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眼睛不好才會看上蕭子規……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眼睛不好才會看上蕭子規……

修堤壩工期暫定30日, 這段時間蕭子規一直在壩上主理修繕,白知昙也沒閑着,和小陳聽雨他們在鄞州四處走訪, 幫鄞州百姓處理日常事務。

包括但不限于,幫住西街賣豆腐的王大嬸救她家的花貍。

那只貓爬到的高高的玉蘭樹上, 結果不懂怎麽下來了,害怕得喵喵叫。

王大嬸在底下急得不行。

賣豬肉的大漢想要幫她捉花貍, 但壯漢體型龐大,爬上樹恐怕會把樹壓塌。

加上他身姿并不靈巧, 和小貓關系也不怎麽清靜, 那麽高的樹,貿然爬上去,很有可能導致貓應激,如果從樹上掉下來就不好了。

因此誰也不敢動。

擡頭看着樹上的花貍子, 一臉憂心。

這花貍王大嬸養了三年。

是她的心肝寶貝。

王大嬸急着團團轉,正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巡邏的白知昙一行人經過, 小陳撸起袖子,說了聲,“我來。”

王大嬸忙道:“這位公爺我知道你是好心, 但我家的小花,她膽子小,怕人, 現在又受到驚吓, 你和她不熟悉, 這般上樹,我怕……”

“放心吧,大娘, 我可是養貍子的一把好手,吓不到小花。”

白知昙啃着金桔,酸酸甜甜的,眯着眼睛道:“大嬸,你就放心的交給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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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了拍小陳的肩膀,一聲令下,“小陳上。”

下一瞬,小陳四肢并用,嘩啦嘩啦的靈活爬上了樹。

樹枝搖曳,雪白的玉蘭花落了t一地。

小陳靈活走位,牢牢攀附在樹幹上。

貓咪炸毛弓背。

朝着小陳發出警告的聲音。

小陳也不怕,趴在樹幹上,往懷裏掏了掏,不知道掏出了什麽。朝小貓的方向遞去。

炸毛的小貓不出所料的給了他一爪,小陳的手背瞬間多了一道血痕,樹下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小陳擺擺手,“沒事沒事,別擔心。”

繼續趴着,對花貍徐徐善誘,展開手心,溫聲細語,“小花別怕,我是來救你的,這裏有好吃。”

他手心裏面攢着一點點細碎的粉末,那是樟腦草的粉末,這種草可以讓貓咪産生愉悅的情緒,但對貓咪的身體并沒有傷害。

小花果然被樟腦草粉末吸引,不再哈氣,主動的走向小陳。

樹下的衆人緊張的看着這一幕,屏住呼吸。

就在花貍走近的瞬間,小陳一個眼明手快掐住了花貍的後脖頸,将小花提溜了起來,另一手支撐着身體,靈活滑下樹三五米的玉蘭樹。

整套動作一氣呵成。

王大嬸寶貝的抱着懷裏的花貍,不住的向小陳道謝,“多虧了你啊,好心的公爺。”

“舉手之勞”小陳咧着嘴笑着陽光又燦爛,他這人平常雖然審時度勢,又狗腿了些,內裏其實很單純,是個憨憨熱心腸。

這段時間白知昙和他相處下來就發現。

除了他,中書省的其他幾個小吏其實也是沒什麽心眼不複雜的人,但凡有一個仔細的,早該注意到她耳上環痕,她的身份恐怕早就瞞不住了。

明明手背讓貓抓出了幾道血痕,小陳卻完全不在意的擺擺手。

王大嬸對他極其感謝,說什麽都要把自家的五香橄榄送兩斤給他們吃。

于是離去的時候,白知昙原本空空的右邊零食袋也變得鼓鼓囊囊,左邊是金燦燦的金桔,右邊是滋味十足的橄榄。

她和小陳,一路走一路吃,一面巡視,看看哪家還需要他們的幫助。

小陳一口一個金桔 ,兩腮塞得鼓鼓的,嘟囔道:“趙哥,你對我真好,離了您,誰還帶我走街串巷吃金桔啊。”

“不,你該感謝你自己的選擇。”

“我下輩子還跟趙哥!”

