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縱情天空 我都說不出口

第49章 縱情天空 我都說不出口

早上六點, 江鷺時準時起床。

不過不是和林謙鶴出晨功,而是下樓集合, 和另外幾名嘉賓一起執行節目組的神秘任務。

“這麽早,也不知道要去哪兒?”

江鷺時和林謙鶴聊着可能會去的地方,到了一樓,電梯門一開,辜白鴿急匆匆地沖進來。

“壞了壞了,忘拿東西了。”等兩人出去, 辜白鴿猛按電梯,“你們先去吧,燕總已經到了。”

兩人走出公寓大堂,率先看到一輛嚣張如猛獸的寶石藍皮卡, 然後是站在車旁的燕鴻翔。

今天不是培訓日,不用像平常穿得那樣正式。

燕鴻翔也不例外。

只不過他工作繁忙, 沒時間也沒心情買衣服, 衣櫃裏除了制服就是制服,其他衣服少得可憐。

今天雖然套了一件飛行員夾克,但江鷺時一眼認出來, 那也是公司發的。

江鷺時敢保證, 他們并沒有遲到,但不知道為什麽, 燕鴻翔雙手抱胸, 臉色鐵青, 看上去很不高興。

是……起床氣嗎?

不應該啊。

燕鴻翔是飛行員, 早起是家常便飯,至于這麽……

他下意識在距離燕鴻翔幾米遠的地方停下,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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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鴻翔卻沒有放過他。

從他出現, 帶着責備的淩厲目光就沒從他身上離開過,此刻更是怒不可遏:“江鷺時!”

江鷺時吓了一跳:“有、有事嗎?”

燕鴻翔憂憤難平,仿佛一片癡心喂了狗:“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

江鷺時更疑惑了。

林謙鶴也不明所以。

兩人互看一眼,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江鷺時不想背鍋,刨根問底:“哪種人?”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仿佛火上澆油,逼得燕鴻翔面紅耳赤,指着江鷺時的鼻子大罵:“你、你還好意思問!”

大清早的,江鷺時被他的幾句話弄得雲裏霧裏。

莫名的煩躁從心底升騰,江鷺時索性承認了:“對,我就是這種人。”

愛咋咋地。

江鷺時以為這句話一出,一定能讓燕鴻翔閉嘴。

沒想到,燕鴻翔閉嘴是閉嘴了,整個人卻像遭到了晴天霹靂一般悲從中來。

震驚、不解、不甘、憎惡……

數不清的情緒一擁而上,此起彼伏,糾纏不休,連眼底都泛起觸目驚心的紅潮。

片刻,燕鴻翔笑了一下,聽上去極盡悲涼。

他幾次張開嘴,又顫抖着閉上,憋了半天,嘲諷般向江鷺時豎起大拇指,說:“你可真行!”

江鷺時無所畏懼地挺起胸膛。

我就行!怎麽了!

好好好!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燕鴻翔真是被他氣笑了。

他冷哼一聲,賭氣似的将目光在林謙鶴身上一轉,問:“你幹的這件事,林謙鶴知道嗎?”

“……”

林謙鶴一臉茫然,看看燕鴻翔,又看看江鷺時。

被影帝用近乎審視的目光一看,江鷺時心虛了。

诋毀我可以,在偶像面前诋毀我萬萬不能!

江鷺時疾步過去,把燕鴻翔拉到一邊,壓低聲音:“到底怎麽回事?”

燕鴻翔哼笑一聲,不屑道:“現在知道怕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江鷺時受不了他打啞謎,他決定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再不說,他就……

好吧,他當然也不能把他怎麽樣。

江鷺時苦苦哀求,尾音裏有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軟:“你有話直說好不好?”

太陽躍出地平線,柔和的光線在江鷺時臉上鋪上一層淺金。

其實也沒有多麽低三下四,只要不再針尖對麥芒,燕鴻翔就能甘心服軟,眼中的冷硬融化了,說話也不再夾槍帶棒:“你是不是送了辜白鴿禮物?”

“嗯。”原來是這個事,“我不只送了他,還送了林老師和齊老師,有什麽問題嗎?”

“什麽?”燕鴻翔好像一根炮仗,一下子被點燃了。

一個辜白鴿就夠他頭疼的,居然還有別人?

燕鴻翔快要氣瘋了,難聽的話就在嘴邊,又不忍心盡數吐露,最後變成一句綿軟無力的抱怨:“你可真好意思!”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他們很開心啊,還謝謝我呢。”

“謝你?”燕鴻翔拔高音調拆穿,“他們都在背後笑你呢!”

江鷺時不敢茍同:“笑我幹什麽,要笑也應該笑你,那不是你家出的嗎?”

“我家出的?”燕鴻翔仿佛受到莫大的侮辱,霎時間暴跳如雷,“你怎麽能血口噴人,我們家開的是正經公司,主營航空運輸,兼營文旅、酒店、食品、傳媒,年年被評為優秀企業、市場質量信用A+、鑽石級航司,怎麽會出……那種東西?”

“怎麽不會出?冰箱貼、鑰匙扣、抱枕、水杯,還有拼裝積木,不都是你們公司品牌部出的嗎?”

總算說到點子上了。

燕鴻翔按下怒意,冷聲質問:“還有呢?”

