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定是姐姐緊咬牙關，沒有張嘴
第22章 一定是姐姐緊咬牙關，沒有張嘴
林子裏，陸天玑盯着手中的長劍沉默了良久。長劍的劍鋒冒着寒光，只可惜它如今派不上用場。
最後她将長劍插回了劍鞘，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像是做了某種重大的決定。
她問月亮:
“這話是真……還是假”
月亮歪着腦袋朝她笑:
“我絕對不會欺騙姐姐。”
陸天玑卻轉過頭，背對着她。
她看着來時的路，試圖找到突破陣法的其他方法。
忽然，月亮驚慌失措地點了點她的後背:
“姐姐，你看那個陣法好像越來越低了，不會待會兒就壓到我們頭上吧？”
聞言，陸天玑望向那個陣法，方才懸在高空中的法器似乎真的下墜了一些。
于是，她握着長劍，不自覺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如今形式緊迫，情況特殊……”
月亮神色嚴肅，在她身後點了點頭。
“嗯。”
陸天玑望着陣法，握着長劍的力道越來越大，甚至能看到手背上冒出的青筋:
“再加上我沒有法力，身旁的小妖又妖力低微，眼看就要命喪小樹林……”
在她身後，月亮強壓着嘴角，連連點頭:
“嗯嗯。”
陸天玑握着長劍，每說出一句話後都會咬緊牙關，以至于她的話極其有力道:
“作為三清宗的道士，我師出名門，實在不忍心看着有人欺負弱小才挺身而出，若是不能走出去，只怕那人會殺更多的小妖怪……”
月亮的眼睛早已彎成了一道月牙，她一個勁兒的點頭，藏在頭發裏的兔耳朵也一晃一晃的:
“嗯嗯，嗯嗯……”
“如今有人将我逼上絕路，但我絕不是貪生怕死才出此下策。”
說着，陸天玑轉過了身，看向笑靥如花的月亮:
“就親一下。”
可月亮就這麽一直盯着她，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陸天玑心想是不是自己睜着眼睛，臭妖怪親不下去于是，她視死如歸地閉上了雙眼。
誰知月亮卻道:
“姐姐，你知道的，我是第一次做人……”
聞言，陸天玑拳頭一緊，當即就睜開了眼。她一不做二不休，捏着月亮的下巴就湊了上去。
說那麽多廢話，臭妖怪就是想讓她主動。
雖然動作又急又猛，卻也只是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啄完後，她立刻松開了手:
“好了嗎？”
“似乎……”
說着，月亮半握着拳，掌心冒出了一個月白色的小球，見到那個小球，陸天玑眉開眼笑，甚至不介意再啄一下臭妖怪的嘴巴。
誰知那顆小球還未變大，就開始慢慢消失，連帶着陸天玑眼裏的那道光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最後，月亮的掌心什麽都沒剩下，她眨了眨眼:
“姐姐，似乎沒用。”
陸天玑氣急敗壞:
“你不是說不會騙我的嗎？”
月亮恍然大悟:
“我記起來了，方才在山洞偷親姐姐後，我也沒有妖力大增。”
陸天玑看向頭頂的陣法，覺得它又往下壓了一點。
“可你不是說親嘴後妖怪就能妖力大增嗎？”
“我想……”
說着，月亮不禁揚起了嘴角:
“一定是姐姐緊咬牙關，沒有張嘴。”
聞言，陸天玑的手一下子散了力，手中的長劍差點落在了地上。她往後退了一步:
“你……”
她退一步，月亮就往前走一步:
“姐姐，形式緊迫～情況特殊～”
陸天玑再次望向頭頂的陣法，那些法器竟已經挨到了大樹，真這麽下去，她們就真的要命喪小樹林了。
于是，陸天玑再次捏住了月亮的下巴:
“若是這回還沒有妖力大增，我回去後一定扒了你的兔毛，将它做成禦寒的大衣……”
月亮眼中帶笑，朝她點頭:
“嗯。”
“然後用鎖妖鏈将你捆起來，丢進煉丹爐裏煉上三天三夜。”
“嗯嗯。”
陸天玑閉上了眼睛，慢慢湊近她的嘴唇，月亮也循着她的力道稍稍偏頭，輕輕地與她的嘴唇碰在了一起。
即使陸天玑沒有睜眼，但單憑嘴唇上的那抹觸感，她也知道臭妖怪此時嘴角一定咧到了後腦勺。
于是，她報複性地往她嘴唇上咬了一口。
誰知臭妖怪卻忽然按着她的後腦勺，用舌尖撬開了她的牙齒，輕輕地探入了她的口腔，蜻蜓點水似的碰了碰她的舌尖。
但她也只是淺嘗辄止，輕輕一碰後便與她嘴唇分離。
陸天玑睜開眼，眼前便是月亮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她扭頭擦了擦嘴，催促道:
