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重逢亦是第一案(七) 可怕的推論……
第8章 重逢亦是第一案(七) 可怕的推論……
就在沈安言和胡冰語低聲讨論案情的關鍵時刻,電梯門突然打開了,發出一聲清脆的“叮”響。兩人同時擡頭,目光警惕地望向電梯口。
一個身材瘦高、眼神銳利的男子從電梯裏走了出來。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夾克,雙手插在口袋裏,步伐沉穩而有力。
沈安言的心猛地一跳,立刻認出了他——正是張昊本人。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睛,和檔案照片上如出一轍,此刻正警惕地掃視着四周。
“張昊!”胡冰語下意識地喊出聲來,同時迅速起身準備攔截。
張昊顯然沒料到會在這裏碰到警察,瞬間變了臉色。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和殺意,肌肉繃緊,整個人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不等胡冰語靠近,他猛地轉身就跑。
“站住!警察!”胡冰語一邊追一邊大喊,但張昊置若罔聞,反而加快了腳步。他的動作敏捷而果斷,顯然是經過專業訓練的。
三人一前兩後沖下樓梯,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回響。
張昊對大樓的構造顯然非常熟悉,幾個轉彎就甩開了一段距離。胡冰語緊咬不放,沈安言則通過對講機通知了樓下的警員設置封鎖。
她們的呼吸聲在狹窄的樓梯間回蕩,心跳聲仿佛要沖破胸膛。
張昊沖到一樓,看到門口已被警察包圍,立即轉向消防通道。看到張昊的舉動,兩人對視一眼,胡冰語緊随其後,沈安言則繞到另一側堵截。兩人默契地分頭行動,仿佛心有靈犀。
“張昊,你逃不掉的!”胡冰語喊道,同時掏出配槍,瞄準了前方的身影,“立即投降,否則我們将采取強制措施!”
“你們什麽都不懂!那些人渣,他們才應該死!”張昊停下腳步,轉身面對胡冰語,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他的聲音裏充滿了憤怒和仇恨,仿佛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野獸。
那種癫狂的眼神讓沈安言不寒而栗,她意識到此刻的張昊已經完全失去理智,随時可能做出極端行為。
“不管什麽原因,你都沒有權利剝奪他人生命。”胡冰語一步步靠近,語氣變得柔和,試圖安撫張昊的情緒,“放下武器,跟我們回去。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解你的遭遇。”
就在這時,張昊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小刀,朝胡冰語沖來。刀鋒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着冰冷的光芒,仿佛死神的鐮刀。胡冰語反應迅速,側身躲過,同時抓住張昊的手腕用力一扭。她的動作幹淨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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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張昊畢竟是退役特種兵,身手遠超普通罪犯。他迅速反擊,一個肘擊狠狠打在胡冰語的腹部。胡冰語悶哼一聲,踉跄後退。那一瞬間的痛楚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冰語!”沈安言驚呼,心髒仿佛被人狠狠攥住。她沖上前,試圖幫助胡冰語。
張昊趁機再次揮刀,沈安言勉強躲過,但左臂還是被劃出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袖,疼痛如電流般竄遍全身。
“啊!”沈安言不禁疼出了聲。
胡冰語看到沈安言受傷,頓時怒氣上頭。她咬緊牙關,趁張昊收刀的瞬間,一個迅猛的掃堂腿将對方絆倒。
刀子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胡冰語和沈安言同時撲上去,合力将張昊按倒在地,迅速铐上手铐。
“張昊,你被捕了。你有權保持沉默,你所說的一切都将成為呈堂證供。”胡冰語對着男人厲聲道,随後目光望向沈安言那不斷滲血的左臂,聲音瞬間變得柔和,“安言,你受傷了,我們得趕緊處理傷口。”
“沒事,小傷而已。案子破了才是最重要的。”沈安言輕輕搖頭。
“沈側寫師,你是笨蛋麽,對方可是退役特種兵!”胡冰語嘴裏抱怨着,眼神中滿是擔憂。她小心翼翼地檢查着沈安言的傷口,生怕弄疼了她。
“嗯……但我不想你受傷。”沈安言露出一抹暖陽般的微笑。
這一瞬間,胡冰語感覺自己的心口湧起了一陣暖流,那暖流反複滾燙着,融化了覆蓋八年的冰雪,似乎要沁入心間每一道的縫隙。她望着沈安言的眼睛,突然意識到,自己又一次淪陷了。
兩人合力将張昊押送到警車上。正午時分,陽光在警車的金屬表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沈安言望向窗外,城市的喧嚣仿佛與她們隔絕。這一刻,她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寧靜。案件雖然告一段落,但她知道,真相可能還隐藏在更深的地方,等待着她們去揭開。
回到警局後,胡冰語堅持要先為沈安言處理傷口。在醫務室裏,胡冰語小心翼翼地為沈安言清理傷口,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一件珍寶。
“疼嗎?”胡冰語輕聲問道,眼中滿是心疼。
“有你在,不疼。”沈安言輕聲回應,漆黑的瞳孔裏泛着一縷波光。
胡冰語的動作頓了頓,擡頭對上沈安言的目光。兩人四目相對,仿佛有無數話語在眼神中交彙。那一刻,所有的緊張和疲憊都消散了,只剩下溫柔和依靠。
“謝謝你,安言。”
