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嗯 送你臉上一朵花

第33章 嗯 送你臉上一朵花

賀良景沉默着離開了夢蝶谷,途中遇見了那位雲夢弟子,她瞧他突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多問了句:“怎麽進去了一趟看起來很不高興?”

賀良景朝她笑了一下:“沒什麽。”他頓了頓又道,“請問一下,千芷峰往哪走?”

他順着女修給他指的方向,人未至千芷峰,半途中就遇到了廂秋,廂秋溫柔道:“我來接你。”

賀良景拒絕道:“不用了,就在這長話短說。”

“我想我們需要一個足夠舒适的環境聊一聊天。”

賀良景沒有管她,直接了斷道:“我幫不了你。”

廂秋搖頭:“你怎知會幫不了?”

“至少目前是這樣。”賀良景面無表情道,“我不想打破現有的平靜,無論我的前世是什麽,都不影響我現在只是長澤派的修士。”

“我以為你會對你自己的前世感興趣。”

“你也說了是前世,而不是現在的我。”

廂秋笑了,說賀良景,你知道神即使下凡歷劫數十世,也依舊改變不了他是神的事實嗎?

賀良景聳肩:“可很顯然,我不是神。”

“你找來千芷峰,就是想同我說幫不了我嗎?”

賀良景道:“因為我可憐你。”為了一個已經決定抛棄凡間一切的人,而經年癡魔的盤算前往魔界。

廂秋愣了下,不可置信道:“以你現在的實力,你可知是一只螞蟻在可憐一頭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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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良景聞言笑道:“這世間也沒規矩規定螞蟻不能可憐大象,更何況大象還要求螞蟻幫她辦事。”

廂秋看着他,道:“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我好奇,我當然好奇。”賀良景握緊了雙手,勾唇笑了笑,“但真相從來都需要支付代價。如你所說,我目前還僅僅是一只螞蟻,對于螞蟻來說,好好活着是一等一大事,至于前世這些虛無缥缈的事情,不如等我成為了大象再知道也不遲。”

他頓了頓,繼續道:“如果到那時候,你仍然在尋找去往魔界的方法的話,我便會幫你。”說完賀良景不等廂秋回答,轉身就要離開。

廂秋在他身後道:“你去了夢蝶谷,知道了他人都不曾知曉的,那只夢蝶上的秘密,是麽?你或許因此隐約猜到了什麽,卻不敢确定。”

賀良景連步伐都未停頓,頭也不回道:“那個秘密不過是兩三句碎碎念,也沒什麽值得你們那個掌門好執着的。”

廂秋輕笑道:“是麽。”

這幾日賀良景到處玩樂期間,舒斂連勝數場,謝玄易在臺上看的連連拍掌:“争氣,争氣啊!”又對二長老道,“周蘭也很厲害啊,至今無敗績,說不定決賽圈這兩個孩子都會進呢。”

二長老擺擺手:“她盡力就好,決賽圈高手如雲,周蘭還小。”

賀良景人未到聲先出:“二長老,你這麽說周蘭要不高興了,她可是想要成為天下第一刀修的。”

顧玉轉頭看他,道:“回來了?今日又去哪玩了?”

“去了雲夢的夢境石。”雲夢的夢境石聽聞能照映出人內心最深處的渴望,賀良景是萬萬不能錯過的。

顧玉問他:“你看到了什麽?”

賀良景笑道:“我看到的東西有許多,一會兒是街邊來來往往的人群和小販的叫賣聲,一會兒是遼闊無垠的草原曠野,一會兒又是滿漢全席——那些景象閃的太快,我好些都沒看清。”

謝玄易探頭道:“聽說你前兩天輸了那位武當弟子後就去了夢蝶谷?”她撐着臉,“你有看到那只蝴蝶标本麽?”

“看到了。”

“聽聞上面有懸置兩千多年未解的迷題。”

賀良景道:“既然懸置兩千多年,哪裏是我這種年紀能解出來。”

“是嗎。”謝玄易看着他,忽然指了指他身後,“你的師弟回來了。”

舒斂站在他身後,擡頭對賀良景道:“師兄,我贏了。”

賀良景開心的摸了摸他的頭發,彎眼道:“太厲害啦舒斂,你可是把我們無銘峰的臉都掙回來了!”

舒斂抿抿唇,道:“我會繼續努力的。”又道,“可惜哥哥他上午輸給了南疆的弟子,現下正在客房抑郁着。”

賀良景聞言看了眼顧玉,顧玉點頭:“那名南疆女修術法詭谲多變,中原很少看到,沒有相關經驗,舒迩輸給她意料之中。”

“輸贏乃兵家常事,舒迩跳脫心大,過了今晚說不定就釋懷了。”

賀良景所言非虛,第二日清晨舒迩就開始活蹦亂跳起來,賀良景邀請他同自己一起去玩耍,舒迩遲疑不決,最終拒絕道:“不行不行,最後三天賽事緊張,還能瞧見許多沒見過的好東西。師兄你還是自己去吧。”

賀良景倒被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作為無銘峰大師兄怎能不充當表率,也道:“你說的有道理,那我也同你一起。”

他無聊的在臺上待了一天,這天舒斂和周蘭都有比賽,且不止一場,好在兩人最後都贏了,賀良景對舒迩道:“你看,我都說了能贏,怕什麽?”

