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計

心計

回宮的轎子裏，連翹打量着公主和驸馬二人的神情。氣氛冷且尴尬，連翹不明白，這不是衆望所歸的結果麽？為什麽公主和驸馬還像是不高興的樣子？

“從上轎到現在，你一句話都沒說過。”方楚寧看着仁安公主，手覆上仁安的手。“到底怎麽了？”

抽回手，仁安看向前方神情冷冷。“本宮倒沒想到，驸馬是那麽心計深沉之人。”

連翹皺起眉眼，心計深沉？驸馬做什麽了？

方楚寧心下一沉，仁安雖內斂，卻冰雪聰明，想來她已經猜到了。

仁安轉頭看向方楚寧，眼神質問。“西戎王酒量甚好，晚宴時根本沒有喝多，怎麽會醉闖如煙宮？”

方楚寧看向別處，眼神不甘，沒有回答。

“寒煙她才十四歲，你怎麽忍心……”

“十四歲本就已經可以嫁人了!”方楚寧看向仁安，“是你的父皇偏寵她們母女，才把你打發去西戎荒涼之地!那你要我怎麽樣？!”

方楚寧瞪着一雙瑞鳳眼，清冷激動，看向仁安。“眼看着你嫁給別人？眼看着你受荒涼之地的苦楚？!”

仁安公主看着方楚寧，她現在才發現，原來對面這個待自己那般溫柔的人，此刻是如此的陌生。方楚寧的強大、謀略心計和果決冷血，即便是在風雲詭異的朝堂，她也可以應對自如、如魚得水。

自己之前對她的擔憂與保全，根本是自作多情，多此一舉。

“如果帝後保護不了你，”方楚寧眼神堅毅陰鸷。“就由我來做。”

連翹暗自吃了一驚，這可是大不敬的話。

“你讓我覺得可怕。”仁安看着方楚寧，語氣淡淡，面上絲毫沒有波瀾，卻直擊方楚寧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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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公主府，仁安公主直接下了轎子，連翹看了眼驸馬，也趕緊回頭跟了上去。

方楚寧坐在轎子，神情受傷失落，清冷的眸子仿佛也失了色彩。

——

城安公主府

城安公主抱着才出生的兒子昊澤，一旁來探望的初蕾公主笑着逗弄小孩兒。

“城安姐姐，你家這昊澤還真是聰明伶俐。你看，這小眼神還跟着我看呢!”

還沒出月子的城安公主穿着暖和，低頭笑着，“是啊，我這婆婆和公爹都可喜歡他了。”

“多好啊，”初蕾像是忽然想到什麽，眼神失落。“真好。”

“初蕾，你怎麽了？”

“還不是我家那位，”初蕾垂着眼簾，如霜打的茄子，失了身為公主的驕傲。“出嫁前母妃費心為我張尋，三品侍郎之子，原本以為他是什麽如意郎君呢。原來一肚子花花腸子!身子……”

看了眼城安，初蕾不情願地撇撇嘴。“早就被掏空了。”

相公常年流連花柳之所，初蕾與其不合，早已是被外面傳聞的事了，初蕾索性也不隐瞞了。

“唉……”城安嘆了口氣，“也真是的。”

“不過我也不吃虧。”初蕾揚起下颌，語氣不甘。“我府上也養着面首呢。我堂堂當朝公主，可不是好惹的!”

“初蕾，公主府養面首這事，雖然被默許，但總歸可不是什麽見得光的。”

城安公主與丈夫關系不錯，又是中宮嫡出的公主，自然不肯定養面首的事。但畢竟是初蕾公主的家事，城安公主也只能以勸誡為主。

“我也不想啊，”初蕾心中委屈，“可是，我至少也得有個後有個孩子吧。但看他那個樣，他能讓我生嗎他!”

“也是，如果以後有了孩子，就說是你家相公的，他不丢人，你也有了以後的倚靠，也算兩全其美了。”城安公主說着，忽然想到了什麽……

“是，而且……”初蕾公主說着，壓低聲音。“其實我聽說如儀公主和歆瑤公主也都有面首。”

“她們也有？”城安公主有些驚訝。“如儀公主成婚多年，夫妻關系一般，有幾個面首我不詫異。可歆瑤？當初她可是死活要嫁給她相公的。”

“多喜歡，也有膩的時候。你又不是不知道歆瑤那性格。”初蕾雖和歆瑤是姐妹，但內裏也不喜歡她，畢竟二人的母後在後宮就一直争寵。

“诶對了，仁安姐姐和驸馬怎麽樣？”初蕾想起來，“之前聽外面都說二人舉案齊眉的，可好了。”

“可上次西戎王來，也有說她們要和離的。”城安語氣不滿。“她們家的事，我也懶得管了。”

“嗯，”初蕾點點頭。“上次本來不是說仁安姐姐要遠嫁麽？後來也不知怎麽的就又讓寒煙去了。這麽一鬧，的确挺傷夫妻感情的。”

“她們有什麽夫妻感情。”城安語氣不屑，将孩子遞給身後的乳娘。

“也是，”初蕾思索。“要是好，也不至于成婚一年了，還沒有孩子。”

城安公主暗自白了一眼，她們倒是能生？眼神流轉。

“要不，”城安看向初蕾。“你知道怎麽找面首，找兩個送到仁安的公主府去。”

“這……”初蕾面色為難。“這種事人家不說，我怎麽好……再說了，人家姐夫又不是不能生。”

方楚寧在朝中能力超群，屢被提拔重用，又是個行事果決狠辣的角色。初蕾公主想着，自己雖是公主，如今嫁出宮了也要依仗夫家。給仁安公主府送面首？不是給自己及夫家找事嗎？

城安醒過神來，自己的确是操之過急了。

“我是她的親姐姐，自然是為了她好。這樣，你要是覺得不妥，就叫一批面首來，我挑選兩個送去。”

城安公主作為嫡公主，皇後的第一個女兒，嫁的是一品丞相之子，根基深厚，自然底氣十足。

“那好。”初蕾暗自得意，自己婚姻不好，不信其他人就那麽好？

要送，就得送幾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