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蕭子規吃坨面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蕭子規吃坨面
經過提刑院和樞密院幾個月的共同調查, 鴛鴦騰奸細事件,又有了一些進展。
任萱派去調查的屬下回來報告,詭市又開始有人奴交易。
這人奴交易, 五年前就基本終止了,如今又突然出現, 實在讓人不得不懷疑。
為了探尋其中貓膩,任萱決定喬裝改扮深入其中, 但此事隐秘,不宜用公門之人, 一來公門之人一身正氣, 不會演戲,怕露出破綻,打草驚蛇。
二來,因為鄞州水患的緣故, 她已經調遣了大量禁軍前往鄞州。
如今手上并無能堪大用之人。
無法,她只能來找蕭子規。
“我與你同去。”蕭子規話音剛落。
白知昙俏生生的聲音邊從門外傳了進來。
“任萱, 我給你煮了好吃的面,一起來吃。”
少女今日穿得一身天青色的裙子,襯托着她如紫藤花一般。
她伸手去拉任萱, “來嘛來嘛,特別好吃。”
熱情非常。
任萱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眼低頭看折子的蕭子規,他頭也不擡, 聲音如懸鈴驚月, “你去吧, 一會兒我們再議。”
“是的沒錯,公務要緊,吃飯也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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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知昙一早聽到任萱要來, 一大清早就貓在廚房熬骨湯。
用一副雞骨頭,一斤新鮮的豬大骨,大火燒開,又文火慢炖兩小時,加入半碗牛乳。
咕嚕嚕煮冒泡,就成了一碗清淡鮮美的面湯頭。
面就是劉媽給她的那種會“越吃越多的”神奇的面。
燒一鍋滾燙的開水,将面團放入,攪散三五下撈起,加入事先準備好的湯頭,就是一碗滋味十足的骨湯面。
她給任萱煮了一碗,也給自己煮了一碗,任萱的那碗還特意放了個煎蛋。
兩個小女孩坐在廚房,面對面的吸面條。
“好吃嗎?”白知昙問。
“嗯,很好吃,面很軟,很入味。”
樸實的贊美讓面前的少女露出開心的笑。
“對了,你今天來找蕭子規幹啥?”
這本是機密,不應該和白知昙說。
但看到面前少女毫無心機,一臉好奇地望着她。
鬼使神差的一切說了。
白知昙将筷子一撂,“俗話說‘獨木不成林,單弦難成曲。’我演技好,我也可以去!”
“這。”任萱有些猶豫,“子規哥哥,他......”
白知昙打斷道:“他那邊我去說,肯定能同意。”
于是一刻鐘後,書房內正在看折子的蕭子規發現紫藤花般的少女鬼鬼祟祟的在門外探頭探腦。
他假裝沒看到。
看少女多久耐不住。
果然少女在等了小半炷香,見蕭子規一直沒喊她進門的意思,索性自己推門進來了。
手上捧着一碗明顯坨了的面。
這可不怪她,從廚房走到廚房要一段時間,剛剛她又在門口等了半炷香的時間,面不坨才怪。
她毫不客氣地把面往蕭子規桌上一放。
“我也要去詭市,給你吃。”
蕭子規挑眉,終于放下手中折子。
面前的少女毫無求人的自覺。
“好了,我回去準備了,出發記得喊我。”
也不等他回答,就徑直離開了,留下一碗坨了的冷面。
她還真是自顧自啊。
面條早就涼了。
蕭子規卻一口一口的将面吃掉了,連帶着面湯。
蕭子規去詭市,作為他的侍衛,聽雨自然也要跟着。
于是,聽雨、蕭子t規、她和白知昙組成了四人組,一起前往詭市調查。
他們四人喬裝使用身份是從南越來京的商賈兄妹,
蕭子規是大哥,任萱是二姐,聽雨是三弟,白知昙則是小妹,她不服道:“為什麽我是小妹啊,聽雨還比我大嗎?他看起來跟我差不多。”
聽雨默默道:“我是玄昭十五年生人。”
白知昙沉默了,聽雨确實比她還大兩歲,沒想到這小子長了一張嫩臉,居然都已經十八年了。
無奈地撓撓臉,接受了她的新身份。
幾人換上南越的服飾,經過一方改造,真像土生土長的南越人。
蕭子規黏着假胡子,聽雨臉上做了條假疤,任萱換了女兒裝,頭發簡單的半挽,而白知昙銀飾滿頭,走起路來叮鈴哐啷,活脫脫一個南越小阿妹。
他們十分招搖的入住了詭市客棧,店老板還是上次招待白知昙的那位,看到她狐疑的多看了兩眼。
白知昙清了清嗓子,臉不紅心不跳,一副鎮定的模樣。
直到她上樓,這店老板才喃喃自語,“怪事,怎麽感覺這小姑娘這麽眼熟?難道是我年紀大了,不太會認人了?”