“我知道這八年來,你一定對我有很多怨言,但我喜歡你這件事情從來沒有變過。”沈安言輕輕撫摸胡冰語的臉頰,此刻她只想告訴對方自己的心意。
胡冰語點點頭,眼中閃爍着淚光。她深吸一口氣,繼續為沈安言包紮傷口。屋內一片靜谧,只有紗布摩擦的輕微聲響。
……
案件水落石出的一周後,SOI辦公室裏彌漫着一股輕松的氛圍。
王力站在辦公室中央,臉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宣布了結案的決定。李思琪忙碌地整理着案件資料,一摞摞厚重的文件夾在她靈巧的手中井然有序。她小心翼翼地将這些凝聚着整個團隊心血的文件裝進檔案箱,準備送往檔案庫永久保存。
沈安言獨自站在走廊的窗臺邊,目光悠遠地望着窗外。天空灰蒙蒙的,仿佛被一層薄紗籠罩。寒風不時從窗戶縫隙鑽進來,帶來絲絲涼意,讓人不禁緊了緊衣領。但沈安言的神情異常專注,仿佛在思考着什麽重要的事情。
“小沈啊,你在這兒發什麽呆呢?”李思琪抱着一摞文件走過來,看到沈安言獨自站在窗邊,便熱情地打起招呼。她的聲音把沈安言從沉思中驚醒。
沈安言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李思琪懷中的文件上。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說道:“從這些記錄來看,張昊似乎認為自己在執行某種正義。他把自己視為懲惡揚善的英雄,而不是一個冷血的殺手。”
“唉,那些人再怎麽嘴賤,也不至于要殺了對方吧。我真搞不懂這些變态是怎麽想的......”李思琪嘆了口氣,搖搖頭,她的語氣中充滿了對犯罪行為的不解和厭惡。
沈安言若有所思地繼續分析道:“張昊是個退役特種兵,身心素質肯定優于常人。他的家境雖然不算優渥,但也稱得上小康。名下有兩套市中心的房産,在聯通是正式編制員工,福利待遇不錯。他在聯通已經工作5年了,之前警局的檔案裏也沒有任何類似的襲擊事件......”
她頓了頓,眉頭微皺,“導致他變成這樣一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唐玉是他的妻子,兩人結婚才半年,還沒有孩子......”
沈安言的話音未落,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重要的線索,眼睛猛地一亮。她不等李思琪反應過來,就快步朝電梯方向沖去。
“安言,你怎麽了?”電梯門恰巧打開,胡冰語從裏面走出來,差點和匆忙的沈安言撞個滿懷。
“走,我們快去張昊家裏,看能不能找到新的證據!”沈安言一把拉住胡冰語的手,語氣急切。
胡冰語被沈安言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一跳,但還是跟着她進了電梯。電梯門緩緩關上,胡冰語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新線索?”
沈安言點點頭,神情嚴肅:“我總覺得這個案子還有些地方說不通。張昊的行為太過極端了,這不符合犯罪模型的循序漸進規律。雖然張昊是個孤兒,但他的童年并沒有明顯的創傷經歷。作為一名優秀的退役特種兵,他擁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我不認為他會愚蠢到親自在聯通大樓給李梅打辱罵電話。在前兩起案件中,他處理得幹淨利落,沒必要在第三起案件中畫蛇添足......”
電梯門開了,兩人快步走向停車場。胡冰語坐上駕駛座,沈安言則坐在副駕駛上。車子飛快地駛出警局,朝張昊家的方向疾馳而去。
“那你覺得那個電話是誰打的?”胡冰語一邊專注地駕駛,一邊好奇地問道。
沈安言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懷疑是唐玉。她很可能早就知道張昊是兇手,那通辱罵電話是她故意留給警方的線索。從我們進入辦公室開始,她就一直在有意無意地把焦點往自己身上引。”
“唐玉?那她為什麽不直接報警呢?直接舉報張昊不就行了嗎?”胡冰語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冰語,這件事可能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沈安言的語氣變得更加嚴肅,“唐玉極有可能才是本次案件的幕後主使,而張昊只是她的殺人工具。”
“不對啊,”胡冰語更加困惑了,“如果唐玉真是主謀,為什麽要引導警方抓捕張昊?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沈安言解釋道:“唐玉很可能是一個高智商的反社會人格者。根據資料顯示,唐玉有過兩任前夫,這三個丈夫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是孤兒,名下都有一定房産,和唐玉的婚姻持續時間都不到一年,而且沒有孩子。我懷疑她利用這些男人的心理弱點來實施她的犯罪計劃。”
沈安言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急促,“她可能是一個連環教唆犯,利用這些男人對家庭的渴望和孤獨感來操縱他們。”
胡冰語倒吸一口涼氣,臉色變得蒼白:“你的意思是,唐玉不是第一次這麽做?”
"很有可能。唐玉的第一任丈夫陳明在他們結婚八個月後意外身亡,死因是從樓頂墜落。第二任丈夫王強則在婚後十個月出了一場車禍,這兩起意外都讓她獲得了巨額理賠,還獲得了對方的全額財産。這真的只是巧合嗎?”
“天哪,”胡冰語握緊方向盤,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那唐玉簡直就是一個冷血的變态!”
“沒錯,而且她很可能已經準備逃跑了。”沈安言急切地說,“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她,否則她可能會再次消失,繼續她的犯罪。”
車子在夜色中飛馳,沈安言和胡冰語的心中都充滿了緊迫感。他們知道,一場與時間賽跑的追捕即将開始,而這可能是阻止一個危險罪犯繼續作惡的唯一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