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22、第二十二章

頸子處一枚淺顯的牙印, 滲着點血絲,沈長眉擡手輕按了下,有點疼。她忍不住低聲咒罵了句, 轉手關了浴室的燈,走出卧室。

客廳的燈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關了,只留一盞暖色的落地燈。

那人大大咧咧地躺在沙發上,手背蓋着眼睛上,胸膛微微起伏着。西服外套随意地披在身上,一只袖子搭拉在地面上。

沈長眉站了會兒, 回到房間,拿了一床被子出來。

沈既遇半夜醒來,卻覺得口幹舌燥。客廳裏亮着盞昏黃的落地燈, 他打量了下周圍的環境,這才翻身坐在沙發裏, 擡手拿過茶幾上放置的一杯溫水, 仰着頸子喝了個精光。

玻璃杯底貼着茶幾, 發出一聲清響。

他拿開身上搭拉的被子,偏頭看了眼緊閉着房門, 摸了根煙來抽。一支煙抽完, 他伸手捏了捏後頸,踱步往那房門走去,擡手握着金屬門把, 輕輕擰了兩下,被鎖上了。

他輕輕嗤的一聲,拿了煙盒和打火機踱步到陽臺上。

外頭,天邊泛着魚肚白。

七點,鬧鐘準時響起。

沈長眉擡手關了鬧鐘, 昨晚一直沒敢睡提着神注意着外頭的動靜,最後實在扛不住睡意,才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剛醒來來,她腦袋還是有些迷糊,盯着天花板看了會兒,這才想起什麽似的趿拉着拖鞋,滾下床去開門。

客廳裏,那床被子亂糟糟地堆在沙發上。

廚房裏依稀有動靜聲,沈長眉移步。

那人穿着件事黑色的高領羊絨衫,袖子被他挽到手肘處。指縫間夾着一支煙,另一只手拿着不鏽鋼湯勺攪着高壓鍋。他邊抽着煙邊去看鍋裏煮的東西,姿态漫不盡心,卻又有點迷惑人。

沈長眉莫名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她還未想起什麽,那人側頭抽煙時,卻瞧見了站在廚房門口的她。

他關了火,蓋上鍋蓋,走了過來,低眉看她:“我要真想辦你,你以為就憑那扇門能鎖住?”

這話有點兒無恥了,然而說的人卻是一臉的坦蕩蕩。

沈長眉擡眸看他:“我沒打算和楊邵分手。”

他将煙扔到紙簍裏,拍了拍手,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不礙事,我有的是時間陪你耗。”他走到沙發上,撿起外衣,踱步到門口,又停下,“不過,也別讓我等太久,到時候沒耐性了,我也不清楚自個會做出什麽事來。”

他說完,也無謂她的反應,徑直開門離開。

沈長眉站了會兒,去看鍋裏的東西,粥被熬過了頭,黏稠一團,倒像是漿糊似的。

沈長眉和楊邵說要出差,這事并非是借口。她确實今早要和蕭陶到C市出差,參加為期一周的同聲傳譯培訓。

她到達機場時,蕭陶正坐在行李箱上等她,見着她就嚷嚷道:“呀,你可真夠行的,我還想着你再不來,我就改航班了。”

沈長眉還有些喘:“有事,耽誤了。”

“行了,快走吧。”

兩人到達C市,又打車到培訓基地,負責人給安排了房間,長眉和蕭陶一間。這幾天,兩人都得待在這兒。

沈長眉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坐在床頭擦拭着頭發,蕭陶捧着平板看視頻,邊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唠嗑。

聊的都是些沒營養的話題。

沈長眉剛彎下身子,要接上吹風機的電源,蕭陶忽地暧昧的笑了笑:“唉,你家的楊醫生可真有情趣。“

沈長眉沒領會這姑娘話裏頭的精神,困惑地看她。

“還裝?”蕭陶一把攬住她的頸子,拿手點了點她頸子處大動脈附近的那塊肌膚,“這牙印啊,瞧着咬的還挺深的嘿。”

沈長眉擡手摸了摸那枚牙印:“別瞎說,是家裏的小孩鬧着玩的。”

“騙鬼啦,你倒不如說是你家的貓咬的,可能還更有信服力。”

沈長眉沒搭理她,但蕭陶自個在一邊腦補開來了,腦補得還挺高興。

這幾天,兩人和其他部門來得同行一起參加培訓,手機上交。高負荷的培訓下,雖然身體累了些,但也有些好處,至少她也累的沒心思去想那個人的話。

培訓結束的那天,蕭陶提議出去吃飯,畢竟這五天一日三餐都在基地食堂解決,蕭陶直言自己都給吃瘦了,雖然長眉一點兒也沒看出這姑娘哪裏瘦了。

兩人從基地溜出來,打了車特意挑了個貴點的地方吃飯。

蕭陶點菜,長眉問了服務員洗手間在哪兒。

等她從洗手間出來,走過那道長廊,後頭有人叫她的名字。

沈長眉回頭去看,那人着了件深灰色的大衣,寸頭,面容有幾分熟悉,但沈長眉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他。

那人似看出她心裏所想,往前邁了幾步,笑笑看她:“真不記得了,好歹我以前也追過你?”

沈長眉遲疑開口:“樊建宇?”

