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季如雪微微蹙眉,神色十分疑惑:“二皇兄到底是什麽意思?恕小弟驽鈍,聽不明白。”

“四弟當真聽不明白?”季如瀚似笑非笑道。

季如雪茫然地搖了搖頭。

季如瀚踏前一步,嘴唇貼近了季如雪耳邊,聲音輕得只有季如雪一個人能聽見:“六年前的春天,除了冷宮那場大火,以及張有德落井之外,紫禁城裏還發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至于是什麽事情,想必四弟心裏有數。”

季如雪面不改色,挑眉道:“二皇兄究竟想說什麽?”

季如瀚微微一笑,“刷”一聲收了扇子:“四弟放心,愚兄雖然已經大致明白了,但我絕不會到處亂說的。如果四弟信得過我,那麽這個月二十五晚上,咱們長春酒樓翠雲居見。”

他說完之後,便斯斯文文地拱了拱手,施施然離去了。

林若軒看着這位魏王遠去的背影,忍不住擰起了眉頭:“殿下,季如瀚什麽意思?他方才跟你說了些什麽?”

季如雪陰沉地望着季如瀚離去的方向,冷冷一笑:“我這位二皇兄大概想說,那個老太監張有德是我推下井的,然後我還弄了一場火災,想把這件事情蒙混過去。”

“哦,這樣啊。”林若軒點了點頭,對季如瀚的想法很是不以為然。

張有德此人非常愛錢,而且品行敗壞,曾經助纣為虐,折磨年幼的季如雪,但自己穿過來之後,季如雪卻十分寬宏大量,絲毫沒有為難張有德,又怎麽會殺了他?

再說了,在封建社會,張有德這種奴才死就死了,季如雪再不受寵也是個皇子,又怎麽可能大費周章地設計一場火災,差點連自己的小命都搭進去了,就為了殺一個奴才?

林若軒這麽想着,忍不住搖了搖頭:“季如瀚莫不是吃錯了藥,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季如雪嘆了口氣:“先生應該也知道,如今為了争奪儲位,魏王黨和趙王黨鬥得死去活來,本來季如海有李文博這個外公幫忙,已經狠狠壓了季如瀚一頭,但去年季如瀚和宋謙聯手之後,便得了江南士族的支持,雙方如今鬥得有來有往,不分勝負。”

林若軒聽到這裏,便已經明白了:“季如瀚如此威逼利誘,其實是想拉你入夥,一起對付季如海?他這算盤倒是打得不錯,如果真的拉攏了你,他的勝算就又多了一兩分。”

Advertisement

“正是如此。”季如雪點頭道。

林若軒沉吟道:“他方才約殿下去長春樓喝酒,殿下去嗎?”

季如雪淡淡道:“自然不去。季如瀚那些威脅都是無稽之談,沒有任何憑證,我如今又有軍功在身,他根本動不了我。我這兩位皇兄如今鬥得死去活來,我可不想胡亂插手。”

林若軒點頭道:“嗯,如今這個情況,明哲保身才是最好的應對之策。”

……

一轉眼便過去了十餘天,天氣漸漸轉暖,終于到了春暖花開的日子。

成武帝将一位過世老王爺的閑置府邸,賜給了季如雪做燕王府,那處府邸只有四進,雖然不算太大,但環境十分清幽,修葺一番之後也頗為精致,林若軒和季如雪選了個搬遷的黃道吉日,兩人一起搬了進去。

搬入燕王府之後,季如雪倒是挺閑,林若軒卻忙了起來。

這一天,林若軒趴在矮塌上,仔細翻看着燕王府的賬本,看着看着就頭暈眼花,只覺得那堆繁體數字“壹、貳、叁、肆、伍”,仿佛一群扭腰擺胯的小人兒,在自己眼前歡快地扭着秧歌。

“草,欺負我數學不好是不是?”林若軒忍不住罵了句髒話,沒精打采地把賬本往旁邊一扔,琢磨起自己的正事來。

這都二月底了,聖旨早就到了東南那邊,可蕭圖南遲遲沒有起身回京,聽說是新傷牽動舊疾,整個人都卧床不起了,也不知道要緊不要緊。

說起來,反正自己也要去那邊取第三種藥材“鲛人淚”,要不索性自己親自跑一趟,見一見蕭圖南,順便給他看看病,再打聽打聽“鲛人淚”的消息?

