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81 你不配合的話，會有點麻煩……
第81章 81 你不配合的話，會有點麻煩……
畢方是意外掉入魔界的, 它落進了塵河中，羽毛被塵河的水沾濕無法起飛，賀良景奉命再次來到天塌處勘察, 路經此處，瞧見有只青鳥在撲騰。
他想自己缺了只漂亮的寵物, 梼杌畢竟長得吓人，而這只鳥掉進了塵河都沒死, 想來有些本事, 做他的寵物也夠格。
賀良景說：“是不是上不來呀？”
鳥叫了聲。
“我救你上來，你和我打一架，我若是打贏了，你就乖乖與我結契，做我的坐騎, 如何？”
畢方似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賀良景說：“我不救你的話，你會死在塵河裏的。”他捂心嘆氣, “像我這麽好的魔，已經不多了。”
一魔一鳥大眼瞪小眼, 最終畢方妥協, 賀良景用法子撈它上來，又替它烘幹羽毛, 念念有辭道：“君子不趁鳥之危，有我這樣的主人就偷着樂吧。”
然後他倆打了一架。
然後賀良景多了只寵物。
畢方馱着他去了魔域的邊界, 那裏的天已經塌陷下來, 露出一片混沌，若實力不濟，就算離它有好幾裏地, 也會被吸入混沌裏去，歸入無極中，除非太虛湮滅，否則将再無來生。
除了無墒本人，除非走投無路或尋死，否則不會踏入這片地域。
而賀良景讓畢方留在原地，自己獨身前往，最終在能夠确定坍落範圍的地方停下前進的腳步。
或許終有一日，魔界的所有都會陷入混沌之中。
賀良景沉默着望向血月，一言不發的回到了無墒身邊，向她如實禀報了情況：“目前來看，沒有擴大範圍，塵河的源頭也沒有被影響。”
無墒點點頭，眼睛卻看向他肩頭的畢方：“出去一趟怎麽收了只神獸？”
“它是神獸？”賀良景愣了愣，下意識撫摸畢方的羽毛，“怪不得同魔界的生物長得不大一樣。”
無墒對他說：“我的孩子，你想去人界看看嗎？”
賀良景微怔：“人界？”
“是的，我與衆臣商議，要打開魔界通往人界的封印。”無墒說，“魔界的情況你已知曉，我們需要更安穩的去處。回到人界後，便向神界發起挑戰。”
賀良景道：“天道呢？”
“它沉睡了。”無墒笑了笑，“天道有損，正是我等複仇之時。”
“母親是想讓我去人界打開魔界封印嗎？”
“是的，我相信你。”
賀良景抿抿唇：“……我怕我做不好，母親。”
“做不好也沒關系。”無墒伸手，溫柔的撫摸他的臉，道，“無論結果如何，你永遠都是魔界的少主，是我的孩子。”
“……”兩千年後的賀良景，此時此刻透過兩千年前的記憶，他看着無墒，竟沖出桎梏問出，“如果我放棄了呢？”
他心下一驚，不知為何真的能問出口，無墒卻只是微微愣了一秒，笑着搖頭告訴他：“還有母親在。”
她收回手，看着外面正站一起談笑的魔們，道：“我是魔域的主人，亦是他們的君王，重擔在身，好與壞，我自然一并承擔。”
賀良景攥緊拳頭：“用自己的靈力與天抗争，直到真正山窮水盡，混沌重現，魔界完全消亡的那一刻嗎？”
“是的。”
“真的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嗯。”無墒突然轉頭盯着他看，笑了，“我的孩子，或許你會有辦法，但那時我已窮途末路。”
“良景，時間是不會等我的，可你還有無盡的未來。”
賀良景懷着一顆沉重的心離開了宮殿，方才談話時不知是不是錯覺，自己仿佛有瞬間失去了控制，問出不該問的話。
“我怎麽可能放棄打開魔界裂縫呢？”賀良景穿過街道，路過的魔若是認得他，都會停下步子，微微低下頭叫他‘少主’，賀良景笑着朝他們點點頭。
