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給旁人一點震撼

第49章 第 49 章 給旁人一點震撼

跟着沈宴淮回頭撿漏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 玄露數數芥子裏新添的零碎,可以說收獲頗豐。

但她還是不明白沈宴淮回頭撿這些做什麽,越高的層數裏資源越豐富, 哪怕是第二層的小妖獸, 它們身上掉落的材料哪樣不比盒子裏開出的零碎好?

雖是這麽想,但玄露還是沒有掃少年的興,就這麽跟着他在地宮中穿梭起來。

跟在高正平後面的賀逸文卻越走越覺得不對勁。

地宮道路交錯複雜,沈宴淮和他的鶴在最前頭來回亂蹿,高正平為了不被發現只能落得遠一些,而他為了不被兩個人發現, 自然要退得更遠。

從他的視角, 有時能看到上一秒好似馬上就要碰頭的沈高二人,下一秒卻又被山路分于兩處,時機與角度拿捏得極其精妙。

……要不是從一開始就跟着高正平, 他真要以為這兩人在聯合起來耍他了。

賀逸文冷下目光, 遠遠眺望着沈宴淮的背影,陷入靜默的沉思。

直到高正平的身影差點脫離他的視線,轉到最高處的平臺之後, 他才回過神來,匆忙跟上。

此時此刻,沈宴淮與玄露已經來到了高崖最頂處,往前一步便是平坦的青石地磚。

但, 這廣闊的青石平地卻比底下的山崖更加危險。

只因這裏是一處廢棄的鑄劍池。

偌大的方形地盤,最中央挖了一塊巨大的空洞,空洞之中有一破損倒塌的爐子。

而平地周圍,是一圈被掘開的五尺見方的池子,每一塊空地周圍都被鏽跡斑斑的鐵鏈環t繞, 有的鐵鏈已經斷了,攔不住人,一旦不小心越過,就會失足跌落下去。

因為這整齊的被挖空的方形池子,池子與池子之間能夠落腳的道路都不過兩人多寬,走在上面必須小心翼翼不說,若是有恐高之症,定要頭暈目眩,自己就主動歪倒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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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露會飛不懼高,但看沈宴淮從狹窄的路上慢悠悠走過,就怪提心吊膽的。

所幸這空池只有一圈,跨過之後,爐子周圍的地帶便變得寬闊平整,不用再擔心漏下去了。

不知是不是這處鑄劍池位置太高的原因,上來之後,玄露發現此處沒有人來過的痕跡,爐旁布滿灰塵的青銅箱子證實了這一點。

大概是箱子開多了的慣性,玄露比沈宴淮還要積極地來到箱子旁邊,只是礙于上面灰塵太多下不去嘴,只好轉頭等着沈宴淮親自來開。

沈宴淮笑了笑,先是祛塵訣将上面的灰塵除淨,然後伸手按下上面的鎖扣。

“咔嚓。”

地宮中藏有秘寶的器皿大多不太起眼,像是破損的盒子、密封的壇子、本就用作裝飾的瓷瓶陶器……這些能裝盛東西的器皿都需要修士一一查看,裏面是空無一物,是長着一窩蟲鼠,還是藏有秘寶,都是靠運氣。

但凡是這種帶鎖的箱子,就必有寶物。

而且,還肯定不是像銅板靈石那般,稀松平常的東西。

運氣似乎比想象中要好……玄露看着身旁蹲下開箱的少年,對再上一層塔也不急切了,默默等着他開。

此時,賀逸文對前方高正平又停下來的舉動已是十分不耐。

這裏只有沈宴淮一個人,修為不過是築基初期,而高正平已經達到了金丹中期,這樣的差距,随随便便就能将人按在那裏。

就在賀逸文對高正平遲遲不動手感到煩躁時,平臺之上,沈宴淮已經把箱子打開了。

一道璀璨奪目的金光映照在地宮上方,凹凸不平的青色石面都被照得發亮。

居然開到了珍品……賀逸文的手掌緊緊攥住,目光死死盯着上方。

石臺上,玄露驚喜地走近箱子查看,待刺眼的光輝散去,沈宴淮從裏面拿出來一顆拇指大小的白色珠子。

這是什麽?

玄露探着頭觀察,沈宴淮也細細打量了一番,最後決定等出去後找人問問。

于是青銅箱子就這麽化作了一個平平無奇的箱子,若不是它太髒,玄露很想考慮考慮要不要把它搬回去放東西。

箱子開完了,玄露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開始尋找其他可能存有寶箱的地方。沈宴淮亦是如此,他甚至從鑄劍爐側面破裂的縫隙向裏看了看,遺憾地說裏面沒有什麽東西。

看來是到此為止了……玄露可惜地張望了一圈,覺得大老遠跑上來居然只有一個箱子很不劃算,準備催少年趕快走人。

但在視線掃過一個角落時,她忽然頓住。

快看那邊。她叼住沈宴淮的衣服扯了扯,示意他看斜下方遠處斷橋與石墩之間的縫隙。

在那裏,一排木箱整齊地堆疊在一起,因為被橋下的陰影覆蓋着,他們剛才上來時竟然沒有注意。

沈宴淮也看到了那些箱子,擡手撫了撫她的背,“那我們過去……”