“大師兄,其實你也可以像周蘭姐和舒斂一樣,連贏數場的,對麽?”舒迩想的非常簡單,直言,“上次你和周蘭姐比試,是你贏了。”

賀良景愣了愣,失笑道:“僥幸而已,再打一次我可沒把握。”

“真的嗎?”舒迩不解的蹙眉,“我很少見師兄冷臉,好像什麽事情都不會讓師兄生氣。”

“這話說的,可能我天生一副笑臉盈盈?但這又與比試有什麽關系?”

“因為我覺得……”舒迩嘟囔,“真正的比試,是會讓當事人笑不出來的。”

賀良景看着臺下的周蘭向二長老舉起她手中的橫刀,表情肆意張揚,手臂還流着血,同時腦海裏閃過那晚于武當顧玉在他面前吐血的場景,賀良景不假思索道:“那就最好永遠不要碰見真正的比試。我不喜歡打打殺殺。”他說,“對我來說,輸贏是細枝末節之事,不必要執着。”他笑了下,“哎呀,這麽說好像有點裝,畢竟我也沒有很厲害。”

“才沒有!師兄是很厲害的人!”舒迩雙眼亮晶晶的,激動的在賀良景面前揮舞着手,“雖然師兄不喜歡修煉,一修煉就開小差,還常常趁師尊不在偷懶——”

“等等……”賀良景嘗試打斷,但舒迩不管:“但師兄一定一定非常厲害!我第一眼見到師兄時就這麽認為!”

賀良景汗顏,小心的瞥了眼突然出現在舒迩身後的顧玉,讪笑道:“師尊,你不是說雲夢掌門喊你有事麽?”

“說完回來了。”他面色如常,“舒迩剛才說的是真的?”

“哈哈哈……他說着玩兒呢。”賀良景眼神示意舒迩——好你個背信棄義的師弟,自己惹出來的禍怎麽不替你師兄補救補救!

舒迩是極其害怕顧玉的,即使顧玉從未對他打罵,甚至時常指導他們劍術,但他相信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偉大的師兄外,沒人會不害怕與這樣冷冰冰的劍聖對視着說謊。他咽咽口水,眼珠子轉的像地震了似的,聲若細蚊:“……對。”

“哪個地方對?”顧玉沒什麽感情道。

舒迩吸吸鼻子:“……師兄……對……”說到此處,他聲音哽咽,含着淚看向賀良景,賀良景好笑的遞給他一張帕子,對顧玉道:“師尊,你吓着他了。”

顧玉很是不解,他皺起眉頭觀察抖如篩糠的舒迩,道:“……你怕什麽?”他記得自己是沒說什麽重話的。

此話一出舒迩不管其他,從座位上跳下來,一邊縮着頭說我去找舒斂,一邊拔腿就跑。

賀良景哈哈大笑,顧玉不耐的坐下來,閉上眼小聲道:“……所以我才說不願意收新弟子。”

賀良景沒大沒小,笑的更猖狂了。顧玉擡起眼眸睨了他一眼,問道:“舒迩說你平常趁我不在練功偷懶是不是?”

賀良景迅速沒聲了,他猛地站起來:“我去找舒斂舒迩。”

最後決賽八進四,再從四人裏挑出魁首,舒斂在八進四時遇到了楊旭式,楊旭式最近可謂是武當新秀之一,舒斂又比他年幼太多,自然被打的節節敗退。他帶着還未及時由醫師醫治的身體來到賀良景顧玉身邊,低下頭啞聲道:“……我輸了。”

舒迩在旁焦急安慰他:“別傷心,那個武當的大塊頭打不過很正常,再說下一屆試修大賽以他的年齡就沒資格參與了,到那時我們卷土重來,定能奪得魁首!”

顧玉不擅長安慰人,便順着舒迩的話道:“舒迩所言非虛。”

舒斂望向除舒迩外待他最親的賀良景,賀良景盯着他臉頰上的劍痕,不大愉悅道:“他二十餘歲的年紀,對上你這樣歲數……怎麽還在你臉上留下痕跡?”

舒斂還未回答,楊旭式不知是哪兒看到了賀良景,向他耀武揚威道:“我看劍聖那幾個徒弟也不怎麽樣,尤其是你,賀良景!”

賀良景挑眉,當衆這般羞辱他卻也未惱怒,倚欄道:“我确實修為不怎麽樣,但你這麽大歲數,怎麽好意思劃傷我師弟漂亮的臉蛋?你以大欺小還劍術陰損。”

楊旭式道,“你怎麽不說你師弟身法缺了火候,連刺向面首的劍都避不了?”

賀良景眯了眯眼,手往空中一伸:“有意思。重影,過來。”說完一把直挺的長刀便握在他手中,“既然如此,不如我們重新比一場?”

此話一出,連神游天外的秦雲峤都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現場。

淘汰之人要求重賽的情況不新鮮,但淘汰了好幾天突然又要打一場的情況少見,何況還是武當弟子和劍聖弟子的恩怨情仇,看熱鬧不嫌事大,雲夢掌門笑呵呵道:“不錯,現在的年輕人們就是有活力。”她看向楊旭式,“這位武當弟子,你意下如何?”

楊旭式身上沒有傷口,正覺得和舒斂這樣的小孩打畏畏縮縮不得勁,賀良景此言正中下懷:“當然!我接收他的比試邀請!”

雲夢掌門手指佯裝煩惱的點點額頭,“但是後面還有比賽選手,如果重賽的話會拖延時間。”

“時間不會超過十分鐘。”賀良景笑眼彎彎得看向楊旭式,道:“這回我替我師尊和師弟們送你臉上一朵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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