“下輩子事,下輩子再說。”

兩人邊走邊說一些不着邊際的話,聲音漸行漸遠。

……

一月後,鄞州大壩的修繕工作迎來了尾聲。

他們一行人終于可以離開鄞州了,這一個月因為事務繁忙的緣故,蕭子規幾乎沒怎麽見到白知昙,等她上船,發現她的臉頰似乎比一月前圓潤了許多。

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白知昙何等敏銳,自然注意到了蕭子規在看她。扭頭對上他的視線,脫口而出,“幹嘛?”

蕭子規下意識回話,“你似乎胖了。”

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愣住了。

白知昙怪怪的看着他。

有些郁卒,任哪個女孩聽到人說自己胖了,都會有點不開心。

悶悶地問,“……哪裏胖了?”

“臉。”蕭子規言簡意赅。

如果說之前她像一朵半開的芍藥,現在就像一朵盛放的牡丹。

這樣的姿色,也只有中書省那群眼瞎的才會看不出她是女子吧。

說誰來誰,眼瞎成員之一嘴裏叼了一個饅頭,手裏捧了一疊饅頭,口齒不利索的問蕭子規要不要吃饅頭。

蕭子規:“…………”

白知昙插嘴,“給我一個,早飯沒吃飽,餓死了。”

蕭子規:“………………”

白知昙啃饅頭啃的開心,将發胖的難過抛到腦後。

胖就胖,俗話說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她的胖也不是少吃一個饅頭就能瘦下來的。

少女邊啃饅頭,邊想。

涼涼的海風迎面吹來。

她靠着甲板上,邊啃饅頭邊吹海風,饅頭的碎屑吸引來了海鷗,繞着她們頭頂盤旋。

她大方的掰了一塊饅頭,捏着喂海鷗,小陳也有樣學樣,看着啄食饅頭的海鷗,白知昙有片刻的失神,蔚藍的天空,一望無垠的大海,海面上碧波蕩漾,等等!

白知昙突然挺直身體。

她好像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前面那艘船桅杆上綁着的旗幟圖案。”

蕭子規順着看去,發現圖案居然是詭市見到的“鴛鴦藤”!

從他們到鄞州除了修堤壩,另一個原因是此處與詭市的鴛鴦藤謀反事件有關。

蕭子規腦海裏閃過那半塊城防圖殘片,以及外邦人手腕上露出的鴛鴦藤圖騰。

一個個人,一樁樁事件。一幅幅過往,碎片一般,在他眼前浮現。

身側的少女鬓發飛揚,目光如炬,緊緊地盯着遠處的貨船。

蕭子規擡了擡手,一行人做戒備狀态,逐漸向貨船逼近。

那貨船察覺到蕭子規他們的靠近,竟調轉船頭,蕭子規怎麽會讓他們逃脫,目測兩船之間距離已在弓箭手射程之內,蕭子規下令。

瞬間甲板上士兵拍成一排,朝貨船放箭。

本應該掉頭的貨船亂了方向。

不多時,那貨船也向他們射來了弓箭,聽雨抵擋了大部分的箭。

“趙哥,小心!”眼看箭就要射到白知昙,小陳連忙拉着他趙哥趴下。

“我沒事。”白知昙老實巴交地趴在地上。

她可沒聽雨的好功夫,不躲着點等會兒讓箭射成篩子了。

小陳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兩個木盆貼心的和白知昙你一個我一個,很有生活經驗的說:“這個蓋頭上,安全。”

“你哪來的木盆?”白知昙接過木盆,語氣詫異。

“鄞州集市上買的,嘿嘿,說是十年的樟木,自帶香味,本來想用來洗腳的,沒想到還沒來得及洗腳,先當頭盔了。”

白知昙抖了抖,心說:幸好你沒先用來洗腳,不然我可不敢往頭上罩。

她趴在地上手肘支撐着甲板,一邊手捏着倒扣的木盆耳朵一邊,露出眉毛以下的一張小臉,嘴巴一張一合和小陳攀談,“這段時間我們不是都一直在一起嗎?你什麽時候去買的?我怎麽不知道?”

