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當咱們女人是紙糊的呢!……
第21章 真當咱們女人是紙糊的呢!……
第21章
陳遠洲看完屍檢報告後, 讓林尋一招呼大家開會。
屍檢結果顯示,死者年齡在二十五歲到二十七歲之間,死亡時間确定為前天淩晨一點半到兩點半之間, 死亡原因是機械性窒息。江銘根據死者脖子上約為兩指寬的勒痕推測兇器應該是皮帶。死者的手腕和腳腕處均有被捆綁過的痕跡, 身上多處骨折,死前和死後都遭受過虐待。
趙無雙聽到這沒忍住罵了一句, “靠,兇手是變态吧?”
江銘:“死者腰上有一個兩公分見方的蝴蝶刺青, 左手五個指甲裏均殘留着少量人體皮膚組織,推測應該是跟兇手打鬥時留下的, 所以兇手身上應該有相應的傷痕。死者生前并未遭到侵害,但是剛做完人流手術不久, 而且這個手術并不是在正規醫院做的,更像是小診所一類的, 因為技術和衛生條件不達标,人流不全, 已經引起宮腔內感染。”
方正又說一下現場勘查情況,“現場沒發現任何可以證明死者身份的東西,那些廢棄的雜物我們已經全都帶回來進行檢測, 目前還沒有發現什麽。”
陳遠洲:“那件黑色雨衣要查一下,雨衣有七八成新, 不像是廢棄不要的。”
目前死者身份還不能确定,但從死亡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個小時,陳遠洲讓趙無雙問一下南陽區的各個派出所,看看有沒有人報失蹤。然後再以胡同為圓心,五百米、一千米依次為半徑走訪一下周圍的住戶、小賣部、攤販這些,看看最近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在這周圍出現過。
趙無雙不解道:“為啥要以胡同為圓心?兇手是就在這附近嗎?萬一他是別的區的呢?”
陳遠洲解釋道:“死者生前遭受過虐待, 所以胡同并不是第一案發現場,而是抛屍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理安全區,那是他經常活動的地方,對于殺人抛屍這種極端行為來說,心理安全區就更加重要,兇手不會冒險選擇自己不熟悉的地方抛屍。”
趙無雙長見識了:“懂了!”
陳遠洲又讓林尋一帶人查一下南陽區所有能做人流手術的診所,看看最近有沒有腰上有蝴蝶刺青的年輕女性來做過手術,重點關注的是一個人來的。
趙無雙又發出疑問:“為啥關注一個人去的?”
林尋一一臉嫌棄:“正規醫院做人流手術不便宜,而且還規定要有家屬陪同,小診所費用低,也不要求這些,死者選擇小診所做手術,可能是因為便宜,也可能是因為沒人能陪她。她二十多歲的年紀要是因為沒人陪而選擇小診所,就說明她很可能還沒結婚。一個女人未婚先孕,她會滿世界的宣傳嗎?”
趙無雙覺得他分析的有道理,卻還嘴硬道:“就你能。”說完就招呼鄧回和姜越跟他去走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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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尋一也帶着幾個人去查小診所,臨出發前陳遠洲提醒道:“除了查診所,還要查能做手術的大夫。”
林尋一腦子反應很快:“意思是,也許不一定是在診所內做的手術?”
“嗯。”陳遠洲點點頭,“不排除有些大夫會私下裏接觸患者。”
林尋一提出疑問:“那就不只是小診所了,大醫院的大夫也可以偷着做手術啊?”