那人嘿了聲,擡手撸了把寸頭:“好在你還記得,我可真怕你問我是誰?怎麽說,我為了你還被人揍了一頓。”他話說到最後,帶了點調侃的味兒。

沈長眉笑笑:“好久不見。”

樊建宇點點頭:“是挺久沒見了,來這兒出差?”

“嗯。”

樊建宇摸了根煙出來:“你和那沈二還在一起?”樊建宇曾經被人莫名其妙揍了一頓,原來還沒鬧明白,後來他一哥們兒提點了他幾句,他這才鬧明白那沈既遇和沈長眉之間的關系。

沈長眉抿抿唇,沒回答。

樊建宇瞧出了點意思來:“不應該啊。”他說,“天時地利人和這都占了,這,還沒把你追到手?”

這人說話可真直接,沈長眉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只好笑了笑。

遠處有人叫他,是一個短發姑娘,有些警惕的看着兩人。

樊建宇回到看了眼那姑娘:“得,我先走了。”

沈長眉點點頭,轉身也走了,零零碎碎聽到那姑娘問樊建宇。

“那女的誰啊?”

“初戀。”

“初戀,樊建宇,你還挺長情哈。”姑娘的話兒聽起來有些嘲弄。

蕭陶已點完菜,見她來了,才問:“怎麽這麽久呀?”

“碰上了個熟人。”

蕭陶哦了聲,也不再多問。

隔天,兩人回B市,恰好顧女士出院,住了兩周顧女士的血壓已得到基本控制,醫生也準許出院。

沈長眉原想到醫院去接顧女士,然而她下了飛機,龔叔給她來了個電話,說老太太已經到家,讓她晚上回老宅吃飯。

沈長眉和蕭陶在機場分道揚镳,她打了車到老宅。

院子門口,停放着那人的車。

她昨晚拿到手機,開了機,有幾通未接的電話,他打來的。

客廳裏,顧女士一人坐在沙發裏看着電視,顧女士見她:“正想着給你打電話問你到哪了,去洗手間洗個手,準備吃飯吧。”

沈長眉想把行李箱先拿到樓上,顧女士又說:“先吃飯,行李箱先放着。”

沈長眉哦了聲,去客廳的洗手間洗完手出來,到餐廳。那人已經坐在餐桌上,阿姨給她盛飯,飯席上,顧女士問了幾句她培訓的事,沈長眉都一一答了,其餘時間沒怎麽說話,只顧着埋頭吃飯。

期間,聽顧女士問那人:“前些日子,聽你媽說,你和徐家那丫頭在處着呢,怎麽樣了?”

沈既遇聞言笑了:“沒影的事兒,人看不上我。”

老太太知道哪是人姑娘瞧不上這小子,是這小子瞧不上那姑娘,也勸了句:“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是認真談個對象了,就沒有什麽姑娘是你小子瞧上眼。”

沈既遇擱下碗,順手抽了張紙巾拭了拭嘴:“倒有那麽個。”

老太太來了興致:“哪家的?”

沈既遇似笑非笑地瞧了眼長眉,意有所指:“可人有男朋友了”

老太太聽了,提點他:“人都有男朋友,你小子可別去招惹人姑娘。”顧女士是了解這小子的脾性,做起事來沒邊沒沿。

沈既遇嗨了聲:“沒事,要不久,她就會分手的。”

沈長眉沒忍住擡眼去看他,他慵懶地靠着椅背,眼神兒也一瞬不瞬地看她。顧女士又轉了話題,叮囑她:“找個時間,帶楊邵來家裏一趟。”

沈長眉收回視線,抿唇嗯了聲。

晚飯結束,沈長眉回到房間。拿了睡衣到浴室沖澡,洗完澡出來。

沈既遇坐在書桌旁的椅子上,抽着煙,閑閑地翻着一本書。

“你出去。”

沈既遇合上書本,擡了下眼皮:“考慮得怎麽樣了?”

沈長眉一時沒明白,手臂就被人攥住,她被他帶着坐在他的腿上,沈長眉掙紮着要起來,他扣在她腰間的手卻似烙鐵般箍着她,動彈不得,“怎麽着,你是想要讓老太太看到我們這副模樣,剛好老太太問我看了上哪家的姑娘?要不,我去跟老太太說我幾年前就瞧上了你了?”

沈長眉看了眼沒關的房門,壓低聲音:“放開。”

相比她的惱羞成怒,他倒是十分的悠然自得,他擡手去撩她垂落在頸子處的發絲,将那半濕漉不幹的發絲撥到背後,去看那枚牙印,他低低說了句:“淺了許多。”

聞言,沈長眉警惕地擡手捂住那塊肌膚,瞪着他。

沈既遇笑了笑:“準備什麽時候說?”

“說什麽?”

“裝傻?”沈既遇擰眉,“自然是分手了。”

沈長眉:“我沒答應。”她又說,“我們之間早就過去了,你現在也有清夏了,我也有楊邵,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沈既遇懶懶地往後倚着桌子沿兒,吸了口煙,要笑不笑地盯着她。

沈長眉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虛,頓住了聲音,忽聽他啞聲說:“它很想你。”

沈長眉不解其意,他卻盯着她的眼睛,握着着她的手去覆上那處鼓囊囊的小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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