話沒說完,玄露給他一個“你在這待着”的眼神。她自己去破開箱子看看就好了,不需要多少時間,沈宴淮在這站着還能當個路标。

最主要的是,木箱不跟銅箱一樣需要開鎖,木箱直接破開就可以。

她手癢。

玄露興沖沖地向下飛去,被她落在平臺上的沈宴淮無奈地搖了搖頭,淺笑着注視那雪白的身影。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身後傳來一串緩重的腳步聲,繼而是一道冷哼。

“沈師弟,別來無恙啊。”

沈宴淮回頭,詫異地皺了皺眉,低聲喃喃:“怎麽這個時候……”

高正平嗤笑地看着他,“你在自言自語些什麽?難道是在想怎麽逃跑嗎?放心,這裏只有你和我兩個人,不會太為難你的。”

“愚不可及。”沈宴淮輕語一句,擡眼笑看着他,“高師兄前來,是有何指教嗎?”

被少年淺色的眼瞳望着,高正平沒由來地感到心底泛開一陣寒意,一時間喉嚨幹澀說不出話。

但很快,他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被一個剛入宗不到一年的弟子震懾住了,心下氣惱不已,語氣也冷厲了許多,“你以為當日在鑄劍臺耍了花招,有了我們峰主青睐,就萬事大吉了麽?”

哦~看來這人的記憶只停留在那個時候。沈宴淮頓時了然,又笑這一世對方在自己面前出現的次數少了很多,讓他差點遺漏了。

但他卻沒想到高正平會在這個時候來到他面前。

他是發覺到對方還停留在第一層才折返回來,可那僅僅是為了不離得太遠,順勢吸引對方的注意罷了。

沈宴淮想,他本來是打算到試煉塔第二層時,再實行他的計劃的。

既然如此……

他們在說什麽?

遠在下方的賀逸文注意到兩人碰面了,攀着石牆的手指頓時收緊。

賀逸文仔細盯着對面的人影,奈何他離得太遠,修為又不足以聽見數百尺之外的聲音,只能試着通過兩人的動作推測他們是否發生了沖突。

“高師兄若是這麽想,師弟也沒有辦法。”鑄劍池上,沈宴淮露出一個極其無辜,又惹人恨得牙癢的微笑。

“能得宋峰主看重,是師弟的榮幸。至于為何宋峰主願意提攜我……想來宋峰主有他自己的道理。”

此話一出,高正平驟然想起眼前的少年有着令人眼紅的天資,心中愈發不忿。他越想越氣,徑直抽出佩劍來,“既然如此,那作為問劍峰弟子,我可要替峰主考考你了!”

竟然連劍都拔出來了!?

賀逸文神色凝然,他知道當日沈宴淮在鑄劍臺上展露風頭定會被高正平嫉恨,何況高正平還因此被罰,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只是沒想到……會嚴重到如此程度……

賀逸文忍不住又向前走了幾步,試圖看得更加清楚。對同門拔劍相向,在問劍峰是被嚴令禁止的,除非是點到為止的切磋。

但這兩人本就不是同峰弟子,過去還有過矛盾,那就更不是簡簡單單能解決得了的了。

不過……賀逸文眼中劃過一絲深意,這兩個人,無論哪一個敗落,于他而言都是好事。

高正平在問劍峰作威作福,擾人清靜;而沈宴淮驕矜自傲,自以為是,何嘗不該給他個教訓,讓他安分一些?

但接下來的一幕令人瞠目,只見沈宴淮也抽出了腰間的佩劍,漂亮的動作飽含威勢,凜凜劍光在晦暗的地宮中劃出一道又一道刺眼的光輝。金丹期的高正平與之相比,竟隐隐有敗退之勢!

沈宴淮的實力,比他想象中還要強……

賀逸文眉頭緊皺,目光緊緊盯着兩人打鬥的身影。他自幼習劍,教導他的武師自然也是最有威望最厲害的,等長大幾歲,家中甚至還為他請來了元嬰級別的劍修加以指點。

因此,即便他劍法造詣有待提升,看人本事的眼力卻是自小培養出來的。

兩人短短幾次交鋒,他心下已然有了判定。

高正平會輸。

得出這個結論後,賀逸文便不想再看下去了,火燎般的煩躁感蔓延擴大,頃刻間占滿了整個胸腔。

他退後幾步,視線裏的兩人的劍又一次砰然撞在一起,觀其劍招走勢,基本已經能猜測到接下來的畫面。

不過是高正平的劍被擊飛,沈宴淮傲然自立罷了——

下一刻,一柄利劍脫手,在空中盤旋翻轉,閃爍着劍刃的亮光。

與他預想的情形截然相反,沈宴淮的劍被挑飛,高正平背身手握長劍,直直地指向沈宴淮的胸膛。

為什麽!?

賀逸文忍不住向前幾步,瞪眼看向兩人。

平臺之上,面對利劍的沈宴淮一步一步後退,腳跟已經來到挖空的方池邊緣。高正平雖拿着劍,卻已止步不前,狀态似乎已然不佳。

看起來,已經打算點到即止了。

但下一秒,沈宴淮又朝後退了一步。

——他退無可退,就這麽從高崖上掉了下來。

賀逸文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看得清楚分明……沈宴淮,是故意的。

賀逸文睜大雙眼,眼中滿是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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