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可告人

第二十九天沒想 不可告人

司念愣了一下, 然後立馬把自己手腕從男人手掌中拉出來:“你幹嘛。”

“不要對我拉拉扯扯的。”

陸纾硯掌心一空,看着司念左眼只覺得嚴重,又只能好聲:“去醫院。”

私立果然不用排隊。

這個時間段, 偌大的接待大廳病人三三兩兩,還有專門的眼科急診。

醫生看了司念眼睛說确實是比較嚴重的急性麥粒腫,應該是她前幾天眼部濃妝時間太長引起的。

不過還沒有到要手術切除膿腫的地步,醫生給司念眼睛簡單消毒處理了一下又重新開了藥膏口服藥還有一盒無菌眼貼, 叮囑回家注意清潔飲食清淡忌食發物,徹底好之前也不要化妝。

陸纾硯看醫生給司念處理完眼睛後又貼上無菌眼貼,他斂着眉頭似乎還是不太放心:“會不會對視力有影響?”

“麥粒腫而已,”醫生笑的親和, “看起來有點可怕,好好休息幾天就可以了, 一般不會留下什麽影響。”

司念左眼被貼上一張跟海盜似的白色無菌眼貼。

她用剩下的右眼瞥向跟進診室貌似對她眼睛還挺關心的陸纾硯,皺了皺鼻子。

處理完可以走了。

兩人走出診室, 司念把藥放進包裏,陸纾硯看着司念被貼上的左眼, 問:“還疼不疼。”

司念再次一只眼睛看過去,她發現一只眼睛貌似也能表示無語, 覺得這個問題很沒意義:“你說疼不疼。”

陸纾硯被噎了一下, 只好又看了看腕上手表,接着說:“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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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念:“不要。”

她轉身本想來個潇灑的大步離開。

只是剛才雖然眼睛腫着但勉強能透光保持一下平衡, 這會兒一只眼睛被貼上突然完全看不見了, 司念一提步才發現用一只眼睛走路的感覺跟兩只眼睛完全不同,下意識地感覺失去平衡,仿佛眼睛看的跟腳下走的不是一條直線。

她抓住走廊上的扶手。

所以那些長了麥粒腫蒙上一只眼睛還能上臺唱歌跳舞的女愛豆們是怎麽做到的。

陸纾硯邁步跟上來。

他看到司念明顯是不習慣只用一只眼睛看東西走路,伸出手:“你扶着我。”

司念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

她扶着扶手一路走出急診大廳, 然後對着大廳外一排的臺階以及陡然暗下來的光線,沉默了。

無障礙設施在哪裏。

保險起見司念只能側起身子低着頭準備一格一格地下,陸纾硯對着這舉步維艱的模樣皺了皺眉,又抓住她手腕:“走吧。”

司念擡頭。

她對上男人應該确實是布着關心的眼睛,此時此刻,确實應該是安全更重要。

司念只好默默沒有再甩開。

陸纾硯直接握住司念前臂,倒退着,帶她一階一階下完了臺階。

私立醫院位置也不是什麽人流大的繁華地段。

來的時候打車能打到,回去的時候這個時間點是不一定了。

司念一聲不吭坐在副駕駛。

心裏默念等明年她技術練好了一定自己買輛車。

陸纾硯開車。

窗外路燈一盞一盞勻速倒退,司念感受到左眼的腫痛似乎好些了,這才又轉頭瞧了瞧左邊正開車的男人。

昏黃的光線,陸纾硯此時正專注開車,他穿了件黑色的薄毛衣,袖子往上推到小臂,轉動方向盤時手上的筋骨微微突起。

司念看得愣了愣,突然感覺好像從這樣的陸纾硯身上,也看到了某種微妙的,名為“人夫感”的東西。

然後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的司念趕緊打住。

就比她大兩歲又沒結過婚有個屁的人夫感。

司念重新回到正題,想起今下午陸纾硯突然的出現。

她終于開口問:“你今天來找我幹嘛?”