拿到鲛人淚之後,再從蕭圖南那兒借一匹好馬,直接奔赴西域,去那個什麽封劍谷裏找“并蒂蓮”,只要找到并蒂蓮,自己的系統任務就算徹底完成了,可以獲得“重生大禮包”。

重生啊……

想到這裏,林若軒忽然有種十分迷惘的感覺。

自己的兩件任務,第一件,教化變态大反派季如雪,讓他不要剝蕭圖南臉皮;第二件,拿到四種藥材煉成“回春丸”,給蕭圖南治療舊傷,這兩件任務都不算簡單,但自己也努力去做了。

到了如今,第一件任務算是基本完成了,季如雪現在長勢良好,完全就是一個三觀端正的大好青年,應該不會做出什麽剝臉皮的變态事情;第二件任務也完成了一半,就差鲛人淚和并蒂蓮了。

所以,相當于整個任務已經完成了百分之七十五,自己很快就可以重生了,重新回到現代幸福生活,電影游戲、炸雞可樂都在向自己招手。

可是……

林若軒煩躁地翻了個身,望着窗外幽然飄落的幾片梨花花瓣,心中竟然有些茫然,為什麽,為什麽自己好像并不期盼重生?

難道是因為季如雪的緣故?畢竟辛辛苦苦養了這麽久,好不容易才把自家瘦巴巴的小豬養得這麽大,多少有些舍不得……唉。

更讓人頭疼的是,季如雪偶然發現了林瓦兒寫給蕭圖南的情書,再加上山洞裏面自己“舍身解藥”的事情,這小子似乎認定了自己愛他愛得死去活來,怎麽說也說不通,搞得十分尴尬。

這樣下去總不是法子,萬一季如雪越陷越深,自己卻重生離開了,那可怎麽辦?

或許趁早抽身,才是最好的,可是如今朝廷波橘雲詭,不說其他的,就說前幾天季如瀚那些古裏古怪的話,自己就覺得十分蹊跷,心裏總是有些打鼓。

關于大淵朝權力鬥争的結果,原著裏面一筆帶過,只說季如雪逼宮造反,親手殺兄弑父,可是因為自己的到來,劇情已經發生了巨大改變,誰也不知道将來會發生什麽,萬一自己走了,季如雪這邊出事了怎麽辦?

林若軒正胡思亂想着,忽然矮塌微微一動,有人在他身後坐了下來,溫熱的薄唇輕輕蹭着他的後頸:“先生做什麽呢?”

他不等林若軒回答,便拿起了被林若軒扔在一旁的賬本:“先生在給我管賬?”

林若軒回過神來,忍不住嘆了口氣:“王府的賬不好管啊。殿下,你以後的人情往來,還是節約些的好,咱們的銀子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得省着點花,懂嗎?”

季如雪沒吭聲,挨着林若軒側頸的臉頰漸漸有些發燙,似乎忽然害羞起來。

林若軒搞不懂他心裏的小九九,便問道:“怎麽了?”

季如雪從身後摟着他,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小聲道:“先生幫我管賬,又這樣訓我,就好像我的……妻子。”

“……”林若軒一口氣差點噎着,“殿下,別胡說八道。”

季如雪悶悶道:“我偏要說。先生心悅我,又和我做過那種夫妻之事,心甘情願地用身子那樣疼我……先生就是我的妻子。”

林若軒尴尬得頭皮陣陣發麻,一時間心累得連辯解都不想辯解了。

他不吭聲,季如雪也不在乎,摟着他又說了一會兒稀裏糊塗的情話,呼吸漸漸沉重起來,薄薄的嘴唇一邊蹭着林若軒的後頸,一邊不動聲色地拉開了林若軒腰間的系帶,啞聲道:“先生,我弄來了千金軒最好的脂膏,這次絕不會弄疼先生了。”

這段日子以來,林若軒已經被他纏得沒脾氣了,偶爾的親親摸摸也懶得管他,可今天季如雪明顯不只想親親摸摸,林若軒只得強硬地把他的手扯開:“殿下,我都說過幾次了?我們不能這樣。”

季如雪擡眸瞪着他,眼神委屈極了:“先生,都回京那麽久了,你一直不肯讓我碰你……先生,你今天就疼阿雪一次吧,阿雪什麽都聽先生的,好不好?好不好嘛?”