“沒了啊。”

“怎麽沒有,辜白鴿說你送給他一個……”

“什麽?”

突兀收聲後,強烈的自尊讓燕鴻翔生出濃烈的抵觸,他惡狠狠地咬牙,又羞又憤:“我都說不出口。”

真是受不了。

江鷺時善解人意地拿出手機:“那你寫吧。”

“……”燕鴻翔憤恨道,“寫?我剛剛聽了一耳朵都覺得我髒了。”

這麽誇張?

“是屎……嗎?”

不可能啊。

他瘋了?送辜白鴿便便?

燕鴻翔牢牢盯着江鷺時,不知道他是真忘了還是裝無知:“是飛機杯!”

“!!!”

不遠處,林謙鶴被燕鴻翔的喊聲吸引過來,深深皺眉。

江鷺時同樣匪夷所思。

他露出比燕鴻翔還要嫌惡、還要震驚的表情,說:“我什麽時候送他#$@%。”

呃,不怪燕鴻翔故弄玄虛。

“飛機”經常說,“杯”也經常說,三個字合在一起,還真是說不出口。

沒送過就是沒送過。

江鷺時猜到這中間有些誤會,卻又說不出哪裏出了問題。

僵持中,辜白鴿回來了。

“哎呀,拿上了拿上了。”辜白鴿氣喘籲籲道,“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大家不約而同地向他手上看去,被他遺落的是一個淺藍色的塑料水杯,就是江鷺時在文創店買來送他的那一個。

辜白鴿有、林謙鶴有,除了燕鴻翔,所有人都有。

燕鴻翔明明聽到辜白鴿說,他要回去拿“江鷺時送的飛機杯”,如果這是他要拿的東西,除了名字裏都有“杯”,可以說毫不沾邊。

燕鴻翔試圖在辜白鴿身上找到“飛機杯”的影子,但失敗了。

他不得不問:“你忘拿的是這個?”

“對啊,小江送的,今天出門,這個水壺有帶子,可以背在身上。”

“你不是說你忘拿的是&*&@……”

“你是說飛機杯嗎?”辜白鴿用背帶挑起杯子,得意道,“飛機造型的水杯,簡稱飛、機、杯!”

“噗……”

不管是林謙鶴還是江鷺時,兩個人都沒想到真相會是這樣。

大家要笑瘋了,燕鴻翔卻笑不出來。

他就說嘛,哪有人出門帶“飛機杯”的。

都怪他氣暈頭了,居然還向江鷺時興師問罪。

燕鴻翔灰頭土臉地擺手催促:“上車上車,別讓齊鳴鷗等急了。”

辜白鴿坐在副駕駛,林謙鶴和江鷺時坐上後排。

車子開出園區,拐到醫院載上齊鳴鷗。

齊鳴鷗的臉上還有一塊紅,出門前用遮瑕蓋過,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他一個哈欠沒打完,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講了有關“飛機杯”的笑話,也就是一個紅燈的工夫,嘲笑燕鴻翔的人又多了一個。

綠燈亮起,燕鴻翔踩下油門:“這也不能怪我,誰讓辜老師亂說話。”

辜白鴿說:“是我的錯,我不該亂開玩笑。”

他順勢把話題引到燕鴻翔身上,幫大家問出心中疑惑:“不是說飛行員不能開車嗎?飛行員開車會不會嫌慢?超車時會不會想從上面飛?是不是習慣找中線?”

他還誇燕鴻翔駕駛技術好,彩虹屁吹上天。

如果是在以前,燕鴻翔應該會非常受用。

但是今天,他開了天眼似的窺見辜白鴿的客套,很是敷衍地笑笑。

誤會解開,燕鴻翔并沒有太多放松,反而有着沉甸甸的失落。

就算江鷺時沒送飛機杯,那也是送了禮物。

他一直以為,江鷺時只送了自己一個人,原來其他哥哥弟弟,各個都有。

辜白鴿在一邊插科打诨,另外幾人也在嘻嘻哈哈。

燕鴻翔在擁擠的車廂裏獨自神傷。

呵,是他自作多情了。

在燕鴻翔的操縱下,皮卡一刻不停向東疾馳,筆直的道路上暗藏淺坑,突如其來一個颠簸,讓皮卡嘗試了一把掙脫引力的滋味。

在車子飛起的瞬間,另一種情緒在燕鴻翔心中陡然噴湧。

別人有禮物又怎麽了?

為什麽送別人的是“飛機杯”,送他的卻是玩偶。

這是不是說明,四個人裏,終究只有他燕鴻翔,才是在江鷺時心裏最特別、最不一樣的那一個。

刺目的陽光在前機蓋上投下金燦燦的黃,燕鴻翔豁然開朗,嘴角也被這個想法牽出一點甜蜜的弧度。

他透過後視鏡,向坐在中間的人瞄上一眼。

江鷺時扶着前排椅背,探着身往外面瞧。

車子開了半個小時,從國道到鄉道,越走越荒涼。

他在心裏打鼓:“不會把我們賣了吧。”

“有可能。”辜白鴿指了指路牌,“你看,屠宰場。”

“去你的。”

又過了半個小時,皮卡跟随節目組的車脫離主路,駛入一條小道。

敞開的大門邊挂着一塊牌子——蔬菜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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