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秘籍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秘籍
“有朕沒它, 有它沒朕。”嚴煊盯着眼前人,白玉顏色泛冷,聲音也浸着些寒意。
“好吧。”見人的态度如此決絕,劉代元也不好說什麽, 畢竟嚴煊連這句話都說出來了, 她若是再問, 顯得她太不識大體了。
嚴煊不同意, 可是自己又喜歡的緊,自然是不可能就這般放棄。
她小心翼翼的擡頭, 左邊是冷着臉的男人,右邊不遠處是歡快的朝着自己搖尾巴的小狗。
劉代元狠了狠心, 主動道, “既然陛下不喜歡,那還是送回去便是。”
不就是不能醒來就看到嗎, 她每日去劉辭卿的院子看不就行了。
兩人的院子之間不過就隔着一座小花園, 她還可以帶着小狗在花園裏玩耍,剛好還可以避開嚴煊那張冷臉。
“陛下覺得這樣可以嗎?”劉代元生怕人一個不高興, 讓劉辭卿直接把小狗送回去,劉代元抱着人的手臂, “陛下~”
“怎麽不叫夫君了?”嚴煊的聲音帶着些惡狠狠, “還是說, 只有你有求于我,才會想起來我是你夫君?”
本來這幾天劉代元就生着氣, 現在更是覺得嚴煊此人難哄的很。
本來她覺得嚴煊容貌俊美,深得她心,可如今男人的行為落在自己的眼裏簡直是無理取鬧。
生氣的跺跺腳,劉代元頭也不回的帶着裴潆去把小狗送回劉辭卿那裏了, 到了傍晚人才回來。
“劉代元,你的眼裏到底有沒有朕?”見人回來之後就一言不發,嚴煊沉不住氣,冷聲,“還是說,你不想看見朕。”
發脾氣也該有個度,劉代元自知不能惹人生氣,于是夾着聲音站在人的身後,動作輕柔的替嚴煊揉捏肩膀。
“陛下這是說的什麽話,我可是陛下的貴妃,怎麽會不想看見陛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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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代元這話帶着五分的真心,可當她微微側身,嚴煊那張宛若雕塑般昳麗清朗的側臉落入她的眸子時,人的心髒很沒有出息的砰砰跳起來。
可惡的男人,怎麽生氣也這麽好看。
她當然沒忘記嚴煊說的,自己每天都可以和他親一次。
但是話本子上說了,女子若是太過主動,那可是要被男人玩弄的。
她劉代元要做那個玩弄男人的女人。
可燦亮的燭光下,男人的薄唇微微抿起,一雙桃花眼多情。
劉代元急忙移開視線。
好險,再多看一眼,或許自己就要忍不住親上去了。
“我已經把小狗送回去了,總歸過幾日我就要回宮了,不妨陛下帶着臣妾在宮外多轉轉好不好?”
“朕沒空。”嚴煊冷着臉,伸出手挪開劉代元覆在自己肩上的手,“既然知道快要回去了,那就收收心。”
一頭冷水潑在身上,劉代元也不在乎,反正她剛剛那句話也是随便說出來用來哄人的罷了,既然嚴煊不帶她出去玩,她還不能自己出去玩嗎。
接下來的這幾日,嚴煊總覺得劉代元有些不對勁。
明明平日裏醒的比自己還晚的人,早上竟能陪着自己用早膳,晚上睡得也比平日裏早。
想到每日早上少女面色潮紅,發髻微微撒亂,嚴煊的神色難看了些。
他的腦中不可避免的響起劉代元曾經說過的話。
“六郎,你到底要不要喜歡我?”少女面容嬌媚,嗓音柔柔,看似喜歡極了自己,說出來的話卻清醒至極,帶着些引誘的意味。
她的玉手劃過自己的胸膛,随即被自己狠狠抓住,她卻也不在意,湊在自己的耳邊柔聲道。
“六郎若是不喜歡我,我可要去喜歡別人了。”
雖然現在的劉代元心中只有自己,可為何不如之前主動了?
自己被她騙身騙心,她主動一些又何妨?
更何況,這次是她先喜歡自己的,憑什麽還是自己去哄着她?
盯着塌上睡容恬靜的少女,嚴煊眸色深沉近墨,臉色愈發的陰沉。
他倒要看看,人這幾日到底背着自己做了些什麽。
嚴煊習武多年,這些時日只不過是對劉代元放松了而已。
一大早,天還未亮,他便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起床聲,動作雖然很小,但還是準确無誤的傳入他的耳際。
過了一會,聲音消失,他這才睜開眼睛,眸色沉沉盯着少女離開的方向。
“貴妃這幾日都去了哪裏?”
