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030章 第 30 章
30、
“清平大師兄!”那驚喜的聲音從遙遠的方向傳來。
這聲聲音結束的瞬間,那青柯便已經趕到了他的面前,青柯的臉上是失而複得的欣喜,甚至因為欣喜而完全顧不上所謂的規矩,直接上手就摸上了竹清平的手臂,“清平大師兄,你真的是清平大師兄?”
“不是我還是誰?”青柯這副驚訝的模樣實在是太好笑了,以至于竹清平甚至都忍不住勾起了一點笑意,那雙永遠都是冷冷淡淡的眼眸深處多了一絲的溫柔,輕聲地反問了一句。
“真的是大師兄啊嗚嗚嗚嗚!”青柯終于忍不住抱住了大師兄,埋首進大師兄那堅實的胸膛裏做一個最安心的小師弟。
司爵站在旁邊微微地眯了下眼睛,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場景,心情竟然有種不悅。
但很快,他便将這種不悅按捺在了心底,而是又走到了更靠近竹清平的地方,不動聲色地朝着不遠處的人群一指,道:“大師兄,你看。”
竹清平的注意力果然被司爵的這句話給影響了,他下意識地朝着司爵手指的地方看過去,正巧看見了從那懸崖邊緣落下的人群。
“師尊。”竹清平立刻驚訝地喃喃喊了一聲,同時立刻拂開了黏在自己身上的青柯,立刻就迎了上去,撩開自己的長袍,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地上。
“師尊,您怎麽來了?”
令儀真人雖已百歲,但歲月并未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保持着三十歲最完美的狀态,他身姿俊朗,鶴發童顏,嘴角一直帶着柔和的笑,令人無端能夠生出好感。
但司爵卻在知道他身份的同時,下意識地緊繃了身體。
原著之中,關于令儀的資料其實很少,這位令儀真人,不是在閉關,就是在閉關的路上,而後來也因為沖擊如今修士都心心念念的出竅境界,在天劫之中隕落,成為一堆枯骨。
這是竹清平最深的痛,而這痛苦在原著之中自然由金世羽所救贖。
這種爛俗的劇情,司爵幾乎不用思考,用腳趾就能掰扯出來,更不用說他看過原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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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倒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想法,可現在他的想法卻尤其的多。
如果他能夠改變令儀真人死亡的命運,那麽是不是改變很多的事情?
這樣的話,竹清平也顯然不會那麽容易被金世羽那個家夥蠱惑,願意接受他那“我愛所有人”的理念,心甘情願的成為他的附屬品。
是的,在司爵看來,金世羽是這個世界的主角,而他那些攻略的攻,再怎麽厲害,對于金世羽來說都不過只是附屬品罷了。
如果有其他厲害的人,他需要的人,金世羽還會将那些人一個個收入他的後宮,以此精進他自己的勢力,以及修為。
之所以說修為,那是因為金世羽天生異能,體質特殊,能夠在床事之上進行修煉,類似于武俠小說中常說的合/歡功,所以他越進行這種事,體質越好,容貌也會更加美貌,皮膚也會更加細膩,這也是為什麽後期有許多女性修士在嫉妒金世羽擁有如此多完美男人的時候,老是會稱他擁有一副狐媚皮相,甚至惡意中傷他是男/妓的原因。
其實這些描述,令當時的司爵有點全身發毛,但因為是自己妹妹寫的東西,作為完全的妹控,他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指出其中的問題:“或許金世羽如此行徑,卻也和男/妓無疑?”
妹妹應該是非常喜歡自己所塑造出來的人物,所以在他提出這個觀點的時候非常傷心,同時反駁他。“金世羽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我想要把所有好男人、好東西都給他,有什麽不對嘛!再說金世羽善良啊!”
善良,這個詞,是這篇文一直着重強調的主角特性,但司爵其實一直不能茍同。
他看着書中金世羽所做的這些事,實在是覺得無法與單純善良搭鈎,雖說他每次都是一副純淨的模樣,一副受害者的模樣出現,甚至的确沒有親手做過任何傷害他人的事情,但是最後都是他得利的,而那些出手之人,都是以他為尊。
那麽,這能說真的沒有傷害任何人嗎?
