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臉紅個泡泡茶壺”……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你臉紅個泡泡茶壺”……
她葵水來的遲, 去年左右才第一次來了葵水,總有些不準,有時候隔兩個月, 有時候隔三個月。因此她根本猜不準下一個回葵水來的時間,也就沒帶“姨媽巾”出門。
哪裏想得到這麽巧, 來鄞州的第二天,葵水就造訪了。
還好有慧娘及時相助。
她躲在披風後, 小心翼翼的脫下衣物,拿着月事帶一臉糾結, 這玩意她一共用不了幾回, 因此對如何使用根本搞不清楚,露着條白花花的大腿,上下左右研究月事帶。
卻沒注意到身後小窗正敞開。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系列動作已落入另一人眼中。
“公子。”
聽雨甫一走近,卻被蕭子規捂住了眼睛, 他耳力極佳,聽到屋內傳來的極細微的嘀咕聲, “這月事帶到底要怎麽用啊。”僵了一瞬,默默轉身。
慶幸自己被捂住了眼睛,臉燙燙的, 紅紅的。
他閉着眼睛,所以并不知道他家公子的臉也如出一轍。
如果柳嬷嬷看到這一幕,一定又會對聽雨說, “你真是越來越像公子了。”
慧娘見白知昙遲遲不出來, 小聲的詢問, “可需要幫忙?”
“需要。”
少女雙腿剝得像兩條嫩筍,發着瑩白的光。
微微曲着,似乎有些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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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娘注意到她身後小窗未掩, 上前準備将窗戶拉下,突然聽到一陣窸窣聲,狐疑的往外看去,發現窗外并未有人,搖搖頭,心說是自己緊張,被弓蛇影了。
拉下窗戶這才幫少女整理月事帶,卻不知道其實她剛剛的懷疑并沒有錯。
只是窗外的兩人躲得快。
蕭子規怎麽想到自己竟有這麽一天,簡直跟做賊一樣,“偷窺”少女更換月事帶?還差點被人發現。
聽雨更是緊張,明明什麽都知道,卻佯裝不知。
他從沒有一刻像如今這般緊張。
也沒有一刻像如今這般後悔,他到底是為什麽跟過來?
靜默了一會兒,他家公子率先打破僵局,“走。”
聽雨尴尬的“嗯”了一聲。
小陳還在劈柴,劈得滿頭大汗,四月的天,熱得他忍不住打了赤膊,半邊衣服耷拉着挂在腰間,看到蕭子規,還要彎腰點頭,賣力的展示自己。
本以為會得到蕭子規一頓誇贊,卻聽他道:“将衣服穿起來。”
正在拿袖子抹汗的小陳一愣。
他不懂,幹嘛蕭大人好好的讓他穿衣服啊,他又不是個小姑娘?
蕭子規皺眉,問他:“你從前在中書省時,也經常動不動打赤膊嗎?”
小陳思考了一會兒,如實回答,“夏天熱的時候打赤膊和弟兄們下河洗澡,常有的是……”
話音未落,卻見蕭子規打斷他,道:“以後注意點,不準打赤膊,也別下河洗澡。”
小陳不明就裏,雖說蕭子規和中書令官職相當,但嚴格來說,他的頂頭上司是中書令大人,并不是他,蕭大人這手未免伸得太長了吧。
再說,就算是中書令大人也從未管過他們夏日打赤膊啊?
心裏雖這般想,嘴上卻恭敬的道了一聲,“是。”
畢竟他只是個小吏,大人的話怎敢不聽?
默默地将衣服穿好。
小陳不知道其中原因,聽雨卻是知道的很。
但他不能去說。
本身他也不是一個多嘴的人。
這段時間卻實在憋得慌。
……
“姐姐……”白知昙蹑手蹑腳地道謝,欲言又止。
慧娘看向在院子裏劈柴的小陳,朝她眨了眨眼道:“放心,我不會把你的事和小陳他們說的。”
正好蕭子規往他們這裏看,慧娘的眼神與他錯開,望向白知昙,掩嘴一笑,“看來除了我,你家大人也是知曉的。”
白知昙滿頭問號,這話又從何說起?
她自然不知。
慧娘早已看到剛剛她與蕭子規之間的互動時,就敏銳的察覺到了蕭子規待她不一般,不然怎麽他們夫婦如何都勸不動的情況下,這小丫頭片子自作主張一句話便成了?
只是這小丫頭似乎對此毫無察覺。
而那位大人好像也并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慧娘的眼波在兩人之間流轉,低頭笑了笑。
今天他們要吃的主食是肉醬拌面,慧娘的家鄉距離鄞州千裏,當地人最擅長做各種面食。
無論是湯的還是拌的。
她做的面條吃起來又香又勁道,肉醬加上芫荽炒得鹹香,直接作為澆頭澆入面中,一碗肉醬面就好了。
“各位,別忙活了,過來吃飯吧。”
聞言,小陳樂颠颠的第一時間放下手中柴刀,跑了過來,看到蕭子規在前,瞬間想起剛剛蕭子規同他說的話。
往後讓了幾步,娴熟彎腰,“大人,您請。”
“無妨,不必這麽拘束。”
得了蕭子規這麽一句,小陳這才放松下來,無所顧忌的捧着海碗等着吃面。
幾人坐在露天的院子裏吃的熱火朝天。
同席而坐,一同吃面,難免話家常。
洪垚夫婦是個自來熟的,尤其是洪垚,熱情的招呼他們吃菜,拿公筷給蕭子規碗裏拼命的夾菜,直到再也堆不下,菜高高的累成了小山,他還要再夾。
蕭子規無奈淺笑,“好了,多謝。”
這一抹笑極淺,稍縱即逝,不仔細很容易錯過,正巧白知昙擡眸,精準的捕捉到了那抹瞬間消散的笑意。
這樣溫和的蕭子規,是她過去從未見過的,這樣溫煦的笑,她也第一次在蕭子規臉上見到。
從前她在蕭子規臉上看到的笑,不是冷冰冰的毫無溫度,便是帶着濃烈的諷意,連帶着他這個人都愈發讨厭了起來。
講真這段時間她并不是沒從他人嘴裏聽到過關于蕭子規的描述。
別人說他皎如雲中月,她聽了只想嗤之以鼻。
別人說他克己複禮,她更是不敢茍同。
她不明白為什麽他人對他的評價和她認識到的一個天一個地。
可方才那一抹稍縱即逝的笑容,卻讓她突然對“端方君子”這四個字有了具象化的了解。
她歪着腦袋吸溜着面條,望向蕭子規,琥珀色的眼眸在陽光下閃着琉璃似的光。
蕭子規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擡眼,四目相對。
若是尋常的姑娘,偷看被抓包,這會兒一定羞紅了臉,可她不但沒有害羞的神色,連眼珠子都不帶挪了,就那麽歪着腦袋,嘴裏叼了一根面條,定定的看着他,腦袋毛絨絨的像一只小狗。
他們離得并不算近,也許是陽光的緣故,這樣的距離卻讓他幾乎能看清她臉上的絨毛。
從前他與白知昙親密時,也并未像如今這仔細看清。
一時恍了神。
待回過神來,少女早已收回眼,專注着吃她面前的面條。
唯有他一人,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
我這是怎麽了?
蕭子規不知,只是默默撫上胸口的位置。
離開洪垚家第二日,修繕堤壩之事就提上了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