直到關上了門,白知昙一顆打鼓般的心才放了下來,拍拍胸口,“要死要死。”早知道也像聽雨那般往臉上貼條假瘢了,剛剛店家審視的眼神,她回想起來,還覺得頭皮發麻。
蕭子規見她這幅模樣,只是幾不可查的“哼”了一聲。
好像在說,“你也會有緊張害怕的時候?”
誠然,白知昙已經在蕭子規這邊做實了“全身上下嘴最硬”的形象,就算是害怕也不影響她吃飯。
難得出來一趟,還是公費報銷,不吃白不吃。
這桂花魚好吃,她自己吃了還要夾給任萱吃,這醋溜裏脊也好吃,這次不僅給任萱夾也給聽雨夾。
“啪——”蕭子規重重的把筷子擱在桌上。
聽雨連忙放下了筷子,任萱也有些猶豫,白知昙頭擡也不擡,往他碗裏丢了塊炙烤豬五花。
聽雨緊張的坐直了身子。
還以為蕭子規會生氣,哪曾想,他居然真的重新拿起筷子。
任萱一怔。
“任萱,這道羹湯也很不錯,滑溜溜的一看就能夠美容養顏,适合我倆,我幫你舀。”
任萱回過神來,垂眸喝着白知昙碗裏人羹湯,心裏有種淡淡的苦澀。
幾人吃完,就開始四處溜達,生怕人不知道詭市客棧天字一號房來了一夥有錢的南越商賈,說是商賈,這不見他們帶馬匹貨物,不知是販賣什麽?亦或者采買什麽。只是看他們這般大張旗鼓的架勢,買些什麽的可能性更大……
消息放出去了,坐等魚兒上鈎。
果然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人來敲門了。
聽雨握緊了腰邊劍,眼神變得淩厲。
蕭子規和任萱對視了一眼,默契的看向門口。
“誰啊。”白知昙清了清嗓子。
“賣貨的,幾位朋友需要嗎?”
“什麽貨,進來說呗。”
門吱呀一聲推開,進來個佝偻的背戴着瓜皮帽的大梁人,長得賊眉鼠眼的,牙齒細小且黃,笑的一臉谄媚,看起來就不像好東西。
一進門就順手将掩上了。
賊溜溜的視線在幾人身上流轉,看着怪叫人不舒服的。
白知昙擡着下巴,“你有什麽好貨啊?說來聽聽。”
“我的貨可是好東西,整個詭市就有我有。”
瓜皮帽自信滿滿道。
“就是得看各位的需求了,你們需要,我才會将貨帶給你們,若是不需要就當我們沒緣。”
蕭子規挑眉,“你的貨還不帶在身邊?”
“自然不帶在身邊。”
擠眉弄眼,“要看各位的需求。”
“哦,你既然會來,想必也有所把握。”
瓜皮帽嘿嘿一笑,猥瑣的搓手道:“做我們這一行的眼睛最毒,一看就知道什麽樣人是我們的客戶,想必你們有錢的消息也是自個兒換出去的吧。”
任萱不動深色的喝茶,心裏卻對這瓜皮帽的有條不紊的推理猜測吃了一驚,此人還真有兩把刷子。
蕭子規笑了笑,“果然是聰明人。”
“謬贊,各位也一樣。”
“明人不說暗話,帶我們去看看貨吧。”
蕭子規手臂自然垂下。
瓜皮帽在前面帶路。
白知昙一行人連忙跟了上去,來到一處光線較暗的宅院,瓜皮帽停下了腳步,神秘兮兮的敲了兩下門。
黑漆漆陰森森的大門緩緩的敞開一條縫,從門縫中透出一道嘶啞的聲音,“正經客人嘛?”
瓜皮帽笑的谄媚,“正經,都是從南越來的商人。”
話落,從門縫裏伸出一只幹枯黑瘦指甲極長的手,解開門上笨重的落鎖。
“進來吧。”
一股奇異的香料味,随着大門的敞開,撲面而來。
像是八角摻着肉桂,還有一些不知名的瓜果的味道。
白知昙忍不住多嗅了幾口。
她這人嗅東西有個毛病,嗅着嗅着總是喜歡深吸一口氣然後閉一下眼睛,好像在品味什麽美食佳肴,睜眼聽到頭頂傳來輕哼。
是蕭子規的。
白知昙默默的收回眼,就當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