“快試試你妖力有沒有大增。”
月亮聚力，指尖在空中一劃，一道月白色的光便從她指尖冒出，直逼空中的法器。
只聽“嘭”的一聲，那道月白色的光與法器擦出了火花。
陸天玑的視線被那聲巨響吸引過去，只見法器在那道月白色的光逼得在空中自轉起來，爾後掉在了林子裏。
頓時，林子中的碎雪揚起，爾後又忽然冒出一道金光，金光慢慢分散開來，将林子撕開了一道口子。
陸天玑知道，那便是出口。
但不過一會兒功夫，那道冒着金光的的口子被外力逼得越來越窄。
見狀，陸天玑立刻拉住了月亮的手，朝那道口子奔去。
月亮跟在她身後，望着她被風揚起的頭發，她緊牽着自己的雙手，耳邊是風吹過樹林的“沙沙”聲，腳踩在濕泥上的腳步聲，以及心髒撞擊胸腔的“砰砰”聲……
在那道金光合上的前一刻，陸天玑拉着她跑出了陣法。
陣法外，陸天玑彎下了腰，将雙手撐在了膝蓋上面。可當她轉頭看向月亮，卻發現她連大氣都沒喘一口。
妖力增強了就是好啊，早知如此，就應該讓臭妖怪背着她跑出來。
月亮忽然拉過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了自己心口上面:
“姐姐，你摸，我有心跳了。”
一陣強有力的心跳從她心口傳來，陸天玑不可置信地摸了一次又一次。
“還真是。”
月亮按着她的手腕:
“姐姐，我是不是離人類又進了一步一定是方才姐姐親了我，讓我妖力大增了。”
陸天玑按着她的心口，那陣心跳慢慢變得似有似無，最後消失不見了。
在她的手心，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柔軟的觸感。
她慌張地收回了手，将臉別到了一邊:
“心跳沒了。”
月亮自己也摸了摸:
“好奇怪。”
陸天玑自顧自地往前走:
“沒什麽奇怪的，好好修煉，等你變厲害了，會有一張完美無缺的人皮。”
月亮跟上她，上前牽住了她的手:
“嗯，姐姐，我以後一定好好修煉。”
林子裏，陸天玑的手被她緊握着，手心上那抹奇怪的觸感還未消除，還幾次連路也差點走錯了。
幸好月亮會拽着她的手提醒她:“姐姐，往這邊走。”
這都怪臭妖怪，要知道從前就算是十八彎的山路，她也從來不會迷路。
＊
回到家時，天已經很黑了。
晚上睡覺時，月亮像從前一樣纏着她，只不過今晚她想吸血的欲望更加強烈，才抱了半個時辰，身體就開始發燒，牙齒也已經癢到了不能自已的地步。
陸天玑早已睡熟，她緊咬着牙下了床，走到櫃前去找過冬前存下來的血漿果。
從前在曲山，只有那些沒本事的妖怪才會吃這種果子。只是在曲山時她還沒有妖丹，對人血的欲望也不怎麽強烈。
月亮只有幸嘗過幾次族長分發下來人血，離開曲山後，那種清甜的味道一直讓她記到現在。
可現如今能吃的只有血漿果。
她坐在櫃子下面，懷裏捧着一籃子血漿果，一粒又一粒的将它們往嘴中送。
這味道，比不上人血的萬分之一。
陸天玑迷迷糊糊聽到櫃子前傳來一陣窸窣聲，她摟了摟胳膊，懷裏卻空無一人。
于是，她坐起身，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櫃子前的月亮。
月亮渾身通紅，身上滾燙，嘴邊還沾着血漿果的汁水。
陸天玑看着她懷裏抱着的那一籃血漿果，就已經猜到了大半:
“怎麽突然妖性大發了？”
月亮難受地搖搖頭，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今晚想咬人喝血的欲望格外強烈。
陸天玑只能翻出有關妖怪的書籍，找到介紹人血用處的那一章，她指着書上的那一段話，将其一字一句念了出來:
“書中說妖怪需要人血來維持自己的妖丹，若是在打鬥中用了太多妖力，妖怪的身體就會變得急需人血。”
月亮看着捧着書在她面前來來回回走動的陸天玑，竟越發覺得她像一塊香噴噴的肉。
“姐姐，你別晃了。”
陸天玑從櫃子中又拿出一籃血漿果:
“來，多吃一點，吃完血漿果，可就不能想着吃我了。”
吃了兩籃血漿果，月亮的情況在算有所好轉。
陸天玑坐在她身邊，忽然道:
“你作為一個妖怪，對這些竟然毫不知情。”
月亮擦了擦嘴角的汁液，道:
“姐姐，你也知道，我很小就離開了娘親。”
聞言，陸天玑沉默了一會兒，作為人類，想要教出一個好妖怪是件不容易的事，她思索半響後，道:
“看來得将你送去鎮子上的妖怪學堂好好讀書了。”
“讀書”
月亮猜陸天玑應該不知道，妖怪學堂不教妖怪怎麽讀書，只教妖怪怎麽吃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