門口的暗衛不知何時出現,低頭道,“去了不遠處的小花園。”
下一瞬,嗓音帶着些猶豫,“去陪那只小狗了。”
嚴煊向來極少在暗衛面前動怒,此刻卻徹底沉了臉,神色緊繃,眸若寒冰。
自己不過笑了一聲,她便生氣到現在,不曾主動搭理自己。
現下,為了一直幾個月的小奶狗,竟願意主動早起陪它玩耍。
那些個自己早起去上早朝,卻沒有人陪伴自己的清晨。
嚴煊說不上是什麽感覺,沒有自己意料之中的怒氣,反倒是平靜得很。
就像是他早就知道劉代元就是這種人一樣,因此對人能做出這種事情也不覺得十分奇怪。
她或許是喜歡自己,但她永遠不僅僅只喜歡自己。
她有她的父母兄長,有她的好友,自小便如同公主一般被寵愛着,不像自己,父親不愛,母親離世,如同孤舟一般漂浮。
他承認自己很自私,想讓劉代元只陪着自己一個人。
但他也很厭t惡自己這種自私,這讓他覺得,自己原來還是有弱點的。
并且,是一個致命的弱點。
可他從未讓劉代元知曉這一切。
他要如何面對她?難不成将人囚禁起來,把自己的心剖開,求她愛自己,心中只有自己嗎?
他不會再自取其辱了。
他寧願劉代元如同過去那般自私,只希望她心中能有一絲自己的位置。
只要她心中有自己,一切都有回旋的餘地。
更何況,劉代元本就是被寵着長大的,如今這樣對待自己,自己應該感到高興才是,這證明她肯把自己最真實的那一面展現給自己,而不是像過去那般,戴着一副面具,讓自己永遠也無法看清她的想法。
這樣想之後,嚴煊的心情好了些,但面上仍然冷冷的。
沒有躺回去繼續睡,嚴煊穿戴好,在院內舞劍。
回來的劉代元見人已經醒了,心中慌亂一瞬,随後低下了頭。
一直冷戰也不是辦法,要不主動跟他說幾句話?
再說了,畢竟他也是個皇帝,應該挺注重面子的。
可誰知自己剛往嚴煊的方向走了幾步,男人冷淡的瞥了自己一眼後,竟然提着劍走出了院子。
劉代元氣哄哄的,越想越憋屈,又躺下睡了一個回籠覺。
而這邊的嚴煊早就坐上了去城西的馬車。
他一直待在宮外便是為了此事,劉代元頭上的傷口雖然好全,但腦中的淤血并未全部清除。
宮中的太醫治不了,嚴煊便把目光放在了民間的醫士身上,得知錦官的一位名醫來了長安,他早早的便差人前去拜見,一直等到今日,那人才肯見他。
馬車緩緩停下,嚴煊擡眸看着眼前的木屋,心中平靜。
門口處早就有人在等候,将嚴煊引入屋內。
屏風後的男人動作輕緩,點燃桌上的檀香,屋內變得煙絲缭繞了起來。
“不知這位公子,”男人笑笑,“哪裏不舒服?”
“四個月前,我的夫人磕傷頭,忘記了之前的所有事情,”嚴煊深吸一口氣,平淡,“我想讓您為她醫治。”
眼前的男人微微挑眉,似是沒想到他的心情如此平和,于是對嚴煊的打量多了些。
“失憶之症?”男人翻開醫術,圈畫起了幾個字。
“是。”嚴煊回答的幹淨利落。
“你是想讓你的夫人恢複記憶,亦或是——?”
嚴煊沉默半刻,“她時常說自己身子不舒服,會不會與這件事有關?”
沒有直面這個問題,因為嚴煊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現在的劉代元随膽小蠢笨,但愛極了自己,偶爾耍一些小脾氣,自己也是能接受的,可若是人恢複了自己的記憶——
定是會逃離自己的身邊。
“若是醫治,那麽就會有恢複記憶的可能性。”男人戴着面具,雖然看不清表情,但嚴煊卻覺得人的嗓音冷了些,“既然閣下沒有想好,那便以後再來。”
“恢複記憶——”嚴煊呢喃,“有幾成的把握”
那人笑道,“八成。”
這次,嚴煊很快的回答,“何時可以為我夫人醫治?”
男人手中的筆在紙上暈開墨水,面具下的表情意味不明。
“十日之後。”
嚴煊數着日子,三日之後,劉代元就要回宮了,不妨借此機會,這十日多多陪伴在她身側,一并将人——
好好哄哄。
約定好了時間,嚴煊讓侍衛留下了金銀,之後便帶着人離開。
嚴煊走後,屋內端坐着的男人緩緩拿下面具,冷聲道,“去查查。”
“劉代元是如何失憶的。”
回去的路上,嚴煊想着那人說的話,心情竟是從未有過的平淡。
恢複記憶也好。
不就是從相愛變成相恨嗎,失憶後的劉代元再次愛上自己,這樣也算自己扳回了一局。
不知道恢複記憶之後的她知道這件事,面上又是什麽表情呢。
此時臨近正午,街上比清晨時嘈雜了不少。
嚴煊閉眼養神,可一陣吆喝聲卻傳入了他的耳中。
“還在因為不知道如何和夫人相處而發愁嗎?”
嚴煊睜開眼。
“還在為夫人不搭理自己而心生煩躁嗎?”
那人吆喝的聲音大,許多人都被吸引了過去。
他努力的推薦自己的佳作,“一本只需十文錢!”
原本攤位前猶豫不決的人紛紛掏錢,就在這時——
攤子的最後面,帶着面紗的嚴煊冷聲道。
“一錠金子,這些書,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