林若軒被他撒嬌撒得毛骨悚然:“行了,別胡鬧了!”

季如雪見撒嬌不管用,立刻換了語氣,柔聲哄道:“先生難道不想要嗎?山洞那次,雖然我稍微粗暴了些,但先生明明也覺得舒服的,不然不會叫得那麽厲害,後來我給先生上藥,先生也那樣了……這次我們從正面來,先生可以一直看着我的臉,我也會盡量輕些慢些,讓先生舒服……”

林若軒被他說得面紅耳赤,又有些哭笑不得。

因為季如雪第一次十分粗暴急躁,搞得自己有了心理陰影,而且跪趴着被男人從後面侵犯……實在太羞恥了,自己心裏總是過不去這個坎兒,只有看着那對漆黑澄澈的眼珠,看着那張微微泛粉的雪白面孔,感覺才會稍微好一些,才能勉強接受。

當時自己哪裏能想到,正因為如此,季如雪越發認定了自己深愛着他,甚至連歡愛的時候,都一定要看着他的臉。

林若軒胡思亂想着,季如雪的動作卻沒有停,當林若軒回過神來的時候,大片肩背都完全露了出來,而季如雪正一邊吻着他的脖子,一邊把手往他的貼身內衫裏探去。

林若軒一把抓住他的手,厲聲道:“殿下,別這樣,我要生氣了!”

“真的不行?”季如雪的臉登時垮了下來,顯然極其失望,沉默一會兒之後,又試探着抓住林若軒的手,想往下按去。

林若軒簡直快被他的執着氣笑了,毫不客氣把手抽了回來:“這也不行!”

“先生!”季如雪氣得嘴都癟起來了。

林若軒狠狠瞪着他,毫不相讓。

季如雪恨恨地氣惱了一會兒,到底還是不敢逼他,只好委委屈屈地從榻邊撿起一件小衣,一邊小心翼翼地吻着他的脖頸,一邊捏着小衣往下探去。

“先生……”過了許久許久,季如雪整個人猛地抖了一下,忽然一口狠狠咬住林若軒的脖頸,啞聲呢喃道,“先生,先生,我喜歡你,我好喜歡你……”

林若軒腦子裏一片亂七八糟,索性開始默默背誦金剛經。

過了好一會兒,季如雪才慢慢平息下來,臉紅紅地看着林若軒:“先生,這件小衣能不能給我?”

林若軒瞪着他,忽然想起了什麽:“我之前丢了兩件小衣,是不是你……”

“不是我……”季如雪睜大了眼睛,剛剛想要抵賴,但在林若軒嚴厲的目光之下,情不自禁地瑟縮了一下,眼見抵賴不行,便厚顏無恥道:“先生一直不肯疼我,除了這樣,我還能怎麽辦?”

林若軒被他的臉皮厚度震驚了一會兒,啞口無言的同時,心裏居然有些茫然,季如雪似乎真的很迷戀自己,可是,可是……以後自己走了,這小子怎麽辦?

不過,季如雪還這麽年輕,或許只是看了那些所謂的“情書”,又因為淫藥的緣故兩人有過歡愛,所以才産生了這種不成熟的迷戀,才想要對自己“負責”。

林若軒這麽想着,便道:“殿下,你如今還年輕,以後還會遇到很多人,我是個男人,又比你大了好幾歲,你不必因為那些信,還有那晚的事情……而一時沖動,覺得要對我’負責’。”

季如雪盯着他,明顯愣住了:“先生說我是……一時沖動?”

林若軒看着他的神色,沒忍心再說什麽。

同類推薦