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裝神弄鬼

裝神弄鬼

“給五塊錢得了!”李姐把兩個土豆絲卷餅遞給王宇,熱情的說。

王宇接過先是遞給了旁邊腼腆的趙越,然後遞給李姐一張嶄新的五元紙幣,樂呵呵的拉着趙越走了。

他們倆正好在和王振業彙合的路上偶遇了,王宇看着趙越一臉沒吃午飯的虛弱樣子,死活拉着趙越去買李姐新推出的卷餅,兩人一邊吃一邊不緊不慢的走着。王振業幫王宇做好外勤表後,在廠門口等着兩人。

“師傅!我們來啦!”王宇朝着王振業使勁地揮手,趙越像只小鹌鹑一樣走在他身邊,至此,三人小分隊正式集合,往林城歌舞廳走去。

今天午後的陽光格外的烈,曬在背上像是一塊融化的黃油,又熱又黏糊糊的。林城歌舞廳在這種陽光下,就好像脫水的半死不活的死魚,大門半開着,半露着一種宿醉後的疲憊感。

三人坐在附近的石凳上僞裝成普通路人。觀察了一下,并無人進出,而蔣蘭之前說的徐哥過來的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多分鐘,不禁有些懷疑這人今天會不會過來。

這時,一輛閃閃發光的小轎車速度飛快的駛來,一個急剎車,精準的斜停在了歌舞廳的大門口。三人組一眼注意到下車的中年男人頭上塗了大量發蠟,再加上微禿的頭頂,整顆腦袋精光閃亮的,倒是很有特色。

他們三人并沒有輕舉妄動,隐蔽的盯着徐哥那顆锃亮的大腦袋不緊不慢的從車旁上了臺階,一頓一頓的移到了歌舞廳的大門口,然後睥睨天下一般看着對面的街道,最後終于進了門。

“師傅,你拿主意吧,咱們是直接進去問他,還是想個辦法打聽打聽?”看着時候不早的王宇有些焦急的問。

“這人一看就城府深,這樣,我先進去跟他假裝說定個包間,等差不多了就打聽林芳芳的事。”王振業滿臉寫着靠譜,“如果談不攏,趙越過會再想辦法進去,跟你姨配合着想辦法問。”

王振業理了理衣服,讓自己顯得像是個尋歡的中年人,就行動了。

王宇注意到趙越臉上緊張和擔心的神色緊緊揪在一起,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兒,就一開歌舞廳的,又不是抓罪犯,師傅不會有事的。”看到趙越的情緒稍微緩和後才放心,兩人看似在石凳上假寐,實際上半眯着眼聚精會神的關注着這座建築,任何風吹草動的小聲音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他們也沒等多久,王振業就低着頭有點愧疚的出來了:“沒問出來,這人謹慎的很,我就只提了一句他就神情不對了。”

王宇和趙越似乎心理上也有所準備。趙越似乎斟酌了許久,慢慢地開口:“如果再去和他問就顯得刻意了,他脖子上戴的玉佛,手上還有串,估計是個迷信的,蔣姨說他過來盯着的日子九成都會睡在辦公室,不如我和王宇進去吓唬吓唬他,沒準能說出點啥。”

王宇一拍大腿:“哎!這辦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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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于這座欲念怪獸的,燈紅酒綠繁華的時間像水一樣流逝着,王振業一個人坐在歌舞廳側方的馬路牙子上,他在等待着兩個年輕的孩子平安歸來。

王宇和趙越跟着幾個小混混打扮的青年男女進了歌舞廳,他倆先是假意點了兩杯汽水,然後陸續進了廁所,又趁機混進了徐哥的辦公室,王宇翻身藏在了徐哥的床底,趙越輕手輕腳的躲在了常年拉着的落地窗簾後。這一切都離不開三人細致的觀察和蔣蘭的暗中幫助。

歌舞聲逐漸安靜的時候,兩人早已做好了準備。

徐哥很明顯沒少喝,他的腳步又輕飄又沉重,進了辦公室以後連燈都沒開,就把自己砸在了床上,但似乎沒有那麽容易進入睡眠,在床上翻來覆去的。

王宇拿着一把石子,先是瞄準了徐哥桌子上的紅酒杯,他努力平衡着,傾斜着身體,甩出了手裏的小石頭,薄薄的紅酒杯應勢而碎,碎片嘩啦啦的掉在地上。

徐哥好像也注意到了,但是沒什麽反應,似乎只是覺得自己沒放穩吧。

第二次就沒那麽簡單了,王宇瞄準了徐哥的酒櫃,他食指和中指并攏,把一個扁扁的石子墊在上面,大拇指緊貼在上面,兩指發力,那片小小的石子如沖雲破霧般呼嘯着,瞬時間砸破了酒櫃的玻璃櫃門,也許還有幾瓶洋酒,因為酒味同時也充滿了整個房間。

徐哥蹭的一下從床上翻了起來,靠在牆上瑟瑟發抖,硬着頭皮準備下床查看,卻又遲遲不敢動彈。

趙越本想按照既定計劃開始裝鬼,誰知徐哥似乎驚吓過度,一下子倒在了床上,趙越微微撥開窗簾的時候只看到徐哥那顆锃亮到反光的頭。

二人不敢輕舉妄動,屏息等待了一小會,發現徐哥确實暈過去了,他倆迅速把徐哥嚴嚴實實的捆在了床上,然後跑到女化妝室往臉上抹了一大片口紅眼影之類的,王宇還找了頂假發片披在頭上,幾乎把臉全蓋上了,像貞子一樣,在夜裏乍一看又能再次吓個半死。

然後王宇靜靜地坐在徐哥床頭,等待着徐哥醒來。

“啊——”徐哥睜開眼,感覺身上一緊,看到了一個披頭散發的壯女人坐在自己的床邊,吓得結結巴巴的開始念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菩薩,我沒幹過什麽壞事啊…除了那幾回…那也不是我自己想幹的……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看他已經恐懼到極點,時機成熟了,王宇轉過頭(在徐哥眼裏是頭發蓋住臉的女鬼),用尖細的聲音悠悠的問:“你幹過什麽壞事…說出來……”

徐哥結結巴巴的交代了許多瑣碎的案件,王宇都默默記在心上,可是聽他半天都沒提到林芳芳的事情,王宇決心再吓吓他,他一下子沖過去捏住了徐哥的脖子,繼續用陰沉的嗓音說:“你知道我為什麽而來吧。”

徐哥抖如篩糠,滿頭滿臉都是汗,他努力回想了一會,吞了口口水,聲音顫抖的開了口:“芳芳?是你?”

還沒等王宇再開口,徐哥已經面如土色,不停的道歉:“當時也不全怪我,你老公打你我也不是沒幫你…吧,你咋突然回來找我……後面你和趙姐一起失蹤那可是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呀……”

徐哥唠唠叨叨的自己忏悔了許久,王宇和趙越基本上全明白了:林芳芳被她那個酒鬼老公打的半死不活,又下了崗,沒有一點收入。徐哥看她長得漂亮,就趁機把她說服來陪酒賺錢,但是又給她下了藥,當作人情送給一個出手闊綽的常客,林芳芳因此精神出現了問題,時好時壞的,再過了幾個月就徹底失蹤了。

他們也确定了林芳芳和趙紅梅雙雙失蹤的具體時間:1990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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