陳遠洲:“如果小診所找不到,這就是下一步的排查方向。”
林尋一明白陳遠洲的意思了。他看了眼陳遠洲,心想這個空降兵還不算太廢,那個什麽“心理安全區”就有點意思。
趙無雙和林尋一帶着人出去走訪排查,陳遠洲則叫上方正又去了胡同。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被吓到了,徐秀竹今早就覺得渾身不舒服,上下眼皮直打架。她強撐着把昨天顧客預定的面點做完送了出去,回來後就一直在床上躺着,臨近中午了也不想起來給郝行做飯,一直躺倒快十二點,她才去給郝行送了幾塊脂油卷和兩個煎蛋,讓他墊墊肚子。
郝行見她臉色不太好,就讓她回家歇着,他下午要回家看看父母,這幾天都不回來,也不用送飯了。
徐秀竹拖着沉重的腳步下樓,就看到鄭悅欣着急忙慌的趕了回來。鄭悅欣說她媽媽生病住院了,她趕着去醫院陪護,想麻煩徐秀竹下午四點半去學校接一下吳桐。
鄭悅欣焦急的解釋道:“我爸去了外地,要過兩天能回來,吳凱帶着畢業班,下午還要多上一節課,他有個同事這幾天又請假,他還得幫着代課,實在沒辦法接桐桐。”
徐秀竹一聽立馬答應了,“照顧阿姨要緊,吳老師要是沒時間的話,這幾天就讓桐桐住在我這裏,我接送她放學。”
鄭悅欣謝過徐秀竹,回家取了點錢就趕緊去了醫院。
徐秀竹惦記着接吳桐放學,一下午也不敢睡覺,不到四點就出發去了學校。
吳凱和鄭悅欣都在師大附中當老師,吳桐上的是師大附小,兩個學校就隔了一條街。
吳桐的老師沒見過徐秀竹,盡管吳桐說認識徐秀竹,可她還是不太放心把孩子交出去,好在吳凱趁着下課的功夫趕了過來,說明徐秀竹是他的鄰居,兩家關系也很要好,老師這才放心。
吳凱再次向徐秀竹表達了感謝,徐秀竹開玩笑道:“悅欣姐已經謝過我好多遍了,吳老師要是再這麽客氣,我可就要收看護費了。”
吳桐也覺得吳凱的話太多了,她親昵的拉着徐秀竹的手,直接朝爸爸揮了揮手說了句再見,然後頭也不回的拉着徐秀竹走了。
“桐桐在嬸嬸家要聽話啊!”身後的吳凱還在叮囑。
“爸爸好啰嗦啊。”吳桐仰着小臉看向徐秀竹:“我又不是六七歲的小孩子,我都八歲啦!”
最近吳桐飯吃得比較好,小臉上也有了肉,徐秀竹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笑着道:“桐桐最乖了,今晚想吃什麽,嬸嬸給你做。”
“嬸嬸做什麽我都愛吃。”吳桐的小嘴像抹了蜜一樣。
徐秀竹一臉受寵若驚道:“哇,你這麽說我好高興呀!”
回去的時候徐秀竹去了菜市場,只是一進菜市場她的目光就忍不住朝胡同的方向看過去,感覺身上的汗毛又要立起來了。
徐靜麻利的給她切了二斤排骨,然後神秘兮兮的跟她說道:“妹子,今天警察來我們這問話了,問我們這幾天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聽說是後面的胡同裏發現了一具女屍。”
徐秀竹的回憶又被徐靜的話勾了起來,她把錢遞了過去,含糊道:“是嗎?那也太可怕了。”
“現在菜市場裏傳什麽的都有,說這個兇手專殺女人。”徐靜一臉氣憤道:“那個兇手最好別被我碰見,被我碰見我一刀廢了他!真當咱們女人是紙糊的呢!”
晚上徐秀竹給吳桐做了糖醋排骨。怕小孩子腸胃弱,徐秀竹并沒有炸排骨,而是把排骨糊的軟軟爛爛的,又用她自己調制的糖醋汁小火慢煮,出鍋的時候還撒上了芝麻。
“好香啊!”吳桐盯着排骨直咽口水。
“咱們先去洗手吧。”
“好!”吳桐樂颠颠的跟上徐秀竹的腳步。
徐秀竹沒什麽胃口,但看着吳桐吃得香她也高興。吳桐的小嘴就沒停下來過,她從前不喜歡吃肉,總覺得肉有一股怪味,可徐秀竹做的完全沒有,除了香就是香。
“你這孩子不吃飯跑這來幹啥!”門外忽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緊接着就是一個小男孩的哀嚎聲。
徐秀竹趕忙出去,開門就看到住在四樓的王冬玲和她兒子李航。這一家人是前一陣剛搬來的,來之後也是挨家挨戶的認識了一下。
“這是怎麽了?”徐秀竹看着王冬玲還擰着李航的耳朵。
李航今年上二年級,長得虎頭虎腦的,一看就是那種淘氣的皮孩子,耳朵都被他媽擰着了還不老實的扭動着身子。
王冬玲有些不好意思,“我家這個臭小子實在是太饞了,非說你家做飯香,愣是要趴在門口聞味,死活也不肯回家吃飯。”
李航眼巴巴的看着徐秀竹,“嬸兒,你家今晚吃的是啥啊?也太香了吧!”