小陳嗐了一聲,“就前天晚上,趙哥你睡得早,我沒事幹四處溜達,順手買的,沒來得及和你說。”

“哦。”白知昙了然。

兩人壓低聲音,旁若無人的交談,一字一句全都落在了前方的蕭子規耳朵裏。

他們的話,每一句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什麽叫“這段時間,我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嗎?”

他們的關系果然比他想象中的來的好!

“禁軍聽令。”蕭子規厲聲,“加大箭矢!”

聽雨默默地往後退了兩步,假裝不經意的踩到了小陳手上。

“嗷嗚——”小陳一聲慘叫,抱着盆滾到了離白知昙一米遠的地方,趴在地上的白知昙:“…………”

聽雨一臉平靜的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抵擋對面的箭矢。

白知昙: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聽雨那一腳是故意的,但他如此認真,又不太可能是故意的,再說了聽雨和小陳兩人又沒仇,好多人都故意踩他幹嘛?

應該是她多想了。

白知昙在心裏如是想。

不知道聽雨手心都心虛的冒汗了,他就是故意的。

原因還不是看到他家公子的臭臉。

這木頭聽雨不了解風月,難道還不了解他家公子嗎?他家公子因為什麽黑臉,他立馬就能看出。

果然在小陳滾開後,他家公子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好了許多。

不費吹飛之力的靠近貨船,訓練有素的禁軍三兩下就将貨船上的可疑之人拿下。

果然每個人的手上都有鴛鴦藤印記。

三五人被禁軍壓在地上哀嚎。

為首的清秀男子,看起來像是一個羸弱書生。

手無縛雞之力,三兩下就被擒拿,被俘了依舊不屈,憤憤不平的看着登船的蕭子規,“狗官!”他如是罵。

“你們這群門閥世族,會有報應的!”

蕭子規居高臨下地審視他,“你且說說。”

清秀男子正要開口。

負責搜查的禁軍,攙扶着一位錦衣華服的虛弱女子從船艙走了出來。

那女子頭戴名貴珠翠,衣着不凡。

一看就不是尋常女子。

清秀男子慌張了。

“婉兒……”

這應當就是那女子的名字。

女子厭惡地別過頭,一點都不想看清秀男子,望向蕭子規,“我是佳玉縣主,是被這賊子擄來的。”

清秀男子痛心疾首,“佳玉啊,你怎麽可以碩我怎麽是賊子了,明明你對我一見傾心,難道只是因為我只是一介布衣,不是門閥世家便配不上你了嗎?”

“我t何時說過傾心于你?”林佳玉要氣昏了。

“你若不傾心于我,為何要給我銀錢安葬祖母?”

“那是因為,我看你可憐。”

哪裏能想到這賊子竟如此這般誤會,還膽大的劫持了她進京的貨船,将她囚禁在船艙,日日跟她述說愛意。

早知如此,當日她就不應該大發善心。

林佳玉的說辭清秀男子怎麽會相信?

他堅定的認為一定是林佳玉看不上他的家世。

他使出渾身力氣掙紮着指向蕭子規,“若我像他這般,是門閥世家,你還說得出不傾心我這般話嗎?”

林佳玉望向蕭子規,忽然紅了臉,小小聲道:“那自然不會。”

清秀男子憤怒,“你還說不是因為我不是門閥世家?”

林佳玉不說話,被說得含羞帶怯的連續看了好幾眼蕭子規。

捂着手的小陳,八卦的和他趙哥說:“這什麽佳玉縣主是看上蕭大人?”

白知昙:“又是個眼睛不好的。”

聽雨:“……”

感覺到他家公子的臉好像又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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