他有能力制止這一切,只要他說一句不行。
但他沒有,他享受着這些跟随者為他創造出來的對他全然有利的環境。
作為得利的人,不應該因為得利而以為自己勝人一籌,任何人的成就都是基于他人共同的努力之下,而一個人的力量永遠都是有限的。
所以不該因成功而驕傲,不該因成就而自豪。
可金世羽不是的,他的所有行為,都是自私自利的,他所做的一切實際都是為了自己,他的單純懂事也只有在自己的利益受到絕對的保護之時才會有,他的善良也不過是将自己的主觀想法強加于別人,而不顧他人的喜惡。
這樣的善良,司爵是絕對不敢茍同的。
如果讓司爵來評斷,他會認為金世羽才是這個世界最極致的惡,而且是那種惡而不知的惡。
而這種惡,可真是令他這種敢于自诩惡人的人感到極致的讨厭。
更不用說,他自從穿越到這個書中的同時,便已經完全站在了天道之子——金世羽的對立面,他們終究是無法共存的。
——絕無可能。
他們是敵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敵人。
他們之間必須不斷推拉,至死方休。
所以在這之前,他所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畢竟氣運之子的氣運不是那麽容易可以阻斷的。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條路有多麽艱難,但卻也是一條他只能走的路。
而他現在之所以身體緊繃,則是因為他很擔憂作為這個久修大陸上唯一的元嬰,令儀真人會一眼看穿他隐蔽靈石之下真正的修為,進而導致被天道發現。
但同時,這也是個刺激的冒險,如果天道沒有任何的反應,那或許天道并不是真的無所不能,這對司爵來說無疑是一件最好的事。
心跳聲在此時劇烈的跳動着,而這跳動也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興奮。
他的眼睛一直直直地望着令儀真人的臉,炙熱的目光讓令儀真人立刻擡眼望了過來,見只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孩,便露出了個溫和的笑來。
倒是旁邊的青柯立刻拉扯住了司爵的袖口,用聲音小聲道:“你怎麽可以那麽直面令儀真人的臉,這是不敬。”
“無事。”令儀真人或許是真的不在乎這些事,他輕柔地擺了擺手,好似拂去眼前的蛛網,随即又看向身前跪着的竹清平,伸手要将他扶起來。“起來吧,跪着做什麽,讓我好好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師尊。”竹清平順勢起了身,可是眼神之中多了一絲複雜,因為他知曉此時的令儀真人理應在閉關,可是現如今卻出現在這裏。
旁邊是外門掌門知頁真人,他年紀看起來倒是比令儀大上不少,大約四十五上下的年紀,兩頰邊長着絡腮胡子,看起來多了一分粗犷,他見這師徒兩人竟然還有種太久不見的疏離,忍不住伸手拍了拍竹清平的肩膀,開玩笑道:“是本尊喊令儀真人出關的,要怪就得怪本尊了。”
竹清平不太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嘴角挑起了一絲尴尬的笑。
“莫聽他的。”令儀真人作為竹清平的師尊,雖然平時經常閉關,與竹清平這孩子也未曾見過幾次面,但既然是他選擇的弟子,他自然是喜愛的,也是了解的,他知道竹清平現在一定是在心底責怪自己打擾了自己的清修。
于是他微笑着道:“本尊本就修煉得乏了,正巧知頁喚了本尊,便出來看看,畢竟你可是本尊選擇的弟子。”
虛了修士見竹清平和令儀真人敘舊說話,便找準了時機來到了司爵的身邊,趁着周圍人沒有在意,青柯也圍上令儀真人他們那邊的時候,才趕緊問:“你小子,是怎麽走出來的?”
“就運氣好。”司爵的手裏還抱着剛剛竹清平遞過來的嬰兒,于是順手逗弄了下嬰兒澤音的小鼻子。
虛了修士早已看到了這個嬰兒,于是挑眉繼續問:“運氣好還帶回來了個嬰兒?”
“對啊。”司爵承認起來毫無壓力。
這話一聽就極致敷衍,而且虛了修士了解這司爵,知道一切都不像司爵所說的那麽簡單,可當他剛想繼續刨根問底,司爵直接打斷了他。“倒是你,怎麽額頭全是血印子?”
“這……”虛了修士尴尬地伸手摸了一把,心想這血印子怎麽到現在都沒有退掉,一時只能扯個謊,“路上一不小心給跌倒在了地上,磕到頭了。”
司爵眯了眯眼睛,倒也沒有說什麽,手中逗弄孩子鼻子的動作倒是停頓了下,随後又自然地重新捏了下澤音小嬰兒的鼻尖,搞得澤音意見很大的叫喚了一聲。
“哎呦呦,果然小嬰兒就是可愛。”虛了修士或許是個喜歡小孩的,看到嬰兒可愛的樣子,竟然就被吸引了,甚至還對那嬰兒做了幾個鬼臉,試圖要逗笑小澤音。
小澤音很顯然并不想跟這個奇怪的修士互動,于是小嘴一撅,便移開腦袋去了。
虛了修士樂了,忍不住又做了好幾個怪腔,完全不在乎周圍的情況。
他正逗弄孩子逗弄的愉快,殊不知他的行為已經引起了周遭很多人的注意,并且他們正慢慢地走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