陸纾硯聽到聲音後微微往司念那邊轉了轉頭。

司念問他今天去找他幹什麽。

這時一些原本被擱置的情緒或者是想法,在确定她眼睛的事情并沒有大礙之後,好像才重新湧上來。

陸纾硯本來耿耿于懷的司念在節目上看另一個男藝人的眼神,他好像都沒有見過的眼神,只是這會兒,當看到司念正可憐兮兮蒙着的一只眼睛後,陸纾硯覺得自己的那些情緒好像都開始不應該。

不過是個眼神而已。

男人喉嚨動了動,隔了一會兒,才說:“想見見你。”

司念:“……”

她有時候感覺自己也挺無助的。

“你最好不要再想搞什麽歪門邪道。”司念往椅背裏窩了窩,輕輕“哼”了一聲。

陸纾硯:“這幾天工作都停了是嗎。”

司念沒好氣幹巴巴:“幹嘛。”

陸纾硯:“我下班過來看你。”

“想吃什麽,清淡的,我帶過來。”

“我一個麥粒腫還需要人來探病?”

司念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越想越覺得想不通,像是什麽堵在胸口,又蒙上一層霧。

她極度困惑地轉頭:“陸纾硯,”

“你到底還對我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車子停在小區門口。

陸纾硯過來拉開車門。

司念對于說不出他企圖的男人沒什麽好臉色。

并且嚴詞拒絕他把她一直送回家裏的提議。

陸纾硯對着似乎總算是習慣了一只眼睛的人的背影,一切又只能作罷。

司念回到家裏洗洗臉擦t了藥膏又換了個眼貼。

她躺在床上發現眼前都還是今晚發生的一切。

每一幕都有關于陸纾硯。

司念想來想去睡不着,又半夜坐起身直接開始在網上搜:

前男友好像被下了降頭該怎麽辦。

..........

司念的麥粒腫用了将近一周才好完全。

她沒辦法也只能借此機會休息一周,除了一個商家要的比較急取消原定拍攝計劃重新找人以外,其他都願意等她重新協調檔期。

畢竟現在能約到碎碎念的檔期都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後一期《潮流制作人》的錄制司念也只能暫缺。

網上本來還有點陰謀論說是不是節目組發現碎碎念對鄭英倫心懷不軌換人了,司念看着那些說她對鄭英倫“心懷不軌”的陰謀論眼皮子直跳,只能發了一張生無可戀腫着左眼大小眼的自拍照片。

評論區果然不出她所料全是一邊心疼一邊缺德的哈哈哈哈,雙眼皮都腫沒了的樣子太可憐了。

司念眼睛一好就迫不及待地出門。

蔣一晗這兩天出差沒空她就跟喬喬,購物美容spa一條龍,泡的還是私人湯。

喬喬第一次來這種連香氛味道都透着她買不起氣息的高級會所,一路東瞧瞧西瞧瞧,一邊告訴自己不要像個沒見過市面的土包子一樣劉姥姥進大觀園,一邊卻又确實是劉姥姥進大觀園哪裏都覺得新奇。

司念對于喬喬的反應非常淡定:

“沒事,我以前來也是這個樣子。”

兩人做完spa穿着粉色的浴袍坐在休息區喝下午茶。

司念一邊用小叉子吃哈密瓜,一邊看手機上明天複工後後面安排的滿滿當當的拍攝。

喬喬面前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甜品。

她吃的腮幫子鼓鼓像個小倉鼠,眼睛四處亂瞟,然後好像發現了什麽。

“念念姐,”喬喬輕輕指向一個方向,“那邊有幾個人好像一直在看我們。”

司念:“嗯?”