人界來的魔修吃不慣魔界的東西，幹脆鑽研出了人界的吃食，最近開了家店鋪，也許是對魔來說很新鮮，生意竟然還算紅火。賀良景經過這家店，本還想去裏面買串糖葫蘆吃，可看了看人滿為患的樣子，便想着算了。
他擡腿就要走，卻被一個小女孩兒攔了下來，她看起來七八歲的模樣，仰着頭才能與賀良景對視，賀良景好笑的蹲下身，問她：“有什麽事嗎？”
“少主，你喜歡吃這家店的東西嗎？”她雙手背在身後，紅着臉扭捏道。
賀良景思考了兩秒，笑道：“不愛吃。”
女孩臉瞬間垮了下來，好似有些難過，賀良景連忙改嘴：“騙你的，我愛吃。”他伸出手，“你背後藏了什麽吃的要給我？”
女孩喜笑顏開的将糖葫蘆塞給他，鄭重其事道：“這是店裏的最後一根！”
“為什麽要送給我？”他沒印象自己救過她。
“我聽爹爹說了，說少主要去人界找打開魔界裂縫的東西，到時候封印破了，大家就可以去人界玩，也沒有那麽多魔餓肚子，更不用擔心天會塌下來了！”她手舞足蹈的說着，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賀良景，“少主那麽厲害，一定可以成功的！”
“……謝謝。”賀良景哭笑不得，“你覺得我一定會成功嗎？”
“不止我這麽想，大家都這麽想！”
賀良景年兩百餘歲，在魔界中他這般年齡甚至能稱作“少年”，但兩百歲多歲的賀良景，已經戰勝了除了無墒外的所有魔，包括在他小時候單手便能制服自己的允昊。
偌大的魔界，赫然出世這樣一位實力強悍的魔，足以讓任何魔信服那句話——
“少主是魔界的未來與希望，必将戰無不勝，萬事順意。”女孩崇拜道，“少主連天陷處都敢去探查，每次安全回來，少主都不知道我們有多高興！”
“謝謝。”賀良景看着手中的糖葫蘆，道，“我會做到的……我發誓。”
新來的畢方與梼杌相處并不融洽，三天兩頭的就要打起來，賀良景一開始還會勸架，後來再打起來，他便會找允昊過來，問他賭不賭？允昊說賭什麽？
“賭誰能打贏。”
“賭注呢？”
賀良景抵着下巴沉思：“一串糖葫蘆？”
允昊嗤笑：“出息。”
“我可是少主，說話尊重點。”
“那我還是禁衛統領呢。”
“我擁有禁衛的直接指揮權。”賀良景朝他做鬼臉，“你個統領也得聽我的。”
“對了。”賀良景想到什麽，“這鳥還沒起名字呢。”
“三晴，怎麽樣？”允昊說，“我家裏有兩只鳥，一只叫大晴，一只叫二晴。”
等去往人界的一切東西準備完畢，已經過去了五十年。無墒難得離開宮殿，與衆魔一起送賀良景離開。
允昊偷偷跟他說，失敗了就失敗了，早點回來就好。
賀良景看了他一眼，道：“說什麽呢？我是誰你還不知道嗎？”他想人界有一句什麽話來着，賀良景撓撓腦袋，忽然嚴肅道，“不成功，便成仁。”
抱着衆魔的期望，賀良景先是找到了佛子，為了方便，幹脆屠了滿門，連傭人也沒放過，佛子的靈丹他收着了，但好奇佛子的魂魄究竟嘗起來怎麽樣，于是将他的魂魄塞進嘴裏，嚼吧嚼吧，又忙不疊的吐出來了。
味道是沒嘗出來，倒是怪燙嘴的。
他想還是放他一馬，便讓這已經被嚼吧嚼吧過的靈魂去轉世了。
人界确實是個好地方，雖然靈氣同魔界一樣稀薄，但好歹能好好活着——他下意識擡頭看向天邊的血月，卻回神過來，人界是有太陽的。
他就這般哼着小曲兒去找乾明山，曲子是在茶館裏聽到的，去乾明山的路也是茶館的小二指的。
然後他看到了一名身材清瘦，似乎才二十歲的男修的站在前面不遠處。
賀良景覺得他長得還算賞心悅目，便耐心道——
“我來找衡熹真人，麻煩通報一聲。”
“你找我師尊做什麽？”
“找他切磋。”
“師尊很忙，恕不能通報。”
賀良景想自己這次來人界，那兩只寵物一只沒帶，孤單影只倒很是寂寞，既然如此，眼前這人做自己無聊時逗樂的寵物倒很不錯。
他咧嘴笑了笑：“你不配合的話，會有點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