保養嗎?
怎麽還上瘾了?
江鷺時猜得沒錯,燕鴻翔确實上瘾了。
他下巴一擡,理直氣壯:“借我用用。”
“……”
不是吧,怎麽逮着他一個人薅。
江鷺時在借與不借之間猶豫着,下一秒,齊鳴鷗沖了過來。
“要瘋了要瘋了,我忘帶潤膚乳,江江你有嗎?”
“有。”
江鷺時打開化妝包,翻了兩下沒找到。
不應該啊,他明明記得帶了。
對了。
江鷺時一把從燕鴻翔手裏搶過來,交給齊鳴鷗。
燕鴻翔剛剛打開蓋子,還沒來得及倒在手上,兩個手都是一空,心也跟着墜了下去。
同樣七上八下的還有黃亦鱗。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他眼睜睜地看着被加料的護膚品到了燕鴻翔手上,正在為接下來的發展揪心,護膚品又換到了齊鳴鷗手上。
怎麽轉來轉去,就是不往江鷺時的臉上抹?
在一瞬的失落後,黃亦鱗氣焰嚣張地笑起來。
哈哈哈,這是好事啊。
江鷺時的臉算什麽,毀了也就毀了,齊鳴鷗可不一樣。
之前開演唱會,升降機沒能完全到位,害得齊鳴鷗摔了一跤。
也就是一塊小小的淤青,從經紀人到主辦方,全部吃不了兜着走。
黃亦鱗幾乎可以預見。
要是讓齊鳴鷗的粉絲知道,他們的偶像因為用了江鷺時的護膚品毀容,別管江鷺時是不是故意的,都不會有好下場。
到時候不用黃亦鱗動手,自然有人幫他把江鷺時趕走。
黃亦鱗憋着一絲笑,小心關注着齊鳴鷗的一舉一動。
“嘶……”才把潤膚乳塗在眼下的皮膚,齊鳴鷗就疼得吸氣。
江鷺時問:“怎麽了?”
“有點疼。”
江鷺時并不意外:“這個東西是這樣的。”
他用的時候也會疼,據說疼是因為皮膚缺水。
江鷺時讓齊鳴鷗放心:“忍一下就好了。”
齊鳴鷗沒再說什麽,出道以來,廠商送的,化妝師自帶的,各種品牌功效的護膚品、化妝品用了不少,有一些也有刺痛的感覺,但是這一次,痛得非常不正常,那種感覺就像燒紅了的刀在臉上割,翻出皮肉,深入骨髓,連眼睛都燙紅了。
不對勁。
齊鳴鷗停下手,仔細看了看手上的東西。
如果沒記錯的話,以前也用過一兩次,當時怎麽沒有這種感覺?
齊鳴鷗又把潤膚乳從裏到外檢查一遍,終于發現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