她擡起頭順着喬喬示意的方向看過去。

然後果然看到了幾個認識的人。

“……”

高心雨和一群小姐妹今天也在這裏。

小姐妹們見到司念已經發現她們,然後一邊繼續喝茶說說笑笑,一邊用餘光投來表示輕蔑的神情。

司念看着小姐妹們故意讓她發現的輕蔑神态,然後想起不久前這群人見到她還一副親親熱熱仿佛無話不談的樣子,默默搖了搖頭。

果然現在見到她用不着裝了。

在她已經脫離“陸纾硯女朋友”的名頭之後。

喬喬也接受到來自那群人mean裏mean氣的眼神,不服輸地瞪了一眼回去,然後不悅跟司念念叨:“什麽人啊她們是。”

司念吸了口果汁:“有錢人。”

喬喬:“……”

接着邏輯告訴她這群mean裏mean氣的有錢人,大概率和自家老板以前的那個有錢前男友有關。

喬喬再次對自家老板和那個有錢前男友以前的故事産生了巨大的好奇。

目前唯一知道的,就是上次拒掉Aup的廣告時,司念跟她雲淡風輕的語氣說了句“這我前男友的公司。”

這聽起來簡簡單單的話信息量太多。

衆所周知Aup創始人姓張,已婚已育家庭幸福,司念也說過沒當過有錢人的小三,所以不可能是那個張姓創始人,但另外還能把Aup說成是他公司的人,喬喬發現就有點複雜了。

原始股東行,收購Aup的母公司股東行,甚至如果單純只是在Aup裏上個班,高管什麽的,貌似也行?

總之肯定是很厲害的角色。

喬喬跟司念越混越熟,混熟了,膽子就大起來,敢問的也多了。

她嘿嘿笑着主動往司念面前湊近了些:“念念姐,”

司念嗅到了八卦的氣息:“幹嘛?”

喬喬眨巴眼:“她們,是不是你以前跟前男友在一起認識的人呀?”

司念知道喬喬口中的“她們”應該是指高心雨和小姐妹,“嗯”了一聲。

喬喬見司念沒有抵觸或者不高興的意思,膽子好像又更大了一點,繼續問:“那能說說你跟你之前那個男朋友,嗯,你們為什麽會分手嗎?”

簡歷空白期可是将近空白了五年呢。

司念對着喬喬一張求知欲爆棚的臉。

喬喬見司念似乎猶豫:“啊對不起對不起念念姐你不想說也沒關系是我多嘴問……”

司念直接打斷:“我圖錢,被發現,分手了。”

喬喬停下來。

“……”

“……?”

她聽着司念簡單粗暴的八個字。

圖錢,被發現,分手了?

就這?

已經腦補出多少愛恨糾葛情感大戲結果就這?

司念:“要不我為什麽跟你說人要靠自己呢。”

“……”

喬喬聽得張了張嘴。

竟然就這麽簡單。

她看着司念的臉,可是怎麽也把眼前這張臉,跟那種和有錢人在一起只圖榮華富貴不求一絲真情的人聯系在一起。

“真真真真……真的嗎……”

司念坦然:“我有什麽可騙你的。”

“那,那那那……”喬喬已經結巴了。

司念擡眉:“嗯?”

喬喬有一種小宇宙都轟然崩塌的感覺。

“那,那你這樣的話,你只是圖錢,你,你們,你豈不是還要跟,跟他……”

總不可能五年都是柏拉圖吧。

作為一個母胎solo,圖錢跟有錢人在一起喬喬感覺也不是不能理解,可真要論起實踐,她發現自己最無法想象,也無法接受的好像就是這個。

這種事情怎麽忍得了,怎麽裝的下去。

司念:“……”

喬喬想到這裏或許也不算意外。

因為說實話,她一開始決定幹一票大的時,對這種事也挺焦慮的。

她給自己規定的尺度最大就是拉拉手,親一下臉頰頂天。

可對方聲名在外,畢竟是女朋友,對她提出更多的要求怎麽辦。

那時她還不知道自己搞錯了人。

司念記得自己一開始時甚至愁的連覺都睡不着,似乎生怕不知道哪天,陸纾硯就會怎麽怎麽樣。

直到後來……

陸纾硯倒是沒怎麽樣。

全怪她自己沒把持住。

司念鼓起腮。

“什麽年代了,”她接着用手指彈了一下喬喬腦門,“沒那麽重要。”

“再說,”司念捧着玻璃杯聲音壓小了些,別過眼臉上閃過些不自在的別扭,像是告訴喬喬,又像是這麽告訴自己:

“我也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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