正說着吳桐拿了塊排骨跑了出來,邊啃邊看熱鬧。
李航吸了吸鼻子,指着吳桐手裏的排骨大喊道:“就是這個!就是這味兒!”
王冬玲松開李航的耳朵,照着他的屁股又踹了一腳,“饞死你得了!”
徐秀竹被李航逗笑,說道:“你等着,我去給你裝幾塊回家吃。”
王冬玲連忙說道:“妹子,不用了!”
“用。”李航朝着王冬玲直眨巴眼睛,“媽,用。”
沒一會兒徐秀竹端了個小盤子出來,她給吳桐留了幾塊,又給李航分了一些。李航端着盤子樂的眼睛都看不見了,王冬玲則被自家兒子搞得有些無語。
王冬玲說李航從小就貪吃,小時候經常因為吃積食鬧毛病,可就算是這樣也擋不住,一邊難受一邊還要吃。她說李航好像就沒有不吃的東西,餓急眼了桌子腿撒點鹽面都能啃兩口。
徐秀竹被王冬玲的形容逗樂了。她來濱城這段時間也發現了,東北人好像骨子裏就帶着幽默勁,說話特別逗,還很有畫面感。
“看看這大腚,多實誠,全是肉。”王冬玲絲毫不給兒子面子,在他屁股上輕輕踹了一腳。
吳桐一直看着李航。在李航的認知裏,在大人面前挨打挨罵都沒啥,但是在同齡人面前可不行。他一臉怨念的看着王冬玲,幽幽道:“媽,給我點面子。”
王冬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笑道:“你趴人家門縫聞味的時候咋不知道要面子呢?”
“哎呀!”李航抱着盤子就往家跑,跑了幾步還不忘回頭跟徐秀竹道謝。
吳凱是快七點來接吳桐的,吳桐已經寫完了作業,正在畫畫。
徐秀竹見吳凱一臉疲憊,說道:“吳老師你吃飯了嗎?家裏還有飯,你帶些回去吧,省得你做飯了。”
吳凱謝過徐秀竹,他說自己已經在學校吃過了。
兩個人又閑聊了兩句。吳凱是教數學的,除了是初三一班的班主任,還負責二班和三班的數學課。他們數學組有個高老師這幾天請假,他還得幫忙上四班和五班的數學課。兩個老師的教學進度不一樣,他着實忙得夠嗆。
吳凱剛把吳桐接走,陳遠洲就回來了。陳遠洲在外面跑了一天,晚飯還沒吃,徐秀竹趕忙把飯菜給他熱了一下。
陳遠洲吃飯很快,但并不是狼吞虎咽的那種,反而讓人覺得吃得很香。徐秀竹晚飯的時候還沒胃口,這會兒看着他吃還有點餓了,于是給自己盛了一小碗飯,跟他一起吃。
飯後徐秀竹看着陳遠洲洗碗的時候,實在沒忍住,問道:“兇手抓到了嗎?”
“還沒有。”陳遠洲把洗好的碗筷放好。
徐秀竹說她今天去買菜,聽徐靜說菜市場裏傳什麽的都有,還說自己現在一到那個市場就覺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會不會是菜市場裏的人?”徐秀竹大膽猜測了一下。
“不好說。”
見徐秀竹不說話,陳遠洲問她怎了麽。
徐秀竹嘆氣:“就是覺得你們也挺不容易的,壞人實在是太狡猾了。”
“所以我們就要比壞人更狡猾。”
第二天陳遠洲又是一大早就去了局裏,但比他更早到的是譚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